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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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仿佛如梦初醒，看着面前上挑的桃花眼，抓着金子，心中更混乱了。
萧允澈挑着眉，打量了下手中的布，道：“这布现在是我的了。”
沈卿如愤愤地看着面前长得人模狗样的男子，扬着下巴道：“这布是我先定下的。”
“哦？是吗。可是我先付了钱，它就是我的了。”
萧允澈斜倚着桌子，把玩着布料，看了眉头紧锁的堇嬛一眼。
沈卿如一时被他的话堵得气急，尖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大胆和我说话，和我抢……”
她话未完，萧允澈快速地伸出手使力捏住她的下巴，强行将她的头扬起，嘲讽道：“你是谁我一点也不好奇。哼，生得一副美人脸，却这般没有内修，好生浪费。强词夺理，仗势欺人，不用猜也知道你是谁。”
堇嬛实在不想事情闹得太大，只得过去阻止：“六皇子，只不过一匹布而已，不用这般当真。”
萧允澈眼里挟着笑，看了看堇嬛，才放开沈卿如。
沈卿如听到堇嬛叫他六皇子，先是脸色一阵惨白，眼里是又怕又恨的神色。
更何况现在周围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只怕她沈卿如的脸都要丢到沧州去了。然而又无可奈何，只狠狠地瞪了堇嬛一眼，带着丫鬟下人拂袖离去。
堇嬛看着沈卿如窈窕的背影皱眉，转过身发现萧允澈正抱臂看着自己。
“多谢六皇子。”堇嬛道。
萧允澈点点头，一脸受用的表情。
“把这布包好，送到顾相府上。”萧允澈朝掌柜吩咐了句，便往外走去。
堇嬛追上去，道：“这布就不用了，既然是六皇子买的……”
萧允澈皱眉，眼中竟然少有平日里的虚实难辨，盯着堇嬛慢慢靠近她的脸仿佛下一刻就能鼻尖碰鼻尖，堇嬛心里一阵咯噔。
就在堇嬛想怎么办时，他突然又笑了，直起身子看了眼外面淅淅沥沥的秋雨。
“啊，下雨了。”
堇嬛转过头，外面的确又下雨了。不大，却夹杂着丝丝凉意。
萧允澈看了眼堇嬛便往外走，没有随从跟着，也不带伞。
堇嬛皱皱眉，还是追了上去，“一层秋雨一层凉，这样淋雨会得风寒的。你等等，我去问掌柜借把伞。”
萧允澈看着堇嬛的样子，表情淡淡的，过了好一会儿突然道：“堇嬛，你会恨我吗？”
堇嬛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
虽然他看起来很不正经，也确实不太惹人喜欢，但是说恨似乎太过严重。
“无缘无故地，为什么要恨你……”
“我要猜一猜，堇嬛是会恨我呢，还是不会恨我。”萧允澈打断她，额前垂落的发丝被雨水打湿，轻轻盖在眼前。
堇嬛皱眉，“六皇子，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萧允澈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表情，推开挡在身前的堇嬛，径自往前走。
“等等，堇嬛愚昧，什么恨不恨的？”堇嬛赶上他，问。
萧允澈笑出声，背影在雨中因为笑声而轻轻颤抖，“堇嬛不要急，你总会知道。”
堇嬛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人流中，没由来地感到不安。
心里七上八下地往店铺走，愁眉不展。
萧允澈回到天澈宫时，南宫鸢嫣正坐在书房静静地喝茶。
萧允澈看到她一点也不吃惊，撤下束发的墨色发带，一头墨玉般的湿发凌乱地散落。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紧紧贴着身躯，勾勒出胸前肌肉的线条。
他这样子却丝毫不让人觉得狼狈，反而透着一股不羁和潇洒。
“有事么？”萧允澈斜倚着椅子坐下，抬眼看她。
南宫鸢嫣皱了皱英气的眉，吩咐下人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服，顺手取来一块干布丢给萧允澈。
“怎么淋成这样？又一个人出去了？”
“嗯。”萧允澈点头，神色淡然，看着门外发呆。过了一会儿又问：“有事么？”
南宫鸢嫣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气才问：“中秋宴皇上要给你们选妃？”
