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球》喵慕斯

3、校外偶遇

　　一切和往常一样，风平浪静。刘恩去上学，杨年年和刘锦棠去上课。开学第二天，刘恩终于过上了理想中的校园生活，安安静静的学习，安安静静的看书，安安静静的发呆……反正没事的时候别人不会来找他，仿佛一个透明人，在和不在没什么区别。这对别人来说可能是种煎熬，但对于一个社恐人士，这是求之不得的。而且他并不喜欢被别人关注的感觉，就像宠物兔不喜欢在上厕所时被盯着一样。不过……有点失落的是，她也很少看过来了。但这也不错，毕竟谁想被暗恋的对象看到害羞的样子呢？想想都尴尬。最重要的是，今天是8月19日，23号就要进行第一次周考了，得备考了。如果成绩不如意，未来一周在城南一中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就在他放空的时候，门外传来班主任“亲切”的问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下去，今天有升旗仪式，记得不？”可能是出于不好意思，也可能是出于学生对老师的害怕，教室里瞬间空了，又只剩刘恩一人。看了看时间，他慢悠悠的走出教室，戴上学生会的红袖章，去操场值勤了。
　　要不是学校规定，学校心理建设部的成员强制性加入学生会，他才懒得进学生会呢……
　　来到操场，戴上口罩，开始工作了。按父母的话说，值勤无非干几件事：查校服，查校牌，查头发，管纪律，实在管不住的就记名字。明明一点也不简单，刘恩心想。三查一管结束后，工作基本结束。除了遇上几个不听话的刺头，其余都挺好。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了，校领导们的“演讲”仍在激烈地进行着。这熟悉的一幕，让他想起了开学典礼。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激情演讲，同样的厅局风穿搭，同样的校服，以及同样昏昏欲睡的学生。等啊等，终于到重头戏了。取下袖章，刘恩回到班级的队伍里。
　　身着制服的国旗队入场，国旗在他们的护送下进入操场。很快，鲜艳的五星红旗在空中飘扬，那一抹靓丽的红色使氛围变得明亮了许多。紧接着……
　　“全体起立，奏出国歌。”
　　熟悉的《义勇军进行曲》伴奏响起，主席台上下响起了歌声……
　　“起来！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
　　起来！
　　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高中的第一次升旗仪式圆满，该回教室上课了。
　　第二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姓肖，一位已婚妇女，两个孩子的母亲。由于昨天缺课，刘恩有些跟不上老师的节奏。好在昨天晚上预习了今天要学的内容，待老师复习完昨天的内容，刘恩渐渐跟了上来。数学老师上课节奏快，又喜欢点同学答题，答不出来还要站一节课。这个时候，他的“小透明”属性就派上用场了。知识点像冰雹一样噼里啪啦地砸了过来，一节课下来，他的手就没停下来过，草稿本上也写满了各种算式，大脑的CPU临近超载……下课铃一响，刘恩就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今天的脑内小剧场演的是《小红帽买菜》。即将进入主线剧情之时，上课铃响了，小剧场被迫暂时结束。
　　第三节课是地理课，他第二讨厌的课。地理老师姓金，发际线奇高，地中海发型，一位单亲父亲，有个3岁的女儿。每次上课，他都要带一个小音响，然后戴着小蜜蜂讲课。按理说这么大的声音，可以吵醒睡觉的学生；奈何他的声音忽大忽小，授课内容又枯燥乏味，反而使学生们更想睡觉了，他的地理课也成为了学生口中的“催眠课”，他本人也因此获“催眠大师”的外号。果不其然，上课没多久，最后一排的就倒下了。但还是有很多学生在认真听讲的，刘恩便是。“红笔标记重点，以便考试前复习。”妈妈就是这么教他的。或许是为了补缺的一节课，他听得格外认真。滴答滴答……很快又到了下课时间。最后一排的学生齐刷刷地抬起头，很明显，睡醒了。刘恩合上书，做好课前准备，又睡着了，《小红帽买菜》继续放映。刚好，小剧场一结束，上课铃就响了。
