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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幕 ...

  •   当然抱着抽奖箱上台又是沐华的工作。
      尽可能让他们未来的员工多亮相是这次生日会定下的宗旨之一,苏文珦看着放低了箱子让身高不足的女观众方便抽签的沐华,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刚进入“鼓动”时候的亮相。
      当然不是生日会也不是助理,对于他这种已经有了相当经验的演员,最适合的当然是一场类似发表会的小剧场。
      他和高野的性格差得很多,甚至有时候苏文珦觉得虽然自己和高野认识得更久,但相处起来还没有混在一起才两个多月的沐华舒服。
      不过也不是说苏文珦讨厌对方这样,高野如果不是这种个性,恐怕自己就不会和对方成为好友最后加入“鼓动”了。
      毕竟那时候的自己正处于一个迷茫期。

      当时的苏文珦不管不顾地加入了小剧团、结果比起真正的舞台剧新人年龄大了不少,就像他当年演历史剧一样,很多东西得重头学起。
      挣扎了一年之后终于有一些剧肯启用他作为主演,以为自己终于走上正轨的时候却因为各种原因开始逐渐又失去了主演的位置。
      为什么会那样,原因是综合的。年龄、逐渐固化的演技和角色塑造、没有自我突破的契机以及后来居上的新人。
      但是终归还是自己的能力不够。破釜沉舟的决心也只做到这一步,苏文珦当时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该将自己的人生换到另一条轨道上了。
      然后——在一次剧团合演中,他认识了高野。再然后他们成为了可以交心的好友,随后他离开了小剧团,加入了“鼓动”。
      他的演绎之路有了新的规划,而瓶颈也神奇地消失了。直到现在他才又感到了那道跨不过去的坎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就像滚烫的岩浆想要寻找宣泄的出口,却发现万吨巨石压在唯一的喷发口上。
      不过或许这就是还没有到真正的临界点的表现……只是这一次自己能得到让巨石松动的机遇吗?

      苏文珦一边思考一边看着女性观众终于在高野的干扰下抽完了签,然后沐华接了过去。
      他的小朋友动作带着一种自然的体贴。或许是偶像的习惯使然,但苏文珦也清楚不是每一名偶像都能做到这种程度。
      还好,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老派舞台的观众大多是男性,但新型舞台剧的观众几乎八成都是女性,沐华这样的态度对于他来说非常有好处。
      等女性观众下台之后,沐华把抽签箱放到一边,然后把四个纸团拿到了高野面前。
      “高野哥?”
      “给主持人开啦,我不想这么快面对现实。”高野摆手的模样果然又引起了下面的哄笑。
      高野走的就是没有架子的路线,无论在舞台上分配到什么样的角色都不影响他在台下保持玩闹的本色。
      当然并不是让人如沐春风——那是苏文珦的路子,而是让人感觉到高野就像邻居家里年长一点的同辈,能一起玩闹也能凑在一起说几句悄悄话。

      “好,那我来看看。”苏文珦也不客气,伸手从沐华手里抓过四个字条一一展开。
      “时间——中午13:00。”
      “地点——河边花园步道的长椅上——”
      “人物:一对情侣。”
      “事件:闹鬼。”
      说到闹鬼的时候,台下的观众已经绷不住笑倒了一片。正午时分闹鬼,亏他们之前还觉得抽签箱里面没有什么有难度的问题。

      “那么~接下来角色分配。”苏文珦指着高野,“高野,男方。三四,女方。我,幽灵。”
      “这也决定得太快了。”三四配合地抗议道,“而且是鬼不是幽灵。”
      “咦,难道我演幽灵不适合吗?”苏文珦故意冲着台下问道。
      聚集在这里的高野粉丝们自然不可能错过之前的《微醺青春》,下面传来了不甚整齐但是响亮的回答:“适合!”
      “所以你看幽灵只能是我演了,三四你和高野就只能演情侣啦。”苏文珦笑眯眯地表示。
      “那也应该是高野演女角!”李峙斩钉截铁地说道,“大家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不——我们想看三四你穿女装——”
      高野立刻冲着他的粉丝们鼓起掌来,沐华有点明白过来了,这还真是什么人有什么支持者,这完全是唯恐天下不乱。
      但是从沐华的角度,他能看到李峙其实是在笑。所以除了什么人有什么支持者,大概还要加上什么人有什么样的朋友吧……

