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浣皖

69、第 69 章

　　甜甜在大堂玩球，天气冷了之后她也不爱出门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大堂玩，店里的客人也喜欢她，所以她也不孤单。

　　她抱着球来到厨房，仰起脸道：“我听见那两个年纪大的叫那个大哥哥少东家呐。”

　　七娘对甜甜招手：“过来，烤会火，我看看你手凉不凉。”

　　甜甜进去窝在七娘的怀里：“娘，下午青果和花花会来找我玩。”

　　七娘：“知道了，你们就在楼上包间玩儿。”

　　荷花双眉紧蹙：“少东家？这必然是家中有铺子的，结合三娘前面说的，大约也是做吃食的。”

　　说着到门边撩开帘，朝外看了一眼，一下就锁定了目标，回来道：“看衣着打扮，想来是有酒楼的。”

　　“他又觉得在县城里没有前途，所以必定是比县城要高，州府？”莲花接话道。

　　姜云点头：“你们分析的有道理，估计就是州府过来的。我这食肆我没觉得能有这么大的名气传到州府去。”

　　“福缘酒楼和广源酒楼都只是分店，主店听说都在州府，就是不知道今天来的这三人是哪家酒楼的少东家了。”

　　广源酒楼是姜云接触的第一家酒楼，当初她的第一桶金就是出自这家酒楼。

　　酒楼的掌柜的是个识时务的人，当初竞选周典史宴请资格的时候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就果断的退出了。

　　这份心性与果决就是姜云也很佩服。

　　能任用这样一位优秀的人作为酒楼掌柜，想必主家也应该是一个知人善用的人。

　　而福缘酒楼则是相反，姜云对其映像十分不好。

　　不过自从福缘酒楼吃过亏之后也不敢再找她麻烦了。

　　双方一直相安无事。

　　“还是那句话，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姜云决定按兵不动，看看对方是什么意思。

　　如果只是过来尝一尝饭菜，那么她欢迎。

　　如果想要借机为恶，她也不怵。

　　少东家指着右边客人吃的火锅问三娘：“小二，那边吃的是什么？”

　　三娘指着墙上挂着写有“火锅”的木牌道：“那是火锅，客人是想点一份火锅吗？”

　　少东家：“是的。”

　　“那是要辣锅还是鸳鸯锅？这是菜单。”三娘询问。

　　由于火锅的菜价格不一样类别也多，所以专门有一份菜单。

　　“辣锅我能猜出来，何为鸳鸯锅？”少东家不解。

　　三娘解释：“鸳鸯锅就是一半是辣锅，另一半是汤锅，今天的汤锅是羊汤。”

　　“那就鸳鸯锅吧。”少东家想的是这鸳鸯锅一听就是比辣锅多一种口味，他都喜欢。

　　“好的，请稍等。”

　　几分钟后三就回来了，将东西摆好，又端上各种菜，介绍了吃法和注意事项后就退后了。

　　管家一和管家二按照三娘说的将菜放进锅里。

　　“快，快吃吧，要不就老了。”少东家被香气引诱的口水四溢。

　　三人又是埋头就吃，时不时被辣的哈气。

　　三人吃完后就这么离开了，三娘还奇怪了一瞬，转头就忘了。

　　临近年关，街上也渐渐有了年味。

　　不少店家已经开始售卖年货了。

　　红色一点一点装饰着整座城。

　　年前总是忙碌的，连带着店里的生意也有所下滑，客人们也忙着准备新年的一大串事情，没有时间过来吃饭。

　　午后的阳光洋洋洒洒的落在窗户上，姜云，七娘，三娘和莲花四个人打起了麻将。

　　荷花抱着甜甜在一旁观战。

　　四个人打得都不太行，磕磕绊绊，有时候打着打着胡牌了都会忽略，一群人笑的前昂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四筒。”七娘犹豫半晌打出一张牌。

　　“三娘，你是不是过两天就要回家了。”

　　“二万。”莲花倒是干脆利落，看的一旁的荷花直捂脸。

　　“明天我们一起去买年货吧。”

　　“白板。”三娘打出一张，“后天我哥会来接我回去，明天我去买年货。”

　　姜云：“六条。明天大家一起去吧。嗯？瓜子吃完了？”

　　姜云眼睛看着牌桌，手伸向果盘，一抓，空的，扭头看了下，瓜子没有了。

　　荷花起身往前台柜那里看了一下，找了找，道：“瓜子没有了，还有花生，要吃吗？”

　　比起花生，大家都更喜欢嗑瓜子，但是现在瓜子没有了，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姜云：“拿点过来吧。”

　　她话刚说完，三娘就高兴的喊道：“胡了。嘿嘿。”

