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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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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砚再一次看见妈妈倒在血泊中,惶恐的惊叫被硬生生地压制了下来,粘稠的血液,碎裂的玻璃窗,自己的妈妈毫无生气的脸,深深刺痛了顾时砚的眼。
为什么当时她要和妈妈起争执,如果不是她,妈妈是不是就不会死?
顾时砚突然呕了一下,这种从喉咙里散发出来的恶心,让她的心口的疼似乎减轻了些,颤巍巍地摸着顾母带血的脸,凄然而恐慌地喊着:“妈妈……我不和言衡在一起了……我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我们一起离开言家……等我考上清大……以后我照顾你好不好……”
仿佛真的感受到了顾时砚的呼唤,顾母虚弱地睁开眼,右手努力地抬起,几乎失力落下:“时砚……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的时砚……”
顾时砚瞳孔倏地放大,呼吸间是血腥的味道,而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
“妈妈——”
……
顾时砚捂着肚子,清晰地感受到血正从下面流失,眼前是宋栀知嚣张的脸,尖锐的指甲自己的脸上滑动着,她掀起沉重的眼皮,几乎是眷恋地看向对她恶意满满的宋栀知:“知知……”
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是单纯地想靠近在这里唯一的熟悉的人。
宋栀知冷笑,狠狠地推了她一把:“顾时砚,不会被打了之后,连我和言衡都分不清了吧?”
顾时砚后背重重撞在墙上,本就虚弱的身体这儿控制不住地跌落在肮脏的地面上,呛的嗓子发痒。
她猛地咳嗽起来,下面还在不停地流血,她脑中一片混沌,顾时砚闭了闭眼,突然地裂开一个笑容,伸手将宋栀知拉到自己的眼前:“知知,我很痛。”
宋栀知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要甩开她的手:“你有病?”
顾时砚偏执地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絮絮耳语:“咳咳,知知,你摸摸,是我们的孩子……”
宋栀知惊悚地看着她,失了语。
一直处于旁观者透明化的宋栀知,也震惊地看向地上的顾时砚:“阿统,她故意的吧?你确定她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要是说,前面的剧情宋栀知想当然地认为,这是顾时砚的梦境,但从这一段开始,为什么崩坏成这样?
顾时砚还在摸着宋栀知的脸低喃:“知知,你为什么不要孩子了?你为什么不喜欢她?你明明说过,等孩子生下来,你就会娶我的,为什么现在一切都变了?你就这么喜欢言衡吗?”
一串的质问把宋栀知问懵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裆部:“阿统啊,我应该是个女的吧?言衡应该是个男的吧?”
系统也不自信了。
这,这世界变成了ABO?
宋栀知脸黑了:“我要回去了,再在这里待下去,我怕顾时砚生一百零八胎,个个显神通。”
什么玩意啊?顾时砚到底在装还在装呢?
……
医务室内。
门和窗都关着,窗帘将窗外的天光遮的密不透分,没开灯。
宋栀知打着哈欠盯着点滴瓶,透明的药水顺着管子流入顾时砚的过于白的手背,病床上的顾时砚还没醒,眉心时而紧蹙时而舒缓。
她是真没想到顾时砚弱鸡成这样,体育课跑800米,跑一半晕了。
那会儿,宋栀知人吓懵了,直接将顾时砚横抱起往医务室跑。
作为小说女主的最大特征——人瘦,而恶毒女配呢,有的是力气。
宋栀知紧张地盯着校医扎针的动作,顾时砚手心滚烫的温度似乎要将她点燃。
没错,她在发烧。
“同学,你要在这里照顾她?”
“嗯……医生她怎么样?”宋栀知想让顾时砚松开紧攥着自己手腕的手,可惜哪怕发着烧,顾时砚也没要松动的意思。
“有点发烧,还低血糖,你没发现她的不对劲吗?”校医扶了扶眼镜,这孩子是怎么做到身体那么虚弱的情况下上体育课的,也不怕半路猝死了。
宋栀知喉间哽了一下:“我……”
“阿统,顾时砚什么情况?她不是上午还好好的?她为什么会发烧?你他妈的,顾时砚发烧了还不告诉我?!”
宋栀知气得脑仁疼,要不是有人在这里,她现在就想将系统揪出来打一顿。
系统委屈:“知知,系统升级后才有监测女主身体状况的功能。”
“那怎么才能升级?”
