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金融带飞全国》三钱明月

3、发现商机

　　陆遥遥翻箱倒柜找出家里所有的白糖，指使傻大个摘光了树上的山楂，又去李婶子家借了两大块遮雨的油布。

　　转了几圈，终于选定在距离村口不远的十字路口，支了一个茶水小摊。

　　晶莹剔透的焦糖裹着鲜红欲滴的山楂，每个小碟放了四颗摆成花朵形状。水用的是山脚下的井水，盛在一排碗里。

　　铺子前面竖了一块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茶水自助，随意付费。
　　木牌下面是一个空碗，里面放着陆遥遥朝李婶子借来的一枚铁币，用于抛砖引玉。

　　陆遥遥本想打发傻大个到摊子上镇着，傻大个死活要回去补午觉，无奈只得自己上，打着把蒲扇蹲在摊子不远处的树下暗中观察。

　　过了晌午，路过的行人就多了起来。

　　第一位客人是个络腮胡的异邦人。陆遥遥还是第一次见这里的外国人，瞅着碧眼棕发，高鼻深目的，抻着脖子看了好一会儿。
　　异邦人盯着招牌看了看，顺手从腰间摸出一个刀币扔进碗里，大刀阔斧地坐下，自取了一碗水喝，又吃光了一盘冰糖山楂。

　　开局良好。陆遥遥呼出电子账簿系统记账。

　　第二位客人是个白面书生，身后还跟着一个书童。见到招牌，书生挑了挑眉毛，示意书童扔进两枚铜钱，自己端了一碗水一碟山楂，示意书童拿了一碗水，与他共分一碟山楂。

　　第三位客人、第四位客人……摊子虽小，生意却不错。太阳落山之前，碗里已经将满。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奖励积分+2，白银+20。】

　　陆遥遥意犹未尽，准备再等上最后一位客人就收摊。

　　最后一位有缘人是个儒生。一身藏蓝色长衫，头发一丝不苟束起，眉目俊逸好看得很，让陆遥遥不由得直起了身子。
　　他背着手走到招牌前停顿了会儿，往碗里……不，他没有往碗里投钱，就径直在铺子里坐下，取了一碗水喝。

　　陆遥遥一下扔了手里的扇子站起来：斯文败类！
　　守了一下午，大家都规规矩矩地投币，只有这货居然想吃霸王餐！好看怎么了，好看也不能当饭吃！

　　打量了一番，初步估计这人的攻击能力应当不强，陆遥遥清咳一声，从树丛中走出来，款款迈步到儒生面前坐下。

　　儒生正拈了一枚山楂入口，一侧嘴巴鼓起一个包，仓鼠一般。

　　陆遥遥见抓了个人赃并获，勾起唇角一笑，指着少了一枚的果碟问：“这位客官，请问你投了几枚钱？”

　　儒生嘎巴嘎巴嚼着山楂，含混不清道：“今日忘记带钱，又口渴，还好有哪位大善人支了这么个铺子，谢天谢地。”

　　陆遥遥：……

　　却见儒生一拍大腿：“莫非大善人就是姑娘！”

　　陆遥遥：……告辞。

　　她利索地收了油布，倒了水收了果碟，收好满满一碗的钱币，提着小篮子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听见儒生在她身后悠悠开口：“姑娘为何要收这么多不同的钱币？”

　　陆遥遥脚下一个趔趄。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稳了稳身形站定，陆遥遥回头礼貌而不失优雅地一笑：“我乐意。”

　　儒生倒也不生气，弯起一双俊眼，笑眯眯道：“这些钱币换算不同，姑娘可要仔细些，别亏了本。”

　　**

　　终于凑到了足够的银钱还清了债务，整个村子家家户户喜气洋洋。

　　陆三喜看着自己坐在桌前，凝神摆弄着十几枚钱币的女儿，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这是好是坏，他一时半会也辨不明白，只盼着日后能安安稳稳地过好日子。

　　陆遥遥却没有这么轻松。因为在她把银子交给恶霸的时候，系统任务又出现了。

　　这一次，估计是出了新手村，任务难度直线上升。

　　【系统：任务发布。请宿主带领山头村村民度过灾年。任务奖励积分+50，白银+50。】

　　全村一共一百二十口人，要养活这么多人，光靠摆个茶水铺远远不够。

　　陆遥遥盯着面前一排各异的钱币，多年金融理论和实务形成的经验告诉她，这里面有商机。

　　所谓商机，就是想他人所不曾想、做他人所不曾做。

　　但究竟是什么呢？陆遥遥捧着脑袋，神思却飘到了当日那位儒生身上。

　　他到底是什么人？看着人五人六，却喜欢吃霸王餐。

　　忽然，她的脑内飘过一个念头，一闪而逝。

　　他最后说了什么？“这些钱币换算不同，姑娘可要仔细些，别亏了本。”

