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温柔风》然池

5、百分之五

　　刚刚动身就接到了辛夫人的电话说辛野在幼儿园和同学打架了，如果可以希望他过来，周予白应了下来。
　　其实打架的事不全怪辛野，下午快要放学时，小朋友们都在玩玩具，辛野也不例外，手里拿着积木，目光时不时看向墙上的钟表。突然有人走过来，辛野淡淡的抬头，男孩笑着坐在他身边“辛野同学你好呀，我看你在这里坐很久了，我们可以一起玩吗？”
　　辛野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男孩：“听说你有心里上的创伤是吗？”
　　“走开！”辛野冷漠的说道，显然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
　　“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今天来送你的是你哥哥吗？”
　　提到周予白，辛野总算不再冷眼相待，眼底有了笑意“嗯。”
　　“他好漂亮啊。”
　　辛野对这一点丝毫不怀疑。于是，他交到了第一个好朋友——时晏
　　远处的角落里，有几个人也在讨论。
　　“真的是他的哥哥吗？我不太信。”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了，他哥哥好漂亮。”
　　为首的男孩站起身走过来“你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为什么有那么好看的哥哥？”
　　“你哥哥不会嫌弃你吗？”
　　辛野眯了眯眼，笑意消失，杀意出现了那么一秒，又转瞬而逝。辛野叹了口气，猛地把积木砸到地上。
　　随后就是违规打架。还是群架。
　　事后，打架的小朋友被留下，老师给辛夫人打了电话说明此事。辛夫人表示马上就过去。等辛夫人赶到后，辛野和其它三个人正在办公室。
　　路上她给周新打了电话。周新听她说完，沉默了一会说道：“他现在的感情会存在很久，你把周予白叫过去看看有没有用。”
　　辛夫人被老师迎进来，一眼就看见了辛野，老师皱着眉说：“本来很小的一件事，但是鉴于辛野的病情，我想还是要请家长过来一下。麻烦您了。”
　　“没事。”辛夫人温柔道。
　　老师有点懵“您不先去看看辛野吗？”
　　“不去，你也知道辛野的病情。这不是我可以做到的，我咨询了周医生，他叫了人过来。”
　　对方家长没多久也到了，安慰着自家孩子。辛夫人走过去弯腰“小朋友，对不起，我先替辛野向你道歉，一会让他自己和你道歉。”
　　对方家长也算是通情达理“哎呀！这算是什么？多大点事儿，没关系的。我们家这小子也有错。”
　　没多久，周予白赶了过来，奶糖味瞬间蔓延整个房间“伯母。”
　　辛夫人抬起美目看着他“予白麻烦你了。”
　　“阿野呢？”
　　辛夫人看向角落“那里。”
　　周予白喘了口气，走过去试探性的叫道：“阿野？”
　　辛野抬眼，良久说道：“哥哥……”
　　周予白“嗯”了声，辛野的感情似乎变了，有些鼻音“哥哥，要抱抱。”
　　周予白叹了口气，悬着的心落在地上，缓缓走过去弯身把他抱了起来，辛野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哥哥，我想你。”
　　“怎么打架了？”
　　辛野不想讨论这件事，但问他的人是周予白，辛野嘟了嘟嘴巴“他说你嫌弃我。”
　　“我没有。”男孩也不甘示弱“我只是问问…”
　　周予白淡淡看了男孩一眼没说话，辛野的眼尾透上一层薄红。周予白柔声问道：“那是你先动的手？”
　　辛野点点头。周予白把他放下“不管怎么样，打人是不对的，你先给他道个歉好不好？”
　　辛野很给面子的走过去，眼底带着没人看透的杀意“对不起。”
　　男孩的母亲连忙说：“你先说别人也不对，道歉。”
　　“对不起。”男孩说道。
　　辛野回头看了看周予白，似乎再问可不可以了。周予白点了点头，辛野就迅速跑过去，老师走过来附和着说：“既然两位小朋友和好了。那这件事就翻篇吧。以后还要做朋友。”
　　辛野没吭声，辛夫人笑着说：“以后当然还是好朋友。”
　　辛野瘪瘪嘴没说话，男孩的眼神在周予白和他之间飘忽不定，最终落在周予白身上，辛野注意到这点转身说道：“哥哥，你抱我出去玩好不好？”
　　周予白亲昵的捏了捏他的脸“你去问问妈妈可不可以。”
　　辛野快速跑到辛夫人身边，辛夫人正和男孩的母亲聊的不可开交。辛野抬头问道：“妈妈，我可不可以和哥哥出去玩？”
　　“去吧。”
　　得到肯定，辛野兴奋的跑过去，拉着周予白的手跑了出去。
　　大班还没放学，大部分人都在操场上玩。辛野拉着周予白跑到秋千架“哥哥我推你荡秋千好不好？”
　　周予白把他抱到秋千上“哥哥推你。”
　　玩了一会，辛野向周予白诉苦“哥哥，他们都不和我玩……不和我做朋友。”
　　周予白语重心长的问道：“是他们不和你做朋友，还是你没有敞开心扉？”
　　辛野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周予白继续说道：“如果你敞开心扉就会有好多朋友。”
　　辛野的眼睛亮亮的“真的吗？”

