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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顺泽十年秋,太子在京城完婚。

      是夜。

      待四下无声时,婚床上的人猛地掀开碍眼的红盖头,入目尽是醒目的鲜红。

      正对面的雕花木门上,两个“囍”格外刺眼。

      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穿越了。

      盛韫,顶流女明星兼全球知名娱乐公司的铁血总裁,莫名其妙穿越了。

      按正常发展,重生穿越都是读取原主人的记忆,然后利用先知身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开启一段美强惨的逆袭人生。

      轮到盛韫,不仅没有记忆,就连一句台词、一个配角都没有。

      倒是有一点——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盛韫,当今盛宰相家最不受宠的私生女。

      盛韫躺在床榻上,揉着隐隐作痛的小腹,努力寻找和原主有关的回忆。

      遗憾的是,这不是拍电视剧,没有导演,没有剧本,更没有所谓的“金手指”。

      别说记忆,她就连肚子为什么这么疼都不清楚。

      莫非原主贪吃,出嫁前胡吃海塞,吃坏了肚子?

      撑着床板尝试起身,屁股才脱离开床褥,下腹又是一阵猛烈的坠痛。

      不多时,冷汗已浸湿了发丝,渗入了床褥之中,留下一片暗红。

      好像……不是闹肚子。

      “爹,你放过她们,我愿意替妹妹嫁入太子府——”

      “嫁入东宫又如何?太子废物,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子嫁进去,只会让陛下更加厌恶东宫。”

      “本王早已心有所属,不管你是为情还是为权,本王都劝你死了这份心。”

      盛韫大脑发蒙,耳畔嗡鸣,眼前闪过几帧画面,分不清虚幻还是真实。

      痛楚如疾风骤雨般砸在她小腹,身体更是分外沉重。盛韫喘了几口气,意识朦胧之际,无意瞥见了桌案上的茶杯。

      强烈的求生欲驱使下,盛韫急中生智,硬撑着刀割似的剧痛挺起了身,跌跌撞撞地冲向桌案,抓起茶杯,用尽全身的气力朝门上掷去。

      砰!

      “太子妃!”

      盛韫跌倒在地,挣扎着看向破门而入的婢女。

      婢女扶稳盛韫,急切问道:“太子妃您怎么了?可有什么不适?”

      “快,快去找医……”

      盛韫疼得眼泪横飞,那个婢女却忽得犹豫:“太子妃可是来月事了?”

      管你什么月事年事的,把太医找来就没事了。

      心里骂的再狠,凝到嘴边的,却是一声细若蚊蚋的“疼”字。

      婢女顿了顿,低声道:“太子妃,奴婢已经派人去请太子爷了,您且忍耐一下。”

      什么?

      痛楚占据上风,理智宣布崩盘。

      盛韫没心思思考婢女话里的深意,全身一点气力都无,被两个婢女架回了床榻上。

      “阿绿也是迫不得已,还请太子妃原谅阿绿。”那个名为阿绿的婢女低声说着,用帕子拭去了盛韫额角的汗珠。

      离开前,还不忘将盛韫的发饰整理好。

      怒火烧不尽刺骨的疼痛,盛韫浑身发冷,连呼救的气力也无。

      即使咬紧牙关,蜷缩成一团,也抵挡不住蔓延四肢的刺骨寒意。

      好冷。

      “请太子安。”

      正要扯过被褥盖上,门外忽然传来婢女们清一色的请安。

      太子?

      盛韫愣了一下,腹部突如其来的剧痛唤回了部分理智。

      “快,快唤御医!”伴随大门大开,一道焦急的声音先于本人闯入寂静的房间。

      盛韫正要坐起身,闻言,又鬼使神差地躺了回去。

      转过头,一个身着喜服的男子推门而入,裹挟的风将他的衣袍带起,与凌乱的发丝融为一体。

      盛韫缓了两秒,意识到了什么,来不及张开嘴,又是一阵钻心的痛楚。

      那一瞬间,她本能地想去抓住些什么,一只手挽上她冰凉的手,将她从床榻上捞了起来。

      “快唤御医!”太子对外喊着,额头不知挂着哪里凝的水珠,晕染了他焦急的眉头,“阿韫,能不能听见我说话?对不起,我不该……”

      盛韫倚靠在太子的肩头,意识不清,自然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无意识地摇了摇头。

      失去意识前,盛韫迷糊地想:他身上的檀香还挺好闻的。

      —

      “奇怪,太子爷不是喝完交杯酒就走了吗,怎么回来了?”

      “是圣上派人赶回来了吧。”

      “圣上?怎么可能,宫里谁还不知太子与圣上不合,父子二人多少日没见过面了,哪里有闲心关顾太子婚事。”

      “宫里谁不知道太子与皇后早已私定终身,若不是圣上强人所难,太子殿下怎么会另娶?”不知谁叹息,“太子妃也真是可怜,好好的相国千金,终要落得活守寡的命运喽。”

      “嘘,敢说太子的闲话,让那个疯魔的太子听了去,你的命还要不要?”

      ……

      听着门外宫女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盛韫皱眉喝完了最后一口苦涩的中药。

      呸,好苦。

      最终御医也没说她究竟如何引起的疼痛,不过瞧众人有条不紊的忙着,想必暂无大碍。

      疼痛减缓,盛韫一边消化口中的苦味,一边打量房间的每一处角落。

      新婚夜,太子,下药……

      盛韫望着托盘里还未收走的空酒杯,眸光暗了暗。

      视线落在一旁,阿绿正安静收拾药渣。

      其实不难猜出旁人的别有用心,只是盛韫初来乍到,手中暂且没有足够的筹码罢了。

      “阿绿?”盛韫试探道。

      手中的动作戛然而止,阿绿欠身道:“奴婢在。”

      “太子呢?”

