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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半入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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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给濮阳错纠纠缠缠不刨根问底不罢休的机会,司空落干脆利落的打坐养神。
濮阳错没肯罢休,但奈何他家仙尊不理他了。
甩手掌柜平时也闲的很,此时更是没事做,干脆就歪在床上对着人脸瞧。
越瞧,越觉得眼熟。
终于,他想起来了!
司空落讲的故事里的那魔族小屁孩不就是他吗!
濮阳错:“……”
他不死心的守了司空落大半晌,守到太阳落了山头,月亮攀了枝头。
守的他都乏了。
他小心翼翼的去戳司空落,结果发现这人打坐竟然心大到根本没设防……
这还了的?濮阳错立马将人扑倒在床上,直接了当的抓过了司空落的手。
以司空落那不掺假的修为,他不觉得那些冤魂能伤到他,但这人的虚弱却是实打实的。
然而现在他如此放肆的把人按在床上,这人都毫无反应,濮阳错承认,他有点心慌了。
他皱眉瞧了一会儿,觉得应该不是外伤。于是他想了想,把头抵上了司空落的前额。
就在他想更深一步探索时,一双泛红的眼瞳措不及防的撞入了他的眼帘。
那人浅笑着用手抵上他的额头,将他推离了些许,声音压的很低。
“时候未到。”
濮阳错垂头注视着他那双泛红的眸子,挑眉,“不给看?”
“不给看。”,司空落回应。
濮阳错:“……”
濮阳错很不爽,但又不能用强的。
他执着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的滑了下去,搂住了人的腰,闷闷的说。
“为什么说最近不要让你见到除我之外的人?”
司空落回楼住他将他压向里侧,“也没什么别的,就是最近除了你,谁也不想见。”
濮阳错顺势将人按进怀里,眯了眯眼,“只想见我?”
司空落轻笑一声,“嗯。”
应完,他便又合上眼没了动静。
……
月光照上濮阳错面无表情的脸,他怀中还紧搂着司空落,盯着明亮的月亮,他很可悲的失眠了。
司空落想瞒,便瞒着吧,他也不怕什么。
如果司空落想死,他大不了陪着。
想起那人宛如蒙上一层血雾的幽暗眸子,他微微皱起了眉,但又不好说什么。
最后只好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高兴就好……
……
天边被太阳烧的艳红,一团团如火的云堆在天边,边缘还镀着一层金光,迷迷糊糊间竟觉得有点暖和。
濮阳错眯着眼看着天边,金灿灿的阳光将他的眸子染的橘红,瞧着暖洋洋的。
然而他还没醒过神来,手腕就突然被身边人擒住,而后整个人就被那人结结实实的压在了身下。
没待他反应过来,司空落俯身覆上了他的唇。
他实实在在的一愣。
然而就在他发愣的那么一会儿,司空落便已经用舌尖将他的唇碾过一遍,抬起眸来——
红眸如血。
濮阳错心里一咯噔,抬手去捉司空落的手腕,却被司空落反制住了。
司空落轻拥着他,冰凉的指腹轻缓的搭在了他的颈后,他轻轻吞咽了一下干涩的咽喉,便听到那人轻轻笑了一声,问他。
“你怕死吗?”
濮阳错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不正常,司空落现在绝对不正常。他不会是突然醒悟想要干掉他再向人族投诚吧……
虽然不太可能,但这的确是唯一他能想到的合理的解释。
再不然,就是司空落在发疯。
濮阳错心情复杂,显然这个才是正解。
颈后传来一丝凉意,丝丝缕缕的血线没入里衣。
虽然他觉得司空落可能不是在开玩笑,但他现在就想叛逆。
“不怕,只是我死了,你得给我殉葬。”
司空落指节用了力,薄薄的冰刃压入血肉,只要再进一步,就能要了他的命。
“现在你怕了吗?”,司空落轻声问。
濮阳错没答,手下却突然发力挣脱了桎梏,猛然反手按上了司空落的命门。这下他可有了底气,形容倨傲,目光中略带挑衅,答:“不怕。”
司空落看着他,却突然收了手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闷笑使得他胸腔剧烈的起伏,连带着濮阳错的心跳也跟着加速。
濮阳错轻轻拍着他的背,疑惑的问,“大清早的发什么疯?”
司空落再抬起眼,眸色已经正常不少,他眯着满含笑意的眼,轻飘飘的答,“杀欲没处发泄。”
濮阳错幽幽道:“合着这就是你只见我一个人的原因,想谋杀亲夫?”
