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带资进组后》冬时泉柚

9、大小姐第九天

　　季荍的手指在桌子上哒哒地轻轻敲打着，心里的想法蠢蠢欲动，最后打定主意：“虽然是接盘，但既然版权归欢诚了，不用白不用。”

　　她记得了解欢诚资料的时候，欢诚是有独立做过几部承制剧的，只是在短剧领域暂时是空白，有制作普通剧集的经验，短剧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吧。

　　如果欢诚有要打算走出品或者制作短剧的方向，试探和观望也应该走独立出品方，独立制片，自担收视率和收益，更为直观。

　　季荍决定之后找严行川提了一下，这事就算敲定了。

　　严行川之前在聊天中还疑惑是什么剧本，但又不好对荍荍的事业过问太多。

　　没想到峰回路转是自家要制作的剧，提出独立出品制作的时候他还讶异了一瞬，继而心中惊喜——这是在替欢诚筹划了，小朋友终于有想要接手自家公司的意图吗？

　　办公室里，严行川饶有兴致地追问：“对于班底呢？小朋友有什么想法吗？”

　　季荍原本只想着自己又重新拿到剧本的事，却不想关注点一再跑偏。但又转念一想，都是自家产业了，四舍五入就是她的，也没什么不可以设想一下的。

　　想清楚这层季荍还真就认真思考起来，“演员方面除了被带走的主演就继续沿用之前选定的吧。剧组停拍的消息其实也没过去多久，其他演员应该不会那么快找下家。我想接女一的角色，其他几个需要另找。”

　　严行川点头：“不错，大致如此。”

　　他有意引导她继续往下说：“其他方面呢，小朋友帮舅舅想想？班底可不止演员一个方面哦。”

　　季荍眸光微动，看舅舅的话里，好似在引导她放开了说。

　　她并不懂这些专业上的东西，既然需要她再想想的话，那她就站在一个多年追剧经验的观众的角度考虑。

　　“我们定位是短剧，剧情方面比较吸引人之外，提高制作层面的品质也能够作为一个宣传的卖点。比如说整体的色调画质，以及最重要的打光，画面需要有光影的层次感。另外就是背景音和服装，化妆，道具和布景，也就是服化道。”

　　说起服装这一点季荍算是切身体会了，不合适的衣服在眼前都能看出明显违和，更何况镜头前会把人拉宽，怎么会不影响观感？

　　严行川眸色中含着赞许，声音也捎着笑意：“这些需要制片人之后和导演、美术、摄像一起探讨整体风格，短剧本身投入的成本很少，在制作方面用心是应该的。”

　　虽然自己这些是有些班门弄斧的泛泛之谈，但是季荍心里真的希望这部剧能做出让观众眼前一亮的东西。

　　知道项目确定重启之后，季荍给余昭然打了个电话：“宝贝，你最近忙不忙呀，有很多通告吗？”

　　一向高昂的嗓音这时显得有些蔫不拉叽：“忙着呼吸。”

　　季荍噗嗤笑出声，顺口接道：“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呼……”

　　没想到电话那边还真配合地一呼一吸，两个人都笑开了。

　　最后余昭然还是无奈道出，她这种十八线艺人大部分都是很长时间才能有个通告的现状。

　　下一秒清越的声音敲冰戛玉地响在耳边，恍若落在她心间。

　　“有个短剧剧本，有兴趣来救个场吗？”

　　剧组的前期筹备正在紧锣密鼓的调整中。

　　演员选定既然算是由季荍定下的女一和女二，她干脆又兀自多提了一个小要求——她希望选角加大男主演颜值的考虑比重，可以不是第一眼帅哥，但是必须有张力有苏感！

　　对于偶像剧来说，男主的颜值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重要！！！

　　人报看，剧就殉一半！

　　*

　　一个星期后，季荍带着唐钱钱坐上去杏城的飞机。

　　王秋月季荍则让她留在宁城，让她好好跟家人宝宝团聚，空了就物色物色工作室员工。

　　王秋月听后虽然心动，但还是不太放心，而后想到这部剧是自家剧组，制片组也是自家的，导演清楚季荍是资方的人，有他们坐镇想必剧组不会出什么乱子，这才安心休假。

　　这是季荍第一次完整地进组拍戏，也是唐钱钱第一次作为固定艺人助理跟着艺人去剧组。

　　唐钱钱正对着手机敲了半天自己的心路历程，季荍措不及防地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吓得她一激灵。

　　始作俑者头一歪，理直气壮：“干啥呢？敲键盘呢噼里啪啦的，跟谁说我坏话呢？”

　　唐钱钱坦然承认：“那你猜猜，我会说你啥？”

　　“这还不好猜，你肯定说，”季荍杏眸微转，来乐子了，于是她捏着嗓子，“哎呀——我就要跟着季荍进组了，她不会让我跪着系鞋带～吧？”

　　说完季荍重新戴上墨镜，动作很快地俯身手指一捻将鞋带弄散，腿往唐钱钱脚边一抻，趾高气扬。

　　“鞋带散了。”

　　唐钱钱登时把她脚踢开，“自己系，手断了？别讹我，有监控呢。”

　　季荍身体也状似被推开的样子往侧边一倒，语气颇有点村口大妈对着小姑娘指点江山的味道，“诶哟～这才半个月就原形毕露啦。”

　　唐钱钱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知道我不好惹了吧？边儿去，自己玩会儿。”

　　唐钱钱，唯唯诺诺小助理?

　　张牙舞爪大管家?

