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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为父伸冤 ...

  •   “任家姑娘,你可知若无确凿证据击了鸣冤鼓,可是要当场杖责三十棍的?”

      任阮意识正模糊,就听得上面一声威严的呵斥,接着就感觉到自己被用力推倒在地。

      “嘶——”撞倒地上的疼痛使她瞬间清明。

      抬眼望去,任阮发现昨晚还美滋滋睡在新房的自己,此时竟处于一个状似古代的公堂之上。

      推她的是一个气得浑身发抖,穿着朴素布衣的女子:“任阮!你父亲害我祖母性命,你还有脸来鸣冤!”

      那女子向府尹跪下控诉:“大人,民女素莲,是被害人的孙女。”

      “任粤彬已经下狱,他杀害民女祖母之事也已成定案。”素莲气得浑身发抖,“任家姑娘质疑公堂,莫不是也参与了此事?”

      伴随着这番话,一大股记忆也瞬间涌入任阮的脑海。

      原来她竟穿越到了古代夏国一个与她同名的任阮身上。原主是京都富商任粤彬的掌上明珠。因为对秀才秦朗一见钟情,任粤彬便为女儿定下了这门亲事。

      谁知这位秦朗生得清正,却是个爱攀龙附凤的。他原已与素莲成婚,却隐瞒了此事应了任府的媒人。素莲此时已怀有身孕,相依为命的祖母为此大闹任府,指责任府仗着富贵夺人夫婿。

      任粤彬为了女儿声誉自然将她逐出,却也对未来女婿起了疑心。哪知他刚查到秦朗的旧事,大怒准备去退亲,就被大理寺抓走,说是素莲祖母被杀,有人亲眼所见是他所为。

      接着又在任府搜出了沾有未处理干净的带血刀,经过仵作判定与素莲祖母伤口一致,人证物证俱在,便判了任粤彬杀人之罪,三日后斩首。救父心切的原主击鼓鸣冤,却因证据不足被打了板子赶出去,最后重伤下被不知什么人丢入护城河中,惨死后还落得罪有应得的骂名。

      还好,她穿越到原主正对薄公堂的时候,一切还不算太晚。

      “公堂之上,不得妄加揣测。”府尹拍板示意素莲,转头对任阮严肃道,“任家姑娘,若你再无甚证据拿出来,本府只能治你胡闹公堂之罪了。”

      任阮揉了揉太阳穴,整理起思路。

      她原是首都警局的犯罪画像师,查案推理也算是有些经验。原主记忆告诉她任父确实是无辜的,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要空口推翻已定之案,实在有难度。

      她只好先开口:“大人,民女之父并无作案动机。此事起因的婚事,完全是秦朗一人之过。”

      “他负心素莲姑娘在先,欺骗民女未婚在后,民女与素莲姑娘都是受害者啊。大人再仔细想想,若是将他重婚丑事闹出来的素莲祖母身亡,疼爱民女会为民女做主的父亲下狱,最受益的是谁?”

      此话一出,不远处在门口围观的百姓中也是一片哗然,正愤恨的素莲都愣住了。

      不是传闻说,这位任家姑娘爱秦秀才爱的要死要活么?怎么会突然将火烧到秦朗身上?

      在围观人群里的秦朗神色一变,他忙拂袖大声道:“任姑娘,草民理解您救父心切。但若是无证据,您可是要被杖责了!”

      任阮充耳不闻,继续道:“不小心被奸人蒙骗,任家退婚便是。没了一个秦秀才,我大夏那么多好男儿可为东床快婿,民女父亲又何必血染双手呢?”

      素莲含泪道:“你向来钟情秦朗,非他不嫁。祖母糊涂闹上任家门,你父亲为你出气,便杀了我祖母!”

      “这等薄情寡义之人,我怎会钟情他?”任阮瞥了一眼紧张的秦朗,“我尚未出嫁,便有这般流言,只怕是那生怕不能成婚霸财之人蓄意散播。”

      “你不必再巧言令色了!”素莲大声道,“如今认证物证俱在,你就算说出花来,任粤彬也洗脱不了嫌疑!”

