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尾宁曳涂

57、醉酒

　　月底赵家在东湖给外公过生日，赵浦月特意请了一天假提前回去，双胞胎现在已经上高中，也请了假跟着赵建和徐迪从学校回去，下午的时候徐琪然带着安晴到了，安晴是第一次到东湖这边，礼数周全给外公带了好几个礼盒和上品茶叶。
　　宴席吃到后半段，外公问起小辈的近况，他问赵浦月，“我听你妈妈说你在相亲，相的怎么样了？”
　　赵浦月，“只是聊聊，还没有交往。”
　　徐迪，“你不是在和小李交往吗？”
　　赵建，“对呀，今天怎么没有请他一起来？”
　　赵浦月，“和李先生只是约过几次，后来就没再见了。”
　　徐迪脸色立刻不好，本想马上训她几句，想着是寿宴，只是看了赵浦月一眼说，“人我给你牵好线，你自己要把握机会。”
　　外公，“相亲是看缘分，小孩子不愿意就算了。”
　　赵浦月坐在那里好像个犯错的人，旁边坐着的安晴突然开口问外公，“外公，我听说您字写的好，一会吃过饭您可以教我写几个字吗？”
　　外公，“好啊，你自己平时练过吗？”
　　安晴，“我是外行，自己随便练练，不敢和您献丑。”
　　外公，“练字么，只要是喜欢都可以。”
　　席上的话题转到书法，没人再提赵浦月的事，赵建夹菜给徐迪，赵浦月低着头吃饭，桌子上又重新热闹起来。
　　吃过饭，赵浦月知道自己惹徐迪嫌，主动道别先走了。索性现在东湖通地铁，她回市区也方便。
　　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八点多，走到小区楼下她看到肖前，男人坐在花坛边，西装外套脱在一边，上身只穿着衬衫，赵浦月过去闻到他身上很重的酒味，“你怎么来了，还喝酒了。”
　　肖前拿起外套站起来，“你回来了啊，那我走了。”
　　他话说的莫名其妙，脚步还有些踉跄，赵浦月扶住她，“你喝醉了，先跟我上楼吧。”
　　赵浦月把他扶进电梯按了五楼，肖前在她身边说话，“我不是故意来找你的，叫了代驾，代驾开到你家。”
　　赵浦月猜他应该是和代驾说错地址了，电梯到了五楼，赵浦月把他扶进自己家，她现在一个人租房住，是一间一居室的小房子，肖前坐在沙发上反复解释，“代驾开错了，我想等你回来。”
　　赵浦月，“你怎么知道我没在家？”
　　肖前笑得有点傻，“我知道你住五楼，送你回来的时候跟着你，看到你开灯才走的。”
　　赵浦月让他躺在沙发上，拿热毛巾给他擦脸，“喝了多少喝成这样？”
　　肖前抓住她的手，掰着她的手指数，“1瓶、2瓶…3瓶、2瓶…”
　　他数了半天也数不清，赵浦月抽出手，调了杯蜂蜜柠檬水递给他，“把这个喝了。”
　　肖前接过杯子，手没拿稳水洒了一半，赵浦月把杯子放到桌上，拿布擦他身上的水，肖前，“对不起，把你的杯子弄翻了。”
　　赵浦月，“肖前，你是醉的还是醒的？”
　　肖前，“醒的。”摇摇头又说，“醉的，不对，是醒的，醒的。”
　　赵浦月确定他是醉的了，她去厨房给他重新调蜂蜜水，肖前像一个大号的跟屁虫布偶一样跟着她，赵浦月走一步，他也走一步，赵浦月去厨房，他也去厨房，赵浦月调好蜂蜜水喊他坐下，肖前就坐到厨房的吧台凳上。
　　赵浦月，“张嘴。”
　　肖前乖乖张开嘴，赵浦月拿勺子一勺一勺把蜂蜜柠檬水喂给他，肖前不耐烦捧过杯子喝完，“好喝。”
　　赵浦月指指沙发，“喝完了，去沙发那躺下睡吧。”
　　肖前走到沙发躺下来闭上眼，赵浦月拿毯子盖到他身上，“好了，睡吧。”
　　等肖前睡了，赵浦月拿着睡衣去洗手间洗澡，等她洗完澡出来，肖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洗手间门口，赵浦月，“你要上厕所吗？”
　　肖前指指她身上的睡衣，“我也要穿。”
　　赵浦月从来不知道肖前喝醉酒是这么麻烦的，她叹了一口气，去卧室找了一个大号的T恤和一条中裤，“我的，不知道你能不能穿。”
