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贝]The sad tale》云湖七月

16、十五

　　“你误会了。”
　　当贝克汉姆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推开古蒂拽着自己的手，推门而入。里面的人因为他的进入而全身僵硬。
　　“大卫，你不用说，我会跟他解释的。”欧文瞬间移到他身前，急切地解释到。
　　而杰拉德因为他的举动瞬间感到心灰意冷：“你什么也不用解释了。”他举步朝着门口走去。
　　“史蒂夫你站住。”贝克汉姆几步拦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想知道真相么？你如果这么走了的话，会后悔一辈子的。”
　　“真相不是已经够明白了么？”杰拉德冷冷得凝视他，“大卫，我不想恨你。所以你也不用告诉我你有多好，好到足以让他抛弃利物浦的王子身份跑到马德里来当一个一无是处的替补！”
　　“史蒂夫-杰拉德！”
　　杰拉德听到这个带着怒意的声音，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脸上就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他没有去捂住火辣辣的脸庞，而是抬头，眯着眼看着这个打他的人，一头绚烂的金发飘散在脑后。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就是皇马的副队长，金狼古蒂。

　　当一切都在这所豪华的别墅里恢复平静的时候，贝克汉姆将煮好的咖啡端到端坐在沙发上的几个人前面。
　　“哪，迈克尔！”贝克汉姆把手中的冰块加毛巾拿给欧文，用眼睛示意了一下杰拉德那有些肿起来的脸，古蒂的下手并不轻。
　　欧文却不动：“算了，本来就很象包子，再打也一样。”言语分明透着怒意。
　　杰拉德有些尴尬地看了他一眼。
　　贝克汉姆忍不住捂住嘴巴。
　　古蒂却肆无忌惮地笑出声来：“的确很象。”被贝克汉姆一瞪，忙敛起笑意。
　　“好了，现在我们把一切事情都讲清楚，免得我成天被人误会把迈克尔勾引来皇马。”贝克汉姆撅着嘴，那模样甚是可爱。
　　古蒂又忍不住笑了：“大卫，原来如此啊，说你是万人迷果然没错啊。”
　　欧文看了一眼杰拉德，故意慢吞吞地道：“那是当然，我们英格兰王子的魅力惊人啊……”
　　杰拉德苦瓜着脸：“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欧文瞪他。
　　杰拉德一下子无言。
　　贝克汉姆终是不住见他这样，伸手拍了拍杰拉德的肩膀，语气认真道：“史蒂夫，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曾干涉迈克尔的任何决定。”
　　“队长……”杰拉德望着那双清澈的、美丽的、真诚的眼眸，一瞬间心中涌现了强烈的悔恨与内疚，他竟会怀疑他。“对不起，我明白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刚才我是一时情景才胡言乱语，请你不要见怪。”说完他望了欧文一眼，欲言又止。
　　欧文不曾看他，乌黑的眼眸没有焦距，不知望向何方。
　　将两人之间的沉默看在眼底，贝克汉姆无奈叹息：“迈克尔、史蒂夫，你们晚上好好谈谈吧。古蒂，我能去你家里住一晚么？”
　　“没问题。”一直在旁观看的古蒂站起身来，笑着和贝克汉姆离开。

　　房间里只留下两个人了。欧文依旧默默无言，杰拉德咬了咬牙。
　　“迈克尔，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你哪里有错？”欧文冰冷的声音传来，“你到马德里不就是为了对我这个叛徒兴师问罪么？你有什么错。”
　　“迈克尔。”杰拉德着急了，一把抓住欧文的手，欧文皱了皱眉，想要抽回，但杰拉德使的力很大，他没有成功。
　　“迈克尔，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杰拉德急切的，惶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只是因为你的离开乱了章法，我不知道我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在来马德里的路上，我拼命对自己说，见到你要保持冷静，要若无其事的跟你打招呼，要向你问好，不提不开心的往事，为你加油为你鼓励。我真的不想这么做，我只是很担心你，迈克尔，我只是很想你，很想你……”
　　杰拉德说不下去了，他将脸埋欧文的手里，似乎将所有的未竟的话语都通过无声的颤抖传递给他。
　　欧文的眼中早已不复冰冷，而是蒙着一层迷蒙的水汽，他伸出另一只手，将那个不断颤抖的人揽入自己的怀中。
　　“我知道，我都知道，史蒂夫……”他轻声得温和得在他耳边道，“我也希望你知道。我来马德里不是为了金钱，也不是为了权势，更不是为了大卫，而只是为了梦想的足球，我们梦想的足球……”
　　他闭上眼睛，一滴眼泪慢慢滑落脸颊，掉落在那人的黑发间，消失无踪。
　　如果绑在一起是羁绊，那么何不放手飞向未知的天空。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史蒂夫。

