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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打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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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垃圾桶里散发出的恶臭冲淡了鼻尖一点清甜,林宸终于缓过劲。
几经折腾的胃缓缓蠕动,嗓子眼传来阵阵异样,他按着肚子,瞥见垃圾桶里的污秽,眼底浮现一层深恶痛绝。
他拖着虚弱的身躯,慢慢走出小巷,老化的电路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银白色的光打在三三两两的路人身上,冷的像雪。
巷子口是几个靠在墙上抽烟的男人,看见林宸出来,相互对视一眼,围了上来。
站在最前面的人梳着油光水滑的大背头,居高临下地睨着林宸,然后将抽到底的烟屁股扔在地上,用鞋尖碾了碾,嘴角咧出一个笑,露出一口黄牙,“呦,这不是刚来绥原的大款嘛?借点钱给兄弟们花花呗。”
林宸沉默的看着眼前的阵仗,不出意料的话,他应该是在网吧里就被盯上了。
大背头两边各站了两个人,像是左右护法,一行人穿着批发的花衬衣休闲裤,从发型到气质,一水的街溜子打扮,就差把“我是混混”这四个大字印在脑门上。
好烦。
林宸揉着眉心,他今天是水逆吗?怎么处处都是麻烦?
大背头见林宸没有回应,不满的嘁了一声,左手边的黄毛立刻上前,一把攥住林宸的衣领,举起拳头威胁道:“鸿哥问你话呢聋了是吗?”
林宸微阖眼睑,目光落在衣襟上,心底掀起阵阵暴虐。
好烦啊。
想打架,想发泄。
但他答应过尹静,不惹事。
他微微张口,被刻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淡,又有些狂热。
“滚。”
黄毛瞪大了眼,反应过来后怒不可遏,一拳朝着林宸的鼻梁砸去。
林宸侧过头,反手扼住黄毛的手腕,他下了狠劲,黄毛脸色一变,倒吸着气松开林宸的衣领。
松手的瞬间,林宸猛地转身,一抗一摔,只见黄毛眼冒金星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唤。
手下的人被一个新来的小白脸三两下解决,大背头的脸色霎时变得非常难看。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从兜里掏出甩棍,一马当先地冲向林宸,剩下的人也迅速掏出家伙,几步包围住林宸。
林宸闪身避开冲他脑袋来的一棍,却无暇顾及身后的人偷袭,被一棍子砸在背上。
他闷哼一声,往前倒了两步,还没站稳就见眼前精光一闪,他下意识的反身一踹,泛着银光的折叠刀从对面家伙的手里飞出五米远。
“操。玩阴的?”
林宸不再压制心中的暴戾,躲开面前挥来的木棍,手指在对方胳膊的麻筋上一扭,对方的手顿时无力,木棍落在他的手上。
他发了狠,挥着木棍疯了似的砸,根本不计较有多少伤落在自己身上。
一对五,竟也不落下风。
大背头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目光凶狠,“小兔崽子,你有种。”
他扔下甩棍,扭了扭脖子,alpha的信息素瞬间如龙卷风般席卷了整个小巷。
林宸的身体蓦然变得僵硬。
大背头的信息素像是经久尘封的酒槽骤然打开,呛人的酸辣味直冲天灵盖。
林宸只觉得有千万只虫子拼命的往他身体里钻,大脑爆发出针扎般的疼痛,像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暴君对他施以极刑。
体内残留的alpha信息素像是受到了感应,不由分说的在林宸体内肆虐。胃在翻腾,脑海在旋转,林宸一时支撑不住身体,半跪在地上。
大背头看着一动不动的林宸,不由得嗤笑,“一个beta敢跟老子作对?老子让你变成残废。”
他走向林宸,飞起一脚狠狠踹向林宸的太阳穴。
空了!
大背头瞪大了眼,原本还跪在地上的林宸闪电般起身绕到大背头身侧,双手死死锢着他的肩膀,曲起膝盖往他的腹部狠狠一顶,大背头顿时感觉五脏六腑搬了家,忍不住一阵干呕,紧接着林宸的拳头如同狂风暴雨般密密麻麻的落在大背头的身上。
“不是横吗?不是放信息素吗?你他妈再拿信息素压我试试!”
一旁被打趴的混混瞠目结舌,看着红了眼的林宸竟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
大背头被打蒙了,挨了好几拳才回过神,猛然掀起身。
“你特么找死!”
他揉着嘴角的血,难掩眼中的暴怒,而在暴怒之下,是一种震惊。
这个beta,居然连alpha的信息素都压制不住!
林宸喘着粗气,像一头嗜血的狮子。
千钧一发之际,巷子旁一道小门倏然被推开,洛离拎着一大袋垃圾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扫了一眼混乱的战场,面不改色的穿过小巷,将垃圾扔进垃圾桶。随后理了一下脖子上松松垮垮的领结,走到林宸身旁。
“信息素收了。”
大背头眼神阴翳,“你认识他?”
洛离没回答,只说:“我记得星空网吧有条规定,网吧附近,任何alpha都不能擅自释放信息素。张鸿,是我记错了还是你忘了?”
