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贝]The sad tale》云湖七月

13、十二

　　“嗨！”
　　“嗨！”
　　意外碰上，贝克汉姆显得有点紧张。
　　“欧文呢？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莫伦显得自然多了，微笑着说。
　　“哦，他被教练叫走了！”
　　“那么，我们走一走吧！”
　　？
　　他狐疑地抬头看他，眼前的男子依旧平淡温和，和一年前如出一辙。他的心莫明的安定下来。
　　两个人并肩往前走。
　　莫伦先开口了。“这好象是我回来之后我们第一次单独讲话！”
　　“是啊！” 贝克汉姆笑了笑，“对了，我一直还没有向你祝贺，祝贺你回到了皇马！”
　　“有什么可庆祝的？”莫伦的声音淡淡的，“现在的我，归来还不如归去！”
　　贝克汉姆的心一紧，他莫名的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
　　“对不起，我……”讷讷的不知如何说下去。
　　“大卫，你又何必向我道歉？我没事的。”莫伦看了他一眼，仍旧微笑。这个孩子，过了一年之后，仍是如此的单纯，他怎么会怪他呢？即使他真的做错了什么？
　　“可是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吗？”
　　“他？”
　　贝克汉姆迷惑着。
　　“劳尔！”莫伦的脚步略停，“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已经知道了以前的事？”
　　“何必呢……” 贝克汉姆的表情有点出神，有点莫名的哀伤，“莫伦，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莫伦转过头，看着那个男人，那人有一双蓝色的眼睛，蕴着水一样的温柔，带着令人心痛的美。他突然很想抱抱这个孤单的男人，告诉他其实他并不孤单。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做。
　　他没有这个立场，也没有这个勇气。
　　还有，他不是他需要的人。
　　于是，他们只是在更衣室的尽头分道扬镳，好象从来没有这么单独地聊过一样。

　　训练结束，贝克汉姆发现自己落下东西在更衣室，就嘱咐欧文在车旁等他，自己急匆匆回去拿。然而更衣室里的人他始料不及。
　　“劳尔……”他尴尬地笑了笑。对方看了他一眼。
　　“他呢？”
　　贝克汉姆知道“他”指的是谁。“他在外面等我……我来拿点东西……”
　　“难怪……”
　　劳尔的声音那么怪异，好象带着一种讽刺。贝克汉姆停了下来，他想起了古蒂的话。劳尔确实不太对劲。
　　如果说以前是因为他赶走了莫伦而对他如此冷淡，那么现在，既然莫伦已经回来了，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对他呢？他真的不明白。
　　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
　　“劳尔，你没事吧？”
　　“什么意思？”劳尔挑眉。
　　“呃。我的意思是，前锋总有进球荒的时候……你不要担心……”
　　“大卫贝克汉姆你到底想说什么？”劳尔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废话。
　　沉默。
　　劳尔再度扬眉。
　　“我，我只是想说，既然莫伦回来了，我和你，能不能做朋友。”他轻声道。
　　劳尔沉默了一会。
　　“大卫？”
　　“你真的不明白么？”
　　“是你自己破坏了这一切的。”
　　“我？”
　　“是的。”劳尔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欧文来？”
　　关迈克尔什么事？他愕然。
　　劳尔哼了一声：“欧洲杯的时候你们住在一起，然后他就决定转会了，别告诉我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放弃利物浦的金童身份，到这里当一个替补，你说他是因为什么？”
　　“我没有……” 贝克汉姆脸陡然间煞白。他明白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莫伦回来劳尔还是在怪他，原来他以为是他让迈克尔来皇马的。
　　“不用解释了。我知道。”劳尔的眸子看着他，“如果我站在你的立场上，我也会这么做的。但是……”
　　他用力的摇头：“对不起，我无法原谅你再次让莫伦这么痛苦。”
　　他转身离去。
　　原来……还是为了莫伦。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贝克汉姆觉得自己的心里一阵苦涩。原来不管怎样，他心中最重要的人还是莫伦啊。
　　他还在奢望什么？

　　“请等一等。”
　　劳尔扭身，发现站在身后的居然是欧文。
　　“什么事？”他平静得道。“我马上要回家了。”
　　欧文看着他的眼睛：“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劳尔扬了扬眉。
　　“来皇马，是我自己的决定。大卫他事先一点都不知道。”欧文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他甚至还劝我留在利物浦。”

　　在一个没有训练的日子，因为注意到欧文的闷闷不乐，贝克汉姆邀他到一个美丽的小湖泊钓鱼，那个地方是他偶然发现的，不但风景美丽，重要的是很偏僻，基本上没有人认识他们。更妙的是有着完善的烤鱼设备，可以将钓上来的鱼马上就烤来吃。
　　本来欧文是不想去的，但是大卫这么兴致勃勃的一片好意，他实在无法拒绝，因而他们一大早就出发来到了湖边。那里出乎意料得美丽，让人心旷神怡，欧文暂时抛却了烦恼，怡然享受起清新的空气来。
　　然而这个时候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当莫伦和劳尔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是呆住了，对方显然也是如此。
　　“啊，劳尔，莫伦，你们……”
　　“你们也是来钓鱼的吗？”欧文先开口问，他们手上的东西显而易见。
　　贝克汉姆注意到劳尔的脸色很黯，心中不禁茫然。
　　“咳咳……是啊，大卫，迈克尔，很高兴在这里遇见你们，我们一起吧？”莫伦不动声色得推了推劳尔。
　　“还是……”贝克汉姆刚想说还是分开吧，劳尔却开口了。
　　“好啊，那就一起吧！”说完也不理会他们，自顾自放下手中的东西。
　　“大卫？”
　　“哦。没事！”贝克汉姆回过神来，脸上突然起了兴奋的红晕，偷偷得道，“劳尔肯和解了。迈克尔你要趁这个机会好好的和他打好关系哦。”
　　“大卫……”欧文皱了皱眉，直觉告诉他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但是贝克汉姆已经一厢情愿的把一切往好处想，根本没听他的话，跑过去招呼劳尔他们。欧文只好叹口气，随他便。

