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笑吟》布履

14、第十四章

　　“这就是锦风道场啊，大是大，但是感觉没想象中的那样神秘。”宫青扬有点失望道。
　　“你想象成什么样？你以为你逛青楼啊！人家这是锦风道场！这是庄严肃穆！不懂欣赏。”楚潇潇凉凉道，念念不忘他们居然去青楼的事，为这，这几天路上可没少抓住机会就讽刺下。
　　宫青扬现在听到青楼就头痛，他其实根本就没做啥，真的就是去看了看，最多在那吃了顿饭就乖乖的回来了。那衣服上的香气和唇印绝对是那里面的女人乘机靠近他弄的，他躲得也很无力啊。还得天天听楚潇潇的抱怨……这次算自己理亏好了，他发誓以后绝对离那叫青楼的玩意远点。
　　“青扬此番还去了青楼？嗯，长进了不少。”
　　这个声音，“韩大哥！”宫青扬喜道，但是马上又哀怨了，“韩大哥，怎么连你也埋汰我。”
　　韩朔听到有人通报说宫家的人到了，马上就到大堂。
　　“没有，男子进青楼本来就很正常。我有时候为了办事情也会去那，这又不丢人。”
　　一听，宫青扬来精神了，冲着楚潇潇得意道，“听到没？”
　　“朔师兄那是为了办正事。”楚潇潇刻意咬重“正事”二字。
　　宫青扬又焉了。
　　“你们一路上都还安好吧。”韩朔关心道，特别是将宫青竹好好扫视了一番，确定其一切安好。
　　“一路上都好。”宫青竹在韩朔的打量下脸又微微的红了，浅笑道。他俩之间的关系大家早就明白了，但是宫青竹依旧不可避免的会害羞。

　　萧逸在一边看着韩朔和宫青竹之间的互动，果然是一笑倾城。
　　龙少非在一边摇着扇子，看着宫青竹和韩朔。最后又瞅了瞅萧逸。嗯，有意思。
　　“韩兄。”龙少上前道，“上次没跟你比成，这回试武大会你总不会推辞了吧。”
　　“龙少，多想了。你身边这位是？”韩朔一开始就注意到萧逸，如此打扮在他印象中似乎正好就认识一位。
　　“韩兄，小弟甚是伤心，这才几年未见你就不认得我了。青蓝妹妹都能一眼认出来，真是伤心啊。”萧逸不等龙少非介绍，就先开口道。
　　“萧世子。”就说天下应该不会有哪个男子能做如此打扮了。
　　“萧逸！你终于到了，我都在这等你好几天了。”萧逸正准备跟韩朔开始客套，结果就被这一喊给打断了。
　　一女子身着男装，从大门走进来，后面跟着好几个侍女随从。此人衣着华而贵气，虽做男装装扮，但是那面容娇俏的样子谁都不会怀疑她是一名女子，其本人似乎也并非想掩人耳目。
　　“拜见永安公主，公主贵安。”萧逸、龙少和韩朔看见来人马上行礼道。旁的人，看到这个阵势也马上跟着行礼。
　　“免了，免了。”不等他们跪下，梁飞羽就免了他们的礼。然后直接走到萧逸边上，“萧逸，你们真慢。”
　　萧逸递了个眼神给龙少非，她怎么来了？
　　龙少非立刻回了个，我怎么知道，还不是冲着你来的。还扇了几下扇子，神情颇为高兴。永安公主来，就冲着这第一公主的性格，就够萧逸受的。
　　萧逸为龙少这幸灾乐祸的德行深觉十分无奈，但是脸上还是满面笑意，“我与龙少沿途稍微观察了下民情。不知为何公主也来此？”
　　“我对试武大会也很好奇啊，而且这一次不是还出个风灵扳指么？再说这也是为了对付魔教做准备，下一届的苷枝会不是快了么？所以我就禀告父皇过来看能不能招募一些江湖侠士报效朝廷，也商讨下共同对付魔教的策略。”梁飞羽说得头头是道。
　　这话在龙少听来就跟听着萧逸刚刚说的观察民情一样纯属瞎扯。一个观察青楼民情，一个追求未来丈夫从朝廷追到江湖。
　　“对了，公主。我给您介绍一下，这边两位是我的表妹，宫青蓝和宫青竹。这两位是我的表弟宫青远和宫青扬，这一位是夏长陌。”萧逸介绍道。
　　“表妹？表弟？你什么时候有的？”梁飞羽自觉奇怪，萧逸什么时候有个江湖亲戚的。
　　“是宫家的，当年怀仁公主不是嫁给了宫家么？”萧逸提示道。
　　梁飞羽这才想起，当年有个最受皇爷爷宠爱的公主下嫁给了江湖大家。不过她记得当初那个怀仁公主不是因为体制虚弱在产子的时候死了么，据说连那个孩子也是才出生就死了。虽然疑惑，但是在梁飞羽看来这些江湖人士也不值得一提，不过给萧逸面子，梁飞羽还是同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了下。扫到宫青蓝和宫青竹那时，梁飞羽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萧逸别的她不了解，但是他爱美人这点是出了名的。我就说，怎么还特别介绍呢，原来是冲着人家姑娘长得好看。宫青蓝美则美，她是属于那种高雅脱俗的美，天生给人一种不可亵渎之感。而宫青竹的美，则是冲击性的。太艳，太冷，是让人一眼沉迷的美。萧逸最爱的便是这种！不动声色的打量完后，梁飞羽继续缠着萧逸。
　　“走吧，先去见见师父。给他报个平安。”韩朔道。