　　很快中考来临。周予白提前来到学校，第一节早自习刚下课，苏刊给他开了门不解的问道：“你来这么早干什么？”
　　“我看看母校。”
　　有很多吃过饭的同学都从食堂出来了。江祈雨刚好看到他，一溜烟跑了过去“学长。”
　　“吃过饭了？”
　　江祈雨连连点头“那个有件事我忘记说了，我喜欢你。”
　　周予白看着他，忽然笑了“好好学习吧。一万句喜欢，不如考进同一所学校。”
　　“学长……我学习不好……”
　　“那就好好努力。”

　　考完试，学校的大巴车把人都送回学校。周予白第一时间去了幼儿园。
　　没多久学生们都相继放假，幼儿园也迎来了毕业，周予白听着辛野讲述往年的毕业典礼，眼神里的羡慕毫不掩饰。
　　“哥哥，你去陪我好不好？”
　　周予白算了算日子“哥哥那天有事，晚上陪你过行吗？”
　　辛野不满意的瘪嘴，最终答应下来。
　　毕业当天，辛岩和辛夫人来接辛野，辛夫人订了餐厅，辛野在电话里非常兴奋。希望他们可以快点过来，辛岩开车到一个岔路口出了意外。
　　砰——
　　似乎是出了什么意外，辛岩猛地转身护住妻子。辛夫人也下意识的把整个人埋进辛岩怀里……

　　周予白这边刚取完蛋糕，就接到了来自周新的电话“予白！”
　　“爸？怎么了？”
　　“市中心医院，你辛伯父出事了。”
　　周予白淡淡微笑转瞬即逝“那……阿野呢？”
　　“还在幼儿园，你去接一下。”
　　电话只剩下忙音……
　　周予白拦了辆车前往幼儿园，辛野一个人坐在秋千上等待，周予白嘱咐师傅，一会还要坐，就进了幼儿园。
　　老师领着他找到了辛野，辛野抬头看见周予白，有些惊讶“哥哥？！”
　　老师嘱咐道：“路上慢点。”
　　周予白走上前，抱起辛野对老师点了点头，出了校门，周予白说道：“阿野…今天开心吗？”
　　辛野点点头反问：“哥哥今天开心吗？”
　　“哥哥今天不太开心。”
　　辛野：“为什么？”
　　周予白不回答，车子来到医院，周予白带着辛野走了进去，手术室的大门紧闭。灯亮着，周予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两人坐在椅子上等待。
　　辛野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语气不咸不淡“爸爸妈妈在里面是吗？”
　　周予白不说话，辛野又问：“他们出事了对吗？”
　　周予白始终不说话，辛野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一句话“是……因为我吗？”
　　周予白终于绷不住了，他把辛野按在怀里“怎么会是你的错？是别人的错……”上天的错……
　　辛野沉默回抱住周予白，安抚道：“哥哥，你别怕。我在呢。”
　　手术室的灯灭了，周新走出手术室，看着等待的儿子和辛野眼眶湿了。周新走过来“别怕。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会。”
　　周予白抬眸问：“伯父伯母……呢？”
　　周新不忍心面对儿子良久回答：“节哀。”
　　辛野也有些发愣，周予白什么都说不出来，辛野一下子把周予白抱住，小小的胳膊刚刚够环住周予白的脑袋“哥哥，你别怕。”
　　晚上周新把两人送回家，就又去医院忙了，周予白把辛野哄睡着，片刻自己也睡了。
　　黑乎乎的一片，周予白睁开眼睛，他似乎又做起了那个梦。
　　这次睁开眼，他看清了那张脸。
　　眼前与辛野如出一辙的脸却令周予白毛骨悚然。辛野的脸上没了稚嫩，多了些成熟。周予白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他似乎很不喜欢和辛野接触。
　　周予白没有梦到那个求救的小男孩，相反他梦到了后续。周予白被辛野压在窗边，脚上的铃铛随着挣扎时不时发出响声。

