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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强势进入 ...

  •   “重新做一回司殷?”司殷歪了歪头,好像没听懂似的。

      他解释:“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吃自己想要吃的食物,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仅仅为了自己。”

      “能和您一起吗?”

      他嘴角苦涩,缓缓摇头。帮助司殷抬头,不再敏感的念头在他脑中出现了几秒,很快被他否决,他不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什么能力去做一个支撑别人的人。

      司殷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把头又低了下去。

      他又叹了口气,自己也是不得已,起来去坐到司殷旁边,把司殷的肩膀掰过来朝着他。

      司殷仍是深埋着头,他说:“说过不准再哭的。”

      司殷点头:“是,司殷知道的。”

      司殷看着落寞极了,受伤极了,他心更痛了,顺着肩膀重新把司殷搂进怀里。司殷一靠近他,就把他紧紧箍住,声音抽泣,能听出来在忍着哭,低泣的声音落在他耳边,问他:“您选了希清还是舒仁殿下?”

      “希清和舒仁?”他反应了一会儿这话中的意思,轻笑一声,说:“我谁都没选。”他哪有这么大脸去选他俩。

      “谁都没选,都和司殷一样的吗?”司殷诧异。

      “嗯。”

      司殷一下子满足了:“您没有最先放弃我?”

      “没有,别多想。”他拍拍司殷的背,说,“司殷,你真的很好,别总低头。”

      “是,谢谢您。”他明显听出来司殷不叫他雄主了,语气也轻快了许多,“既然您都没选,是不是说明司殷还有机会。”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完家里那一摊子事:“说不定。”

      “还有,不准再用您了。”

      “是。”司殷放开他,心想:说不定也是有希望的。

      司殷主动搂住他一条胳膊,随便一靠,头歪到他肩上。司殷以前没敢主动触碰过他几次,这会儿看他没推开,咧开嘴笑了笑,把头又往上挪挪,像只小猫在拱,把他脖子弄得痒痒的。

      “与桉。”声音也像只猫儿在哼。

      “嗯。”

      司殷语调轻快,跟他说:“司殷现在没有规矩,以后会好好学习这个星球雌奴的责任的。我也愚笨,如果缠得您嫌我烦了,直接告诉我,我会自己离开。或者,您选择了希清或者舒仁殿下后,有哪一天想到我了,也可以再找我回去。司殷一直在。”

      他心神大为震动,听着心尖发颤,悸动不止:“好,先学会当一个自我的人。”

      司殷脑袋又拱了拱:“司殷大胆,求您,您能再抱抱我吗?以后都没有被您抱的身份了。”

      “好。”他另一只胳膊环住司殷的腰,心像被司殷的缺爱感忽然轰开了一块。司殷很听话,很乖,只是默默接受着他所说的一切,从来不问缘由。

      他像是在安慰司殷,也像是在提醒自己:“在这里,我这样的人很多,你再不会受苦了。”

      司殷嘴上应:“是。”却在心里反驳他,“可是只有一个把他从雌奴所带出来的雄主。”

      如果可以,司殷真想就这样一直被雄主抱着,这是为数不多和雄主亲密的机会。

      可是好景不长,过了三分钟,闫与桉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账号,手从司殷身上下来,眉梢眼角都是温柔,按下了接听键:“小瑾。”

      对面传来的却不是闫瑾桉的声音,是个沧桑浑厚的中年男音,语调戚戚,带着酒气,说着方言,喊着他的名字:“闫与桉。”

      他脸色骤时大变,神情变得严峻,无比慌张,从司殷手里抽出来自己的胳膊。

      意识到司殷在旁边,他又强行镇定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变化太多,跟司殷说:“我去接个电话,你先吃东西,都凉了。”

      “好。”司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想追上去,可转眼间闫与桉就跑出去了餐厅门,想来是刻意避开他。

      倏然,没有任何预料,他朝向他们侧前方看去,在大概七八米远,那里站着两个女学生,手里举着手机,一直对着他这边。被他这道目光突然吓了一跳。

      他微微一笑,朝着那两个女学生走去。他其实在闫与桉刚坐到他身边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只是一直没说。

