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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起始之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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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是的,各位读者)接下来这个倒霉鬼的名字叫做陈小艺,以一己之力让自己的人生过得无比凄惨引无数人侧目,这就是我,陈小艺。
人生对于陈小艺来说是一科必须完成的必修课,在命运的拉扯中,陈小艺由最初的躺平,变成了最终的躺平,中间的煎熬与人间的沉浮,在最后放弃的一瞬变成了泡沫。
人终究是要成为一个泡沫的,或者长成一块石头。陈小艺一整个早晨都在思考这些,并且煎饼还挺香的......
陈小艺抬头看着眼前拿着煎饼大口吃的男人,西装革领,搭配煎饼,黑色西装打断了他对煎饼的幻想。
“干什么的?”
他半纠结半羡慕地看着他,“您好,我是应聘巡逻岗位的,我叫陈小艺”。
那人看了他一眼,眼神不能说友好,“知道报道的时间是几号么?”
“......不是2号么?”陈小艺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没错,杨总发的。
“咳嗯......谁跟你说2号?”花境咽下了最后一口煎饼,咳了咳嗓子,说道,“旷工一天,自己记住,报道是1号”。
“可是杨总...”陈小艺正欲辩解几句,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陈小艺回头一看,嗯,当事人来了,也是黑西装。
领带格外风骚,是粉色的,面试那天给陈小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花境用吃完煎饼的手,一记拍到了杨非的后脑勺上了。声音之响,连一旁的陈小艺都震了一震。
杨非眨巴了几下眼睛,终于是没有忍住,抱头蹲在了地上,“对不起”
“你说对不起有用么?”花境无视他装可怜,一脚把他踹了出去。真踹了出去,陈小艺心里面发憷,倒吸凉气。
“那什么,我觉得我可能太着急过来了,我不一定适合这份工作”陈小艺对花境深鞠一躬,转身走了,没有一丝的犹豫。
“哎你别走,我跟你开个玩笑,不算你旷工......”杨非急着爬起来解释。直到陈小艺的脚步飞快,身形快成一道残影,消失在了转角。
“我只不过是开了个玩笑,你直接把人劝退了”杨非手窝成拳头,锤了锤花境胸口,很紧实,没太敢用力“啧啧,真是恨铁不成钢”
花境瞪了他一眼,“他不适合做这行”
“可他是天生做这行的”杨非说完,花境挑眉看着他,眼神不善,果然接着听到了杨非接下来的话“你却是没有天分”。
杨非说罢后,不敢看对方的眼色,溜之大吉。
花境看着逃跑的羊驼,并未恼怒,竟也是赞同了杨非的话。有天分谁踏马的还拼命?花境默默地想着,把来时骑的共享单车停在了路边的停靠点。
插着兜一步步地走进了破旧的小二楼,反正今天要参杨非一本,不让他被老爹骂个狗血淋头,我今天不姓花。
陈小艺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又小又挤又破的三无选手。“你也跟我一样啊”陈小艺拍了拍墙皮,有点白灰蹭到了手上,房子是旧房子,人也依旧是烂人一个。
躺在床上脑子开起了大会,陈小艺知道自己的臭毛病,但是又改不了。
他喜欢这种无意义的思考,即使他知道这种思考无意义,他知道不努力的人生毫无价值可言,至少身边的人都是这么告诉他的。
昨天之前陈小艺还是一个基层打工人,累死累活还是养活不起自己。这个世界在对抗自己的时候显得非常团结,没有钱基本上就没有朋友,反正陈小艺没有合群的种种迹象。
仿佛上帝每天都在他的耳边说,“你看,你就只能是一个人”。
事实上贫穷会导致所有人不合群,陈小艺想着。把手里的水杯放到了桌面上,开始整理屋子,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抽风一样整理他的屋子。
看着整洁了两天之后,他会继续弄乱,间隙之间的舒心和持续的负能量让他的精神长期处于不稳定的状态,就像今天入职碰上的情况。
陈小艺揉了揉紧皱的眉头,自己也真是病急乱投医,八成是一家诈骗公司。
“老爹,那小子跑了”,破旧的二楼楼梯左转,杨非一进门开始嚷嚷,“花大佬在他面前使用暴力手段,给人吓跑了”
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一个沉重的黑木桌,桌上平铺着一副泛黄的画。
正对端坐着一位年近50的戴眼镜老人在用放大镜看着一幅画,闻言抬起了头,把放大镜放下,只得放弃自己这闲暇的一刻。
“怎么回事?”老人看着后面跟进来的花境。
“不适合,基本的紧张感都没有。我敢打赌他是那种一出校门就选了个摸鱼的地方,待到现在都没挪窝的人”花境一屁股坐在桌右边的第一把椅子上,只凭几眼就把陈小艺的近况看了一清二楚。
老爹犹豫了一刻点点头,“那也没办法了”