萧允澈一道视线扫向她，“你怎么知道的？”
“蓝歌说的。”南宫鸢嫣被他看得竟然莫名有些心虚，看他的神色，不禁有些担心。总觉得他今天有些反常。
萧允澈点点头，“怪不得。”
这时下人前来禀报热水烧好了，萧允澈起身往浴室走去。
南宫鸢嫣看着他的背影，心口轻轻地抽痛。
这个人，从六岁时见他第一眼起便此生再也放不下。只想要默默地守在他身边，他想要的她就愿意给。
别人都道她南宫鸢嫣冷情冷心，却不知道她只是早已将整颗心整个人生都完完整整交给了这个人，从此曾经沧海难为水。
只是，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从来不说不问。任自己一个人纠结犹豫彷徨害怕。
南宫鸢嫣一直都知道，他不爱自己。却总是忍不住去奢望他哪天能够发现自己的哪怕一点点好，哪怕只是向自己展露一个真心的笑容也好。
桌上的香炉里正散出袅袅的香烟，淡雅幽香。
萧允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书房门口，套着一件简单的月白长衫，长发还是随意的散下，衬着微弱的月光，总有种随时都能羽化而去的感觉。
“想什么呢？”萧允澈看着怔忡的南宫鸢嫣，淡淡开口。
南宫鸢嫣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忙站起来，道：“没什么啊。”
萧允澈没说什么，走进去从书案上抽出一封信递给南宫鸢嫣：“三哥开始行动了。鸢嫣，这封信交给你爹，问问他是想做一个遗臭万年的卖国贼，还是想做一个流芳百世的民族英雄。”
“我知道了。六皇子，你能不能答应我，不管怎样留我爹一条性命。”南宫鸢嫣乞求地看向他。
这样的表情，除了萧允澈大概连她的父母都不曾见到过。
从小随父在军营中长大的南宫鸢嫣，早就坚忍不拔，一颗心被打磨得坚硬光滑刀枪不入。却在面对他时总忍不住露出一丝柔软和脆弱。
萧允澈皱眉，道：“他的命不在我手里，鸢嫣，你应该知道。若是不想他死，你就好好劝劝他。看他南宫墨是不是担得起皇朝万千百姓的性命。”
“我……知道了。”南宫鸢嫣暗暗握拳，嘴唇被咬得发白，仿佛下一刻就能渗出血来。
萧允澈对此视而不见。走回书案前，翻出几本奏章看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打量着南宫鸢嫣。
“怎么了？”南宫鸢嫣问他。
萧允澈起身走到坐着的南宫鸢嫣面前，俯身逼近她的脸，轻声呵气道：“鸢嫣，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居然为我做到如此。南宫墨可是你爹啊……”
南宫鸢嫣怔住。这是萧允第一次这样同她说话，不由得心跳微快。
“我……”
“呵呵。鸢嫣，不要对我抱期望。”萧允澈直起身子，俯视她：“我手中只有棋子，还能用时我便会放在手边，但一旦成为弃子，我也会毫不犹豫抛弃。你可懂？”
南宫鸢嫣手扣着椅子扶手，指骨泛白。睁大眼睛看着一脸闲适的萧允澈，只听到自己的心如玻璃般碎了一地，叮铃作响。
雨早就停了，空气里一片死寂。
萧允澈半眯着眼看着隐忍的南宫鸢嫣，眼里露出一闪而过的不忍，随即又勾起她的下巴，脸凑上去，哑着声音道：“鸢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嗯？”
南宫鸢嫣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时心中密密匝匝地疼开。她从来不敢奢望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她拼命地放低姿态，只希望他的身边能终有自己的一片容身之地。
可是，他却这样误解她。难道十多年的相处，即使得不到他的爱情，就连这仅有的信任也不愿意给么？
这时，萧允澈覆上她的唇，眼睛慵懒地眯着，盯着南宫鸢嫣因惊讶和不可置信而睁大的眼睛。
唇上冰冷的触觉是来自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想过真实发生时，心里那如利刃穿胸而过的感觉也是来自他。
他放开她，笑道：“这是你想要的么？”
南宫鸢嫣猛地直起身子，推开萧允澈，竟是使了十二分的力气，萧允澈打了个踉跄才站稳，看着她慌张逃跑的背影自嘲一笑。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