　　她唤出系统，一页一页仔细查阅世界的金融介绍，翻遍说明，也没有看见她想要的东西。

　　“系统，这里是不是没有钱庄？或者类似钱庄，可以兑换不同钱币的地方？”

　　【系统：是的。】

　　陆遥遥唇角勾了起来：或许这一次，真的有办法养活全村人呢。

　　**

　　为了验证心中所想，陆遥遥决定去县里住上几日，摸清楚市场。

　　陆三喜听了陆遥遥的话，头摇得赛拨浪鼓：“不行不行，你长这么大从来都没出过一趟远门，要是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

　　陆遥遥好说歹说，陆三喜就是咬定不同意，像极了当年陆遥遥想参加夏令营却被女儿奴老父亲极力反对的场景。

　　父女俩正呕着气，门口有人大喇喇进来，朝两人一人手里塞了枚鸡蛋。

　　“明天我们就去县里了，收成没了，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李婶子一手牵着李大叔的手，一手挎着一篮鸡蛋，笑呵呵地说。

　　“是啊，县里地方大，机会也多。我年轻的时候学过些木匠活，想试试能不能找个东家做事。”李大叔也腼腆地笑了笑。

　　陆遥遥一听来了精神，偷偷看了一眼陆三喜，问：“村里还有谁去吗？”

　　村里就没有李婶子不知道的事。她掰着指头数：“村头的张三、村西的孙四……还有村长的孙女……嗨，多着呢。大伙都说，菩萨让丫头帮我们还清了钱，我们也不能白白承了这个情，等赚着了钱修座庙，供奉菩萨。”

　　陆遥遥抓住了重点：“高碧也去吗？”

　　“是呀，碧丫头央了老村长半日，终于说动了。她绣活儿好，去县里肯定能找到好东家。”
　　“女孩子家家嘛，去县里见见世面，将来也好寻个好人家。再说了，我们村里这么多人一起，到时候合租个院子，吃住都在一起，也安全得很。”
　　李婶子瞅见陆遥遥朝她使了个眼色，又朝陆三喜努了努嘴，脑子活络如她，话锋一转，就扯到了关键处。

　　陆三喜虽然闷头生气，但是一直竖着耳朵听，话是一句没错过。

　　“哎，我说遥丫头他爹，你家丫头不和我们一起去看看？反正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干得不开心，大不了过完年不去了呗。”李婶子努力添油加醋。

　　“不去不去，我们小门小户的，争这个风头做什么。”陆三喜脸沉下来，开始逐客。

　　但是说归说，最后陆三喜还是松了口。

　　“丫头，县里机会是多，但人的心眼也多，万事你自己多小心，遇到委屈了就回来，爹还种得了地，养得活你。”陆三喜抹了把泪，将亲手收拾的行礼递给陆遥遥。

　　他见陆遥遥实在想去，原本想陪她一块儿，可是傻大个却坚决不肯去县城，一定要留在村里。无奈，陆三喜只能留下照顾傻大个。

　　**

　　陆遥遥穿越后第一次到武尤县，只觉得不愧是经商枢纽，繁华远非山头村可比。
　　街上行人比肩接踵，年轻女子穿着样式新颖的衣裙，发式也梳得精致。和他们比起来，陆遥遥一行人简直就是土包子。

　　“婶子你看，那人穿得可真好看，裙摆的蝴蝶都是一只一只缝上去的！”高碧牵着李婶子的手，眼睛里洋溢着少女专有的兴奋。

　　她目不转睛，盯着来来往往的女子，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些美丽的衣裙上：“等我赚了钱，也要买这么好看的衣服！”

　　李婶子笑眯眯拍了拍她的手：“碧丫头一手好绣活，肯定是我们中第一个赚大钱的。”

　　高碧嘻嘻一笑，面露得意之色：“那肯定！”

　　她转睛看见陆遥遥，见她呆呆看着街边一处小摊，一副小家子气，眼睛一转，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陆遥遥，你能干些什么呀？”