　　第四节课是物理课。由于授课老师刘锦棠是他亲爱的父亲大人，物理课上他不敢走神，再困也会撑着眼皮听课，毕竟下课后爸爸肯定会下来检查他书本上的笔记。以及如果不认真听课，根本不可能完成他额外布置的三张试卷。从小接受来自父亲的“爱的投喂”，让他对试卷麻木了。写不完的作业，这便是教师子女的一大不便。今天讲的知识点是质点，对刘恩来说不算难。其他同学也基本听懂了。在学生愉悦、老师也愉悦的课堂氛围中，下课铃响起来了。见老师没有想走的样子，台下一位同学举手问道“老师，我饿了。可以下课了吗？”
　　老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耽误大家几分钟，我把最后一个练习题讲完，讲完就下课。”台下听取唉声一片，也无可奈何。7分钟后，题讲完了。不到1分钟，一些干饭积极的同学已经坐在食堂吃上饭了，有的人还在路上狂奔。楼上高二的学长学姐们看着高一的学弟学妹们，默默返回教室。其中，3个女生站在楼梯间的窗户边，看着窗外聊着天。
　　“哎，今天又是抢不到饭的一天。”
　　“这才开学第二天，已经两天中午没吃饭了。这些高一的怎么这么快呢？”
　　“不知食堂险恶呗。吃多了就觉得不好吃了。”
　　“毕竟高一的刚来，过了一两个月他们就会吃腻，然后我们就能吃上饭了。”
　　“哎，能吃上饭就不错了，菜油一点也没关系。希望明天能吃上开学第一顿饭。”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前天也是。”
　　“终于知道为什么高一高二的不喜欢高一的了。”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吃饭吗？”
　　“不，吃饭是为了活着。”
　　“好啦好啦，别吵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小瑶真乐观啊。你不饿吗？”
　　“……饿呀。所以我才没回教室嘛。”
　　……
　　和昨天一样，教师食堂吃完饭，去办公室蹭父亲的躺椅午睡，上完四节课后，刘恩回家了。
　　8月23日的周考，他考得不错，语文140分，全班第一。作为奖励，父母给他买了他心心念念的《父与子》全套漫画书。但更大的挑战还在路上……
　　之后的几天里，他的生活还是作业、考试、上课、睡觉、吃饭、遛猫狗的循环着，充实而忙碌，但也很累，累得他没时间看课外书了。他只能忙里偷闲，在放空时通过想象的脑内小剧场来找些乐子。
　　时间一晃到了9月1日、星期日，第一次月考来了。整整三天，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刘恩考完了。为了不影响心情，他没有找别人对答案。感觉自我良好，希望不要太差，刘恩心想。没想到的是，9月3日下午才考完，6号第六节课下课就出成绩了。同学们对老师的批卷速度表示佩服，这对刘恩来说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中午他睡觉的时候隔壁办公室的老师们一直在阅卷，他还是被红笔划过试卷、试卷翻面和盖上笔盖的声音吵醒的。刘恩预测，六节课下课应该会有人问他这方面的事。果然，六节课一下课，就陆陆续续有人来问成绩了。
　　不过这一点老师也想到了，在他下午回教室前还三番五次的叫他不要透露内部消息，所以他并没有给出回答。
　　由于第七节课是自习课，班主任进来了，不同的是手里多了一个蓝色文件夹。看这架势，刘恩知道肯定是成绩出来了。下一秒，班主任打开文件夹，拿出一张纸递给学习委员，说：“找教导主任单独要了打印的，学习委员下课后贴后面的黑板上，想看的可以去看一下。如果想知道自己在学校排名多少的，自己去光荣榜和鼓励榜上看。”就在大家以为班主任讲完了的时候，班主任又开口了。