　　姜云也顾不得其它了，和七娘，莲花一齐探头数牌。

　　“不对，你看清楚，你这多了一条杠。”莲花指出来。

　　三娘不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她撅嘴哀嚎：“啊啊啊，我眼花了，我的牌啊。”

　　“哈哈哈哈哈……”

　　姜云她们三个笑的开心的不行。

　　虽然一局最大也就三文钱，可是赢的感觉很爽啊。

　　只不过她们四个都是半吊子，牌也不熟，十局有四五局都是咬来咬去的糊涂局。

　　她们也觉得自己很搞笑，所以笑声不停的。

　　“荷花，你来。”姜云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舒展筋骨，出了门。

　　天气冷的不得了，还好今天阳光明媚，否则真是不愿出门。

　　来到糕点铺，买了几斤葵瓜子一边走一边嗑瓜子。

　　街上人也不少，毕竟今天都二十五号了，像她这样不急不忙，还啥都没有准备的人才少。

　　“哎呦，这不是刘掌柜嘛，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姜云随意闲逛，冷不丁看见一位熟人，便过去打声招呼。

　　广源楼的刘掌柜转身，脸上挂着笑：“原来是姜掌柜，我嘛，还是老样子。姜掌柜店里生意不错吧，怎么，今天出来买年货？”

　　“年货还不着急，还有几天呢。对了听说七八天前你们酒楼少东家来视察了？”姜云关心道：“刘掌柜能力出众，想必视察没问题的。”

　　刘掌柜低头笑笑：“少东家年纪轻，和我这个老人家想法不一样也是正常的。”

　　这话说的令姜云意外了，她没想到刘掌柜会这么说。

　　原来那个人真的是广源酒楼的少东家，她还以为是福缘酒楼的呢。

　　不过看刘掌柜的意思，他和少东家有不愉快啊。

　　姜云心神一动，连忙道：“我请刘掌柜喝茶。”

　　刘掌柜犹豫一番，还是和姜云去了附近的茶馆。

　　来到茶馆，茶上来之后，姜云替刘掌柜倒了一杯茶，随后满脸关心：“刘掌柜，难不成少东家给你气受了？”

　　刘掌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杯子也没放下就拿在手里，摇头，脸色落寞，叹口气，道：“倒也不是受气，就是两代人的观念不同罢了。”

　　“难道你主家不管吗？”

　　“主家半年前大病一场，至今卧床不起，现在酒楼的所有事宜都由少东家全权处置。”刘掌柜苦笑，“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州府的人都知道，广源酒楼要变天了。”

　　“少东家一向不喜我们这些老人，觉得我们观念迂腐，又故步自封，没有胆量拼搏，只愿意呆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所以对我们很不满。”

　　“或许是吧，我老了，也确实没有了锐意进取的野心了，只想守着县里这家广源酒楼养老。只不过看样子这点也要实现不了了。”

　　姜云安慰：“刘掌柜不要多想，你这样有能力的掌柜的多少酒楼抢着要呢，少东家怎么可能辞退你。”

　　刘掌柜自嘲一笑：“少东家几年前就在培养自己的班底了，我们这些跟着上一代家主的，都是昨日黄花，碍眼呐。”

　　少东家有自己的班底，那确实上任之后会用自己人替换旧人，自己人用着更加放心。

　　姜云想，大概刘掌柜自己也知道自己没法留在广源酒楼了，所以才这么沮丧的吧。

　　“刘掌柜你能力强，又只不过才四十多岁，此处不爷，自有留爷处，何必担心。”

　　姜云这么说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她年后要去州府考察，不出意外明年上半年就要在州府开分店，她需要一个有能力的掌柜的替她管理店铺。

　　要不然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而且她也明白，刘掌柜离职后的求职困难。

　　不过正苦恼去哪儿找这么一个人品能力都不错的掌柜，这不就是送上门来的掌柜嘛。

　　刘掌柜苦涩的端起手上已经微凉的茶一饮而尽，摇头道：“姜掌柜，你想，我是做大掌柜的，去了别家酒楼只能做二掌柜或者三掌柜。”

　　“可是我一旦向下了，再想上来就不容易了。所以，我只能找应承我继续做大掌柜的酒楼，可是一般大掌柜都是主家直接派信任的人做的。所以，我才为难啊。”

　　“你能被主家派过来，想必也是受主家信任的，难道就不能像主家寻求帮助？”

　　姜云这话说的她自己都没有底气，显然主家已经放弃刘掌柜了，就算没有放弃，也是有心无力，管不到自己的儿子了。

　　果不其然，刘掌柜接下来的话就印证了姜云的猜想。

　　刘掌柜嘲讽道：“我虽没有外心，可是主家却怕我们这些老人把持权利不放，架空少东家，所以对于少东家的行为，主家默认了。”

　　“我年轻时和主家一道打拼，跟了他十几年，没想到却落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可笑啊。”

　　刘掌柜被主家伤到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