      然后沐华也分到了他自己的角色——一棵树。
      据说还是在之前就订好的,不管抽选出什么样的即兴演出,保证沐华能亮相,他的角色都是一棵树。
      于是他现在演的就是情侣们身后的一棵树,苏文珦缩在他的身后,用完全遮挡不住的方式在“忘我”的情侣背后搞出各种各样的动静。
      沐华甚至能在间隙的时候听到苏文珦的轻声吩咐,告诉他接下来需要怎么配合。
      “摇一摇”——把手上拿的树枝道具晃动两下,最好能砸一下高野或者李峙的头。
      “动一下”——往指定方向挪几步,把亲热中的情侣暴露在空白的场地上。
      最后是“做鬼脸“,结果就是他刚想挤一个鬼脸出来,自己却没绷住被苏文珦的怪样子逗笑了——幸好失态的不只有他自己。
      简直不能想象苏文珦牵头的那个闹着玩剧团演出的时候是一个怎样的场景……想到这个,沐华就为观众的肺感觉到了一丝惆怅。
      希望他们的肺活量能坚持住。

      当然在苏文珦的坚持搞怪和“情侣档”的各种故意别扭下,这个小段子等级的即兴演出在观众们笑得快喘不上气的声音中结束了表演。
      几个人一起下台,高野和李峙要换掉身上的临时演出服,而苏文珦只是把披在身上的白布一扔就回到了台上继续串场。
      中午场最终无惊无险的结束了。因为晚上还有一场,除了只来中午场的李峙喊着“午饭你欠我一顿”就去赶下一场演出之外,沐华跟着另外两个人溜达到了旁边的商务酒店里。
      高野已经安排了足够的房间作为演出者和工作人员的休息点,沐华自然是被苏文珦留在了演出的房间里,没有和隔壁工作人员们混在一起。
      迟来的午饭倒是菜色不差,看起来像是什么高档餐厅提供的外带工作餐。
      “他的支持者们送来的生日慰劳外卖,工作人员那边也有但是不会有这么好。”苏文珦用筷子点了点还是热的鱼,“别客气,赶紧吃,下午还有得忙呢。”

      “哎哎,这是当着我的面上演‘变心’啊~”看着对面那个拿着他的东西对后辈慷慨大方的某人,高野“啧”了一声,“还是拿着我的外卖。”
      “心疼你的外卖了?”苏文珦故意用一本正经的语调说道。
      “……你用这么认真的语调叫我怎么回答啊。”高野翻了个白眼,手疾眼快地把苏文珦打算整个端走的汤捞到自己这边,“什么都能抢,就这个不行!这可是我老妈专门送过来的!”
      “高野哥……我记得不是本地人?”其实已经吃了个七成饱的沐华停下了筷子。虽然他现在没有别的演出,但是身材控制是一个持续且艰难的过程,不注意就会前功尽弃。
      沐华偷偷瞟了苏文珦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停下吃东西的动作。真奇怪,那人吸收的热量都到哪里去了?
      “虽然不是本地也不远啦,老妈昨晚送过来的,今天早上就回去了。我就带过来给所有人加个餐了。”高野回答。
      “啧啧啧,一边说加餐一边自己抱着瓦罐不放,就算自家的鸡汤里不见油,但是你真打算整个喝下去吗?”苏文珦继续追击。
      “你少嘴欠一下不会死的,苏文珦!”

      高野的愤怒自然一分真的都没有,倒是提高的音量把敲门的声音吓得间断了几秒钟才又响起来。
      沐华自觉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客房门前拉开了没有什么隔音效果的木门:“是哪……”
      “哪位”这个问题沐华没有问出来,因为对方的那张脸他一定在哪里见过。
      “叶……优?”沐华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了在《狐传》的后台遇到过的、和自己年纪看起来差不多大的演员的名字,却看到对方反而愣了一下。
      “你见过舍弟?”对方的用词非常礼貌,和那个话中带刺的年轻人完全不一样。
      沐华眨了眨眼:“……是双胞胎吗?”
      “不是。”来人否认道,“不过我们兄弟俩的确很像。我是叶秀,优秀的秀。”
      “啊,你好……”已经意识到对方多半是夜场的嘉宾之后,沐华让开了门让叶秀走进了房间。
      “你知道吗。”进门的叶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下来,然后转头对沐华笑道,“你是第一个见过我弟又见到了我之后,没有问出‘为什么你不叫叶优’的人。”
      沐华回给了对方一个无辜的表情,心里飘过的却是问出这问题的人究竟有多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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