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蜉蝣》忘川春水

34、白梅传香

　　“师傅，这里的梅花开了。”分惊喜地叫着自己的师傅。
　　“切，这里哪有梅花，除了雪还是雪，你怕不是瞎了吧分。”与他想必，时此刻显得异常不耐烦，本来他就是被自己的师傅从被窝里拽出来的，大冬天的，任谁都会心生不满。

　　秋叶大帝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披着满身的白雪，但那两颗暗金色的瞳孔依旧清晰可见。
　　他伸出沧桑的手，手上的皱纹宛如沟壑，深邃又让人冰冷。在皑皑白雪中，他微微挥手，一阵疾风袭来，吹散了天边的云彩，使得淡金色的光芒落下,冰雪的天地顿时有了辉煌之感。
　　他轻轻抚摸时的头，眼神慈爱，“你还是太急躁了，今日我可以用无边的法力吹散漫天的飞雪，来日你未必可以在骤雪初停之时赏得暗香白梅。”
　　说罢，他从白雪间摘下一朵雪白的梅花，温柔的抚摸她的花瓣，原本微弱的生命力突然旺盛，周边的花瓣微微开合，似乎在会有溯洄。
　　“师傅，徒弟学艺不精，希望可以回去继续修炼。”此时的时早已无地自容，只得提前回去。
　　溯洄当然知道他的用意，便随他的心意了。

　　待他走后，溯洄的目光重新汇聚到那多梅花身上。
　　他双手合十，白梅悬浮在半空，温和的灵力注入小小的花朵中，原本质朴的白色花瓣上登时浮现出几道金纹，直至整朵花都被淡金色笼罩。
　　“你今后就叫白眉了，要好好保护分哦，不论他的灵魂在哪里，你都要找到他。”
　　说罢，金色的花瓣消失，原本的暴风雪卷土重来。
　　“走吧分，要下大雪了。”

　　西门笑雁看着金栋和尉迟恭的尸体，不由惋惜。
　　“焕帝，你去把他们埋到人间吧。”
　　“可是殿下，这两个人的修为非凡，若能吞噬定然能够助你或我的实力再上一个阶层……”隐藏在暗处的焕帝出现在了西门笑雁的身后，对着他毕恭毕敬，但是那贪婪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两具尸体。
　　“你没听懂我的话吗。”
　　西门笑雁只是怒目圆瞪，焕帝顿时不敢再多说，麻溜的带着尸体下到凡间。

　　东方哭雪幻化出自己原来的模样，一双墨绿色的眼眸打趣般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双手叉腰，悠哉悠哉。
　　“笑雁，这么多年不见，都学会命令别人了？”她的嘴角微翘，眼中含笑。
　　也许别人对着西门笑雁微笑是讨好献媚，但是他的姐姐总是用最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细心呵护的弟弟。
　　几千年了，他当真成长了不少。

　　“……，姐，你可别打趣我了，我再怎么威武不还是你弟弟。”西门笑雁现在异常尴尬，他方才都忘了自己的姐姐还在，以至于自己在姐姐心中的天真无邪的人设彻底崩塌。
　　“言归正传，我需要你帮忙，和我去人间的北域寻找一只妖。”
　　“姐弟之间哪有什么帮不帮的，你且告诉我那只妖叫什么，我便把她抓到你面前来。”
　　确实，东方哭雪没有夸大，如今的她在西门笑雁用不完的天材地宝的滋养下，加上她刻苦修炼，实力已经和当世月神差不多了，捉拿一只小妖不成问题。

　　“那只妖掌管整个北域，连上上天庭都奈何不了她，是世上比焕帝好要古来的妖魔，叫做白眉。”
　　东方哭雪闻言也不由一震，“白眉”，这个名字甚至连她也只在万蛊坡的古籍里翻到过，但也只是略略几笔，对她的详细记录空空如也。
　　也不妨有族人去研究白眉，但是最后都是尸骨无存，再没有回来过。

　　“那你为何支开焕帝，既然对方实力如此强悍，为什么不多叫几个帮手。”
　　自己还没有说完，东方哭雪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除了焕帝本身修炼的是邪火，会被压制，更多的是此兽异常好斗，免不了直接开打，这么一来把她支开倒也合理。
　　“罢了，我们即刻启程吧。”

　　北域
　　白雪皑皑，寒霜千里，北风呼啸卷苍茫大地，鹅毛大雪袭山川异域。
　　常年的降雪使得周围的河流全部冰封，导致在这里连淡水也十分珍稀。乍一看，皆是白茫茫的一片。不毛之地人烟稀少，倒是给一些适合在寒冬修炼的妖兽提供了天然的修炼场所。

　　东方哭雪走之前还嘲笑自己的弟弟披上长袍，自己好歹是个神仙，也不至于被冻死。但是现在的她恨不得穿越回去给自己一巴掌，自己的弟弟把他的外套给了她，结果自己还是冻得要死，还连累了自己的弟弟。
　　“这个鬼天气，我好歹实力不菲，全天下没几个人能伤的了我，现在竟然如此狼狈。”
　　东方哭雪就这样絮絮叨叨一路。

