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后为了不BE我选择了恋爱路线》RP册子酸梅汤

35、第三十五幕

　　看着苏文珦笑得前俯后仰的模样，沐华下意识地鼓起了脸颊，又立刻自己按了下去：“文珦哥，我是认真说正事的。”
　　对于沐华的正经，苏文珦也收起了戏谑的态度，眼中的睡意一扫而空：“想明白了吗？”
　　年长者专注凝视着沐华的表情，确认自己没有在里面看到一丝动摇之后，才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坐下来说吧。”
　　沐华摇了摇头，笔直地站在苏文珦的对面：“文珦哥，关于你之前的打工提议，我已经想明白了。”
　　“虽然去摄影棚打工的话我应该能很快获得适合的配角，但那不是我现在应该选的。”沐华慢慢说道。
　　“为什么是‘不应该选’，而不是‘不适合’？”苏文珦听出了沐华的话外音。
　　“因为我对自己适不适合演电视还是很清楚的啦。”沐华回答道，“应该说，因为镜头可以一段一段的拍，哪怕真的是纯新人也可以在导演的指导下完成拍摄。”
　　“嗯，而且遇上负责的导演，对你的演技可是很有帮助的。我当年也受到了他们很多指导。”苏文珦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是在赞同。
　　“但是……”沐华看着苏文珦，“文珦哥不是也用自己证明了，这样的进步是有限的吗？”

　　苏文珦眯起了眼睛，打量着沐华露出了无畏表情的脸。蔚蓝的眼在射入房间的阳光中熠熠生辉，看起来宛如被凝固起来的、在晴空下的大海。
　　年轻的后辈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野心的意思，朝气蓬勃得让苏文珦为之心颤。年长者恍惚看到了好几年前的自己，曾经的他也是这么的无所畏惧甚至莽撞。
　　不过撞过的墙不需要让后辈再去撞一次，更何况对方已经吃过类似的苦头。
　　“我知道了，不过沐华你的图谋不小啊。”苏文珦直起身子，将面前的青年拉到旁边坐下，“嗯，做演员就是应该有野心才对。”
　　“文珦哥说这话听起来有点奇怪。”沐华心中一动，试着将话题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带去。
　　果不其然苏文珦凑了过来：“哪里奇怪了？”
　　“文珦哥说做演员就应该有野心，可是看文珦哥的履历应该叫‘完全没有野心’吧，明明出演《毕业季》的主演很多都在影视圈闯下了名号。”

　　沐华的问题让苏文珦扯了一下嘴角，笑意却慢慢地收了回去。
　　无形的压迫感从年长者的身上向外蔓延逐渐凝固了四周的空气，变成令人呼吸不畅的重压从四面八方挤过来。
　　沐华知道自己一定是触及了什么对方不愿意去回想的私密往事，苏文珦才会出现这样的反应。
　　内心比外表坚韧至少有二十倍的年轻人微微缩了一下肩膀，但还是强迫自己强硬地和苏文珦的眼神互相交汇，甚至他还觉得有些委屈。
　　什么都还没做呢就发这么大脾气，苏文珦你什么时候这么阴晴不定了？！
　　大约是这样的想法无声无息地通过没有掩饰的眼神传达了出去，和沐华对视了一会之后，苏文珦周围的铅云慢慢地散开了。
　　他脸上的表情最终还是松弛下来，变成了一种无可奈何的妥协。苏文珦甚至伸手捏了一下沐华的肩膀，然后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的确算不上好榜样。”

　　然而这并非沐华想要的答案，他想从苏文珦那里听到一点什么，哪怕是一点点他还不知道的东西都好。
　　塞在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了疯狂震动，沐华猜到一定是“狭缝”APP又在给自己发什么，但是他忍住了停止话题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的冲动：“文珦哥为什么要道歉？我并不觉得文珦哥的决定有什么问题。不如说，我觉得站在舞台上的文珦哥非常耀眼，比在银幕上要耀眼得太多了。”
　　沐华本想抓住苏文珦的手，最后还是只拽了一下对方的袖子：“难道文珦哥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吗？”
　　“不，没什么好后悔的。”苏文珦终于还是回答了沐华的问题。他轻轻拍了拍沐华的手背，“当年我抛弃一切选择了舞台，如果说后悔的话，岂不是对现在的自己太不尊敬了？”
　　“要是文珦哥愿意告诉我一些当时的事情的话，我会很高兴。”
　　沐华说完这句话之后感觉口袋里又震动了一下，不过暂时还不能去查看那个麻烦的APP又发了什么消息过来，因为他在期待苏文珦能不能给自己一个回答。
　　苏文珦沉吟了片刻：“我刚发现一件事情，我们是不是跑题了？”
　　“文珦哥已经知道我想选什么了。”沐华干脆地说道，“所以文珦哥能不能解除一点我的疑惑，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虽然“狭缝”APP早就判断他们俩已经成为了“亲密”程度的好友，但是沐华还是第一次直接说出“朋友”这个词。
　　同一片天空下的前辈和后辈，要沐华说就是争抢着同一块蛋糕的同僚，后浪要担心自己冲上去却被前浪吞没，前浪也害怕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利益争夺带来的本来就是鸿沟，偶尔有几个能称之为朋友的都会变成被写在报纸上当标杆的忘年交。
　　沐华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冒失，不过从苏文珦的神态上来看，对方显然不介意……或者说有些高兴？
　　然后沐华就感受到了年长者的手指戳到了他的脸上。
　　“说什么小沐华，我们——当然是朋友了啊，不是朋友的话我会把你收留进我家吗？”
　　“我以为前辈你只是想照顾一下可爱乖巧的后辈啊？！”
　　“怎么说得你像是路边盒子上写着‘我很可爱带我回家’的被抛弃的奶狗似的？”苏文珦打量了沐华一会，“不过别说，还真的挺像。”
　　“苏文珦前辈，你刚才还在说我像河豚。”沐华故意阴沉了表情。
　　没想到苏文珦笑得更厉害了：“我觉得你可以像一切可爱的小动物。”
　　“就是不像人是吗？！”