　　第二天辛野早早就醒了，见周予白脸有些红，辛野探了探他的额头，有些烫。辛野连忙下床，鞋都不穿就跑到了书桌旁，拿起手机打给周新，过了一会儿周新才接了电话，语气有些疲惫“辛野？”
　　“周叔叔，哥哥好像发烧了。”
　　周新立刻着急起来“辛野，你能帮叔叔照顾一会哥哥吗？叔叔一会才能回去。”
　　“好。”
　　“那你把洗漱台上的毛巾用凉水浸湿，叠好放在哥哥头上，叔叔做完这台手术就回去。”
　　辛野：“好，周叔叔你快点。”
　　挂了电话，辛野跑到洗漱台，把毛巾浸湿，按照周新说的叠好跑回去放在周予白头上。然后在旁边等了好一会，不见周予白醒来。
　　辛野爬上床依偎在周予白怀里，伸手捏了捏周予白的脸“哥哥，你醒醒啊。”

　　周新回来的时候，周予白刚刚醒过来，愣愣的看着洁白的天花板。辛野注意到他醒了唤道：“哥哥……”
　　周予白回头看着他，辛野漂亮的脸蛋上满是着急。周予白的胳膊有些酸疼，辛野坐起身“哥哥？你怎么不理我？”
　　周予白看着他，似乎在透着他看梦里的男人，周新跑了过来“予白？你怎么样？”
　　辛野瘪瘪嘴“哥哥不理我。”
　　周新把他额头上的毛巾拿掉，用手探了探温度，不是很烫。周新泡了杯药送过来。周予白的眼神依旧停留在辛野身上。
　　“予白！周予白！”周新大声吼道。
　　闻言周予白才回神“嗯？”
　　周新松了口气“把药喝了，刚才在想什么。理都不理我们。”
　　“没什么，想起了一点烦心事。”周予白坐起身，没有过多解释。
　　等他喝完药，周新收拾好碗下楼去了，趴在周予白的身上的辛野才开口“哥哥，刚刚是我在照顾你。”
　　语气十分幼稚，像是再要表扬，周予白看着他，无法将他和梦里的男人扯上关系“阿野真棒。”
　　这么可爱幼稚的阿野真的和梦里的是一个人吗？周予白暗暗想着，但反差这么大，周予白也不敢确信。
　　下午，周予白收到了亲妈赵文君的电话。
　　“我回国了在机场呢，过来接我。”
　　周予白抬眼“好。”
　　周予白带着辛野打了个车前往机场，看见亲妈的时候，周予白甚至怀疑这不是赵文君。眼前的女人邋里邋遢的，穿着睡衣，栗棕色的头发似乎是被随意披散在肩头。眼眶红的不像样。
　　周予白：“……”
　　上了车，周予白狐疑的看着她，试探性的叫道：“妈？”
　　“嗯？”
　　赵文君知道周予白要说什么憔悴的看了他一眼“你伯母走了，我哪有时间收拾自己。将就着看吧。”

　　丧礼办完后，赵文君在国外的公司还有事，她要尽快回去。收拾好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赵文君走到周予白的房间“儿子，妈妈跟你商量个事。你想和妈妈去国外吗？”
　　周予白不知道怎么回答。赵文君继续说道：“你爸爸的医院和你爸商量过，想让他去美国进修一段时间。之前是因为你在家，他没同意，现在你刚好初中毕业，如果你愿意，妈妈帮你联系一下。找最好的高中。”
　　“这边还有阿野。”
　　赵文君叹了口气“他是我闺蜜的儿子，我和他说过了，他的想法是他不想出国。”
　　“我想照顾他。”周予白几乎是脱口而出。
　　“可是这个机会，我好不容易帮你争取到了，裴喻也会去。”
　　周予白：“……”
　　“你知道杜管家吗？”
　　“在辛家工作很久的那位？”周予白不明白赵文君为什么要提杜淳。
　　赵文君把长发别到耳后“嗯，就是他。他在辛家签过保密协议，知根知底。辛野说杜淳会照顾他。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把杜淳叫过来。”
　　“他真的可以照顾阿野吗？”
　　“应该可以。小时候，杜淳就照顾过辛野。妈妈希望你可以和妈妈去国外。”
　　周予白思考了一会“能把他叫过来吗？我不放心。”
　　陈文君点了点头“好，我帮你联系。”

　　杜淳年过五十，办事能力非常强大。始终以辛家为准。杜淳一再保证会照顾好辛野，可周予白始终不放心。
　　辛野看出周予白的顾虑，跑过去安慰道：“哥哥不要担心我，我等哥哥回来。”说完才可怜兮兮的问道：“哥哥会回来的吧？”
　　“会回来。”周予白温柔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哥哥舍不得你。”
　　辛野却是一笑而过“那哥哥多和我视频。”
　　周予白曲起手指在他头上敲了敲“你啊。”
　　辛野在他怀里软乎乎的撒娇“哥哥，我舍不得你。你要多和我视频，打电话。”
　　晚上睡觉时，辛野抱着小枕头再次来到周予白房间“哥哥。”
　　周予白笑着抱住他，辛野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哥哥，要亲亲。”
　　周予白无奈，但这次却舍不得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