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故事》思源三月

3、第 3 章

　　车手离开张雨浩跟着打火，不到一分钟就将车启动追在车手屁股后面跑，结果一个红绿灯路口还没过人家就转到另一个车道上，然后潇洒的离开。
　　张雨浩只能望着红绿灯哀叹不已，时佳卓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惜的。世界上的人本来就是你来我往，擦肩而过、惊鸿一瞥什么的每天不知道要在多少人之间重演，没必要因为这个纠结。
　　时佳卓用手按了按胸口差点因为刚才车速太快而涌上来的干呕，趁着红灯亮起的间隙缓了缓神。
　　“已经走远了别看了，你再这么单相思人家也不知道。”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为什么人家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而我只能上班养活自己，连多看人一眼都不行！还有天理吗？”
　　张雨浩时常吐槽与他身份不符的事，弄得同事们想揍他，这会要不是在车上时佳卓真想揍他一顿。
　　绿灯亮起时佳卓道：“瞎贫什么，好好一个有钱公子不当，非要来上班，怪谁？好好开车。”
　　张雨浩一边开车一边诉苦道：“有钱公子的苦是你想像不到的。”
　　“苦恼自己钱多吗？”时佳卓非常的不可置信，不太理解他们这种人还能有什么烦恼，因为有钱而忧郁吗？
　　张雨浩嘻皮笑脸道：“时哥，你看过霸总小说吗？就是那种啥都有了，然后又觉得身边没一个理解的人，这是很悲哀的。”
　　张雨浩毕业之后他爹本想让他回来帮自己管理公司，可他才干了一个月就撂挑子不干了，理由是他爹老管着他，任何事本来他已经做好的决定，因为老子一插嘴就全盘否定了，结果啥事也干不成，一气之下辞职不干了。老爹好说歹说他就是死活不愿意回家接班，后来没想到来到万宁百货遇上时佳卓他们这群年轻人，这才让他找到了被重视的感觉。
　　贫嘴归贫嘴，车还是照样开。
　　这小子得瑟的要命，好好的霸总不当非要来体验人间疾苦，这可不是自找的苦吃？时佳卓恨不得一巴掌呼死他，忍不住白他一眼道：“我倒是很想体验这种悲哀。”
　　张雨浩大言不惭，一本正经道：“我要做的是像时哥这样的时代精英，靠自己一步步闯出来的人生。”
　　这话放在三十年前说肯定所有人都为他鼓掌，但今时不同往日，理想这玩意或许只有他们生来富贵的人才有资格去谈论，普通人要养家糊口就不得不为二两银子奔波。
　　这小子是被钱给砸糊涂了。
　　时佳卓不想理他闭上眼睛假寐。
　　“······”
　　过了几个红绿灯经过一条崭新的公路终于到达目的地停在一栋百货大楼附近，楼是新建的，里外还在装修。
　　张雨浩直接把车开到楼附近的办公楼下停车位上，时佳卓缓了缓神才下车。
　　才七点二十公司这会还很清静，时佳卓环视了一下公司给租的这套办公室，东西一应俱全，就是上班时间还没到，缺点工作的氛围。他手下的人只要不影响工作，哪一个不是准时卡点上下班的，他都习惯了。
　　他们进来开了空调，张雨浩把怀里的早餐放在一个保温的箱子里插上电原，然后才领着时佳卓来到他自己的办公室。
　　“时哥你先坐着，我给你倒杯水。”
　　“嗯。”
　　张雨浩等了一会饮水机的水烧开接了两杯，一杯送到时佳卓的办公室，一杯是一只卡通兔子图案的保温杯送到隔着他两个办公桌的桌上，时佳卓不知道那个位置是常小艺的。
　　人都还没来时佳卓先打开电脑把工作方案又整理一遍，一边等员工们都到齐了准备开个会。
　　从七点五十开始常小艺继他们之后第一个到岗员工，接着剩下的人陆续到岗包括一些新招的员工。
　　自从到了南城常小艺一人肩负了许多职位，不但要负责人事招聘还监物业管理，特别是年后更是忙得她晕头转向，魂都快飘出本体，恨不得长出个三头六臂。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负责市场部的张雨浩闲得快长草。于是，她决定使唤这个无所事事的臭小子。
　　张雨浩之所以比较闲，是因为商场还在建设阶段，之前他们谈好的商户该签约的已经签约，装修工程进度每天都有人发给他，他在逐个发给商户。剩下大的超市卖场等时佳卓到了以后再联系对方签订合同。
　　别说有了张雨浩的帮忙，常小艺倒是轻松不少。
　　两人自从进入万宁百货公司就在一起工作，时间一久似乎成为一种习惯，两人轮着给对方带早餐，这样另一个就可以多赖一会床。
