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不高兴》川二

18、月亮不高兴

　　遇到交流有点尬住的，哪怕许陈仰心里情绪很淡，但面上平淡着时就给人他冷到了骨子里。

　　阮晚缓了会，单方面跟他冷战了一顿烧烤饭。

　　之后，稀里糊涂不清不楚，徐乐约阮晚，阮晚出来，在晚上放学的时候就跟着阮川徐乐他们一起出去吃顿好的。
　　在三四次一起吃饭之后，摇身一变仿佛他们几个已经融成集体，约饭已成很久习惯。
　　彼此陌生的熟悉感，像八百年前就有缘分。
　　阮晚也有朋友，阮晚的朋友就跟阮晚的男生朋友认识上了，舒芳抱着胡晴晴。但没想到他们每回放学一起出去吃不是吃喝玩乐，而是主在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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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陈玉萌都架不住学渣徐乐的学习热情。

　　只有阮晚什么都行，他边吃饭边说要背书，把书架到她面前，她就能边吃饭边不咸不淡陪他一块。
　　和混子们的生活一样平淡乏味。
　　哪怕他俩也经常小学生斗嘴。

　　阮晚不想帮忙的拒绝的很快，和老好人不搭边。

　　徐乐收拾自己的大题册：“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点黑。”
　　让她押个题，帮他画个重点难死她了。
　　阮晚不辩驳，毫发无伤，垂着眼睫毛一副宁静好学生的相：“你现在才知道我黑。”
　　“你就帮我些无关紧要的。”
　　他妈。
　　别人也能帮的。

　　徐乐伤心，又不待见她了，哧一声。
　　阮晚抬眼，他囧字脸，小孩般的趴在桌上。

　　阮晚眼皮一跳：“……”

　　每到期末对他这种成绩要上上不去，下去就讨打甭想过好日子的苦逼不是吃这碗饭的孩子来说就贼马痛苦。
　　他高一时去会考的经历不愿再想。
　　他本来想选文的，《兰亭集序》是他背了好多遍的荣誉勋章，他会考考的不错能拿毕业证。

　　但没想到傻逼大人永远唬人，在青春大好时一步步卡他狗头。

　　操。

　　“我到现在《归去来兮辞》还不会背。”徐乐痛锤饭桌！
　　“我以前《兰亭集序》背的我想死！”徐乐又说！

　　蒋思饶争分夺秒玩手机，喊：“我会！”
　　“我会我周董的兰亭序。”

　　“……”两人对视上，会心一击！

　　前后摇摇晃晃的小声地在坐着零零散散客人的店里唱开了。

　　“……”
　　阮晚阮川脸漆黑。

　　“什么什么。”
　　徐乐大眼瞪小眼蒋思饶。
　　蒋思饶也很急：“……无。无关风月——我提序等！你，回。”

　　“悬笔一绝——那岸边浪千叠——”
　　高音唱不上去，压低嗓音被鬼再次掐了喉咙。

　　恐怖的是后面还有。

　　越唱越自以为找着调，歌词蹦的也就越多。

　　但难听也分很多种，这种属于刺耳惹人焦躁的走调低音。

　　他们无知觉，别人就，听着忍不了。

　　阮晚吃着煲仔饭，一个手腕抵在耳朵边，沉着气忍了会……
　　有些忍不住这指甲刮黑板的声音，能引发原始恐惧，阮晚提起气抬起眼——

　　她哥低头好好吃着豆芽安然无恙，垂着润朗的眼睛。
　　“……”

　　觉得这饭不好吃，一直趴着睡觉，露着黑黑后脑勺的许陈仰忽而抬起脸来。
　　阮晚马上看别处，但许陈仰没看她，皱眉望着徐乐蒋思饶说：“你俩他妈能不能别唱了？”
　　蒋思饶在他旁边被吓了一下，哦一声。说：“你这困的要死的样也太受罪了。”

　　许陈仰很有所感的叹息一声蒙着眼，说：“我听你们唱歌更受罪。”

　　蒋思饶徐乐：“……”

　　阮川噗的一声笑出来。

　　“……”阮晚努力憋笑。

　　许陈仰和徐乐一样属于一到期末就狠学的人。
　　但许陈仰和徐乐不一样是在于徐乐平时再不着边际也会循序渐进，平日多少积累一点墨水汇大海。
　　许陈仰则一上课就戴耳机睡觉，打游戏，到期末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多多少天看他心情。在这时间段里他会拼命上课听课，拼命改卷，请家教，闲暇时听家教课问问题。
　　许陈仰是天赋型选手，努力废寝忘食一段时间，成绩就眼见着无心插柳柳成荫般的生长，但在少年身边待惯了的阮川徐乐他们，却一点也不会有他的天才的想法。
　　因你见过他这一个多月里本就瘦的身板越来越瘦，天天困得要死还要逼迫自己，睡着都说梦话，睡觉都巩固复习背书的样子。
　　活受罪不过如此。

　　许少对自己特别狠。
　　知道的都知道。

　　临时抱佛脚都他娘比别人周期长。

　　许少爷这会趴桌上是睡觉吗？
　　绝对不是。
　　徐乐敢打保票他在背书，就背《归去来兮辞》
　　且已经背差不多会了。
　　徐乐想什么就说什么的睿智他说：“你把必修全背完了？”
　　“背完了。”蒋思饶悻悻说。
　　“背屁。”许陈仰同时。
　　阮晚：……