　　“你在担心他们么？”
　　古蒂走进客房，看到贝克汉姆正在窗前发呆。
　　听到声音，贝克汉姆转过头，轻轻得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得走回床边坐下。
　　古蒂看着他那副样子，忍不住撇嘴道：“你这个队长也管的太宽了吧？再这样下去，你都快成整个英格兰队的保姆了。”每次瞧见他带着那群小孩子就感觉是母鸡带着一群小鸡。
　　听出了古蒂语中莫名的愤怒，贝克汉姆失笑，抬起眼来笑盈盈望着他：“他们都是很可爱的孩子啊。”
　　“对对对，英格兰队长大人。” 古蒂翻了个白眼，没有再说什么。其实他很想提醒他这样的保护其实是纵容，会阻碍了他们前进的步伐。但他也明了贝克汉姆听不进去，他天性中的善良永远会去照顾保护身边的人，更何况那些是他最爱的英格兰队的孩子。
　　贝克汉姆见他无奈的样子，笑得更加灿烂，伸手揉了揉他的金发。
　　“谢谢你，古蒂，我知道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相信他们自己会解决的。”
　　“那你还烦恼什么？”古蒂疑惑得抬头。
　　贝克汉姆唇边的笑意慢慢隐去，眉间轻轻蹙了起来：“我一直在想今天你和劳尔说的事……”分崩离析的皇马，迫在眉睫的改制，欧文的处境，这一切都不断纠结缠绕在他的心中，剪不断，理还乱。
　　古蒂默默得望着他担忧的面容，突然很想伸手去抚平他紧蹙的眉头。这个英格兰人的悲伤似乎总能轻易撩动人的心弦，让人不由自主得想为他分担一切痛苦忧愁，只为博他展颜一笑。虽然他并不是海伦。
　　“别想了，大卫。”他安慰的拍拍他的肩，“想也没有用。”
　　贝克汉姆认真的眸子看着他，古蒂莫名其妙：“怎么了？”
　　“没什么。”贝克汉姆又笑了，勾起嘴角，“古蒂，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你这个万人迷居然也会羡慕人。真是天下奇谈。”古蒂兴致勃勃。“说说看，你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敢作敢为、轻松自在。”贝克汉姆浅笑道。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古蒂大为扫兴，“我还当你羡慕我风流倜傥，英俊无双呢。”
　　“是真的。”贝克汉姆笑容扩大，笑得眉目弯弯。
　　“不管是蒸的，还是煮的，你该早点休息了。不然明天迟到的话又要挨骂了。”
　　古蒂起身往外走，但是突然又折回来，径直走到窗边：“你忘了关窗户了，马德里的夜风很冷，小心感冒。”他自自然然得带上窗户。
　　贝克汉姆怔怔望着那被关好的窗户，抑住发酸的鼻尖：“谢谢。”
　　“举手之劳而已。”古蒂回过头，微笑却突然在脸上凝固。“怎么了？”
　　“没有。”贝克汉姆忙移开有些湿润的眼睛，笑道，“谢谢你让我住你家。幸好阿兰茶不在，否则我就太冒昧了。”
　　古蒂顿了一顿，望着那个人的眼睛，他是想起了什么事？还是想起了什么人？他想问，却不知如何问起。最终只是说。
　　“大卫，你何必跟我这么客气？”
　　“不，是真的，古蒂。”贝克汉姆一脸真挚得看着他，“其实我早就想对你说了，感谢你不记前嫌接纳我，这么关心我，帮助我，我真的很感激。”
　　古蒂英俊的脸庞微微泛红，倒不是因为害羞，实在是他的夸奖他受之有愧，这个人啊，他难道忘记了刚开始处处刁难他的人是谁么？
　　“好了，大卫，我知道我没有这么好。”
　　“怎么会，你真的是个好人。”贝克汉姆温良的笑容永远那么真诚，永远那么令人沉醉。
　　在这样的笑容中，古蒂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怦怦乱跳起来。
　　“很晚了，早点休息吧。晚安。”他几乎是逃也似得离开了贝克汉姆的房间，门外的空气让他混沌的脑袋逐渐清醒过来，
　　古蒂，你到底在干什么？他抚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无声苦笑。

　　“古蒂，谢谢你。”
　　房内贝克汉姆望着关上的房门，轻轻地喃喃着。
　　也许古蒂只是一个无意识的关心，但他却备受感动。曾以为在MU失去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也许伯纳乌永远也不会成为他的家，但是这里的人，无论是劳尔，还是古蒂，他将永远感激他们，永远爱着他们。

