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炮灰，溜了（女a男o）》蒜香荆棘

18、你懂什么事中庸

　　“是。幕后主使另有其人，我误会了你。”
　　“我希望，我们能够合作。”
　　兰秋坦诚地回视她，手肘靠着一边扶手，空着的手掌微微蜷起，安静地放在腿上。血液干涸在唇上的滋味不好受，他没去舔，也没擦，就着她涂抹的样子和她说话。他长得又太好看，介于少年薄弱的美和青年的温润的俊秀之间，任人摆布的模样像是可供凌虐的漂亮人偶。

　　而这也是乖孩子的面具之一。
　　没有拥有反抗力之前，做个不引人注目的，听话的孩子。
　　元七知道他身上的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因为她也是在元简面前伪装的乖小孩。
　　不同的是，兰秋几乎将这件事刻入骨髓了。

　　她很疑惑，他自己能分清吗。
　　他身体中的哪部分是装的，哪部分是他自己。

　　元七觉得有些好笑，从中看见了不同人的影子。
　　利益至上的那一面，和她母亲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或者说，他们这样的人总是相似的。

　　“我们之间不是等价交换。”
　　元七站着看他，稍稍偏头，视线落在红肿的腺体上，她抬手摁上那处，感受着羊脂玉般的肌肤瞬间激起一阵战栗，在心底的吃惊往上钻即将浮出水面之前，几乎在抬眸要去看她的瞬间又克制着垂了下去。

　　冷茶香幽幽冒出，清雅好闻中带着股无形的距离感。

　　果然，反应和她想的一样。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元简式商人逻辑。

　　“你不是ALPHA，也不是3S精神力的天才。”
　　元七指出他暴露的缺点。
　　恶劣地想，他应该求她。
　　而不是继续伪装这幅温顺乖巧的模样来迷惑人。

　　兰秋眼尾泛起淡淡的红，很快就在腺体的刺激下打湿了睫毛，元七盯着他眼底的水光，终于恍然在去金山星的飞船上见他时，总觉得他眼里有光。原来是因为高烧症状导致眼睛蒙上了层水泪。

　　嘴唇和脸颊肉微动，他似乎咬住了口腔内壁。
　　元七一手按着转椅，低头静静看着他隐忍自虐的行为，不为所动地揉着腺体，神色平静：“这场交易主导权在我手中。”

　　血腥味在口腔破开蔓延，他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兰秋抓住她的手指，握住好半天才平复出一张稍显镇定的，而不是更狼狈的表情，他仰头看向她，眼底荡开一波水光。
　　感觉很奇怪，动作明明是在调|情，吐出的话却淡得没有情绪。
　　他不是傻子，知道在发生什么。但毕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漂亮的，善于伪装的小狐狸不知道用哪张面具去应对他不曾见过的情况。

　　“你要什么？”
　　明净的黑眸蒙着水汽，雾蒙蒙地和恶劣的猎人对视。
　　他扣着对方的手，蹙眉时，眼底透出几分少见的迷茫。

　　元七粗粗地棱开他眼尾的红，显然很乐意见到对方这幅模样，有种成功撕开面具了的成就感。

　　“我还没想好。”元七收回手，盯着泛红的后颈处，莫名觉得犬牙发痒，只能抵着后槽牙模糊地说：“想到再补充。”

　　兰秋蹙起眉头，下意识计算得失：“这不公平。”

　　“你可以注射药剂，把我杀了。”元七抽回手，诚恳地提出建议。
　　话落，她认真地盯着兰秋，学着学生模样，像个求知欲旺盛的学子般真诚地看过去。

　　“啪啪！”
　　“赶紧走了，味儿太冲了！”
　　掌心重重拍打机甲，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打断了两人间奇怪的氛围。

　　元七看他一眼，没再加火逼迫对方。
　　对付兰秋这样的人，手里没有他的把柄，宛如一击重拳锤入了棉花当中。
　　她收回机甲，心底深处隐隐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注意。
　　还不够，还少了点什么。
　　他给自己的感觉，更像是藏身在其他贝类中的软体贝，时机成熟就能金蝉脱壳。

　　阿晚背着呼吸罐，口鼻无死角笼着氧气面罩，比起第一次见元七，称得上是全副武装。

　　元七借了半个肩膀的力让兰秋靠着，路过阿晚时从上到下打量一番，不甚确定地发问：“你……”

　　“别问。”
　　阿晚径直打断，“问就是某个杀千刀的alpha没控制好信息素，害我遭受了巨大精神伤害。”
　　她捂着头迈进副驾驶，说什么也不愿意开车了。
　　昨晚她在营地休息得好好的，整座大山突然笼罩在强势可怖的信息素中，夜晚本就低温，在信息素的主导下，硬生生又降了十来度，仿佛将骨头一根根打断了浸泡在寒冷的冰水中，烧了一整晚的火取暖都无济于事，她忍着头疼，哆嗦着咒骂了一晚。

