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意逢春[双向暗恋]》十贰秋

10、第 10 章

　　宋思沅离开宋家别墅没多久，天就放晴了，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洒落大地，给万事万物都镀上了一层浅淡的朦胧金色。

　　宋思沅中途下了车，和送她回家的司机说她想随意逛一逛，让他先回去。

　　此刻正是傍晚时分，宋思沅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的很慢，她的目光有些空茫，只是没有目标的向前走。

　　宋思沅想起胡珍华那理所当然的命令陈述语气，从小到大，她的生活被安排到方方面面，不论是衣着打扮还是学习成绩，一切的一切，全部在父母的掌控之下。

　　她父母说，给她安排好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后来上大学，她叛逆任性了一回，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专业，毕业后到了医生。

　　然后如今，父母又开始理所应当的安排上了她的婚姻和以后人生。

　　没有问过她的意愿。

　　周遭的吵闹喧嚣掠过宋思沅的耳畔，但她却恍若未闻，她只觉得回到年少时，如同被绳索束缚的鸟雀，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开牢笼。

　　点亮手机屏幕，宋思沅看到了一条好友申请，她知道这是谁发来的。

　　沈清让。

　　她和沈清让小时候关系确实很不错，只不过后来他去了国外读书，已经很多年没见面了。

　　从她父母那里带来的情绪也不好带到少时玩伴身上，她通过了好友申请。

　　或许是她站在此处耽搁了太长时间，有一人走来，驻足在她面前，让光线瞬间变暗了下来。

　　宋思沅抬眸，想轻声说一句抱歉便往旁边走。

　　但耳畔却落下一道熟悉的低沉磁性的声音，“宋思沅，你在这做什么。”

　　宋思沅诧异抬头对上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瞳眸，那双漂亮凌厉的双眸凝望着她，好像眼里全是她的身影。

　　恍然间，她想到了多年前她和周知翊分别时，少年也是这样漂亮的眼睛，漆黑深邃，但却赤诚热烈，有着显而易见的情愫，专注着凝望她时，眼眸深处也倒映着她的身影。

　　宋思沅忽然觉得眼眸有些干涩起来，“周知翊，你怎么在这里？”

　　周知翊挑眉，“你还没回答我之前问题，我是下班了经过这里碰巧遇到了你。”

　　“哦，我是来逛逛街，随便走走。”宋思沅笑着和周知翊解释，眼眸弯弯，秋水盈盈，似有清雅澄澈的光影闪烁，让人一瞬心动。

　　周知翊看着她，却蹙了蹙眉，“不想笑就别笑了。”他说。

　　周知翊开车经过这边的时候，转头看向窗外，一眼便看见了宋思沅。

　　杏色的针织外套和黑色半身裙，身姿窈窕纤瘦，长发如绸缎般披散在肩头，显得温柔又安静。

　　夕阳落下，那淡金的光芒笼罩在她的身上，却无法遮掩她神情的落寞。

　　于是，周知翊停下车，向她走去。

　　宋思沅闻言愣了一瞬，“你误会了，我没有.....”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露出的笑容，是最不好看的，你不知道吗？”

　　宋思沅垂眸，没去看周知翊说这话时的神情，沉默不语，也没继续笑了。

　　“走吧。”周知翊说。

　　“什么？”

　　“不是说在逛街？我正好现在也没什么事，陪你一起逛逛吧。”

　　宋思沅知道自己应该婉拒的，但当她看着周知翊挺拔落拓的背影，和他望过来的眼神时，拒绝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想去哪逛？”周知翊问她。

　　宋思沅转头环顾四周，这附近没什么店铺，倒是有家大型超市，周知翊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这家超市。

　　“去超市逛一逛吧。”

　　“好。”

　　两人走进超市，周知翊找了推车，很自然的走在宋思沅的身边。

　　此刻他们停留的位置正好是一些生活用品区，周知翊的目光扫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便看向宋思沅。

　　“帮我挑样东西。”

　　宋思沅点头，跟着周知翊向前走，见周知翊停在一排拖鞋前问她，“想要什么样的？”

　　“给我买？”

　　“对，之前不是说了，会给你买几双拖鞋放在我家，方便你下次来。”

