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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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送水果的没有来电话。
李岩兰看起来却不太着急，她站在穿衣镜前，不紧不慢地梳头发。
李攸攸在摆弄一个文字转语音朗读的小程序，她选了一个新闻女声。
“妈，今天送水果的要迟到了。”
李女士扭头，在屋里寻找说话的人。
屋里没有旁的人。
只有奶牛小花猫倚在沙发上，又把朗读音频播放了一遍。
“嘿！聪明。”
李女士啧啧称奇。
“今天咱们不卖水果。”李女士开始往脖子上系丝巾。
“那今天咱们干什么？”李攸攸又换了个磁性男声。
“今天，”李女士在穿衣镜前转了个身，
“咱们逛街去。”
好耶！
奶牛小花猫跳起来，率先跑出门去，只有手机里的磁性男声还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出声：“妈~我~先~到~楼~下~等~你~”
李女士追了两步，喊道：“你还没换衣——”
“也是。”她自言自语，“一身的毛，穿什么衣服啊。”
李攸攸趁着她妈还没穿戴打扮好的这一段时间，在楼下四处溜达。
花臂大哥通常是不见踪影的，白猫也没有看见，只有远处的街边，隐约看见一点橘黄色的小猫影子。
今天的橘猫也在努力找吃的。作为橘猫，想要喂饱自己，实在是有些不容易呢。
或许，它应该找一个长期饭票。
李攸攸今天出门有些急，没有带猫粮，因此也就不打算去和橘猫打招呼。
早上的时候，大家都有些事情要忙，没有人去理会橘猫的小意逢迎。但橘猫毫不气馁，向下一个路过的上班族发出了讨食的喵喵声。
当橘猫收获了半根淀粉肠的时候，单元门口终于传出奶牛小花猫熟悉的脚步声。
“师傅，我这边提前跟你说一下……”李女士正在联系出租车司机，“我带了只猫，你介意吗？”
电话那头传出司机模糊的回应：“没事，我不介意。马上就到了啊！你下楼吧！”
“啊好，您不介意就好，谢谢……”
李女士挂掉电话，扭头和奶牛小花猫说：“白车，尾号5683。”
“滴滴——”
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辆白色汽车就在不远处鸣笛。
司机落下车窗，探出头来。
“手机尾号2394？”
“对。”
李岩兰习惯性地拉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就要上车。
司机努力往车外面伸头，又看看这位只背了个包的女士，问道：“你猫呢？”
“哦，她坐后面。”李女士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李攸攸还是个人的时候，坐车这种小事是完全不用李女士叮嘱什么的。此时，李女士觉得，闺女应该已经在后座坐好了。
见司机问起，李岩兰才想起来什么，连忙又开门出去，果然发现一只打不开车门的奶牛小花猫。
“你这也太不上心了吧？”
“不怕它跑了？”
“也不弄个猫包装着？”
司机大哥疑问三连。
李女士只选择性地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
“好说好说！”李女士撑开提包，靠近奶牛小花猫。
“快跳进去！”
司机眼睁睁地看着这只猫自己抬脚跨进提包，调整了一下姿势，在包里团成吐司状。
他发出最后一点微弱的质疑：“那它要是跳出来——”
李岩兰利索地拉上了提包的拉链。
喂，妈，夹我猫毛了。
李攸攸在提包里面闷声闷气地叫了一声，却被李女士轻轻拍了一下作为警告。
“在人家车上呢，老实点。”
奶牛小花猫一开始觉得包里有些逼仄，但整只猫窝进去之后又觉得意外的舒适。
果然猫都是喜欢狭小的空间的吗？
看到狭小的空间会想钻进去，或许是基于猫咪的狩猎本能。包括人在内的许多动物，也都更喜欢小小的角落。
被装在妈妈的手提包里，这可真棒啊！
车里很安静，只有地图导航的声音偶尔响起。
司机瞟着那个偶尔顾涌一下子的提包，欲言又止。
终于，他在等一个红绿灯的间隙对李女士说：“要不你还是把它放出来吧，别憋死了。”
司机看着李女士，总觉得她像是会草菅猫命的那种狠心女人。
提包拉链被拉开，新鲜的空气和明亮的光线猛地灌进了包里，一个毛发有点凌乱的奶牛猫头探出来。
司机看着那双瞳孔慢慢变成一条缝的绿色猫眼睛，心里觉得有些喜欢。
