《狮王，圣女和师太》晓风残夜

21、第二十一章 兄妹之变

　　等到两人回来，府里早已经闹翻天了。

　　小离眼见，跑上来就一顿骂：“小姐你到底怎么回事？一大早就神思恍惚地呆坐着，突然跑出去了也不说一声，可急死我们了。”说着抱住方水月大哭起来，“小姐，听谢公子说你……出去了，可吓死我了，呜呜……”

　　心儿见小离哭，也瘪瘪嘴，大哭了起来。

　　听到小离、心儿的哭声，方水月一阵感动，顿觉幸好没有真正寻死，否则，真就辜负了那些关心自己、爱自己的人。

　　哭声震动了全府，自然也震来了当家方评，以及林静。林静跑过来脆生生道：“表姐这是去哪儿玩了？也不叫上静儿，静儿可想与表姐、谢公子一起去玩儿呢。”说完还妩媚一笑，若非方水月现在心情不错，真想在那张脸上来上一点点夏天收集的痒痒粉。

　　方评则铁青着脸：“月儿，到我书房来一趟，快点！”语毕，背着手就走了，临走时还对一帮围观的下人挥挥手：“还不赶紧去做事？谁敢偷懒，年底不给工资。”众人“呼啦”一声，皆作鸟兽散了。

　　方水月低头头瞄谢逊一眼，后者点点头，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方水月这才拍拍小离、心儿的肩背，轻声道了歉，缓缓离去。

　　方府当家的书房内，方评稳稳坐在书桌后面，也不看方水月一眼，拿着桌上堆积如山的一摞摞文件看了起来，一面还用毛笔蘸了朱砂批注。

　　方水月就那样站在书桌前，开始是害怕地看着方评的手动、眼动，后来便麻木地看着方评，也不知在看什么了。

　　而方评没让她坐，她也不敢自己搬过凳子坐下，毕竟，方水月从小就怕这个哥哥，而且刚才他的脸色的确吓人。

　　半个时辰过去了，方水月的腿都已经站麻了，方评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哥……”方水月小小地唤了声。方评没反应，也不知是真没听到，还是假装。方水月忍，练武之人不就是要能站么？好，就当在修炼罢。

　　又过了半个时辰，方评还没停下来，哪怕看一眼在桌前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的小妹。“哥……”方水月又尝试性地叫一声，方评还是没“听到”。此时的方水月不仅腿无知觉，由于一早上都在哭泣，现在又长时间紧张，口干舌燥，看着案上的方评的那杯茶，方水月瞪直了眼。

　　却见方评慢悠悠端起茶杯，一口喝尽，然后接着批示文件。从始至终，都当方水月不存在。

　　再过了一刻钟左右，方水月摇摇欲坠、眼冒金星，主要是缺水。“哥……”沙哑的嗓音明显地暴露了主人的渴水状态。“大哥。”方水月以恳求的眼神看着方评，方评也仿佛终于有所察觉。

　　“怎么，难道峨眉弟子就如此经不起磨练，意志如此薄弱？还是小妹你这几年来，都是在虚度光阴、谈情说爱去了？”方评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放置嘴边。

　　方水月不回答，只盯着那杯茶。渴啊，太渴了，只要给我一杯水，我做什么都愿意。方水月在心里想着。

　　“怎么不说话了？”方评绝对是故意的，因为他光端着那杯茶放在嘴边，就没了下一步行动了。他，根本就没有喝茶的打算。

　　“哥，我渴！”方水月终于忍耐不住，对方评说。沙哑的嗓子，已经开始冒烟，没说一个字，都是折磨。

　　“渴？知不知道天下还有多少人都在渴着呢？可是他们都没水喝，也没饭吃，只能渴着、饿着。”“咕嘟”一声，向来文雅的方评，喝下了那杯茶。

　　“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方水月都快哭出来了。

　　“错？错在哪儿？小妹何错之有？”

　　“哥，我不该把谢逊带回来，不该与林静抢他，不该今日不顾大家的担心，任性跑出去，不该……”方水月哭道，奇怪地是，如此干渴的她，竟还有眼泪流下。

　　“小妹。”方评倒了杯茶递给方水月，看着她喝下茶，才又让她坐下。“你从小好强，总想要众人都拜服在你的裙下，这些，做兄长的，都愿意为你高兴，毕竟如此，方能促进你的成长。”