　　看着周知翊坦荡自然的神情，宋思沅咽下想说的话，随意挑了几双就放进了推车里。

　　“好了？”

　　宋思沅颔首，却见周知翊又拿了双毛绒绒的猫猫拖鞋到推车里。

　　瞧见宋思沅疑惑的深情，他低笑了下，“冬天穿这个暖和。”

　　宋思沅：“……”她总觉得之前在这双拖鞋上目光停留的久了些，被周知翊看到了。

　　虽然周知翊如今当了警察沉稳内敛了不少，但有些性格也总是会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生活区这边逛了一圈，陆陆续续买了些东西，周知翊问：“还有要买的吗？”

　　宋思沅犹豫了下摇头，“没有，去楼下吧。”

　　她其实是有想买的，但那实在不太适合和周知翊一起去买。

　　但没想到周知翊太过敏锐，捕捉到了她那一瞬的犹豫。

　　“想买什么？不用管我。”

　　宋思沅眨了眨眼，“确定吗？”

　　周知翊点头，跟着宋思沅走的路上，忽然心头生出了些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周知翊的表情略有些僵硬，步伐也停住了。

　　走在他前头的人似乎毫无所觉，回过头指着货架上花花绿绿包装的四方块，笑容恬静对他说：“家里正好没了，所以来买些。”

　　周知翊嗯了一声，调整的很快，面上已经不显任何僵硬之色。

　　“那你挑吧。”他的语气平静又自然。

　　宋思沅有些小失望，刚刚突发奇想，想看周警官尴尬不自在的表情。

　　不过当刑警的人，大风大浪的场景估计见的多了，这种真不算什么。

　　宋思沅收敛思绪，去挑她需要用的卫生巾，也没注意到周知翊被黑发遮掩的耳尖其实是微微泛红的。

　　正挑着，忽然听到说话声由远及近。

　　“你陪我过去一起挑嘛。”

　　“算了吧，我一个男的过去算怎么回事，你自己就能挑了。”

　　“你作为我男朋友，陪我买又怎么了，你看看那边那对情侣，她男朋友一直跟在女的身边，而且他们颜值都好高，你矫情啥。”

　　“你看别人干什么……”

　　“算了，懒得理你。”

　　宋思沅回头看了眼，确认这块地方只有那对情侣，周知翊和她四个人。

　　所以那女生口中的情侣是指她和周知翊？

　　她也没去看周知翊，迅迅速挑选完说：“好了，我们走吧。”

　　周知翊嗯了一声，看了下宋思沅挑选的东西，说：“我记下了。”

　　周知翊说这话的声音压的很低，宋思沅没有听清，“什么？”

　　周知翊摇头，有些冷淡的眉眼在暖光灯下显得有些柔和，“走吧，去楼下。”

　　两人坐着扶梯到了二楼，宋思沅忽然开口，“周知翊，我明天不上班。”

　　周知翊挑眉，等着宋思沅接下来的话。

　　“我今晚想喝酒。”宋思沅说。

　　周知翊眼底漫开笑意，“好，但别买度数太高的酒。”

　　“哦。”

　　“还要买其他吃的吗？”

　　“都行吧。”

　　宋思沅买了几瓶想喝的酒，忽然问道：“周知翊，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喝酒？”

　　周知翊劲瘦冷白的手臂搁在手推车的栏杆上，能隐约见到青筋。

　　他眼眸狭长锐利，五官精致中带着冷淡疏离，但每次看向她时都是认真专注的。

　　“为什么要阻止，你偶尔想喝那就喝，你是医生，肯定会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光影在宋思沅纤长睫毛上晃动，“是啊，但我爸妈就从不让我喝，也不相信我作为医生已经将身体调理的很健康了。”

　　宋思沅说完才发觉自己无意间吐露了心事，大概是和周知翊相处太过放松了。

　　“抱歉，我……”

　　宋思沅话还没说完，就见周知翊拿了一盒蛋糕给她。

　　蛋糕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有着如同红宝石一般的眼睛，爪子还握着一颗紫色的水晶糖，像是葡萄味的。

　　“看着很可爱，你喜欢吗？”