“你特么少给我来这套。你不认识这人就滚,我今天非得卸了他一条胳膊。”
洛离又整了整领结,神色没有一丝波澜,“我说,信息素,收了。”
原本还在叫嚣的大背头看见洛离的动作脸色一僵,咬着牙收敛了自己的信息素。他狠狠瞪了林宸一眼,指着林宸的胸口,“行,你等着,这事没完。”
他转过身,一脚踹在躺在地上的混混,“还特么装死,走。”
等大背头带着人彻底离开小巷,来自alpha的威压才消失殆尽。
林宸往后退了两步,捂着翻滚的肚子,又一次奔向垃圾桶。
这一回林宸吐的天昏地暗,连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酸水烧着嗓子,越烧越想吐 ,越吐越在烧,如此恶性循环下,最后他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
洛离看着眼前人就快栽进垃圾桶里,终于伸手拽住了他。
“漱漱口。”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水,单手拧开瓶盖,递给林宸。
林宸含着水清了清嗓子,慢慢从干呕的欲望中脱离。
“谢谢。”他靠在洛离身上,全身发软,脑袋也止不住的发昏。
巷子里的通风并不好,大背头残留的信息素久久未散。他闻着难受,忍不住往没有信息素味道的洛离怀里蹭。
这一蹭,扯到了后背的伤。
林宸倒吸了一口气,后知后觉感到了痛。
他埋在洛离的怀中,咬紧牙关,各种痛感像是在他的身体里开了场狂欢会,一遍遍碾压着紧绷的神经,压抑了一天的情感终于如数爆发。
为什么被赶到这个鬼地方的人是他?
为什么遇到这些事的人是他?
为什么分化中止的人是他?
他做错什么了吗?
他到底哪里做错了,要这么惩罚他!
洛离发觉怀中人的身体在颤抖,细微隐秘却如同山崩地裂。
肩膀被一阵热意浸湿。
他撇开脸,默默等林宸恢复情绪。
直到夜露的湿意透过薄薄的衣衫,林宸终于抬起头,欲盖弥彰地解释道:“抱歉,我不喜欢alpha信息素的味道。”
洛离看着林宸泛红的眼尾,没有揭穿。
林宸继续补充道:“我和你一样是beta,只是我对alpha的信息素比较敏感。那傻逼的信息素……”
洛离打断他的话,“谁说我是beta?”他看着林宸诧异的眼睛,“我是alpha。”
可能是因为刚刚发泄了情绪,林宸脑海里一片空白,昏沉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哦,你是alpha。”
他抵着洛离的脖颈,贪恋着唯一没有被alpha信息素污染的领地。
很清爽,是最常见的雏菊味香皂的味道,还带着一阵舒适的凉意。
等等,alpha?
他猛的抬起头,又因为头昏垂了回去。
alpha就alpha吧,只要没有信息素就行。
他靠着洛离的肩膀,“哥们,拜托你把我送回网吧,我实在没有力气动了。”
洛离看着在张鸿面前张牙舞爪的狮子变成一只软绵绵的病猫,有点好笑,“我记得有人和我说过‘谁是你哥们?’。”
“有人是谁?不认识……”
林宸看着洛离的脖子,慢慢合上眼,只剩一点若有若无的念头在脑海盘旋。
他的领结下面带的是项圈吗?不热吗?
……
alpha也可以像beta一样没有信息素吗?
……
林宸昏睡过去。
洛离看着怀中人毫不设防的睡颜,眼神冷了下来。
他把林宸送回单人间,站在走廊里点了根烟。
隔壁的门被推开,老板从101探出身,拿走他手里的燃了一半的烟。
“我以为你戒了。”
洛离倚在墙上,闭目养神,“没抽,就点着想些事情。”
“浪费。”老板把烟塞进嘴里,一番吞云吐雾,悠悠的开口道:“刚开始我觉得你不会插手,没想到……啧啧。”
“什么?”
“别跟我装蒜。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在包间里看的一清二楚 。你拿着垃圾下去了至少二十分钟,一直站在后门里没出去,不就是不想多管闲事。怎么突然又出去了?”
洛离低下头,“张鸿放出了信息素,会影响到网吧里的客人。”
“还有这事?看来他最近皮痒了。”老板吐出一个烟圈,“不过这件事张鸿不会就这么算了,你自己最近多注意。”
他歪过头,下巴一点,“里面那个,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洛离眼神淡淡的,“又不熟。”
老板用手指搓灭烟灰,“随你吧。”他转身回101,“不早了,明天不是星期一要上课吗?早点休息,别逃课。”
洛离摇摇头,走下楼。
102里,林宸躺在两张椅子拼凑出的简易的“床”上,身上盖着一条咖色毛毯。
一夜无梦。
刺耳的铃声回荡在狭小的单人间里,一段接着一段。
被吵醒的林宸皱紧眉头,右手在电脑桌上一阵摸索,摸到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手一滑,又闭上眼。
消停了没两秒,夺命铃声再次响起。
“操。”
林宸艰难地撑起眼皮,抓起手机劈头盖脸的骂道:“谁啊?有完没完?”
对面沉默了一会,一道粗哑的声音响起,“你是林宸?”
林宸愣了一下,睁开眼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
“你谁?”
“看来是本人没错。”那人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嘲讽,“我是武扬,你的新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