　　笑闹归笑闹，苏文珦还是回答了沐华的问题：“我说过我当时也是和公司吵了一架之后才被雪藏然后净身出户的吧？”
　　“对，文珦哥你讲过。”而且这件事情我在做为经纪人接近你的那次已经知道了，沐华在心里补充道。
　　“但其实呢，我在和公司争论之前已经试着去演过舞台剧。”
　　苏文珦的这句话让沐华“咦”了一声，他一直以为对方是从离开上家经纪公司加入小剧团才开始自己的舞台剧生涯。
　　“严格的来说，是音乐剧。当然我也没有在里面演什么知名的角色，不如说和你一开始面试的角色定位很像吧，是个不需要太多演技只要长得不错就能成为合格背景板的角色，所以也没有在我的履历表里哦，因为的确是被拉去临时客串的。”
　　苏文珦笑了笑：“但是，在看到实际的舞台，灯光聚焦在主演身上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或者说在迷茫了几年之后，我终于又找回了我的初心。”
　　“初心？”
　　“那就是为什么要成为一名演员。”
　　沐华张了张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追问：“为什么？”
　　“因为我想在观众们的注视下，变得比任何人都吸引人，更耀眼。”

　　苏文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沐华又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光。
　　闪闪发亮的、能穿透一切迷茫的光。
　　“说起来我似乎没有和沐华你说过，我原本是一名运动员？”
　　“我只是听说前辈以前是以运动员为目标……”沐华立刻明白过来两者的区别，“文珦哥原来真的是运动员？”
　　“当然，俱乐部的后备役也是正规运动员啊。”苏文珦指了指自己，“没有参加高中的篮球队的理由其实就是我已经进入了职业生涯的规划，只要等高中毕业就能保送俱乐部对应的大学。”
　　【注：这段和任何国家的篮球制度都没关系，本文国家和地区纯属虚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就是正常的入队，然后作为队伍的一员在球场上全力拼搏，挥洒自己的青春和汗水，然后大喊着‘我来过所以没什么好后悔的’直到满身伤痛退役。”
　　“文珦哥你这么描述听起来倒像是灌高的真人剧。”
　　“可惜他们没找我去演啊。”苏文珦随口打趣了一句，“不过一般说着不出意外，那就肯定是出意外了。”

　　沐华从苏文珦的口中得知了他当年离开俱乐部的始末。
　　从小学开始就进行篮球训练的苏文珦因为所在初中并没有出色的球队而被限制了发挥，选了个篮球不错的高中却在升学的时候就被俱乐部相中，直接和高中联赛说了再见。
　　本以为之后会按部就班的成为职业队的正式成员，却在高一下半学期的一次常规训练赛中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苏文珦没说伤到了哪里，不过根据沐华好几辈子的观察，大约是膝盖的半月板或者韧带。
　　总之，受伤之后职业生涯规划也就完蛋了，而当时围绕在苏文珦身边的朋友们不想看他消沉下去，就拉着他去不同的兴趣小组帮忙。
　　“他们只是想抓苦力罢了。”对此苏文珦哼哼唧唧地表示，不过也正是因为到处打杂，他才得以参加了戏剧社的诸多现在看起来超级幼稚的演出。
　　“但是那时候，每当我上台，台下所有的观众们都在为一个人欢呼的时候，我感觉我又回到了球场，而且投出了一个逆转局势的三分球。”
　　苏文珦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所以……我爱上了演戏，就是这么单纯，也很虚荣——但是这份爱却很真实。因为想起了这一点，我也终于明白了我为什么没法对着摄像头燃烧起来。”
　　“——因为摄像头不会为你欢呼，对吗，文珦哥？”
　　“正如你说说，因为摄像头不会为我做的任何事情欢呼，也不会对做错的事情发出嘘声。所以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应该为什么而奋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