      确是如此。拖延了这么会儿,任阮还没从这起案件中能抓住破局的点。

      物证是那把刀。以现在的技术也无法进行指纹对比和痕检。虽然怀疑人证是真凶找来的托儿,也只能先从这入手了。

      “请大人赐民女证词一观。”

      府尹皱了皱眉,似乎已经对空口白牙闯公堂的任阮有些不满了,但还是让人取来了证词薄。

      任阮接过细看,很快抓住疑点:“大人,素莲祖母被杀时是傍晚,当时天色昏暗,这两位目睹凶手杀人的人都未曾看清楚凶手的脸,何以就认定是民女父亲呢?”

      “两位目击证人都在见过任粤彬后进行了指认,确定与看到的印象相符。”府尹似乎已经有些没耐心,“任姑娘,你若再不能……”

      “这证词写得太过含糊了。”全部记下的是关于衣着身材的,实在太有换装作案的可能性。

      但恰恰也正是这样的证词,这证人的真实性也多了许多。若是真凶买证,肯定会将任粤彬实锤得死死。

      要想发挥自己画像的老本行,只能见一见证人看能否挖掘出新的形容。

      但这一次,已经认定她在胡搅蛮缠的府尹拒绝了请求:“够了,任姑娘,证词已经清清楚楚写在这里了,你再怎么见证人也没有用,大理寺会保护证人的安危。”

      任阮坚持:“请大人再赐民女纸笔,凭借证人的描述,民女可现场画出真凶的容貌,还父亲一个清白。”

      这等新奇的话自然掀起了众人的惊诧,百姓们顿时议论纷纷。

      府尹自然是不信的,他挥挥手不想再浪费时间:“任姑娘大概是悲痛得胡言乱语了,你若不再胡闹,念在你弱女子如今孤身生活,就减为二十大板吧。”

      二十大板!这大理寺的板子别说二十,就是十板也能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打的血肉模糊啊。

      众百姓皆同情地望着任阮。

      任阮不动:“请大人再给民女最后一次机会。若大人不信民女有画像的本事……”

      她看了一眼坐在高堂上的府尹和一旁为首的青年衙役:“早听闻府尹一门父子共事大理寺的美谈,今日一见,果然非凡。”

      众人皆不明就里。

      府尹却是心中一惊。自家长子生得像夫人,是以让他担任衙役以来,还不曾有人认出过他们父子关系。这任家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她像是知道府尹在想什么:“画像者,对人面骨相自是能熟识巧辨。”

      “听闻府尹夫人生辰将至,民女且画一幅夫人的像作贺礼罢。”

      府尹信疑参半,还是烦不胜烦地摆手让人呈上了纸笔。

      “本官已经给了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不能画出,你便受了三十大板出去吧!”

      “多谢府尹。”

      眼见着任阮神态自若地走向摆好的桌案,门外的百姓们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秦朗也惊疑不定地向前走了两步望去。素莲更是死死盯着她。

      然而万众瞩目的任阮却在握住笔的一瞬间,微微一顿。

      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声机械音。

      【滴——恭喜宿主绑定画像师系统。正在为宿主加载系统空间。】

      【加载完毕!】

      系统声音未落,任阮便感觉眼前白光一闪,自己已经到了另一个空间里。

      这竟然是一个超大的画像室,无数颜料彩铅画架素描纸,雕塑骨塑白黏土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台悬空屏人脸模拟计算机。

      任阮看得满眼放光。

      这简直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画像室啊,比她辛辛苦苦在警局奋斗多年才买下的不知道大了多少!

      【滴——预览完毕。】机械音很快打断了任阮的快乐,【请宿主持续画像,赚取画像值,解锁空间应用。】

      任阮:?