　　“按照之前说的，我先念一下这次月考我班各科的最高分。语文最高分，147，刘恩；数学最高分，146，艾诺雅；英语最高分，146，包可萍；物理最高分，98，王露秋；化学最高分，97，汪茗羽；生物最高分，95，钟楠；历史最高分，87，贝简简；政治最高分，87，贝简简；地理最高分，89，刘恩。由于部分名字重复，所以政治课代表由第二的李渊担任，地理课代表由第二的张嘉妮担任。以上同学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台下的学生回复。
　　“那课代表就这样安排了。”说完班主任就带着文件夹出教室了。就这样，刘恩除了心理委员之外多了一个职务—语文课代表。虽说是心理委员，由于目前为止心理委员没有任务，暂时是个虚职。但刘恩知道，开完第一次心建部会议，他就会非常忙。而第一次心建部会议就在下周举行，也就是说，他只有这一周有点空余时间了。于是他决定利用最近仅有的这周六上午的半天休息时间去图书馆逛逛。
　　就在他准备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消息—9月6日第二次周考。虽然他已经对考试麻木了，但9月7日就是他小姨的41岁生日，到时候肯定要在她家聚一聚。一想到小时候被小姨和表姐疯狂rua脸颊肉的场景，他久违地感受到了恐惧。此时的他内心已经兵荒马乱了，就像兔子进了狼窝一样不安。不过……考试更重要，为了能度过美好的校园时光，他最好考好点，毕竟他可不想被父母和父母安插的眼线时刻监控着。
　　时间很快来到了9月6日，一周一度的周考又又来了。和上次一样，成绩不错。刘恩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安心度过周末了。至于明天的小姨生日，他昨天晚上就想通了。毕竟rua脸是小姨对他表达喜爱的方式嘛。仔细想想，小姨一家其实都挺优秀的。小姨杨华华是名高数老师、她讲的很多话刘恩听不懂，小姨父魏梓琛在航天局上班、一年到头难见几次，表姐魏羽贞最近在某高中生物理竞赛上获奖、得到了保送大学的机会。想着想着，看一下时间，11点了，明天上午放假，但只有半天…总结起来，明天上午要去图书馆借书，中午要去小姨家吃饭，下午还要回学校上课，还是早点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刘恩被爸爸的刷牙声和钢丝球擦锅的声音吵醒了，被子的奇异形状告诉他他昨天又是缩成一团睡觉的。听的时间久了，刘恩开始习惯了“he-tui”和“kua-kua-kua”，有时候没听到这些声音都有些不适应。洗漱完毕，简单收拾好“兔子窝”，换好衣服，刘恩便背着他的藏蓝色书包去图书馆了。临走前，妈妈同意嘱咐他在11点半之前回来，他答应了。
　　进入图书馆，找到想看的书，找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刘恩开始看书了。看完书，伸个懒腰，准备去找寻新的书来看，一抬头，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确定，好像是汪茗羽……再看一遍，真的是汪茗羽！刘恩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宽松卫衣和休闲牛仔裤，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怎么办，想去打招呼，又不敢去，好怕一过去就紧张得说不出话……刘恩的脸红扑扑的，胸腔内仿佛小鹿乱撞一样、心扑腾扑腾地跳动着。他戴上帽子，不想让汪茗羽看到现在的自己。突然，汪茗羽看向他这边，然后抱着书走过来，在他隔壁桌子的一个位置坐下。刘恩紧张了一会儿，还是收拾好东西回家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图书馆后，汪茗羽转过去，盯着他刚才坐的位置看了一会儿。而且离开图书馆之前，她还故意绕道走到那个位置，摸了摸椅子。虽然时间长了，余温已经散去了，但这不影响少女的好心情。
　　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多一点……汪茗羽心想。看着躺在床上痴笑的女儿，母亲无奈又好笑。
　　此时的城南一中家属院，一件大事正在悄无声息地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