　　第二天古蒂是被一阵食物的香味惊醒的，而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提醒他自己不是在做梦。
　　“古蒂，你醒了？快去洗漱一下，早餐马上就好了。”温暖的笑颜对着他，比早晨的阳光更加明媚。
　　刚睡醒的脑袋还来不及抗议，就自动自觉地接受了信息。待到梳洗完，大卫已将早餐端到餐桌上，古蒂原本的好心情在触及桌上的食物时起了层层黑线。
　　“大卫，请问这种食物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桌子上？”
　　“因为你厨房里除了鸡蛋和马铃薯没有别的东西了。”贝克汉姆笑得一派纯真。
　　“真的只是这样么？”古蒂很疑惑，但是面前人那张真挚的脸看不出半点虚伪。
　　贝克汉姆喝了口牛奶，微笑着接了下去：“而且我恰好记得这是卡西最爱的食物。”
　　“所以？”古蒂觉得自己头上分明冒出了几股热气，果然这才是重点。
　　“所以，如果我多做了一份，等会可以带去给卡西吃。”无视某人的怒气，贝克汉姆依旧一脸认真得回答。
　　“你什么时候跟那个孩子这么要好了？”古蒂无奈得翻了个白眼。
　　“伊克尔很可爱啊，难道你不这么觉得么？古蒂？”蓝眼睛疑惑得眨了眨。
　　“……他当然很可爱。”有一种深深得挫败感从古蒂心中升起，可是他为什么要陪着这个小孩吃马铃薯煎蛋阿？
　　“那你也应该试着去了解一下他的口味。”贝克汉姆愉快的宣布结论，“我觉得味道还不错。”
　　“……”古蒂无言，看到贝克汉姆满足而认真的神色，他咽下了到嘴的埋怨，算了吧，和谐美丽的清晨，何必因为争吵而破坏气氛？

　　当两人一起走进更衣室的时候，引来了一干人等的侧目。
　　贝克汉姆没有感觉怪异，兴冲冲得提着手中的东西直接来到卡西面前。
　　“伊克尔，你看，我给你带的什么？”
　　一分钟后，所有人都看到皇马的宝贝门神快乐的大叫一声，将眼前的人抱了个满怀。
　　“大卫，我真是太爱你了。”
　　劳尔黑眸一闪，瞥了眼古蒂，古蒂会意得跟他走出更衣室。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昨晚杰拉德来了，所以大卫到我那住了一晚。”古蒂淡淡解释。
　　“杰拉德？”劳尔吃了一惊，“利物浦的杰拉德？”
　　“嗯，他是来看欧文的。”
　　“所以大卫要住在你家？”劳尔挑着眉，他没看出这里面有什么因果关系。
　　“准确得说，杰拉德是来兴师问罪的。”
　　劳尔的眉皱得更深：“古蒂！”
　　古蒂耸耸肩：“好吧，我把昨天的事告诉你。”

　　训练时间马上就到了，贝克汉姆在训练场频频朝外望去，正考虑着要不要帮他请假，却见欧文慢慢得走了过来。
　　“迈克尔。”贝克汉姆松了口气，迎上去。“
　　“大卫。”欧文似乎有些疲倦，双眼都是浓重的黑眼圈。
　　“你没事吧？”贝克汉姆担心得问。
　　“没事儿。”欧文打起精神，给了他一个微笑。
　　“史蒂夫呢？”
　　“今天早上我送他上飞机了。”欧文顿了一下，“还在联赛之中，他这个利物浦的队长不应该这么闲的。”
　　“你跟他都解释清楚了么？”贝克汉姆揉揉欧文的头发，还是忍不住问。
　　“有什么好解释的？” 欧文苦笑着。“有些事，注定无法回头了，解释又有什么用？”
　　贝克汉姆看着他眼底泛起的苦涩，仿佛无边无际一般，心里瞬间狠狠一疼，这个命运多舛的孩子啊，曾经的金童，曾经的天之骄子，却为何要承受而今的一切。忍不住伸手将眼前的人圈入怀中。
　　“坚强点，小欧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喃喃得，像在安慰他，也像在安慰自己。
　　欧文感受着他温暖的胸膛，紧紧得闭上眼睛，就让他再多贪恋片刻这样的温柔吧，就让他再多享受片刻在他身边的温暖吧，也许，这样的日子不会太多了。

　　皇马的队员统统驻足，望着训练场上这奇特的一幕，望着两个紧紧相拥的英格兰人。
　　“大家都在干什么，加紧训练吧，明天就是对塞维利亚的比赛了。”
　　队长的呼声，让大家都觉醒起来，继续回归到训练中。
　　劳尔遥遥得望着那两个人，黑眸里带着一丝迷惘，心里却一片酸涩。
　　那注定的命运啊，真的没有转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