　　许陈仰直起身来，模样好像很惺忪。
　　他回过神来了点。
　　就放在胳膊肘下，膝盖上的手机还亮着屏。
　　密密麻麻的黑色端庄小字。

　　学古言会恐字，学理恐字母。
　　他把手机息屏放到桌上怕摔了。

　　许陈仰揉眼睛，想说你们吃完了吗？
　　他回去了？
　　回去写作业。

　　一瞥眼，阮川还在吃。
　　许陈仰皱眼：“……我想吃沙冰了，我去买两个。”

　　少年动身，衣服角压的有些皱褶，和他这些天的人一样没精打采的，徐乐以为自己没听清：“你买几个？”
　　许陈仰已经薅着头发走了。

　　他们这一桌安静了会。
　　听到阮川突然跟他妹说：“阮晚你有什么问题不会需要问人吗？”
　　“……”
　　在阮晚看来挺突兀的一声。

　　阮晚张着凤眼看向她哥。

　　高二四班年级第一阮川的学习计划和笔记轻易不外借，也学不了。脑子没法借，举一反三，学一会百，多少人都因他顶着这张帅的惨绝人寰，聪明无以复加的脑子争先恐后想让他帮忙帮忙，教题，哪怕画一条醍醐灌顶的辅助线。他都独善其身一概拒，而近水楼台先得月，教阮晚完全不会有这些问题的他妹妹阮晚，从来没有这个想法……
　　阮川有些抑不住哑然的望着他妹。

　　他妹跟他坐一边，素着一张婉约的脸，想了想说：“我没有。”

　　“……”

　　阮川秒耷眼皮。

　　阮晚，不大能和他们对视，除了和徐乐。眼垂了些，提起筷子吃饭说：“我现在，暂时好像没要问的问题……”
　　她遇到不会的问题会查百度查软件问其他同学，一般都在手机上问，他们手机上答，阮晚不是很能适应面对面的辅导，她觉得自己蠢。

　　我有问题了我就问你。这句客气话卡在阮晚喉咙里拼命说不出。

　　“卧槽阮晚儿你遇到不会的题怎么办？”徐乐懂阮川用意，就更佩服他妹这么久了真没这个想法，插嘴一嗓子炸开！卧槽恨不得全世界教他。
　　阮晚看他：“我——”
　　这时，在外面已经很快回来的许陈仰买回来的是两盒小雪糕。

　　白色包装，随便往人店里买的。嫌现做的要排队。递给阮晚一个。

　　他那么大一高个，过来就柔弱无骨似的趴到桌上撕开勺子挖雪糕吃。
　　黑发被照成金色，细细一层。
　　眼皮肿的明显了点。

　　“……”
　　阮晚手指挪到香草雪糕上，吶吶和他小声说：“谢，谢。”

　　她完全没想到没出息的……
　　臊到整个人快要化掉。

　　她喉咙一下堵住。

　　徐乐说：“哥，我的呢？”

　　许陈仰陈述：“滚你的。”

　　阮晚：“……”

　　许陈仰陷入入定般的吃了一会雪糕，冰冰凉凉的入夏第一盒雪糕，缓了点劲过来，听他们说话。“别动别动阮晚。”徐乐动手对着她脸比个框出来，然后掏手机：“我掐指一算发现你有天人之资。”
　　阮晚：“……”

　　“我给你拍张照，未来卡大头一寸照挂学校十大学霸中就有你。”
　　阮晚：“…………”

　　许陈仰在阮晚前面低下头埋胳膊里，乐。

　　阮晚连忙耳朵通红的遮住眼和脸。
　　无语的不行。

　　蒋思饶大声的乐，接着说：“阮晚现在成绩挺好吧？”

　　阮川一滞，听到这秒原谅了阮晚的一荣俱荣的温柔的能化出水。

　　徐乐门儿清，说：“才到a市不到半年，跟上的贼快，已经跟她们班前五打混战。预计下学期跟阮川抢第一。”
　　“……”许陈仰皱眼，突然被戳到笑点的笑的不行。

　　！
　　阮晚瞬间害臊，很痛苦的哎一声皱眉瞧徐乐，笨拙的不知道说什么就想把他嘴巴封上。

　　蒋思饶把徐乐的话说了：“我靠阮晚你课本适应的这么牛逼？”
　　“……”

　　阮晚张了张嘴瞧他，蒋思饶探上前：“你想说什么你直说。”
　　小姑娘不知道他们在逗她给下套。

　　阮晚望着他：“a，a市比我以前课本差不多。”
　　尾音声如蚊吶。

　　“卧槽！！”徐乐爆发出一声笑声，故意笑的很夸张让她哥也听见，他妹很狂啊！！徐乐亮晶晶眼跟阮晚说：“那采访采访你，你以后能打得过你哥吗？？”
　　“……”

　　阮晚想要起身要走了，很痛苦的脸揪成团，一脸求他别说了的表情说：“你能不能，放过我，我没我哥聪明，我哥努力。”
　　徐乐逗哏：“卧槽你看看你自己的黑眼圈你说你没你哥努力。”

　　阮晚：“…………”

　　许陈仰埋着脸，乐的干脆不拔出脸来。

　　徐乐看眼许陈仰：“天天和我们许陈仰的黑眼圈有的一拼。”
　　许陈仰：“……”

　　少年熬的这几个礼拜的大夜，黑眼圈在眼睑下方浅浅铺一层。

　　但少年的疲倦都不用看眼，他大多直接用不说话的参与他人人生表示。

　　许陈仰软软的乐，没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