　　“萧逸，我来这都闷了好几天了。你明天陪我出去晃晃。”梁飞羽说得兴致勃勃。
　　“嗯，好啊。”萧逸这边虚应着，眼光一直随着宫青竹离去的背影。
　　梁飞羽都看在眼里，强压着心里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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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厢，宜郡左秋离家。
　　“什么！姨娘！这可开不得玩笑！！”左秋离一脸认真，似乎还有些愤怒。
　　“哎，姨娘哪能开这等的玩笑，你娘去得早，这亲可是当年指腹为婚定下的，现在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是该让你知道了。”左蓉蓉向左秋离解释道。
　　“这……我不相信……我不干……坚决不从……我…”
　　“秋儿，不得胡言。”左裕开口道。
　　“爹……”左秋离满脸的不情愿。
　　“此事十四年前便已定下，容不得你胡闹。”说罢左裕便出去了。
　　“秋儿，这江庄主生得俊俏，文才武略在江湖后辈里算是数一数二了，别家的小姐丫头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你这已然是天大的好事了，就别再给你爹添麻烦了。”左蓉蓉蹙着眉。
　　左秋离虽有点小姐脾气，但大事小事还是有分寸的，这门亲事，想必也是为了左家着想，要是自己一意孤行，岂不是辜负了左家上下。可一转念，三年前的那条绿松手钏，一直是她心中的痛，发誓要忘记，却常常想起，至今也忘不了那日的耻辱。左秋离拧着眉道：“秋儿知道了。”
　　说服了左秋离，左蓉蓉满意的离开。