　　肖前拿着衣服把浴室的推拉门关上，赵浦月有些担心，“你自己洗澡行吗？”
　　肖前没有回音，里面水声哗啦呼啦，赵浦月不放心还是站在洗手间门口等着，没几分钟肖前就出来了，他穿着赵浦月的T恤和短裤，头发上的水都没擦干。
　　赵浦月打量了一下噗嗤笑了，他上身的T恤还算能穿，裤子的松紧已经撑断，两边裤腿紧紧贴在腿上，肖前委屈的说，“衣服小。”
　　赵浦月，“小也只能这么穿了，我家没有其他衣服了。”
　　她拿毛巾给他擦头发，女孩的手隔着毛巾在他头上柔和的按着，肖前从毛巾里抬起头吧唧亲了一下赵浦月的脸，赵浦月推开他，“酒鬼还耍流氓。”
　　擦完头发，肖前径直走到赵浦月的卧室躺到床上，赵浦月生气的拉他，“你干什么，这是我的床，起来去沙发睡。”
　　肖前不理她，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赵浦月简直不知道要生气他抢她的床，还是生气自己把他带回家，她最后还是躺到沙发围着毯子睡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肖前就醒了，他头疼欲裂，看到屋子里陌生的装饰，不知道是哪里。推开卧室的门，沙发上团成一团团着个人，肖前蹲到沙发旁边，是赵浦月。昨天他去张正女儿的满月宴，林静静和张正明里暗里互掐，肖前两边劝架喝了不少酒，后来就不记得了，不知道是怎么到的赵浦月家。
　　赵浦月睡着的样子安安静静，没有妆容能看出少年时的稚气，肖前看着女孩的脸有些困惑，所以昨天晚上是赵浦月带他到自己家，让自己睡到卧室的吗？不是说不喜欢吗？为什么又收留自己呢。
　　他伸手抱起赵浦月抱到卧室床上，赵浦月迷迷糊糊睁开眼，肖前给她盖被子，“还早，你接着睡。”
　　赵浦月昨天照顾肖前太累，醒了一下就又睡了，肖前去洗手间洗漱，照了洗手间的镜子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粉色的T恤和短裤，他走到阳台看到自己的西装衬衫已经洗好挂在阳台，皱眉却想不起来昨晚的事情，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在赵浦月面前发了多大的酒疯。
　　换回衬衫西裤，肖前去厨房煮了粥，又顺便把屋子都打扫了，赵浦月醒了出来看到客厅一尘不染，“你给我家大扫除了吗？”
　　肖前把粥端到桌子上，“就是随便打扫了下，你先洗漱，我煮了粥，早上吃煎鸡蛋可以吗？”
　　赵浦月，“好。”
　　赵浦月洗漱完坐到餐桌，肖前盛粥给她，“昨天我去朋友女儿的满月宴喝多了，不知道代驾为什么会开到你这里，打扰你一晚上对不起。”
　　赵浦月，“你以后还是少喝酒吧，酒量差，酒品也差。”
　　肖前紧张，“浦月，我昨天在你家都干什么了？”
　　赵浦月，“抢我的床，穿我的衣服。”
　　“就这些，没干别的了吧。”
　　赵浦月想到昨天肖前跟着他在屋子里一步一走笑，“还像个跟屁虫跟着我在屋子里乱走。”她刻意忽略掉肖前亲她那一下。
　　肖前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是这些，他一点也想不起昨晚的事，很害怕自己失了分寸伤害到女孩。
　　吃过饭肖前送赵浦月去公司，到了她公司楼下，肖前说，“昨天的事很抱歉，晚上可以请你吃个饭赔罪吗？”
　　赵浦月，“今天晚上不行，我还有事，下次吧。”
　　肖前，“那好吧。”
　　肖前送完赵浦月，回到滨江的工作室，林静静进到他办公室，“昨天因为我的事让你喝多了，不好意思啊。”
　　肖前，“都是朋友，没什么。”
　　林静静看到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说，“昨天你没回家啊？衣服都没换。”
　　肖前，“地址报错了，代驾开到朋友家暂住了一晚。”
