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蜉蝣》忘川春水

21、七情六欲

　　这是朱颜瘦爆发的第一个月，街上是成片的彼岸花，活脱脱一片黄泉景象。除了绝望的惨叫声，就只剩下互相伤害的布衣百姓。
　　当然，皇宫内除外。
　　轩辕破作为人间的帝王，被特别赐予了半神之体，面对这些针对凡人的毒，他完全不必慌张。搜刮过世百姓家的钱财，宫中依旧日日笙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盛世之景。
　　神殿该砸的都砸了，再不出手，那些神官也坐不住了。

　　随和幽蓝色的光芒在阴云密布的空中缓缓扩散，云层消散，星光显露。
　　西门笑雁顿时来到了天空中，周围浮动着高贵的神的光辉。
　　只见他大手一挥，满天的星辰坠落，在到达地面前有化作万千雨滴。以光化雨，触碰到的人们，身上的彼岸花瞬间化为齑粉，原本苍白的脸也变得红润起来，就连灵魂也仿佛得到了升华，变得如神明一样透彻。
　　他们互相推搡，争先恐后地争夺这星水。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谣言，说是喝了足够多的水就可以成仙，甚至于长生不老。
　　可怜的孩童根本挡不住成年人痴狂的步伐，被踩踏，爬不起来。
　　而西门笑雁的眼睛至始至终从不向下看，那泥泞，那污秽，那贪得无厌的人间让他感到作呕，这里充斥着七情六欲，充斥着无上的贪婪欲望，以至于在这赌徒的牢笼中再纯洁的内心也会被腐蚀得宛如毒蛇一样，冰冷，黑暗。
　　那种争夺时爆发的叫声，以及绝望的嘶吼就像是鬼手一样，想把西门笑雁拉下神坛，拖入无尽的深渊。
　　雨尽，西门笑雁也消失在了云烟之中。
　　在一夜之间，破旧的神庙被重建，香火比任何时候都要旺盛。仿佛只要自己多烧几株香，死后就可以灵魂升天，那些神就可以忘了他们在人间的所作所为。
　　不过有时，这种愚昧的想法在某些神官那真的可能实现。

　　摘星殿口人满为患，甚至连皇帝轩辕破也来了，燃香祈求西门笑雁莅临人间，以表芸芸众生的无上崇敬。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被没成想，他真的来了。

　　那一日，星光流入人间，为人间的街头巷尾勾勒出上如诗如梦的轮廓。
　　西门笑雁穿着幽蓝色的长袍，撒满了金粉，以至于每一步的行走都如同步步生莲，但实际上，这远胜步步生莲。
　　一如星河倒灌，人间朦胧。
　　二似日辉涟漪，光暗交织。
　　美轮美奂已经无法形容，众生也个个呆若木鸡，望向天空的那多高岭之花。

　　轩辕破看向自己的金丝乌纱绸缎，再看看西门笑雁，眼神变得犀利，嫉妒，不，更多的是恐惧。
　　“恭迎殿下。”
　　万人朝拜的场景对于西门笑雁而言早已司空见惯。
　　他微微挥手，进入了轩辕破的大厅。

　　歌舞升平，珍禽异兽，以及各色的美女。
　　一切对于人类而言渴望的欲望，都出现在这里，堪称人间的太虚幻境，人间的伊甸园 。
　　那些欲望幻化成一条条毒蛇，缓缓爬向西门笑雁，他明白这个不务正业的皇帝希望看自己出丑，这才略施小计。
　　只见西门笑雁纤手一挥，那些所谓的欲望顿时灰飞烟灭。他微笑着看向轩辕破，举杯 。
　　“人间千古一帝，肚量不过如此。”
　　轩辕破从未受过此等奇耻大辱，拿起刀就想挥向西门笑雁，却被西门笑雁用指尖轻轻拿捏，略微施展灵力，那柄剑也变得粉碎。
　　“芸芸众生，在街头巷尾经受生离死别，而你，昏庸的皇帝，却凭借半仙之体为非作歹，不闻不问，你以为是谁给了你这种力量，你以为这是属于你的力量?”
　　说完，他挥起右手，一道疾风冲向轩辕破，他直接被吓到尿了出来。
　　当场的人看了无不笑话。
　　“你……你你你……我可是扶寰陛下指定的人间帝王，你凭什么……”
　　西门笑雁微微挑眉，“那么我可以非常确切地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是半仙，再也不是人间的帝王，只是一个普通人，会老，会死，会贫穷，会痛苦！”
　　“你他妈以为你是谁，没有扶寰的召令，你什么都不是，我是皇帝，我是皇帝！”
　　西门笑雁不紧不慢地掏出来纯金色的召令，宣读着内容。
　　百姓扬眉吐气，而轩辕破再也撑不住了，直接昏死了，后来被人扔出了宫殿。
　　听当地百姓说，他醒了后直接发了疯，口口声声喊着自己皇帝，后来被人暴打一顿，两条腿也被打折了。

　　“从今以后，人间帝王将有轩辕苍穹代替。”
　　“轩辕苍穹，品德高尚，善待百姓，愿你善用自己的能力，守护人间的百姓，切不可昏庸无能，否则下场就是轩辕破。”
　　轩辕苍穹毕恭毕敬地接受了赐福和王位，百姓也并没有什么异议。
　　临走前，西门笑雁凭借神识向他传递了一则消息后便离开了，只留下惶恐不安的轩辕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