　　方评叹口气：“可是，你太过要强，总有一天，会害了你，会让你走向极端的。”

　　方水月揉揉早已没有知觉的双腿 ，听着方评说那些话，却并不认同，但是当前她没空反驳，所以继续保持沉默，“捶脚恭听”大哥训示。

　　“小妹，我不希望你说我啰嗦，但是，你今天行为，着实令为兄失望。”方评道，“从小都认为你比一般的女孩坚强，能够扛起很多东西。所以，小时候，你和表妹的争斗，为兄都看在眼里，但担心她会想不开，出个三长两短，到时候整个方府都要遭受非议，所以明面上向着她。可惜，小妹你从来都不明白这一点。”

　　方水月听及此，抬头看着方评：“可是你们可以告诉我的啊，我才多大啊，就要我去明白那么多？你们也太高估我了。”想着十来年遭到的不平等待遇，都只为了一个方府不受人议论，委屈的泪水便刷刷而下。

　　“小妹……”方评从来都未见到那坚强的小妹流过泪，今日，她便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委屈。看来，这十年，真的委屈她了。

　　是啊，小妹再坚强，再乐观开朗，她也是女孩子，也是希望被大家捧在手心去呵护的。那么，她也有儿女情长，也有小女儿心思？

　　方评轻轻搂着满了十岁后就不再抱过的小妹，唉，原来小妹也这么脆弱。罢罢罢，原本打算说她既选择了闯荡江湖、闻名武林，便不能儿女情长的话，也都吞进了肚子里。管它什么鱼孤鸿子有婚约，管它什么金毛银毛的，只要小妹开心就好。

　　女孩子家的事情，管不了啊。

　　于是，本来的一场严肃兄长严厉训斥刁钻小妹的好戏，便在严厉兄长突然发现自己忽视小妹那么多年而内疚、刁钻小妹忽然感受到大哥温柔一面的情况下使劲撒娇的情况下，结束了这一次的家庭训示。

　　再半个时辰后，未吃早点，错过了中餐，哭了一整天的方水月顶着两只水蜜桃眼睛从方评书房出来了。“小姐，小姐，公子有没怎么样你？”心儿担心问道。

　　“你这不废话吗？公子若是没怎地，小姐能哭成那样？”小离拍拍心儿的笨脑袋，嗤笑道。

　　“哥没怎么样我啊，小离这回你说错了。”方水月仍然带着哭腔，脚下也不停歇，往水月居赶。

　　后面，方评在吩咐下人去厨房准备点好吃的，送去水月居去。

　　下人们都感觉奇怪，小姐跟随公子进去一个多时辰，毫无声息。终于两人都出来了，一个哭哭啼啼，眼睛肿的可以做灯笼，一个则难得的体贴温柔。这这这，什么情况？

　　谢逊站在一旁，听着众多下人的议论，也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大家还在谈论着，都不做事，只轻声道了声：“你们还不去做事？等下当家的瞧见了……”这种话从来都是管用的，众人又作鸟兽散。

　　谢逊担心方水月，也不管下人们在做甚，直奔水月居去。却丢下了到现在都还搞不清状况的林静，气呼呼地站在原地跺脚，却没人理会。

　　哼，她方水月今天到底使了什么法子，竟令两个接触她的男人都为她改变，而且态度之大，竟连自己都摸不清状况？难道是她们峨眉的什么妖术？

　　林静郁闷地也跟着走去水月居，反正两人从来就没当众撕破脸皮，说是去关心姐姐，也是过得去的。

　　来到水月居，方水月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但是饿了好半天，肚子早咕噜咕噜叫了，于是叫了小离和心儿端了饭菜进去，其他人一律免谈。想要见？那就外面候着吧，等姑奶奶吃饱了、睡足了，心情好了，再接见你们。

　　也是，哭泣本来就容易疲乏，何况哭了大半天的方水月呢？如今，眼睛疼得紧，虽然有小离的热毛巾敷着，还是疼啊。“睡觉吧，睡一觉起来就不疼了。”小离说道。

　　“嗯。”方水月现今已经没有力气放抗，乖乖地任由小离和心儿扶上床、盖上被子，乖乖闭眼睡觉。

　　水月居外，谢逊担心地望着里间。林静则担心地望着谢逊，郁闷地想着往后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我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