　　林静静，“什么朋友啊，记地址记得比你家地址还深。”
　　肖前，“你观察的这么仔细，不如我们现在聊聊南山的项目。”
　　林静静立刻出去了，“你忙你忙，我还有事。”
　　周末赵建给赵浦月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回家，“你妈妈还在生你的气，你回家好好给她道个歉。”
　　赵浦月也觉得自己在外公生日宴上做的有点难看，便买了礼物回家。到家她主动做了饭，把礼物给徐迪，“妈妈，上次在外公那我说的话没分寸，让您生气了，对不起。”
　　徐迪，“你跟小李是彻底不行了吗？”
　　赵浦月，“我和他确实不合适。”
　　徐迪，“那你说你和谁合适，浦月，我已经前前后后给你介绍过不少人了，我希望你对自己有点自知之明，不要老是这么敷衍。”
　　赵建，“是啊，你妈妈虽然关系多，也不能老这么麻烦别人。”
　　徐迪，“小静小姝也是我的女儿，将来她们也要我的人脉去介绍相亲的，你如果是这个样子，将来你妹妹需要相亲的时候，别人会觉得赵家的女孩太挑，你明白吗？”
　　赵徐姝抬头，她才十五岁，刚上高中，妈妈怎么都在计划相亲了，她想要反驳，赵徐静在桌子底下拉住她让她别开口。
　　那边赵浦月站起来，深吸一口气说，“妈妈，我很感谢您给我介绍这么多优秀的人，但是我还没有做好相亲和结婚的准备，希望你们以后不要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了。”
　　徐迪放下筷子，“你什么意思？工作不听我的，现在连相亲也不听，你想我们家被所有人笑话吗？”
　　赵浦月不知道自己不想相亲怎么跟被人笑话扯上关系，她解释，“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建，“小月，你太不懂事了，快给你妈妈道歉。”
　　徐迪，“我是管不了你这个女儿，工作工作不听我的，相亲相亲不愿意相，将来别人说我徐迪管教不好继女，我都没脸去。”
　　赵浦月气势弱下来，“我错了，可是妈妈，我真的还不想相亲。”
　　双胞胎看饭桌上越吵越厉害连忙站起来说吃饱了，躲回屋子去了。
　　徐迪把筷子放旁边也不吃了，她走到客厅坐下，赵建推着赵浦月，“去和你妈妈道歉。”
　　赵浦月走到客厅，站到徐迪面前低着头道歉，“妈，我真的不是要惹你生气，我条件一般，相亲那些人都看不上我，我又刚毕业，我想工作几年再说这些事。”
　　徐迪，“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直换相亲对象别人都是怎么说的，说你太挑，说我徐迪教不好女儿，你是我们家第一个女孩，如果你名声不好，将来小静小姝相亲都要受影响的你懂不懂。”
　　赵浦月，“对不起妈妈。”
　　赵建收拾完厨房过来劝徐迪，“我看小月就是年纪小还不想早结婚，刚毕业相亲是快了点，不如再过两年吧。”
　　徐迪，“你和你女儿可真是一条心，显得我这个后妈是外人了。”
　　赵建，“怎么会，如果小月找的男朋友你不满意，我肯定和你站在一边反对。”
　　赵建和徐迪结婚多年，不管是因为徐迪性格强势，还是因为徐迪娘家有实力，无论发生什么他都维护徐迪这一点没变过，这是徐迪一直很满意他的一点。
　　他劝了一会，徐迪总算脸色缓和，“算了，你爸都这么说了，相亲的事就先停下吧，你那个工作最好换个像样的，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老师、科员，你哥也是大医院的医生，你这样的工作实在不行。”
　　赵建，“听你妈妈的，工作赶紧换一个。”
　　因为相亲的事已经惹徐迪生气，赵浦月不想再生事端，附和说，“好，我看到合适的工作马上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