　　半个月的转变是半个月的朝夕相处促成的。

　　这大半个月唐钱钱一直住在季荍的家里，除了不睡在一起，基本干什么都形影不离。

　　其实一开始，她甚至用最坏的恶意来揣测过，她提出让她留住几天，会不会是想营造几天好人设，利用她去洗白之前欺负助理的负面言论。

　　现在她只为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而感到羞愧。季荍是真的并不在意那些言论，善意的让她留住在家里，也真的是单纯的想让自己更了解私下的她。

　　唐钱钱甚至都担心如果碰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个心怀不轨的人，那不是妥妥的要被上当受骗。

　　她很坦然，将私下里鲜活真实的一面毫无顾忌地展现在自己面前。白天一起去公司，晚上下班一起回家，偶尔逛夜市。会一起追剧，撸串，点外卖，她就像个小女孩，不对，她本来就是小女孩。

　　她们还会一起晚间护肤，毫不吝啬的分享好用的护肤品。甚至在她来例假的那几天勒令她在家休息，请厨师给她养胃。

　　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就卸了心防。都说成年之后的友谊是死的，但现在却活过来了，而她也久违地做回了真正的自己。她们之间，好像是玩在一起十年的闺蜜一样。

　　不是！谁家艺人对助理这样的啊啊！

　　她不会暗恋我吧？？不是吧！

　　可惜我铁直诶。

　　唐钱钱写完小日记，瞥见季荍已经睡过去了，她的唇边漾起笑，动作轻柔地将她滑下去半截的毛毯重新替她盖好。

　　季荍和唐钱钱拉着行李出机场。远远看到等着她的余昭然之后，季荍直接飞扑过去一个大熊抱。

　　“宝贝！”

　　余昭然还没来得及寒暄一下，就看到季荍两眼放光，状似抱怨但语气轻快：“饿死了，我们现在去吃麻辣烫！”

　　余昭然一怔，之前没想到她们这么快会再一次见面，现在更没想到再见面时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三人很快找了一家麻辣烫店，让接机司机将行李先送去剧组的影视公寓。

　　店里，余昭然率先启了瓶可乐，正要去碰杯，喊了声荍荍之后才反应过来：“哦对，你刚刚说这是你助理，”

　　下一秒看向唐钱钱问到：“是叫……”

　　唐钱钱连忙自报姓名。

　　余昭然闻言爽朗一笑：“这名字好啊！吉利！”

　　季荍自然接话，眉目间止不住地小得意：“是吧，她这可是我们家的吉祥物！”

　　余昭然一拍桌子，“这时候就不得不提起，来自东方的神秘口诀。”她说着双手开始起势。

　　“我爱钱，钱爱我……”

　　她们此时异口同声，表情各有各的滑稽：“钱从四面八方来，时时刻刻来，铺天盖地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人直接笑摊，余昭然还不忘拎起可乐罐，“来，姐几个走一个。”

　　*

　　下午是剧组的围读环节。季荍和余昭然拿着剧本去围读室，有几个主演也已经到了。

　　导演吕宏跟她们稍微寒暄了几句，说围读正式开始前会有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让她们先坐。

　　季荍目光掠过几个主演，他们并没有想象中的在闲聊，反而都垂着头低声默念着剧本。

　　嘶……突然幻视高中早读？

　　这时季荍感到衣袖被人拉了一下，她歪头凑过去用气音询问：“怎么了？”

　　余昭然的语气显然带着激动：“明亦，是明亦啊！”

　　季荍顺着她炙热的目光看过去，最后落着她斜对面的一个男演员身上，懵住，“谁啊？”

　　最后余昭然把她拉出去科普了一番。

　　明亦，曾因一部青春偶像剧小火过一段时间，其帅气的外形让他一夜之间成为追剧少女心中的三月男友。

　　这里之后余昭然的评价急转直下。

　　“但是他被称为红了之后熄火最快的演员。一直没有拿得出来的作品，作品播出后口碑都不好，一扑再扑。”

　　红极一时，后继无力，确实还挺可惜的。不过季荍心中却仍有困惑，他的外形条件可以说是非常不错，不是俗称脸在江山在吗？不至于糊到来拍短剧吧。

　　对于这个余昭然很快就给了她回答。

　　他的人气极速下降始于四年前私会事件，据说是在剧组时谎称生病请假一天却被拍到在酒店与一女子私会，出酒店时容光焕发。当时的舆论风波将事态往他找鸭子票／昌上引，随后公关发言该女子是他的女朋友。

　　最重要的是，公开恋爱之后不久又被扒出分手后无缝衔接于是被冠上不敬业、玩的花的标签，直接脱粉无数。

　　五年前爆红，不到一年就被曝出这等丑闻，而后面几年的剧又是一扑再扑。娱乐圈从来都是新人迭出，没有热度糊得自然快。

　　不过糊到来演短剧的，还是头一回见。

　　“他应该就是我们的男一号吧，毕竟颜值放在这里绝对是够够的！”余昭然道。

　　人还没来齐，季荍和余昭然也跟随上默念剧本的队伍。整本剧本体量还行，半个月以来她白天都在上表演课，而最近一个星期的晚上她才多了一项背剧本的任务。

　　她的记忆力不错，对于台词的记忆她是有底的。但只有上阵演戏才能看到自己这半个月有没有领悟到一些东西，季荍心里紧张又期待。

　　片刻后一个穿着学院风针织马甲的男生赶到，见一个个都低着头念念有词，不明觉厉。

　　“这咋回事儿，都搁这上默读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