“哦”花境随即看了杨非一眼,杨非知道花阎王要告状了,心中一片悲戚。
“杨非故意跟他说2号来报道”,花境说完的那一刻,杨非忐忑地用左手摸着下巴,边解释边思考,“我记错了时间,老爹”,最终也没想出个好理由。
老爹也没赏眼看他,轻轻说道“小非,你最近有血光之灾,八道跟猎狗一起去避一避吧”
“......老爹,你什么时候会算命了?”杨非一个头两个大,得罪了一个疯子的下场就是被派给另一个疯子支援。
然而老爹军令如山,杨非虽然是名义上公司总经理,却是名副其实的苦逼打工仔。于是他认命地站起身来,走到了二楼中间的位置。
挽起左臂的一截袖子,红色的印记在左臂一片显眼,两道弯曲的曲线像是两条小蛇一样,红白相间。
“诸神听令,听候差遣,游神听命,助我神行”杨非双手结印,口中默默念词,偌大的地面显现出金光,神像显露。
杨非临走之时和花境竖起了中指,告状谁不会,给我等着。
花境一副你咬我啊的样子,是杨非进入八道之前最后的风景。
“你怎么看那孩子?”老爹在烦人精走了之后又拿起了放大镜,仔细研究桌上的画,精细无比。
“不好说,我是没看出什么才能”花境说道,“反正这玩意儿也不重要,对大部分人来说”
“第六道昨天已经开了,再找不到巡逻的,你去吧”老爹抬头看他,微微笑。
“......”花境惨笑,“老爹,那一道、三道和九道给我推一个,让猎狗巡逻去”
“哎,干什么,你能耐大着呢,这点活还能难倒你?”老爹笑眯眯地放下了放大镜,终于是顺心了,慢悠悠地起身往屋外走。
“明天就给您把人带过来,您老等着”这老头手真黑,九道向来不太平,自己兼顾三道已是强弩之末。
明摆着不给他找人他就要想法子折腾自己,花境暗自深吸一口气,他奶奶的,更年期么。
“诸神听令,听候差遣......”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在干嘛?”花境咒语念了一半被老头打断了,“我先回九道看看去啊......”花境理所当然地看着他。
老头也没说多余的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了解”,花境把脖子上的黑色画鸟纹身遮住,系好黑衬衫的扣子,“马上去办”。
老爹点头,“嗯,带回来你教”
“......”
“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如需留言......”打了三次都没打通电话,花境暗自叹气,自己宝贵的时间啊,九道还在等着啊,陈小艺你特么究竟能在哪儿啊?
于此同时,陈小艺踏上了寻找灵魂的道路,通俗点,自杀。
是的,接连碰壁,年近三十一无所获,爱情和事业都不在自己的手里,这个可怜人准备在一座山里面结束自己的生命。
已经足够了,陈小艺在山脚下的公共卫生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人总归是要死的。
只是可怜了自己的母亲,父亲去世那年她已经受够了打击。母亲今年多大来的,陈小艺想着,今年没法给母亲过生日了,还好有弟弟在,还好家里面还有一个能给母亲依靠的人。
比起自己总是添麻烦,弟弟做的更多,比起这个哥哥来。在对家人的亏欠的心情中,陈小艺险些放弃了自杀的想法。
最终用颤抖着的双手洗干净了脸,一步步地往山上爬去。要结束的轻松感说实话让他有了愉悦的感觉,不用再陷入别人对自己的评判中,也不用再被左右摇摆的命运来回折腾。
他终于不用再装模做样地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了,这种感觉甚至是狂喜的。
山上的凉亭有很多人在乘凉,陈小艺想等个人少的时机,他不想因为自己吓到他们。
而市区里的花境在循着杨非之前给他的地址,找到了陈小艺的家。“陈小艺”,花境上前敲了敲门,门却没锁,自己开了。
休息天也不能不锁门吧?花境怀着疑惑走进了屋子,屋子收拾的很干净,能看到他尽力打扫了。
“陈小艺?”花境在客厅没看到他人,推门进了卧室,床铺也整洁地铺在上面,一点也没有人在上面躺过的迹象,现在的年轻人这么自律?
不清楚陈小艺的年纪,以为他比自己小好几岁的花境暗暗想着。
却也没在卧室找到他,出门不知道锁门?花境不禁被气笑了,就这怎么当巡逻者?
深呼吸之后,花境想通了,能不能行是他自己的事,他只负责把人带回去给老爹看,教人这种活他来不了。
桌上面有一台笔记本,旁边放着一张纸,花境随手拿起来之后愣住了。
“妈妈,那个哥哥一直在看书,他是学生吗?他在看什么书?”凉亭里面,小孩问旁边的母亲。
陈小艺庆幸自己出门的时候随身在包里带了一本书,罗伯特的诱拐,他要把它看完,这是他想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以我之血,唤汝之名。以我之眼,唤汝之身。以我之身,唤汝之神。百神废弃,得汝垂怜。不问前路,业火燃起”,名为六道的御鬼区域里。
瘦弱的身形身披黑色的斗篷,苍白的面容在散发的光线中若影若现。
那人划破手心,鲜血顺着手纹滴在了地面上。复杂的法纹盘桓在脚下,散发出诡异的紫色光芒。法相尽显,名为业火垂怜。
“汝为何求?”法相开口。
“焚尽一切我所憎恶的东西”少女抬头,眼神中只剩下无法化解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