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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自上枷锁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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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识?”舒仁试探着说,“你在闫与桉那里听到过他讲我吗?”
“没有。”陈希清把他的每一枚勋章都拿起来仔细看了看,上面一点划痕都没有,又收回去放到小盒子里,“我之前听到闫与桉跟一只虫承诺,他会把我送给那只虫,我以为会是殿下。”
那段通话很奇怪,他还记得,闫与桉又提了一次“系统”,还说这个系统会惩罚他,而且他所做的一切,目的都是让自己去恨他的。
“可能吧,也许是我呢。”舒仁模棱两可,猜测出来陈希清就是听到了他俩的通话,他得提前预防。
陈希清又埋进军装吸了一口,他真的很喜欢闫与桉的味道。
“希清,你想回去吗?”一件来自闫与桉给的衣服,陈希清看着很珍贵它们。
“不想回去。”他回答地很果断,不管闫与桉出于主动还是被动,回去只有挨打的份,还不会给他做精神力安抚,除了那张脸,根本哪哪都不好。
“殿下,是您的话...真的有系统吗?可以操控虫的行为。”陈希清收好衣服和盒子,隐隐期盼是真的。
“大千宇宙,无奇不有,有这种东西也正常。”舒仁戒备起来,陈希清问这些有什么目的,“希清,你恨闫与桉吗?”
陈希清沉默了,过了会儿,他高昂着头,挺直脊梁,骄傲又锐利:“我怨恨他,怨恨他厌恶我,怨恨他的偏心。”
被闫与桉的眼神扫遍全身的战栗感犹在,他脸部肌肉微微抖动着。舒仁伸展臂膀,把他圈往怀里。陈希清身子一僵,很不自在。舒仁在他耳边说:“希清,认我当你的雄主吧。”
陈希清不说话,无声地拒绝,舒仁叹口气:“没关系,慢慢来,我明天送你去工作。”
“希清谢谢殿下。”
舒仁接送他上下班,让他的幸福感又上升了一个层级,他也在努力地让自己接受舒仁。这份幸福感觉持续到几天后,他在走廊里迎面遇到司殷的时刻。
同样的一身制服,穿在他身上意气风发,穿在司殷身上沉静安稳。
两虫即将交臂相过,司殷站定,拽住了陈希清的胳膊:“希清,雄主说过我了,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对。”
“没事。”陈希清惊讶,他对闫与桉对司殷的喜欢有了另一层的认识,闫与桉竟然同意了司殷回来,“司殷,能在这里见到你,真为你开心。”
司殷放下手,嗯了一声。
“你也是要去找罗孚科长吗?我们一起。”陈希清说。因为闫与桉,他们之间有微妙的尴尬在,不过两虫都不在意。
罗孚主管军队里虫事任免,他们一段时间没来军队,他们的能力需要重新评估,职位需要重新任命。军队里也可能有不服他们的虫,借此机会,也会一概解决。是对他们已婚雌虫的格外通道,已婚雌虫能重返军队的不多,因而两三个月一次,每次最多也就二三十只虫子。
“好。”
他们到罗孚的办公室里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七八只雌虫。罗孚给他们俩一虫一个表:“填一下以前的职位,以前的各种能力测评。”
司殷填完,交给罗孚,罗孚是只亚雌,尖细的嗓子读出来:“以前是上将?隔了这么多年重返部队,还能行吗?”他并没有恶意,只是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刻薄,他还朝着司殷屁股瞧了瞧。
“行不行的到时候不就知道了。”陈希清把自己的表盖上去,把司殷往虫群里推。
司殷抿了抿嘴,跟陈希清说了声谢谢,又站了出来,跟罗孚说:“我还想打个申请,到时候请我的雄主来观战。”
所有虫都停下了动作,朝他看去,陈希清脸上阴晴不定,罗孚确认了一遍:“确定雄虫殿下一定会来吗?”
