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落俗》莫露

82、他日你若婚娶，不必告知于我

　　“我才不要只做你的弟弟，我要做你的男朋友。”

　　“哥，你敢说你不喜欢我吗？”王一博抱着肖战不撒手，越说越上头，最后一句说完嘴巴比脑子快，直接就吻了上去。

　　“唔......”

　　随之而来的是门口肖妈妈手里的醒酒汤洒在地上的声音，陶瓷碗碎裂了一地。

　　“你......你们......”

　　“妈......”

　　王一博酒醒了，在肖妈妈手里的碗碎裂在地的那一刻，仅剩的一丁点可以让他为所欲为的酒意强制性关机了。

　　肖战看见妈妈倒下的那一刻推开了王一博，他接住了妈妈缓缓落下的身体，却无法顾忌被他推开不小心撞到床角的王一博。

　　“嘶......”

　　头好疼，是撞破了吗？王一博已经顾不上了，他跌跌撞撞地爬到肖妈妈身边。

　　肖俊本来是准备去睡觉的，刚倒完洗脚水就闻声过来了。

　　“这是怎么了？你妈妈怎么了？说话呀！”肖俊从儿子手里把自己老婆扶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王一博看着自己伸出的手被肖妈妈不动声色的避开。

　　肖妈妈是一时气急攻心，高血压犯了，坐在沙发上缓了好半天，才动了动身体，自己的儿子自己认为是了解的，但是没想到......

　　肖俊使唤儿子去自己房间拿降压药，王一博在客厅里站着，明明肖妈妈还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觉得，这个家，估计他再也待不下去了。

　　“来，先把药吃了。”肖俊端着水拿着要递给自家老婆 。

　　“战战，你......你过来.......”

　　肖妈妈试了几次，尽量让自己坐直了，她很累，那一幕的冲击力对她来说打击有点大。
　　肖战走到妈妈身边，身高的差距让他蹲了下来，他知道，妈妈肯定是生气了。

　　肖妈妈确实是生气，与其说生气不如说是一种无力感，作为一个母亲，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做？王一博相当于领养过来的，她没法直接动手，但是肖战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子不教，父母之过，她只能选择对自己的儿子动手。

　　王一博就站在客厅中间，看着肖妈妈扬起了手，一巴掌便甩在了肖战的脸上。

　　这一巴掌，肖妈妈用了浑身的力气，打完自己眼睛先红了。

　　“啪!”

　　“你个逆子，你怎么可以.......”

　　随着巴掌声的响起，肖爸爸都怔住了，在场的四个人里，只有他不明事情的原委，肖战从小到大，都没有捱过老婆的打。

　　“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还动手打起儿子了？”肖俊拉起跪在地上的肖战，自己坐到了老婆旁边。

　　“到底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肖战，你来说......”

　　肖战脸上的巴掌印有点明显，脸颊也开始变得红肿，但是他不疼，可能是因为疼痛的细胞这会跑的有点快，让他感觉不来。

　　他站起身，看着沙发上的爸妈和一旁的王一博，没有戴眼镜，客厅的暖灯让小孩变得雾蒙蒙的。

　　“哥，对不起。”

　　王一博是叫了他吗？他脑袋有点嗡嗡的，甩了甩脑袋，王一博已经从雾蒙蒙的一米开外走到了自己身边，朝着爸妈的方向跪了下来。

　　潜意识告诉自己，他好像知道王一博要做什么，小孩后脑勺那是......血？脖颈上也是，他不疼吗？他......为什么不说呢？

　　从被肖妈妈看见的那一刻开始，王一博的酒醒了，梦，好像也该醒了。

　　肖战一直浑浑噩噩地，像是游离在整件事情之外，又好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王一博看出来了，他哥一刹那的妥协、纠结、悲痛。

　　既然这么难，那就让他来吧！

　　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他的到来才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吗？

　　十三岁的生日顾安离开了他而肖战又把他捡走了，给了他“一个家”。

　　十八岁的生日王一博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他应该还给肖战“一个家”。

　　由他而起的因，就由他来结这个果。

　　“爸、妈，你们不用逼哥哥，是我的错。”

　　“妈，我今天晚上喝多了，瞎说的，对不起，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我自己喜欢上了哥哥，他什么都没做，是我自己喝多了，没控制住。”

　　“妈，我哥他喜欢宣璐姐，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做，对不起，对不起......”