“如果不喜欢猫，其实可以给她找个领养。”司机委婉地说。
“啊哈哈，没有不喜欢没有不喜欢。”李女士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那你不弄个猫包装着它？再不济，也应该栓一根牵引绳啊！万一碰见条狗什么的，把它吓跑了怎么办？”
“啊，您说的对。我一会儿去买一根。”李岩兰虚心受教。
李攸攸满怀期待地准备逛街，出租车却在一家美容店门口停了下来。
等等！这个目的地不太对啊！
“嘿嘿，妈先护个肤咱再去逛。”
喂，所以出来美容才是这一趟出行的主要目的吧！
奶牛小花猫按耐下躁动已久的心，窝在包里打算继续养精蓄锐。
美容这个事儿啊，怎么也得等一小时了。
“呀，姐今天来了！”迎宾的小姑娘很热情，说起话来不带停，像一串长长的珠链。
“今天来的人少，现在就有空位置。姐的储物柜号是多少？我去给您把护肤品拿来……”
小姑娘一边踮着脚去开储物柜，一边继续说道：“今天王姐也来了，带着豆豆来的。”
“是嘛！”李女士很有些惊喜，她半倚在前台上，提包的底贴着桌面，好省点力气。
嗯？豆豆？豆豆是哪位？
李攸攸在提包里支楞起耳朵。
“哎？猫猫！”另一个前台小姑娘忽然发现了提包里动来动去的猫耳朵。
小姑娘在电脑上确认着李岩兰的身份信息，嘴里还是没停：“您有大半年没来了，再不来，截止日期可就要过了。”
她的语气洋溢着提成增加的期待：“今年的卡还剩三次了，姐要不要把明年的卡先办了？现在办卡有八折优惠哦~”
“先不用了，明年再说吧。”李女士眨眨眼，看起来丝毫不像是个囊中羞涩的人。
小姑娘也没有很失望，她只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罢了。
“姐，咱往这边走。豆豆在隔壁呆着呢，就隔着层玻璃。”她在前面引路，“您家的猫怕不怕小狗啊？”
“不怕。”李女士呵呵笑，“豆豆那么大点的狗有什么好怕的啊。”
路过隔壁的时候，李女士轻轻吹了声口哨，紧接着，李攸攸听见四只热情的爪子拍打着地面，越来越近，扑到了玻璃门上才停住。
李攸攸看不见，但她猜测，那条狗一定是在热情地摇尾巴。
好哇。奶牛小花猫在提包里发出一声轻哼。
她妈不让她招猫，她自己却偷偷逗狗！听上去，已经跟人家狗子混的挺熟了！
李女士开始做美容的时候，李攸攸连猫带包被放在了床边的小边几上。她居高临下，隔着玻璃，正好看见一坨棕褐色的卷毛。
奶牛小花猫伸伸腿，在提包里面站起来。
豆豆是吧？我来会会你。
她“咚”地一声跳到了地板上。
惊得那坨打瞌睡的卷毛聚起一个狗头的形状。
是泰迪啊。
相比起猫，李攸攸显然没那么喜欢狗。虽然不至于讨厌，但绝不会像对待猫一样狂热地喜欢。
何况在知道李女士对这只小狗很有好感之后，她看这个豆豆总是带了点儿狐狸精滤镜。
奶牛小花猫心里打着坏主意，作势向前一扑。
泰迪吓得后退半步，但在意识到它们之间隔着玻璃之后，好像有了依仗，看似硬气地汪汪吠了起来。
她施施然地转身，跳上了凳子，装作很老实的样子，把刚刚激起斗志的狗子抛在了一边。
“豆豆！安静！”隔壁那位正敷着面膜的女士出声维持秩序。
由于李攸攸招惹狗的全程都一声不吭，那位女士甚至没有发觉她的存在。只是觉得自己的狗有些莫名其妙。
小姑娘手指在李女士的脸颊上细细地打圈，嘴却依旧不闲着。
“它叫什么名字呀？”话题的中心落在了奶牛小花猫的身上。
“叫攸攸。”
“攸攸多大啦？”
“二十二岁。”李女士下意识地报上了李攸攸的真实年龄。
“啊？好长寿啊！猫少有能活到这么大岁数的呢！”
“换算成人的岁数，得有一百来岁了吧。”
李攸攸咧开嘴，悄无声息地大笑。
震惊！五旬老母竟有百岁女儿！
如果要把猫的年龄换算成人的年龄，那么猫的一岁相当于人的十八岁。因为一年的时间，猫就可以发育到性成熟阶段了。而从猫生命的第二年开始，猫和人之间的成长速度差异就会减小许多了，猫的一年相当于人的四年。
如果一只猫真的二十二岁的话，那么换算成人类的年龄就是……
一百零二岁。
李女士听到这里，余光又看见闺女咧着嘴看她的笑话，这才意识到不对。
“说错了！说错了！她二十二个月！”李女士紧急找补。
李攸攸在小隔间里兜兜转转，消磨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总算挨到了李女士护肤结束。期间，因为太过无聊逗狗三四次，直把狗子惹得草木皆兵。
临走之前，李女士绕到隔壁，□□了一把豆豆的狗头。
这再次换来了提包里的一声冷哼。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