      果然,她才发现这里的物品设备都是带着虚影的,伸手去拿只能直接穿过,碰不到实体。每件物品下面还明码标记了多少画像值。

      任阮:……好大一个饼。

      看来要想完全拥有这间梦中画像室,得继续在古代为画像奋斗了。

      眼前又是白光一闪,她又回到了公堂之上,面前是还没落笔的宣纸。

      随着任阮的停顿,百姓们的议论质疑声越来越大,府尹的目光也愈发尖锐刺人,素莲一脸愤怨地几欲开口,想结束这场闹剧。

      府尹终于忍无可忍:“来人——”

      “大人稍安勿躁。”任阮抬头笑眯眯地打断他。她的目光不断在府尹与青年衙役的脸上巡梭着,右手终于开始潇洒地在宣纸上挥洒起墨水来。

      通过父亲和儿子的面部特征,来模拟母亲的脸。对她这个被警局当熊猫似的培养了多年的画像天才来说,不算太难。

      瞧着这位磨人的任姑娘终于有了动作,百姓们纷纷急躁地想看个究竟,一时人声鼎沸。

      府尹心里好奇她的自信,面上任威严拍板:“肃静!”

      两旁握着廷杖的衙役立刻“笃笃”敲地:“威——武——”

      任阮对这影视剧里熟悉的阵仗忍俊不禁。

      “威武”声落时,她正好停了笔。

      一片寂静中,她拿起宣纸吹了吹,对那青年衙役笑道:“令母真是个美人。”

      那青年衙役叫任阮笑得红了脸,还是绷着表情上来取画纸,准备呈上去给府尹过目。

      谁知目光一落到纸上,他便忍不住惊讶出声:“大人,这,这画的就是母亲啊!”

      “什么?!”

      众人惊得沸沸扬扬。

      府尹接过纸一看,亦是惊得立起。实在是太像了!这简直就是照着他的夫人画的啊!

      他今年才调任京都,而府尹夫人尚留在钱塘未随他上任,京都里不可能有见过她的人。难道,这任姑娘真有如此精湛的画像技术不成?

      众人已在府尹和青年衙役的反应中明白了结果,此时俱是对任阮刮目相看。热闹的议论中,秦朗眼神一沉,渐渐消失在人群里。

      与此同时,任阮的脑海里也响起了系统音:

      【滴——恭喜宿主成功画像“府尹夫人”,获得画像值500点。】

      任阮笑盈盈地对着府尹一福身:“民女既然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还请府尹带来证人,让民女试着画出真凶。”

      外面被任阮这一手绝技秀到的百姓们也开始助攻:“请证人!画真凶!请证人!画真凶!”

      素莲神色复杂,动了动嘴唇,却未说什么。

      府尹犹豫片刻,抬了抬手:“来人,将此案的证人请上公堂。”

      百姓们瞬间欢呼起来,大家都激动地等着这位任姑娘再露一手,也暗下猜测着这案子会不会有反转。

      大家各怀心情地等待着。

      任阮很是轻松地坐在方才作画搬来的杌子上,甚至还颇好心地瞥了一眼素莲:“大人,这位姑娘还怀着身孕,不如给她也搬一个小杌子吧。”

      府尹:……?

      素莲像是被吓了一跳,僵起脸:“你别以为会画些画,就能证明什么!”她红着眼眶,“你以为说些假惺惺的话,我就会原谅你父亲杀人的罪吗?”

      任阮充耳不闻,拿起证词薄又开始仔细研究起来。

      之前她还怀疑这位素莲和真凶或者秦朗是一伙的,不过经过方才的试探观察,素莲的哀痛和愤怒倒不似作伪。

      府尹还是让人搬了小杌子来。

      素莲似是要与任阮作对一样,抚着凸起的小腹梗着脖子就是不坐。

      任阮当没看见,一面推敲着证词,一面脸皮很厚地有一搭没一搭企图和素莲唠家常,想套出些有用的信息来。

      不知过了多久,府尹都有些不能再忍耐这位旁若无人的任姑娘时,派出去请人的小衙役终于回来了。

      就在大家兴奋好戏开场时,那两个小衙役面色发难地跪下,颤声道:

      “大、大人,那两个证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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