　　陆遥遥正专心致志看着街边摊贩与商客买卖，发现交易的三、四位客人拿出的货币都不一样，但商贩居然一一接受了。
　　正琢磨着，忽然被高碧cue到搞不清状况，呆愣愣回头看她：“啊？”

　　身为老村长孙女，高碧平日享受惯了众人众星捧月的感觉，但长相只能说是清秀，与陆遥遥一比犹如野鸭与天鹅。

　　她早就看陆遥遥不顺眼，想着陆遥遥平时唯唯诺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虽然前些日子走运被菩萨托梦，但也只是侥幸而已，来了大地方，一无所长，到时候找不着活计就等着哭吧。

　　她给自己心理建设一番，找到了优越感，见陆遥遥呆呆的样子，心中更是看不起，面上微笑更加假善：“我是说，我会绣活，李婶子厨艺好，你准备找什么活计呀？”

　　陆遥遥虽然觉得高碧出言不善，但觉得这句话对她也没有什么杀伤力，便干脆实话实说：“我还没想好，先四处看看，找找机会吧。”

　　高碧等得就是这句话，她笑嘻嘻道：“那你可得快点，咱们的住处都算好了，一人一铺，每月交钱，找不着活计交不起钱的，只能回家去啦。”

　　陆遥遥回过味来，明白她是妒忌自己这幅容貌，也懒得与她多费唇舌，淡淡一声：“知道了。”便走到一边，更近地观察起这里的货币使用情况。

　　高碧碰了个软钉子，跺了跺脚，转头又去享受村里女人们的夸赞。

　　陆遥遥一路走一路看，渐渐琢磨出了些门道。

　　武尤县靠近边关，官府在此开市，允许附近国家在此进行商贸往来。

　　与此同时，国内天南地北的客商也会来此交易。但因为国内各地货币尚未统一，因此大家使用的货币也五花八门。

　　据她观察，这里的异邦人使用最多的是刀币，其次是铜钱。国内商人使用最多的是铜钱，然后铁钱。

　　这里没有钱庄，也不存在货币兑换一说，因此小贩只能记住每一种货币的价格，再与客人讨价还价。

　　但这样一来，无形中增加了贸易的成本，小贩也会对持有非主流货币的客商提高价格，作为增加买卖复杂程度的补偿。

　　特别是有些初来此地、不了解行情的人，拿出纸币等非金属币种的客商，小贩直接拒收。

　　这种情况很好理解。在国家信用的概念诞生之前，货币的价值就等于货币铸造的价格。铜钱的价值与铜的价格相关，铁钱的价值与铁的价格相关。

　　这个世界的国家还没有金融的概念，自然也不存在纸币与黄金等贵金属挂钩的制度，换句话说，纸币对其他地区的人来说，就只是一张纸而已，不具有任何价值。

　　“系统，你知道纸币的具体情况吗？”

　　系统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回复：【抱歉，鉴于宿主反应过快，系统暂时还未激活纸币领域，请宿主寻找纸币使用者后，系统将自动对接更新数据】。

　　【系统：检测到宿主已激活隐藏任务：了解并收集纸币信息。任务奖励积分+5，白银+10】

　　好吧，还有一个隐藏任务。陆遥遥倒是不介意多赚些钱，到了住的地方，匆匆放下行李，顾不上大伙儿还在商量去哪儿找活计，就直奔武尤县中心，也是一路看到经贸最繁华的地段。

　　她选择了一处繁华酒楼……外面的面摊，一边吃面，一边观察着周边小摊的交易情况，暗暗启动电子账簿系统，开始统计货币使用频率，同时留意有没有使用纸币的人。

　　但是坐了大半天，也没见半个用纸币的人。

　　忽然，旁边传来一个粗嗓门大吼：“俺买你东西，凭啥不收俺的钱！开门做生意，还挑人吗！”

　　陆遥遥正专心统计，被吓了一跳，手里的面滑出几根掉在桌上。

　　她皱眉看去，是一处售卖面点的摊贩。粗嗓门看打扮像个内地客商，手里拿着一张纸币，生气地在空中挥舞。

　　小贩好脾气地解释：“客官，我们这里不收纸币，这是规矩了。您要不和人换点铜钱过来？”

　　“俺已经到处问过了，你们这根本没有地方换纸币！”粗嗓门瞪着眼睛道：“难不成老子有钱还要饿死吗！”

　　陆遥遥眼睛一亮：这不是瞌睡碰到枕头，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