      “回太子妃,太子方才独自离开,奴婢也不知太子去向。”

      走了?

      盛韫颓然躺倒在床上,刚才的痛楚像是一场身临其境的梦境,来不及道谢就被人唤醒了。

      如今沉下心来,反而记不清他的容貌。

      阿绿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方才皇后娘娘的人派来传话,称太子近些日身子不适,烦请您移至偏殿就寝。”

      这个皇后,面还没见上一面,就开始管天管地。

      何况她们两口子的事和皇后有什么干系?

      是怕冲喜冲过劲,把太子冲走了?

      盛韫笑了笑:“你方才说太子近日身体不适,可是感染了风寒?”

      “回太子妃,太子爷自幼身体孱弱,时常旧疾复发,您不必担忧。”

      盛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静默之下,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凄惨的抗议。

      从上轿到现在,少说也过去了两个多时辰,更何况中途折腾了半天,难为肚子滴水未进还能坚持到现在。

      “可有糕点果腹?”

      阿绿眨眨眼,脸上的表情愈发正经:“太子妃,您该就寝了。”

      盛韫心知和阿绿讲不通道理,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径直走向门外。

      一番操作行云流水,阿绿反应过来时,盛韫已经走到了门口。

      阿绿连忙跑上前拽住盛韫:“太子妃您要做什么?”

      “去厨房。”盛韫言简意赅。

      “太子妃说要去哪里?”

      面前的门忽的大开,伴随扑面而来的寒风,一声轻笑清晰地撞进盛韫耳中。

      阿绿急忙跪地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面如冠玉,宽肩窄腰,颇有君子如玉的风范。

      细细看来,其实这身衣服略显宽大,一身的红艳反衬他面色更为苍白。

      盛韫却在他的眼底的笑意中窥见了故人的影子。

      打眼瞧见太子手中盛满棕色汤药的碗,盛韫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心直口快道:“我饿了。”

      太子无奈叹气,摆手示意阿绿退下。

      待门重新被掩紧,太子放下汤药,慢悠悠开口道:“太医说你寒气入体,今夜禁食水。”

      盛韫才喘回来的气险些又背过去,但见太子没有松口的意思,揉了揉小腹,不再提及此事。

      正想着在哪里见过这张脸时,冰凉的手忽得贴上一抹燥热。

      太子垂眸,就着她的手揉搓小腹,温声道:“可有好转?”

      想起来了,这个太子长得像她现世的未婚夫。

      “没……等等!”盛韫险些咬了舌头,下意识推开他,“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落空的手僵在半空,太子怔愣须臾,扯了扯嘴角:“自是见过的。”

      本就是紧张之中的信口胡诌,盛韫哪里会想到一句瞎话也能戳中太子的心事。

      “啊对,不认识怎么会成亲呢。”盛韫说着,心虚地打量他的眉眼。

      太子赵历尘早已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即使明知她会厌恶自己,可当他看到盛韫如此抗拒的模样,心还是止不住地刺痛。

      斟酌片刻,赵历尘叹息:“这门婚事……是我强求取来的。”

      “啊?”

      盛韫倒不在意谁求来的婚,毕竟二人成婚是板上钉钉的事,一时半会也没有和离的想法。

      只是不理解,这究竟是破镜重圆的结局还是追妻火葬场的前夕。

      “阿韫?”赵历尘见她若有所思,担忧地碰了碰她的额头,“在想什么?”

      “……在想你的名字。”

      赵历尘眼中闪过错愕。

      盛韫深吸一口气,搜肠刮肚也没想出来自己的嘴为什么不听使唤。

      太子突然起身,在她疑惑的目光中认真整理衣冠,随后欠身施礼道:“在下赵历尘,字见远,见过太子妃。”

      我是不是应该回个礼?

      盛韫犹豫起身,嘴还没张开,眼前忽然一花,身体重心不稳,控制不住地向前倒去。

      盛韫只觉腰间收紧,还未反应过来,整个身子已经陷入了太子的怀抱中。

      “阿韫。”

      脖颈间痒痒的,温热的气息瞬间蔓延全身。

      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盛韫打了个寒颤。

      “阿韫,”脖颈的触感更为炙热,腰间的力度似乎又紧了几分,“我很高兴。”

      盛韫身体一僵,皱了皱眉头,下意识想推开他。

      转念想到阿绿方才说过的话,突然担心弱不禁风的太子被她推的倒地不起,盛韫几次犹豫,悻悻放弃,像个木偶似的任由他抱着。

      这样的姿势不知僵持了多久,双腿麻木得不知感觉。

      盛韫抬手轻抚他的脊背,示意他放手。

      太子身形一颤,盛韫以为他背上有伤,手正要离开,却在半空被一只大掌擒了个正着。

      试探性挣扎几次无果,肩头反而多了几度湿热的触感。

      愣了一会儿,盛韫后知后觉——他竟然在哭!

      要哭也是我这个倒霉鬼哭吧?你个八尺男儿在洞房花烛夜哭鼻子,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盛韫嫌弃他用自己的衣服抹眼泪,一度想将他推开:“你哭什么?”

      “我只是很高兴。”赵历尘蹭了蹭她的脖颈,贪婪地嗅着衣领处的暗香,“这一次,我定不负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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