　　周知翊问这话时有些犹豫，他不知道现在的宋思沅是否还喜欢这样的，毕竟八年过去了，有很多东西都在改变。

　　他记得年少时的宋思沅每次看到可爱的，一双漂亮的杏眼盈满了欣喜的亮色。

　　“很喜欢，谢谢你周知翊。”

　　清凌凌的女声响起，仿若微风拂过，心底的湖水泛起阵阵涟漪，是因为她发自内心的惊喜和感谢。

　　周知翊的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等下去我家吗？老爷子很想你。”

　　“喝酒的话，可以等老爷子睡了后，去露台，老爷子睡的比较早。”

　　“好。”

　　宋思沅想了想答应了，她挺喜欢周知翊爷爷的，热情慈祥的老爷爷总让人觉得温暖想亲近。

　　*
　　周老爷子看到宋思沅时果然很高兴，看到了周知翊手里的大包小包，好奇地询问：

　　“你们一起去超市了？”

　　宋思沅说道：“刚在路上碰到了，就去了超市，还给周爷爷买了你喜欢的甜品饮料。”

　　周老爷子现在年纪大了喜欢吃些甜的，不过他本人生活习惯很好，在甜食上很自律克制，不会吃多。

　　所以宋思沅和周知翊两人买甜食带给周老爷子也比较放心。

　　周老爷子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栩栩如生的兔子蛋糕，觉得新奇刚想拿起来，一双手伸过来将兔子蛋糕挪走了。

　　周老爷子瞪着罪魁祸首，周知翊站在桌前，筋骨漂亮的手搭在蛋糕盒子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站姿都松散了点。

　　“爷爷，这是给她的。”

　　周老爷子看了眼在不远处将甜品放冰箱的宋思沅，“老头子我当然知道是给小宋的，你现在倒是知道献殷情了，之前和你提还一副冰块脸。”

　　周老爷子哼了两声，拍了拍周知翊的肩。

　　压低声音说道：“那你可要好好表现，说实话，小宋医生可是很优秀的，不论她家世优越，她本人你也不太配得上的。”

　　周老爷子本想在多说几句，但见宋思沅往这边过来了便止了话题。

　　晚上照例是周知翊做的饭，一天在不同地方吃饭，给宋思沅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她在周知翊家吃饭很轻松很自在，比宋家更像自己的家。

　　周老爷子比她父母更像她心目中的亲人，慈祥和蔼，尊重小辈，愿意听小辈的意见。

　　在晚餐时，周老爷子心血来潮想喝点酒，被周知翊义正言辞拒绝后，也没生气，乐呵呵地答应了。

　　这在宋家是不存在的，至少宋父宋母不会接受她的意见，或许会听她哥宋听淮的话，他们对这个幼年走丢的的孩子总是诸多包容的。

　　吃完饭，周老爷子让周知翊去洗碗，他拉着宋思沅说了一会话，后来大概是困了便去睡了。

　　去房间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周知翊一定要将宋思沅送到家门口。

　　*

　　宋思沅走到露台，迎面而来是温度适宜的晚风。
　　从高处往下望去，是万家灯火，璀璨绚烂，瑰丽非凡。

　　此刻大约是晚八点，鳞次栉比的高楼陆陆续续都亮起灯光，偶有车鸣声。

　　宋思沅吹了一阵夜风后，白天残留的微淡郁气似乎都消散殆尽了。

　　露台布置着干净整洁，还有摇椅，坐上去靠着软垫，轻轻晃着，闲适又惬意，配上酒和甜点的话，实在是个好去处。

　　宋思沅是先到露台了，过了不久，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她回头望去，男人身姿挺拔，在朦胧的夜灯光影下，勾勒出流畅的身形线条，脖颈出的扣子解开了一颗，露出的锁骨线条漂亮又精致。

　　在夜色的渲染下，更添几分惑人的欲色。

　　宋思沅有些不敢再看，自己这还没喝酒就有了喝醉般的感觉了。

　　周知翊将酒水饮料放在小茶几上，宋思沅配合着帮忙，在这安静的夜晚，像是久别重逢的好友，但又不完全是。

　　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

　　宋思沅当初挑的酒，很多都是口味清甜的果酒，喝起来甜滋滋的，让心情都能变好。

　　大概是今晚微风舒适，头顶漆黑的夜幕下那轮弯月皎洁莹白，温柔静谧，也或者是唇齿间的微醺清甜，让宋思沅想要在此刻和旁边的人说些什么。

　　她举着盛着酒的玻璃杯，朝着周知翊的方向，“碰个杯吗？”