　　半晌后，几个人依旧在无边的雪地里徘徊。
　　“哎呦，你干嘛突然停下来。”西门笑雁突然一停，东方哭雪直接撞了上去。
　　“姐，你不觉得这里我们刚才已经来过了。”他的神情格外凝重，自己可以确定方向，也就是说自己的路线绝对不会出错。
　　他回眸凝视，淡蓝色的灵力在暴风雪中穿行，不一会就消失不见。
　　力量不会自己消失，要么是被其他力量抵消，要么是被人吞噬。
　　三千世界终归尘，万古寒霜冻古今。
　　西门笑雁伸出手掌，拍出灵力浩瀚的一掌，磅礴的力量在雪地中蔓延横生，原本四散的力量却恍然间受到什么指引汇聚到一个方向。
　　果真是如此。
　　“我们早已被困在白眉的领域里了。”

　　“既然你这么喜欢灵力，那就那去吧。”
　　西门笑雁的手掌爆发出全部灵力，一瞬间，整个北域地动山摇，那些纷纷而下的大雪却在同一时间静止在半空中。
　　以西门笑雁为中心的浩瀚雪地，到处是蓝色的符文，就像是一张巨型的大网，笼罩在上。
　　不出所料，那些力量有一次朝着原本的方向冲去，那些蓝色符文也变淡了些。而无数的灵力宛如千丝万缕的星光出现在北域的上空，沿着那个方向，铺出一条梦幻的路。

　　“咳……”西门笑雁察觉到一声轻到不能再轻的咳嗽声，显然，对方已经中计了，那些灵力浩瀚无比，但是只要实力足够强劲，依旧有吸收的可能性，到时候西门笑雁就是真的黔驴技穷。但是好在他的姐姐东方哭雪是一个极其擅长毒的大师，只要将灵力释放的瞬间注入毒药，原本可以滋养她的的灵力瞬间就会宛如毒药般，越是吸入越是致命。
　　也就是说，现在藏在暗地里的那个人若再不出来，就会顷刻间病发毙命。

　　东方哭雪少许后也理解到弟弟的用意，他是万蛊坡的皇子，这些毒就算被他吸收，也只是滋养他的补品，而其他人就不一样，没有了万蛊坡修炼功法的庇佑，就只有死路一条。
　　“出来吧，白眉，你不出来迟早会死的。”西门笑雁这语气与其说是商议不如说是命令，毕竟对方的小命就在他的手里。

　　霎时间，北风萧萧，骤雪极速环绕，一股暗香缓缓四散，恍若白梅。
　　大雪散去，西门笑雁面前出现了一位冷艳高贵的女子。
　　她肤白胜雪，唇瓣却宛如秋日的红枫般艳丽。她的脖颈处若隐若现有这霜花似的纹路，一双淡黄色的眼睛就像白梅的花蕊，让这位冷若冰霜的小姐多了几分温情。
　　她穿着纯白色的长裙，上面绣有梅花图案。看上去就如同这北域的化身。
　　只不过她的双眼中有些愤恨，单手捂着胸口，仿佛有些吃力。

　　“撑不住就把力量全部还回来吧，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不错，白眉吞噬了太多灵力，这些力量就像炸弹一样，给予白眉一定时间，她依旧可以勉强消化，但是此时的剧毒就好比导火线，让白眉的身体紊乱，灵力横冲直撞，即使现在不爆发，不久之后依旧死路一条。

　　“卑鄙无耻——”她仰天怒吼，风雪爆发，让整个北域为之颤抖。
　　但紧接着，一股接着一股力量从她的身体里涌出，裹挟着一点点紫色的烟雾，重新回到了西门笑雁的身体。
　　直到白眉释放出最后一丝力量，她也精疲力尽，毕竟控制每次灵力的出入和压制体内灵力的暴乱也是十分不易。
　　然而，还没等她喘口气，体内的余毒也悄无声息地蔓延至全身，此时的白眉没有一丝抵抗的力量，只能任由自己被毒素侵蚀，先前勾人的红唇如今也是惨白渗人，就真的像是一团白雪。
　　“救我，救……我……”此刻的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颜面，只想活命，好死不如赖活着。她挣扎着，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向西门笑雁表示了臣服。
　　目的已然达到，就不需要再折磨她了。

　　随着毒素一点点被东方哭雪引出，白眉原本苍白的脸颊也慢慢有了人样，微弱的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
　　“我……”白眉的双眼缓缓睁开，露出淡金色的瞳孔，一时间语塞。
　　她猛然察觉，这个人的灵魂正是当年那个老者嘱托自己保护的人，只是，为什么她的灵魂那么混乱。
　　“殿下，”白眉如今无论从实力上，还是自己的使命都认可西门笑雁成为自己的主人，她的灵魂也被西门笑雁接纳，“我有一事要告知。”
　　都是自己人了，白眉在西门笑雁的示意下将百万年前的事实告诉了他。
　　百万年前的神祇，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也就是说一切都是有关。
　　扶寰的命运，自己的身世，还有未来的演变，都与这个“秋叶大帝”息息相关。
　　他，究竟是谁……

　　倘若一切都是因为他而起，而他则是拥有着窥探未来的能力，他为什么不改变这一切，还是说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局，一个布了上百万年的局，可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这样……
　　连西门笑雁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些恩恩怨怨跨越了无数个春秋，如今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