　　元七心虚地别开眼睛，转移话题：“我以为你不会等我们……你去后面，帮医疗员处理伤口。”
　　阿晚的目的地是大矿山，屏障器在手中，她预料阿晚会拿着屏障器单独离开。

　　“不用。”
　　兰秋拉下前后排中间的隔板，听声音似乎用嘴咬住了衣服，说话模糊不清：“我自己可以。”

　　阿晚松了口气，如果可以，她当然不愿意和那人独处。
　　至于元七说的离开……
　　她回了趟小镇，将有用的东西都搬上了车，在营地稍作休息打算夜行斑马山谷，她有了屏障器，不受虫兽威胁，能轻易穿越斑马山谷。
　　结果显而易见……受信息素影响，她在营地受了一夜折磨。
　　非要说的话，也不算没有好消息，起码元七很强，而实验室里的危险却是不可预料的。

　　“你每次易感期都这么……放肆吗？”阿晚收回思绪，瞥了眼后视镜，中间被隔板隔开，只看见了灰色的隔板。
　　兰秋虽然极力保持体面，但腺体处的狼狈却是衬衫无法遮掩的，更别说脖子上的淡淡五指印和其他斑驳痕迹。

　　元七：……
　　她想说自己没到易感期，对方能信吗？

　　“我打开了屏障器，我们直接往实验室的方向去。”
　　信息素和标记问题涉及了私人领域，阿晚默认为对方不愿意讨论，在车内操控板塞了六块能量块，“启动飞行模式，我们尽快离开这座山，你的信息素太霸道了，难闻死。”

　　吉普车顶，打开两侧小口，伸出同色的长翼，在蓝火冒出来的同时，吉普车一展双翼，从低谷的石林中垂直往上，唰唰破风而行。

　　元七将光脑与吉普车相连，设置目的地自动驾驶。
　　默默地在心中更正阿晚的说法：她的信息素隶属中庸那类。

　　隔板缓缓下落，另一段地图公投在车内导航上，覆盖了原本的导向。
　　兰秋已经换上了战术服，带血的衬衫和一些用过的空药剂混着营养液被集中装在一个箱子内。看箱子外观，他应该是拆了独眼的东西当垃圾箱用。
　　“从这里过去，绕过斑马山谷侧面大道……”

　　“知道了。”
　　元七打断兰秋的话，舌尖抵在唇边，接下去的话卡在喉咙处，她下意识一顿，从后视镜中看见兰秋的神情很平静，他没有半点不满，轻易地接受了自己的无礼。

　　阿晚吸氧的力道轻了不少，八卦的眼神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元七抿唇：“你设置了就行，不用什么事都解释。”

　　兰秋沉默地在光脑调整路线，五指在面板飞速设定，内心却少见的不平静。
　　他垂着眸子，用了大量药剂的身体在恢复过程中承受着疼痛和痒麻等等常见生理反应。
　　他一声不吭，挪动到靠窗的位置，从左侧后视镜中露出一角女人的平静脸庞。他向前靠了靠，偶尔用视线描绘那半张脸，迷茫的思绪从大脑深处慢慢涌起来。

　　他能从她对待自己的反应中感受到对方并不喜欢他乖顺的一面。
　　但大人眼中的乖孩子做一切事情都有合理的理由。
　　合理即被允许，不解释就不合理。

　　指尖点开通讯，光脑光线折射在黑色清瞳中。
　　【还没进军队，她就让你做了上校，她很器重你，你为什么没提兰家的事？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发件人：兰古置】

　　兰秋手心盖住光脑，直至熄灭，他微微低下头，从缝隙间扫向她勾在靠背上的头发，默默地想：看吧，没有理由，总是很难糊弄这些贪婪的大人。

　　兰秋提供的路线相比阿晚的更陡峭偏僻，距离原本的大矿山遗留地址稍远，在没有屏障器和飞行汽车的帮助下，成功抵达目的地的概率很低。

　　“这里的虫兽，加起来比我身上的细胞还多。”
　　阿晚探头哆嗦喝着冷风，山谷中密麻成群的虫兽潮一波接一波地出现在众人眼中，随着吉普车行驶的方向，虫兽潮从路线中分成两边，在她们离开后又重新合拢。

　　元七看了又看，确定能量棒没问题，才叼在嘴里，脸黑了又黑，将搜刮出来的独眼的各类药剂全都扔进了兰秋的垃圾箱中，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兴奋剂、伟A药、迷药、催|情素等乱七八糟的药剂，开始后悔没有多给独眼补几刀。

　　阿晚看着不远处的景象，皱起了脸：“前面应该就到了……你们确定是这儿？这看起来不像是海市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