说着,他出其不意的逮住了司空落回撤的手腕。
司空落一惊,眸中血色一盛,下意识一挣,没挣动。
濮阳错皱眉,“别动,我看看情况。”
司空落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修长的指按在司空落的手腕上,濮阳错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黑。
“司空落,你是怎么做到不爆体而亡的?”
“还不算够……”
司空落撑着头,侧躺在他身边,眯着眸子,不以为然的答。
这态度险些没给濮阳错气出个三高来。
他明显不高兴的抬头,阴沉着脸看着司空落,而后反手扣进了他的五指。
蛮横的魔气猛地涌入经脉,司空落瞳孔一缩,血色瞬间漫过了整个眼眸。
这次显然不像上次那般游刃有余,他唇缝微张,气息也开始变得混乱。
濮阳错手下发了狠,看着司空落无法聚焦的眸子,不悦道:“有什么值得你这般折磨你自己?”
“折磨?”
听到他这话司空落竟低低的笑了。
“你怎知是折磨?”
“不然呢?”
这实在是把魔尊大人给弄不清楚了,他活这么大,还真没见过故意给自己找罪受的。要入魔也不是这么个入法啊!
还不如直接一不做二不休!
“毕竟你也不怎么想做这正道,何必为难自己?”
司空落笑声一顿,回握住濮阳错的手,一点点反身压下去。
他眼中血色愈发的重,唇角勾起,明明清明已经凐灭在这浓稠血液一样的颜色中,意识却仿佛仍旧清醒。
他俯下身,唇角压在濮阳错耳畔,轻声道——“我自愿的。”
濮阳错:“……”
濮阳错不懂,濮阳错一点都不懂,堂堂一个魔尊阁下被整不会了,直接呆愣当场。
有很多话想问,但又因为太多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门被撞开的声音打破了这艰难的寂静。
鸦黑的发丝铺了满床,司空落屈膝抵在濮阳错身上,头深深地埋进了他的颈窝……
这是一个怎么看怎么让人误会的景象。
老老真人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他匆匆赶来时,是真没想到会撞见这番景象,当即木愣当场。
司空落没有动,反倒是濮阳错不乐意的瞪了他一眼,又伸出手将司空落往下按了按。
老老真人目瞪口呆,膛目结舌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俩人依然交握的手才猛然反应过来,大喝一声,“快住手!”
他飞身上前想把司空落拉开,却没有拉动。
老老真人沉下了脸。
“你疯了吗?”
司空落无声的笑开了,笑的发抖,良久,他轻轻的,仿若自言自语一般,问,“我疯了吗?”
濮阳错:“……”
这下好了,大概没人会觉得司空落没问题了。
老老真人的脸更沉了,然而他叹了口气,却是放缓了声,“非要这样吗?”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吗?”
司空落沉默不语。
濮阳错一个人浸在云里雾里插不上话,但他听不懂这人在说什么,并不妨碍他觉得这人放在司空落肩上的手不顺眼,当即黑着脸给人推了下去。
老老真人本就心情不好,叫他这么一推更是怒火中烧。
“他疯你小子也跟着疯吗?”
濮阳错被老老真人吼的一愣。
他是谁来着,魔尊是吧,这人哪儿来的胆子跟他吼?
濮阳错青筋跳了跳,再看这小老头模样的人,默默对了下号,这该不会是司空落他师父吧?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忍了算了,于是皱着眉头问。
“你什么意思?”
一听他这话老老真人更气了,直接掀开了话匣子一顿数落。
“你个不知道心疼人的,你以为他这样还能撑多久!做正道悖他本心,难道入魔就不悖他本心了吗!他心里其实矛盾得很!”
“我还当他多有分寸,谁知道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濮阳错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词,“什么主意?”
“你以为他不阻止那些冤魂侵蚀他的神魂是为了什么!”
“分魂!”
老老真人痛心疾首的说。
已然瞒不住了,司空落反而笑的愈发放肆,甚至暴动的灵力混杂着魔气都跟着隐隐有些外泄。
濮阳错拧了眉,司空落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好好一个人变成这样?做什么非要这样折腾自己,明明是天生道体却离入魔只差咫尺之遥……
他将司空落往怀里按的更紧,将人的身体与自己紧紧相依,全然没有顾忌那些四溢的,充满戾气的灵流。
终于把心中怨愤都爆发了出来,老老真人捏捏眉心,刚要说什么,却又看到了两人糟糕的姿势,一张脸顿时又皱成了苦瓜。
“出去,坐好,我跟你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