　　“好。”

　　宋思沅此刻坐在晃悠悠的摇篮椅上，而周知翊随意的拿了个垫子，直接坐在地上，屈膝，胳膊搁在膝盖上，手里拿着酒瓶，轻轻晃着，坐姿显得有些肆意不羁。

　　周知翊因坐的比较低，和宋思沅说话时需要微仰着头，从宋思沅的角度，可以看见他修长的脖颈，喝酒时随着吞咽上下滚动的喉结，还有因酒液而湿润的薄唇。

　　宋思沅觉得，眼前男人仰着头看她的样子很好看，尤其是因为酒意上脸后，他眼尾晕染出旖旎的红意。

　　看起来很漂亮，也应该很好亲。

　　宋思沅连忙摇头，想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

　　她举着杯子和周知翊碰杯，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两人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宋思沅是怕自己酒醉后胡言乱语，虽然她觉得此刻应该还没有醉，而周知翊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宋思沅放在茶几前的手机叮咚一声响，屏幕随之亮起。

　　两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是微信消息，沈请让发来的。

　　【小沅妹妹，我回来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

　　宋思沅看了几眼便关上了屏幕，打算等明天再回，侧眸望向周知翊，发现他此刻神色似乎有些冷淡。

　　是她的错觉吗？

　　但毕竟是今晚一起喝酒的朋友，宋思沅关心地问：“你怎么了？是酒不太好喝吗？”

　　“我这果酒蛮好喝的，可以和你换换。”

　　周知翊：“.........”

　　宋思沅觉得，她说完这话，周知翊似乎脸色更差了。

　　她有点懒得管了，大概是喝的酒让她的脑子变得不太清醒，她现在想吃那个可可爱爱的兔子蛋糕。

　　正拆着兔子蛋糕的包装盒，下一秒，蛋糕盒就被周知翊拿了过去。

　　“我帮你拆吧，看你喝那么点果酒都有些醉了。”周知翊的语气隐约透露出几分嫌弃。

　　“你胡说，我现在好得很。”

　　周知翊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那之前给你发消息的人是谁？”

　　宋思沅想了片刻，“他啊，小时候住在我家旁边的邻家哥哥，最近回国了。”

　　周知翊没什么表情地拆着兔子蛋糕的包装盒，连语气都没什么起伏，“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宋思沅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周知翊，“也还好吧，他在我读初中的年纪就出国了，后来也没什么交集，不过我小时候他还挺照顾我的。”

　　周知翊沉默了好一会，将拆开的小兔子蛋糕递给宋思沅。

　　“晚上稍微少吃点，你是医生应该知道的。”

　　宋思沅点头，“我是知道，我一个人也吃不下那么多，我们可以分着吃吃。”

　　“我们加个微信吧。”周知翊忽然说。

　　宋思沅闻言有些惊讶，“我们还没加上微信吗？”

　　“哦对，我后来换了个微信号，没有加上，抱歉，我忘了。”

　　周知翊咬了咬牙，但最终没说什么，打开手机扫了宋思沅的微信二维码，看到顺利加上后，似乎情绪好了不少。

　　“周知翊，你还记得以前我们一起喝酒吗？”大概是人开始闲聊时总喜欢开始说起过去。

　　宋思沅此刻就不由自主想起八年前她第一次尝试喝酒。

　　她的耳边是周知翊被酒浸染的有些低哑的嗓音，“当然记得，你就尝了一小杯，就醉倒了，还差点错过了第二天的日出。”

　　宋思沅那一年孤身一人叛逆去了南江小镇，其实现在想来是非常不理智的，她那时应该说天真又愚蠢。

　　如果不是碰到了周知翊，很有可能被人拐卖到深山老林，毕竟她当时是真的很好骗，17岁的年纪，长得漂亮又涉世未深。

　　当时晕倒在周知翊面前，被他送去医院，后来出院后，宋思沅其实也不敢跟着一个不太认识的男生。

　　于是她一个人去了订的酒店，顺利入住后，在宾馆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出门碰上了周知翊。