“这个……主系统大人给我分配的世界是低等级世界,所以……所以不能进行升级。”
系统磕巴地说完后,就溜走了。
所以,宋栀知只要不杀了主角,无论做什么,世界都不会崩塌。
艹。
宋栀知忍着气,低等级世界反而是最难攻略的,人家高等级世界只要一年两年甚至几个月就能完成任务,而她需要搭上几十年甚至生命尽头。
问就是系统在开局给她的时空局新手手册。
校医走后,整个房间再一次陷入死寂。
顾时砚手指无意识的松开,一滴泪顺着眼角滴下去,不停地喃喃自语:“不要……不要……别走……”
宋栀知伸手摸了摸她滚烫的脸,嘴唇却是没有半点颜色的白,:“顾时砚?”
顾时砚胡乱挥着手,一下子又抓住了宋栀知的手:“别走……”
“阿砚?”
宋栀知犹豫地喊了一下,顾时砚瞬间安静了。
阿砚,这两字那么好使?
其实,阿砚并不是她随口说的,而是小说结局时,言衡刺激叶子铭时喊得顾时砚。
不过,能证明顾时砚不是从小说结尾时穿过来的了,宋栀知一直怀疑顾时砚不是从被打之后才醒过来的,而是好几年后剧情的一个节点。
于是,好奇的她,在系统的帮助下进入了顾时砚的梦境,谁知一进入梦境就是顾时砚她妈出车祸的场面。
不过,她停了几分钟就出来了。
就在顾时砚抱着她妈妈哑声痛哭时,她能明显地觉察到顾时砚看到了她,她甚至感到冷汗自后背渗出来,像是有一只虫子,一点一点顺着尾椎骨爬上去。
再次进入梦境,就是她自己围堵顾时砚的画面,剧情太跳脱,她不想再回忆一遍了。
“知知……”
顾时砚醒了,定定地看她。
“你醒了?要喝水吗?”宋栀知摸了摸顾时砚的额头,还有点烫:“我给班主任请假了,我让宋叔来接我们回去。”
“知知,疼……”
“哪里疼?”
“手疼……很疼……”顾时砚眼中闪着泪花,抬了抬扎针的手,发烧和身体的疼痛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柔弱,连带说话语气也很虚。
宋栀知捧着顾时砚的手给她呼气,虽然对疼痛没什么太大的缓解用处,但哄哄顾时砚还是管用的。
“知知,我可以亲你吗?”
宋栀知被顾时砚的话呛到了:“咳……咳……什么?”
“吻你。”
顾时砚换了个词,目光灼灼。
“顾时砚,生病了就别想黄色的东西。”宋栀知没好气地放下她的手,白了她一眼,强硬地换了个话题:“你早上不说你好了吗?怎么又发烧了?”
顾时砚闷声:“我知道你嫌弃我容易发烧了。”
“???”
“你喜欢不容易感冒发烧的,那我就不感冒发烧了,反正也没有人会关心我感冒发烧,我感冒发烧我自己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你不用管我这个会容易感冒发烧的。”
宋栀知:……
宋栀知服软了。
“我错了。”
顾时砚不语,抬头看着点滴瓶,那种脆弱的感觉再一次揪住了她的心口。
“我真的错了。”
“……”
宋栀知厚着脸皮:“阿砚,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昨天顾时砚对她说的服软的话,现在她一并还给顾时砚。
“错哪儿了?”
“我……”
阿统,这题怎么答?
系统帮宋栀知查了下答案。
宋栀知真诚地照着系统给出的答案回答:“我惹你生气了就是我最大的错误。”
“那你猜我为什么生气了?”顾时砚似笑非笑,突然倾身:“知知,你哪里学来的,嗯?知知,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句话?想起来了,言衡跟我说过这话,你和他说得一模一样。”
宋栀知干笑,一边往后退一边骂系统,干啥啥不行,坑人第一名。
“阿砚……我不……唔?”
顾时砚速度太快,宋栀知反应过来时,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白皙精致的脸,柔软滚烫的唇贴在她相同的位置。
那一瞬,她像是被蛊惑,主动地回应起顾时砚,她看着她的眼睛,刹那间沉了进去。
直到温热的东西试探着自己的贝齿时,宋栀知涨红着脸偏开脸。
她好像明白言衡为什么会克制不住了。
顾时砚偏头,清晰地感受着宋栀知温热的气息就洒在她的脖颈,绽开笑容:“还烂吗?”
宋栀知有些气喘:“什么?”
“吻技。”
宋栀知心口不一,只是发红的耳垂出卖了她:“烂死了。”
顾时砚单手抱紧了宋栀知:“好吧,我多加练习,让你满意。”
如果身体弱能让宋栀知心软,不跟自己唱反调,为什么不让自己的身体更弱一点呢?
顾时砚眉梢眼角漾开浅浅的笑意,她有的是办法,让宋栀知心疼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