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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月亮不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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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下午两点看,许陈仰问阮晚要不要中午就走,带她吃个饭。
还是她早上要睡个懒觉。
高三生上学日一般睡眠都差,五点多起,十一点多睡,中午午休那一会补不出精神。
阮晚说都行。
许陈仰回她:【那下午一点吧】
忐忑难安的一点。
阮晚彻底抱着悲观心态去的。
她简简单单没有刻意打扮,扎马尾黑色短袖,灰色长裤,还是平时那样。
她以为许陈仰会穿白色短袖。
特地想跟他区分开。
没想到许陈仰也穿的黑色。
他在商场门口等她。
一点正值高温但广场上游客熙熙攘攘,三三两两或独自来往中,骄阳晒一半在他干净脸上,晃的他那边眼睛半睁睁不开的有些懒倦。
肩膀逐渐变得很开阔,微光将他整个人的外壳描了描。
看到阮晚后,许陈仰站直把整张脸缩回阴影里,五官俊朗精致,朝她半笑不笑,一种玩味在。
阮晚幻视她初见。
阮晚有点同手同脚地迎着他目光过去。
“饿吗?”他第一句问。
阮晚:“……不饿。”
“你中午没吃饭吗?”阮晚想到问他。
许陈仰给她隔开空调帘,一进去后凉气一吹,顿时很舒服,许陈仰叹气一声:“吃了,就是还想吃点。”
阮晚说:“我是不是让你等了好一会?”
阮晚出门卡点的,不想太早过去他没来,自作多情,但是路上公交车堵了几分钟的车。
许陈仰摇头:“没。我就刚到几分钟。”
阮晚:“……啊。”
许陈仰带她去商场的负一楼找小吃,周围都是吃的,炸鸡披萨烤串糕点蛋糕面馆,奶茶甜品。
进了满记甜品,里面人有些多,灯光柔和。面对面坐,许陈仰挑完让阮晚挑,阮晚挑完他把手机移回去付钱,两只手的手指点着密码,鼻梁秀气好看。
点好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尴尬的看了几秒。许陈仰几乎和阮晚同时撇开。
许陈仰不大会跟同龄人中的乖同学找话题,找不到话题,问你最近成绩怎么样,作业写多少了。他妈有点像大人训话——
他突然忘了之前怎么跟阮晚交流的了。
他好像也没怎么跟她单独聊过。
单独聊的记忆在许陈仰脑海里走马灯的很快闪了一下。许陈仰发现自己不大愿意想起,想提气的逃避。
许陈仰马上想到搭话话题的轻轻敲敲桌说:“你作业写了吗?我没写完。”
他说完,憋笑。
阮晚抬眼那不嫌精明霸气的凤眼,眼珠像琉璃,迟钝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噜说:“写了一大半了。”
“哪门最难?”许陈仰问。
“……”阮晚想吸气挺背,谦虚道:“都挺难的。”
他憋不住的笑。
甜品上了,两个都是小碗装的一个白色冰淇淋球,点缀很多健康干果。
拿着勺子吃,阮晚没话说了。
许陈仰也不说话了。
慢吞吞偷看手机时间的吃完,许陈仰说带她上楼了?电影差不多走去就开场了。
阮晚说:“好。”
两个人坐扶梯绕上去,绕道二楼的时候,许陈仰带阮晚坐电梯。
直达六楼。
一路没聊天。
许陈仰在取票机前把票取好,询问说我买点爆米花可乐。
阮晚大惊,瞪大眼说:“不用。”
“吃不完。”阮晚说。
许陈仰嗯一声。
阮晚跟他过去,他跟阮晚一块走时总放慢步调,说你哥最近说你不挺能吃的?
阮晚惊讶她哥居然在外面提她。
又张嘴讶异。一张凤眼,尖下巴本该把她变得有点尖利的脸楞变成“傻白甜”,许陈仰扯扯嘴角:“怎么了。”
阮晚跟他到柜台前看柜台玻璃下白花花的爆米花,说:“没。”
没……
本来胃口一直挺好,但看到你就不饿了。
阮晚不清楚,是因为她看到许陈仰兴致不高胃口不好,还是那句情话,看到你就饱了。
不听劝阻许陈仰跟服务人员点完一桶大号爆米花和两杯可乐,拿着带阮晚排队,阮晚伸手要帮忙,许陈仰把爆米花递给她。
阮晚一直想问,声音轻轻的:“这我一个人吃的??”
他笑。
被逗到了的乐。
阮晚仰他白牙整齐好看,故意说:“你想的美。”
阮晚:“……”
坐进电影院里先看广告。
位置选的最后排,阮晚很少看电影也很少选这么后,都不大适应,许陈仰瞧她东张西望,阮晚反应过来跟他说:“有点紧张。”
完全脱口而出!
阮晚内心死亡。
“……”
许陈仰问她:“为什么紧张?”