　　宋思沅觉得好巧，但她也听说女孩子孤身在外，要警惕陌生人，所以她当时只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便下楼了。

　　如今的宋思沅其实已经忘了她和周知翊是如何熟悉起来，到后来一起结伴旅游。

　　看日出是宋思沅做的旅行规划之一，南江小镇上有一座名叫昭连山，据说在那座山上看日出会终生难忘。

　　所以宋思沅很想去看看，询问了周知翊，他表示也想去。

　　去之前的前一天晚餐时，周知翊带着他去了家小餐馆，宋思沅十几岁的人生里从来没去过在路边的普通的小饭馆。

　　周知翊说，这是他认识的一个叔叔开的饭店，虽然说外表看着普普通通，但他叔叔手艺极好，南江小镇的人每天排长队来吃。

　　似乎是知道宋思沅家世不凡，解释了几句：“你放心，我叔叔烧的菜绝对是好吃又干净。”

　　大概是害怕宋思沅会嫌弃，少年绞尽脑汁说出一个个夸赞食物的词。

　　宋思沅觉得好笑，“我知道啦，我其实一直想尝试烧烤，尝试外面的饭菜，可我爸妈不允许，他们只让我吃家里厨师烧出来的，有营养师把控的营养餐。”

　　“我很想试试外面厨师烧出来的是什么味道。”

　　周知翊眼眸微亮，拉着宋思沅的手腕往前走，“那你不会失望的。”

　　那餐确实没有令人失望，也是宋思沅第一次体会到好吃到想哭是什么感觉。

　　后来，大概是看见周知翊喝了点酒，一时好奇，也想喝，一开始，周知翊并不让，怕喝酒对她的身体不好。

　　但最后估摸着是她连撒娇都用上了，十几岁的少年脸皮薄，被摇了几下胳膊就有些招架不住。

　　“那只能一小小杯，我让叔给你拿个小杯子。”

　　杯子确实非常小，酒倒下去，大概是喝一两口就没了，但就这么一两口，让宋思沅直接醉了。

　　如今的宋思沅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蠢的让人难以直视。

　　在异性面前喝醉酒，但凡碰到的是个心术不正的人，她就直接玩完。

　　周知翊是个根正苗红的少年，是个正人君子，在她喝醉后，有些手足无措，最后轻手轻脚地背起她，回了宾馆。

　　宋思沅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再次醒来还是在周知翊的背上，少年的背清瘦又温暖。

　　她问他，“这是在哪里？”

　　周知翊有些没好气的回，“在爬昭连山，不是说好要看日出吗？你醉的叫都叫不醒，我守了你一晚不说，还得那么早背着你去看日出。”

　　宋思沅闻言大为感动，同时也非常愧疚。

　　“对不起，我昨晚不应该好奇喝酒的。”

　　周知翊轻哼了声，“你知道就好，下次在外面别轻易喝酒了，很危险的，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好的。”

　　“谢谢你，周知翊，你真的是个大好人。”

　　宋思沅听着少年气息微喘，“你要不放我下来吧，你这样背我爬山会很累的。”

　　周知翊停下脚步，呼吸声略微有些重，“没事，你很轻，我正好锻炼一下，等你慢吞吞的爬上去，可能日出都要错过了。”

　　“好吧。”

　　宋思沅趴在少年的背上，鼻尖萦绕着少年衣服上清爽的洗衣液的味道，大概是橘柑味的？

　　不知道是不是听着周知翊有些紊乱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声，宋思沅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砰砰直响，让人不知所措。

　　不知道过了多久，石阶旁的树木随着周知翊的前行不断往后退去。

　　不知道路过了多少树后，周知翊背着她，爬到了山顶。

　　两人在那一刻看见了从远方地平线上出现的霞光，那金色的光芒逐渐变亮，日出的光辉逐渐将整片天空渲染得如诗如画。

　　照亮一切黑暗，也照亮了少年漂亮至极的侧脸。

　　少年笑着转头，眼眸中映照着日出的光辉，耀眼非常，他说：“看到了吗，阿沅，是日出。”

　　宋思沅觉得她此生都不会忘记那次日出，和日出下对着她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