司殷微微一笑,肯定道:“一定会。”
闫与桉对于去军队这个事情很感兴趣。
他之前看到虫子进入机甲之中,机甲连接虫子的脑电波,被灵活地操纵制敌。提过一嘴很想去看看机甲,司殷却记住了。向他提出带他去看机甲,也想让他看看自己的时候,他很快就同意了。
而他对保家卫国、开疆扩土的军人有着天然的敬畏,也想趁机去看看。
他比司殷去得晚,罗孚去接的他,恭恭敬敬:“殿下,军队里都是些莽撞的雌虫,如果冲撞了您,还请殿下海涵。”雄虫骄纵无度,毕竟这里是雌虫的地盘,罗孚更想护住雌虫。
闫与桉抿嘴轻笑:“好。”这话怎么听都是在挖苦他。
“殿下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吗?我提前安排,到了演练场殿下就可以享用了。”
“不用了。”闫与桉咬咬牙,怎么都像无功受禄,还是由劳苦功高的人给自己颁发的禄,太不适合了,“不用麻烦,我看完就走。”
他们乘着飞行器,直接落到了演练场。司殷、陈希清等穿着制服,端坐在一边的台子上,台子旁边围了好几圈虫,台子一处专门留了一条通道,此时封闭着。
飞行器落下,闫与桉跟着罗孚下了飞行器,另有几只亚雌迎了上来,领着他往那个专属通道走。
如果问他此生经历过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这件事必定可以名列第一。无数双高大军雌的眼睛齐刷刷落在他身上,他觉得他现在像是一只被剥光了的猴,在耍猴戏。
后悔了,好想逃。
“雄主来了。”司殷看到虫群中被拥簇的闫与桉,站起来,踮脚屈膝,正想张开翅膀飞过去。头忽然开始晕,把他摔坐了下去。
陈希清和众多雌虫一样,也在看着那里,这会儿被身边的声响引过视线,他瞧了眼,瞪大了眼睛:“司殷,你该不会这时候精神力不稳了吧,我有备抑制剂,你先用点压制一下。”
“谢谢。 ”司殷晃晃头,示意没事,侧过身,拿出闫与桉给的试剂,倒进了嘴里。闫与桉让他不要被陈希清知道,他背着陈希清喝完后,将软管塞进了口袋。
修整一两分钟,司殷恢复了常态,重新起身,张开浅金色的翅膀,在空中旋转着飞向闫与桉。
——装试剂的软管掉了。
陈希清盯着这个从空中掉落在他旁边的软管,很眼熟,他捡起来,握了握,刻印着熟悉的字。
“司殷刚刚喝的是这个?”软管内壁还挂着液滴,他晦涩如深,把软管捏在了手里。
闫与桉也给他灌过这个,他想去查查,这个究竟是什么东西。
“雄主。”司殷金色的翅膀在空中时,遮天蔽日。一个俯冲,司殷落到了闫与桉面前。
“哇噻!”他是雄虫,翅膀发育不完善,根本不会飞。看到司殷飞翔时的身姿,羡慕得不得了。司殷的翅膀没收回翅囊,垂落在身后:“我能摸一下吗?”
翅膀是私虫部位,闫与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耳朵霎时红透了,指尖搓着掌心,在众目睽睽下,在闫与桉闪亮的期盼下,他羞涩地点头:“是,雄主。”转过了身。
闫与桉把手覆了上去,他手有点冰,感觉翅膀上热热的。司殷一颤,腿忍不住发软,哼唧了一声。
司殷的翅膀等身长,展开时外围很像天使的翅膀,内里像蝉翼,摸着像村里抓的麻雀翅膀,软软的,热热的。
他摸了两下收回手,司殷险些站不稳,眸子里软的一塌糊涂。司殷刚扭头,其他处的军雌们欢呼起来。
他朝台子上看去,原来是陈希清将一只军雌打下台,那只军雌利用翅膀缓冲,平稳落地,然后认输。
司殷的翅膀是浅金色,陈希清的翅膀是白银色,被打败雌虫的翅膀是水碧色。抛却强行摘翅膀的行为,他有点理解为什么有虫喜欢收集翅膀了,因为真的很漂亮。
他的视线穿过五十米,落在台上降落的陈希清身上,目光柔和温煦,赞赏和钦佩溢于言表。陈希清偏头确认了一遍这个眼神,喉头发紧,哼一声,再也不看就走了。闫与桉勾唇。
换了另外一只虫上台。
“司殷,我之前看到,你们雌虫还会虫化。”闫与桉对这些格斗、拳击等热血和视觉冲击力大的运动都很喜欢看,想起来脑子里接收的信息有一个:虫化的雌虫是自身的无敌状态,几乎可以徒手撕军舰,“是不是真的?”
“雄主,是真的。”司殷笑吟吟给闫与桉解答,“但是部队里严禁雌虫虫化,因为虫化很耗精神力,雌虫精神力先天不是很稳定,一只雌虫虫化很可能也会引得其他虫的精神力也受影响。”
“噢~”雌虫精神力不稳都能在宇宙中无往不利,精神力稳定后那还得了!闫与桉啧啧称叹。
“雄主如果很想,司殷可以回家给雄主看。”
“那算了。”只为了他耗精神力,太不值当、大材小用了。
司殷展开他的翅膀,先朝远处的陈希清望了眼,陈希清忙扭头看向场中央,随后跟闫与桉说:“雄主,要到司殷了,司殷先过去了。”
“好,加油!相信你。”
司殷很久没来过部队,质疑他能力的明显更多。他观看着场上飞上飞下的两只虫,暗暗给司殷加油。
罗孚一直站在闫与桉身边,两虫的交谈和表情都看在眼里。他们这一圈临近的军雌也和他一样,基本没关注场上的比赛。
“殿下,殿下!”靠的近的一只军雌看到司殷终于走了,兴高采烈叫闫与桉。
闫与桉霎时又尴尬起来,他舔舔嘴唇,走过去,请求道:“小声点,小声点。”
军雌正面看到闫与桉,脸立刻就烧了起来,他屈膝要跪:“殿下。”
闫与桉眼疾手快止住他,把他拉起来:“别跪。”他不想受穿着军装的跪。
军雌身上也烧起来了,磕磕巴巴说了一句:“殿下,您和上将的感情真好,您真好看!”
事实证明,没有最尴尬的,只有更尴尬的。脸红不会消失,脸红只会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