　　王一博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又一个头，额头都磕红了，好像只有这样，也只能这样做，他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做。

　　他也只是喜欢了哥哥而已，他也只是喜欢了一个人而已，只是这个人，这个家，是他没有理由可以去破坏的。

　　肖俊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王一博一连串的信息让他有点难以梳理，给学生上课的大纲都没有这么复杂。

　　“起来吧！肖战，扶你弟弟起来，我累了，想必你们今天也累了 ，明天再说吧！”

　　肖妈妈强撑着身子挪到了房间去休息，肖俊看了眼儿子和一博，摇了摇头。

　　“听你妈的，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让我和你妈也缓缓。”

　　肖战去扶王一博的时候，王一博避开了 。

　　“一博......”

　　王一博站起来的时候有点晕，但是他还是没有让肖战扶。

　　“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哥，我想通了，我喜欢你......不，我爱你这件事我改变不了，我也不想改变了 ，但是这也只是我的事情。”

　　“以后，我不会再问你你喜欢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你谈女朋友也好想结婚也好，那也都是你的事情。”

　　“哥，我累了，我也先去休息了。”

　　王一博说完没有去一楼的房间，而是扶着楼梯去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王一博转身走的时候笑了一声，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笑这十八岁成人礼还是笑这开玩笑似的命运。

　　打开房间的门，夏天的月光像老鼠偷米没偷干净一样遗落了几粒，惨淡又毫无生机洒落在房间的地上。

　　小王子的书籍里夹着之前拖凯哥帮忙买的票，8:05分的票，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呀！

　　还真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离开。

　　王一博不擅长拥抱，也不擅长告别，小王子是书里的，他不是，他成不了小王子，也没有独属于自己的玫瑰，他终归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王一博在睡觉前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来的时候没有带什么，走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要带走的。

　　太阳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不管人间的悲苦，它照样在白天升起在夜晚落下。

　　周博文的消息发过来的时候，王一博已经收拾妥当了，刚出门，隔壁房间的门也响起了开门声。

　　肖战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梦里乱七八糟的全是他带王一博回来的场景，来来回回，一会是小孩的模样一会是现在的模样。

　　“你这是？”肖战抬起头问。

　　“哥，我要走了，房间我已经收拾如初了。”王一博说完就越过肖战往楼下走。

　　肖爸和肖妈都在客厅坐着，一大早能坐在这里，证明大家昨天晚上都没休息好，二老肉眼可见的有点疲惫。

　　“叔叔、阿姨，对不起。”

　　“这几年，谢谢你们的照顾，以后，还希望你们多保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哥，你也是，再见。”

　　肖战的眉心都皱到了一起，爸爸妈妈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也许是经过一个晚上，终于理清了思路，不知道说什么，也就选择了不说。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如果就这样让王一博走了，他就真的把这个弟弟丢了。

　　周博文在楼下等的不耐烦，看了看时间，直接上了楼。

　　王一博打开门的瞬间，周博文随着门的吱呀声也闪进了门里面，他惯是察言观色的人。

　　“怎么这么久？再不去车站，你这票就要过期了。”

　　“叔叔、阿姨，不好意思，一大早的打搅了，我们先走了。”

　　两个男生就这样拉扯着走了。

　　片刻后，肖战望了一眼沙发上的爸妈，才转身回到了二楼王一博的房间。

　　房间干净的好像没有住过人一眼，宣璐送的行李箱明晃晃地在一进门的地方孤零零地站着。

　　书桌上的房产证和钥匙格外的醒目。

　　小孩走了，什么都没有带走，好像也没什么他需要带走的，他最想带走的，带不走。

　　最早给小孩买的小王子打开着，被风一吹，翻过了两页又翻了回来。

　　肖战走近才看清了书上王一博用钢笔划了横线的字：“假如有人钟爱着独一无二、盛开在浩瀚星海里的花，那么当他抬头仰望繁星时，便心满意足。他告诉自己：‘我心爱的花在那里，在某个地方……’\"

　　旁边写着一句话：“哥，自此一别，他日你若婚娶，不必告知于我，来年那日，在微风中问声好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