      那两位女学生刚开始想跑,转念间又停住了,站在那里眼看着司殷靠近。

      除了在闫与桉面前,或者说,除了在雄虫面前,他本人看上去很有威势,沉稳中很是漠然。陈希清则比他好很多。

      “拍了我们的照片吗?”他直入主题。

      两个女学生都讪讪笑着,说:“对不起,马上删,马上删。”

      “不用删,请传给我一份。”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蓝牙。

      女学生微微一愣,“噢,好好。”

      陈希清有的他也有了,他这个还是和雄主一起的照片。他知道他很可能被雄主厌弃,至少这些照片也能算做一个纪念。

      照片很快传过来,甚至还有一个视频,他目光柔和,一张张翻看几遍,停下手指,问面前的两个女生,期待:“在这里,我看着能配得上他吗?”

      “能!”女生点头如捣蒜:“看着很配,超级配,不然我们也不会想拍照片。”

      他顿时心花怒放,说声谢谢,握着手机回去位置,乖乖坐着等着闫与桉回来。

      女生们对视一眼,默默在心底匹配名号:“应该是个对外强冷,对内美娇的1。”

      闫与桉跑出餐厅,到了一个很少人路过的角落躲着,他再不压抑自己,担忧和恐惧淹没了他:“小瑾呢?”

      对面言简意赅,声音带着浓浓酒意:“给我钱!”

      他咬牙切齿:“周峰!说好了等我毕业再给你钱的,就只差半年了,就非得这么急吗?我到哪里去给你找钱!”

      周峰愤恨不平:“你别再诓骗我!我都知道了,大学里有奖学金、助学金,就这都不少钱。”

      “五万块钱!给五万块我就放了小瑾,不然我马上就把她卖给别人做小媳妇。”

      “五万块!我平时要给我和小瑾交学费,要给家里用钱,我自己还要生活,我怎么给你五万块钱!”他要急死了,“你就算打死我我现在也给不了你五万!”

      “那算了,算老子白生你这个赔钱货了。小瑾的彩礼至少能赚十万,今年该还的也就够了。”周峰恶狠狠道,然后不知道甩了个什么,他听到小瑾啊了一声。

      闫与桉心颤,请求:“两万行不行,你放小瑾回家,我立刻给你转两万。”

      那边忽然传来酒瓶砸地的声响,他身躯震了震,周峰狠戾:“五万!说五万就五万,当老子的还不懂你小子的那点心思?能给两万身上肯定够四万。”

      “快点儿,能给给,不能给算了。”小瑾又哭喊了一声。

      闫与桉长吸了口气,强自忍耐,说“能给。”

      “但你不准再动小瑾一下。”

      “行。”那边安静了下来,有拖鞋走动的声音,他屏气凝神,把手机放到耳边,仰头望天。

      雪已经停了,天上一片蓝,一朵云都看不到。太阳也只剩下个虚影,看不真切。有几只麻雀飞了过来,又绕了回去,眼前什么都没有了。

      他突然觉得身上好累,他现在有的钱,根本就不够五万!下周工资一发,也勉强出个头,都给了,他们的之后怎么办。

      “哥!”是一个清亮好听的少女音。

      他缓了缓,停止思绪,温声问:“小瑾你现在在哪儿?有没有事?”

      “我没事,哥,你别担心我。”

      他低低笑了笑,说:“好,待会儿自己回家注意点路。”

      “哥。”小瑾欲言又止。

      “你说。”

      “其实,我不读书也行的。”

      “胡闹!”闫与桉生气了,他严厉,“少听村子里其他人说的话,好好上学,有哥呢。”

      手机又被周峰抽走了,他说:“五万我一时半会儿给不了,我现在最多只能给三万,剩下的等下周回村再给你。”

      “行,那剩下两万,我再去借借别人。”周峰一听到给他钱,和颜悦色起来,“小桉呀,爸也是没办法,那头要得急着呢。”

      “哎!小桉,我听别人说,你是在云城读书吗?我得到云城去送钱,咱们爷俩还能聚聚。”

      “我不在云城,就算我在云城,也少来烦我!”闫与桉一肚子的无奈和气愤,“钱我会给你,你让小瑾回家去。”

      “呸!都是赔钱货。”