用气音说的。
电影院光线昏暗,打在少年脸上的光也没多少,半明半暗,眉眼却鲜活。
“……”阮晚努力镇定不让自己红脸的绷着说:“因为看电影。”
他啧一声扭过头看。
明显不信。
……
这部重新在电影院上映的电影有点致郁,治愈不治愈看个人。
说很好哭。
全程画风很淡,下雪时没有纷纷扬扬瓢泼大雪的恢弘的景,生活里也没有生动活泼亮色的景,海面也平平淡淡,一个背负着悲伤过去的男主角,在故事最后也平平淡淡没有反转的走出来。
阮晚全程进入电影,规规矩矩坐着,忘了电视小说里男女生坐一块看电影是不是总得发生点小故事。她不是很喜欢男主的说话声,回想发觉自己是不是说话也挺有气无力的。
但阮晚没法跟他共情,除了实在住不进自己的过去。
阮晚没哭,也没大看懂,但好电影就即使全程平淡也有看下去的欲望,许陈仰说他不看了,阮晚没“搭理”,电影结束后,阮晚跟许陈仰出去,寻常问,谁选这片子的?
“……”
许陈仰垂眸,她不知道他听到这话更有点想杀人。
少年没看过这片不知道故事,阮晚没事他反而心里更过意不去。
一个拿着类似故事对一个人身上插刀但这个人没事不代表这刀没错。徐乐蒋思饶那两傻逼有毛病。许陈仰细细望着阮晚脸上每一寸表情,她平平淡淡,安然无恙。许陈仰又低下头,把一直攥手里的垃圾扔了。电影院外明亮堂皇,许陈仰说:“不知道。”
他回头找他们算账去。
阮晚:“不好哭啊。”
许陈仰:……
即使她好像也确实发现遥遥前面的观众抬手抹了眼泪。
阮晚憋了憋,介怀少了一点点,话多了一点点的跟许陈仰说:“国外都这么开放吗?”
许陈仰:“?”
“侄子打炮他掩护。”
许陈仰:“……”
许陈仰对着阮晚的认真讨论。
哽住了。
他难能吃瘪。阮晚比他发愣要走得快的去外面栏杆上趴着看几秒下面的繁华商场。
从顶楼看下面像漩涡。
许陈仰想问她到哪学这词的,跟谁学坏了。可歪着头对阮晚的背影无奈到无语。一会许陈仰出声问:
“你还有其他感悟吗?”
阮晚穿着宽松短袖,胳膊微微展了展,背躬了躬,有少年人削瘦但坚韧的骨骼在,她吸吸鼻子说:“我沉浸不了过去。”
只要不提,她坚不可摧。
许陈仰上前,牵牵她短袖。
少年没感觉,少女感到一种牵衣袖猛地被牵起情绪波动的涟漪,阮晚回头,许陈仰垂眼小矮子,一副哥哥罩着你的气质:“走,哥哥带你去玩好玩的。”
忘了这电影。
阮晚:“……”
阮晚看电影没心梗,因为他一句“哥哥”,梗了很长很长时间。
魂不守舍的。
当妹妹是什么成分,因为把她当妹妹所以寻寻常常不紧张很平淡当任务带她出来玩。
抛开她不想要这身份,她本身就不喜欢别人施舍她。
她浑浑噩噩混到娃娃机面前。
许陈仰到她身边,拿着一篮子硬币说帮她抓。
吹:“我以前帮我表妹抓过两个。”
阮晚:“……”
阮晚长高了他也在长,站一起还像是很大一截记录的阮晚望他面目,他认真抓娃娃,脖颈修长,已经习惯很多人盯着他。
——没成功。
小绿一张香肠嘴仿佛嘲笑的就被人碰了碰。
他啧一声投币继续。
“……”
阮晚后知后觉想取笑你不是说你很会抓娃娃?
她仰颈。玻璃心其实有点的许陈仰发现了,斜眼她。
许陈仰忍不住这张嘴说:“怎么了?”
阮晚:“你也不会抓啊。”
许陈仰:“……”
他抓小绿还是刚升半道就掉下去了。
投币。
少年找借口:“这本来就没那么好抓,不然机里娃娃全抓光了。”
说到后来,分神了像跟要好朋友的叨叨。
少年软软。
阮晚特意侧过身,歪头看了他正面一会。
他上眼皮跳:“怎么了?”
阮晚看完了,站回去:“没什么。”
“想要哪个?”
他感觉小绿抓差不多了,但还是想起来问阮晚她想要哪个。
“……”阮晚顿了顿。
硬币投进去了,许陈仰也不动作的等她会儿。
她温温柔柔的气质是有点像她哥的脸全部贴着娃娃机里绚烂的打光,许陈仰沉默着。
“……”阮晚自我矫情过后,把瞳孔聚焦的狠狠盯了会娃娃机里的娃娃,指个小粉红说:“帮我钓这小粉吧。”
许陈仰从出神的灵魂飘走到立刻缓过来,站直了些,低头给她抓,问:“要哪个小粉?”
暗恋会使人面目变得可憎,阮晚就是没忍住见缝插针装作随口一问:“你给你表妹她们也是这样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