　　这该死的默契。
　　她来到自己的办工作桌上，习惯性的先喝一杯热水，然后从保温箱里取出早餐八点之前吃完。
　　其他人陆续到了，早在之前时佳卓就在工作群里发消息一早要开会，大伙自觉的来到会议室。
　　常小艺把一份职员名单交给时佳卓，时佳卓开始向大家介绍自己，他温润爽朗，让新同事有些紧张的心绪放松了大半。
　　在大伙简短的介绍之后，张雨浩将市场部文件投放的投影仪上。
　　他翻了几页，然后停下道：“目前地下一层大型超市还在洽谈中，鸿发方面负责人的意思是想再降十个百分点的租金。”
　　鸿发在业内算是比较有名的一家购物超市，在全国许多一线城市都能看见它的广告牌和门店标识，万宁百货公司也在有意与之合作。
　　工作报告每天都会传到时佳卓的电脑上，还有另外一家可以与之对立的超市也在与他们接洽，他看着投屏道：“鑫源那边怎么说？”
　　张雨浩道：“鑫源倒是诚恳，非常想与我们合作。但是一谈到租金方面，这两家像是事先通了气，要我们给他降租金。但是我们没有收到公司的指令，百分之十个点可不是小数目，我们也不能私自做主。时总，您看怎么办？”
　　时佳卓双手相握放在桌上，点了点头道：“先不急着签合同，发一则消息继续招商，将原来的租金上调十个百分点。再去印两千分海报分发，把负一楼超市招商印在主页。”
　　张雨浩不太明白他时哥为什么要这么做，顿时有点懵，但经过他短暂的思考觉得这主意可行。那两家狐狸发家数十年，都以为这次稳打稳算以低价签约，占个大便宜。
　　新入职的员工可能还有点不太理解，但是万宁百货何尝不是发家数十年？谁是狐狸谁是狼还不一定。
　　“明白，时总。”
　　张雨浩非常坚定且自信道。
　　时佳卓点点头，他并不喜欢占用大家的时间来展示自己的地位，再说这些人工作认真没什么好挑剔的，便道：“没什么事，大家就回去工作吧。”
　　大伙散去张雨浩立刻把刚入职的小周叫来让他去印海报，自己则是与时佳卓一道又出了公司。
　　二人将整个南城从南到北，在从东到西游了个遍。一般正常车速一个上午就能走完的路程，他们用了一天。
　　本来时佳卓计划下午到商场去实地看一下进展，完全忽视了自己晕车的体质。
　　开始他还能受的住张雨浩的车速，可到了城市快道上他不可能把车开到二十码，只能忍着晕眩坐在车里半睁着眼。
　　多少折磨人的工作都能完成，却败在一辆车上，这张雨浩不可思议居然有人会晕车到这样的程度，放慢了车速叹气摇头道：“实在不行，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
　　“没事，我只是晕车还撑得住。”
　　“时哥，我听说晕车的人开车就不会晕了，要不你也去考个驾照试试？”
　　“······”
　　只见时佳卓有气无力的摇头，脸色发白怕是连话都不想说。
　　好在张雨浩开车较稳没让他在车里吐出来，过了大概十分钟他们终于从快车道驶出。
　　车子终于放缓了速度，时佳卓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攒着力气道：“去给我买点晕车药。”
　　张雨浩把车开到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库里，然后出去找到药店，买完药回来，时佳卓就着矿泉水吃了两粒，稍后两人在车里休息半小时。
　　在药物的作用下时佳卓渐渐不那么难受，他原本计划一天游完一座城，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打乱工作计划。
　　没想到还是失策了，只得第二天接着游。
　　城中属于老城区，人流较大，本土商场集聚，包括与鸿发竞争的鑫源。已经处在了城中最繁华的地段，这里早就行成了比较固定商业模式，外来引进很难融入进去。再者城中拥挤即使有合适的地方，也没有能刺激民众消费的噱头。
　　万宁百货公司要想在此地立足就得拿的出一个独一无二的亮点，公司打算再此落地时就已经做过这方面得考虑。
　　城北的商业区亦是城中资方投资，所以大部分商场超市都来自城中，市场已近饱和状态。
　　东西邻水，古老的护城河流淌至今，将整个南城与郊区划分开来，唯有城南近年来成为热门开发区。
　　时佳卓说是第一次来南城其实不然，早在之前南城市政发文建设此地的时候，他就带着一帮人来出过差，那时是短暂的逗留。
　　这次他想让万宁百货再此生根，自然投入更多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