      通话被挂断,他吐出一口浊气,失了力,靠着墙根滑下去,身心俱疲,家里的一切全压在他身上。

      这时有一种迫切想要砸东西的欲望,可手上只有一个手机,他深呼口气,捏紧手机,一挥,拳头砸向地面。

      他用尽全力,手指麻疼不止,他好受了点。

      他们一家生活在云城市的临市,北安市下属的一个小村庄里,周峰是他和闫瑾桉的父亲,他们幼时,周峰只知道喝酒赌博,他们的母亲和他们一劝,动辄拳打脚踢。

      后来,村子里有人说,到城市里能赚大钱,周峰跟着那人去了,钱没赚到,又添了一屁股债。赔的赌的都有,林林总总,小70万。

      在他高二的那年,母亲被周峰打得腰出了问题,不能干重活。也就是在那年,家里的主要经济支柱母亲倒了,周峰还总嫌弃他俩是拖油瓶。

      于是,他们劝着母亲和周峰离婚,本来周峰不愿意,闫与桉说,等他读完书,会帮忙他还,而且以后他们三个人不再花周峰一分钱。

      不付出一分钱,还能白得几十万,周峰觉得值,同意了。

      话是这么说,读书期间闫与桉给他转的钱都两三万了,都是他打暑假工,周末打临时工攒下来的,没想到,周峰又打上了小瑾的主意。

      他在这里停靠着,放空自己,努力平息情绪,可是心底升起的那点愤怒就是灭不掉。他揉揉脸,朝着远处的太阳笑了笑,不能让司殷等太久,起身回去。

      等到小瑾高考完,他就带着小瑾和妈妈换一个地方住,那些钱,谁爱还谁还去。

      刚到餐厅门口,他就看到了站着的司殷。司殷戴着耳罩,帽子套在耳罩外搭在头上,站得笔直,像雪里的苍松。

      他出现到司殷面前,自以为很好的笑着:“司殷,怎么在外面站着,多冷啊。”

      “等你,不冷。”司殷说,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不开心,“发生什么了?”

      他摇摇头,移花接木:“没事,就是刚刚听说下周一下周二期末考,和我下周五的实习考核撞一周了,头疼。”

      “嗯,这样啊。”雄主的演技真的很拙劣,司殷配合着,准备去牵他的手腕,“我相信雄主一定可以。”

      他下意识给躲开了,刚刚给司殷打开的心口在接到电话的同时又封闭了起来。

      司殷抿抿嘴,怯怯看了他一眼,楚楚可怜的。

      “哎呀!”这一眼看得他像做了错事,朝司殷好好笑了一下,主动握住司殷的手腕,拉着走。

      雪已经停了,此时下午,陆陆续续人多了起来。

      闫与桉心情因为那通电话低落,没什么话说,只叫了一声:“司殷。”

      “司殷在。”司殷挣开他,反手牵住他的手腕,跟随着。

      他朝两人接触的地方看看,司殷即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在用行动安慰他,陪着他。

      他一狠心,甩掉司殷的手。

      司殷手一滞,虚握住,低头,落后了他一步,踩着他留在雪上的脚印,抬头看去,还能看到前方红得耀眼的围巾,他把围巾往上提了提,遮住他的下半张脸。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一黑一白。各自怀着心事。

      他们走了很久,分别的时候,天已漆黑,雪又下了起来。

      闫与桉说:“谢谢司殷陪我。”

      司殷摇头。

      人不能总陷在情感漩涡里,这对解决困难没有一点用处,自己还难受。这是闫与桉过去的经验。

      崭新的一天,他吐出一口浊气,压下心里的负面情绪,又是精神抖擞,早早到了公司,围巾都还没摘,李素就拖着椅子到他工位,撑着下巴大有深意问他:“从实招来,闫与桉同志,是不是和陈总很熟。”

      他把围巾拿下来,搭到椅背上,正经说:“认识,不熟。”

      “我不信!”李素坐直,看到闫与桉脸上一副你不信我也没办法的样子,做了一个哭笑的表情,“实习考核完,我们这堆实习生就要走一多半了,你肯定能过,你就求求陈总,让我也留下吧。”

      他刚拿到手里的包子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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