　　“秋儿，进来吧。”左裕未抬头，手上行着书法。
　　左秋离抿着嘴进了书房。思考了良久终于开口：“爹，我要去试武大会。”话一出口，觉得不妥，正要补充什么，左裕却先开口：“琉璃也跟着去吧，你们也好有个照应。”
　　左秋离有些意外左裕的态度，不过不用闷在家里，也算一件幸事，马上撒了欢的去收拾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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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戌时刚过，锦风道场内堂。
　　“今年试武大会，幸众人不弃，推选鄙人担任此次大会主持，鄙人定不负众人所托，办好此届试武大会。另外，想必大家也都听闻，这一届大会于以往有所不同，明远道长已决定将武林至宝风灵扳指交托给今年大会第一名，日前魔教作乱，已愈演愈烈，此次苷枝会到来之前，必要推选出这武林第一人，以振武林威名，铲除魔教。”闻人德广顿了顿继续道：“当然，这锦风宴上，大家不必拘束，尽兴就好。”说着，端起桌前羽觞：“来，大家干。”
　　众人端起耳杯，一饮而尽。
　　“原来这个老爷爷就是闻人德广啊！”宫青扬感慨道，从小就听说过他是江湖泰斗，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虽然是白发老翁，衣着也平实无华，全身唯一特别的是独独络带上闪着寒光的玉牌。但是整个人，往那里一站便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势，让人折服。
　　“当然，这一次与以往不同的是，本次试武大会还受到了朝廷的特别重视，特别派了永安公主以及萧世子和龙少前来。”
　　这个话说完下面一阵骚动，都听说这次试武大会朝廷要来选人派了个公主来，但是一直都未见其人，只当做是谣传，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风灵扳指固然贵重，但那也是第一名才有资格得到的东西，像多数人士都是可望而不可得的，能接着这个机会得到朝廷的赏识进而一步登天才是多数的关心的事情。
　　“咳咳，大家安静点。”闻人德广朝梁飞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梁飞羽走上前去。下面坐着的人全部起身行礼，众人恭敬的跪着，齐道：“见过永安公主，永安公主贵安。”
　　“大家快快请起，此处没有什么公主，试武大会上我只是看客，别让这公主身份坏了气氛。”说着抬手示意大家起来，一脸和善，可眉间却满是得意。
　　虽说永安公主这般言语，可大家都知道，她的面子是要给足的，心里许是瞧不上，不过面上却要十二分的敬畏，才能让当朝最骄傲的公主满意。尽管身着男装，却不遮掩其女子之貌，还有那金铃。可没人不认得她腰间的金铃。那是永安公主的标志，当朝第一公主的标志。
　　“此次本公主来的目的相比大家也都知道，两年多前魔教大闹苷枝会，朝廷震怒。这一届苷枝会又即将举办，所以望能寻得江湖的有识之士同朝廷一起对付魔教。希望在此次试武大会上能见到各位豪侠的风采。梁飞羽在此敬各位大侠一杯。”说罢拿起边上小童端上的酒一饮而尽，甚为豪爽。
　　“敬永安公主！”下面人士也齐举杯。
　　梁飞羽很满意此番情景，一拱手下台坐到上席去了。
　　“明天试武大会将正式开始，希望大家今晚能畅怀开饮。”闻人德广宣布完后，晚餐正式开始了。
　　宫青扬边吃着饭边不住的往上席看去。他实在是好奇武林中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辈们长得什么样。
　　“你鬼头鬼脑的在干吗？”楚潇潇看宫青扬吃的不专心。
　　“我想看看那桌人。”宫青扬指了指上席。
　　“看了你也不知道谁是谁，专心吃你的，到明天就都知道了。”楚潇潇觉得宫青扬真是够无聊。
　　宫青扬才不管楚潇潇的话，他满心都是那些大侠。
　　“想知道谁是谁也不难，一锭银子就够了。”
　　听这话，宫青扬就知道是候温。认识他后，宫青扬算是明白金盏门一分消息一分钱的办事风格了。
　　摸出一锭银子给对方。
　　“闻人大侠你知道了吧。坐在他右边的是宫大侠你肯定知道，他右边的是锦风道场玄门的明远道长，接下来那个面有刀疤的那个是擎苍派的副门主李毅武，他们的掌门常年重病在身所以派他前来，然后他边上的那名女子是秋绥派掌门李怡秋，别看她才二十多岁的外表，其实已经年过四十了。再过来的是嵩天掌门高延。坐在宫大侠边上的是江家的江函宇，你也认识吧，再过来是我门的门主倪轩，是不是特别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然后是天下庄的庄主欧阳易哲。然后的是萧世子、永安公主、龙少。”
　　“哦哦，原来是这样。”宫青扬听的极为入迷。
　　楚潇潇完全不能理解他这种莫名其妙的崇拜心理。
　　“青远哥，你怎么都不吃东西。来，这个好吃。”听完介绍后，宫青扬才把注意力给拉回来，见宫青远一直都没动筷子，赶忙夹东西给他。
　　宫青远脸色有点苍白，笑得很勉强。
　　“青远哥，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带你先去休息吧。”宫青扬被宫青远的脸色给吓到了。
　　宫青远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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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逸。”梁飞羽推门便进了萧逸房里。
　　梁飞羽微微一惊，眼前男子身着莹白敞颈里衣，外披一件绛紫绣纹襦袍。他斜倚在软榻上，把玩着手中的萧，似不见来人。梁飞羽定了定神，上前一步，见他头微侧，乌发垂在一边，遮住了表情。但颈部优美的线条还是让她呆了好久。
　　“萧逸……”
　　“何事？”
　　萧逸回的到快，梁飞羽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沉吟半响道：“我要你娶我。”
　　萧逸依旧侧着脸，轻笑一声。起身下了软榻，竟光着脚向梁飞羽这边走来，梁飞羽已然沉醉于他身上那特有的香薰，只是与远处闻到的略有不同，更多了几分清雅。
　　手中箫身一旋，萧逸勾起梁飞羽下巴，烛火下，琥珀的眸子更泛着金色，妖媚的不可一世。萧身的流苏伏在她的颈窝，内心早已被撩拨的成了一团乱麻。
　　“好。”
　　什么，答……答应了？梁飞羽万万没有想到。
　　“不过您是南梁第一公主，婚事定当奏明陛下才是。”萧逸神情自若。
　　“好，一言为定！”梁飞羽乐得紧，却没有马上离开，她想跟这管萧挨近一些，跟萧逸多待一会。
　　萧逸动作一收，抬了抬左手，示意梁飞羽可以出去了。
　　虽然有些不满，但想到萧逸早晚是自己的，只要熬过试武大会这几日，回去便向父皇奏请。梁飞羽心中颇为得意，笑盈盈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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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日清早。
　　“师……师兄……闻……闻……闻人……”
　　“结巴个什么劲啊，好好说。”
　　“闻人……闻人前辈……死在后山树林……”
　　“什么！？”满堂皆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