　　“劳尔，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贝克汉姆找了个话题，眼睛却不敢瞄向身边的人。
　　“我和莫伦以前在青年队的时候，就常常来这里玩。是吗，莫伦？”劳尔淡淡的嗓音。
　　“是啊。”莫伦的声音很温柔，“还记得，那时大家初到这里来的兴奋，简直象发现了天堂一样，这里曾留下我们许多美好的时光……”
　　说完，他看了一眼劳尔，神情很幸福。劳尔刚好在看着他，两个人的眼神接触，脸上都浮现一种温柔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劳尔的笑容竟像一根尖锐的针戳在他心上。
　　这样的笑，劳尔只会为莫伦流露吧？
　　他心中有些茫然失措，只好低下头，怕泄露自己的心事。
　　他听到劳尔和莫伦还在低声说些什么，还有笑声传来，但是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很奇怪的感觉，压抑在心头。
　　“大卫，大卫……”
　　他回过头，看到欧文有些担心的目光，立刻清醒了。
　　“什么，怎么了？”
　　欧文指指他的鱼具。
　　“啊，有鱼上钩了。”
　　贝克汉姆连忙跳了起来，收线。
　　“我来帮你！”
　　欧文握住他的手，两人合力把鱼拉上来。
　　“啊，好大一条鱼。”
　　贝克汉姆的脸因为激动而变红了，但是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却让明媚的阳光也黯然失色。
　　“我们去烤鱼去。”
　　他兴致冲冲的往外跑，欧文跟在他的身后。走了两步却停下来，望过去，劳尔的眼睛直直的瞪着他们，带着一贯的清幽。

　　“你是故意的。”等前面的人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莫伦突然对劳尔说。
　　“什么意思？”劳尔淡淡道。
　　莫伦叹了口气：“你不承认就算了。”

　　“哎哟！”
　　贝克汉姆发出了短促的叫声，手中的鱼几乎掉在地上。
　　“怎么了？”欧文着急的问。
　　贝克汉姆却把鱼交给他。然后才跳了起来，一边用力的挥着手。一边还嘱咐他千万把鱼拿好。欧文简直啼笑皆非，哪有人看重鱼比自己的手还重要的？
　　“伤到哪里了？痛吗？我们有没有带烫伤膏？”
　　“谁没事带那个东西啊。” 贝克汉姆撅着嘴，小心得朝着手指上吹气，眉头蹙了起来。
　　“我车上有，我带你去擦吧。”
　　劳尔站了起来，在前面的人有所反应的时候把他拉了过去。
　　“啊……不……不用了……我没关系的……”
　　劳尔却仿佛没听到似的拉他一直走，走出了湖边，他们的车子停在山坡下，隔着山头，欧文和莫伦都已经看不见了。
　　“劳尔，我真的没事。” 贝克汉姆软软的口气，低着头不敢看他。
　　然后他听到劳尔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粗心大意呢？”
　　劳尔取出药，细心地涂在他受伤的手指上。贝克汉姆只是怔怔得看着他做这一切，劳尔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对他了。
　　涂完之后劳尔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明亮的蓝眸。
　　“怎么了？”
　　贝克汉姆张了张唇：“谢谢！”
　　看他那个傻傻的样子。劳尔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
　　“傻瓜！”
　　贝克汉姆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劳尔，你原谅我了？”他声音几乎听不清。
　　劳尔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错怪你。”
　　“什么？”
　　清澈的眸子直望着他，猜不透那个青年的秘密。
　　劳尔苦笑了声：“是我太自以为是。你原谅我么？”
　　看得出他仍然不解，劳尔摇了摇头：“反正，你只要记得，我不会再怪你就是了。”
　　“你真得不怪我？” 贝克汉姆眼睛一亮。
　　劳尔点了点头。
　　“那么答应我一件事。”
　　“不可能。”
　　贝克汉姆呆了一呆，劳尔接下去道：“要我接受欧文绝对不可能。”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冷若冰霜。
　　“为什么不可能？” 贝克汉姆急道，“既然可以接受我，为什么不能接受他？”
　　“你和他不一样！”劳尔冲口而出，然后就愣住了。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我们都是英国人啊……”贝克汉姆是真得不理解。
　　“总之就是不一样。”劳尔烦躁的转头，他心里的思绪连自己都乱的理不清，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他会抢了莫伦的位置，你不明白吗？”
　　贝克汉姆呆了一呆，脑子中只闪过一个念头，原来如此，原来还是为了他……一瞬间不禁丧失了所有争辩的力气，只是有气无力道：“我明白了……”
　　劳尔怔了一怔，他那了无生气的样子让他莫名一阵心疼。他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他几乎想去拥抱他，告诉他不是这样的。但是双腿却是那样沉重，无法迈动步伐。他自问。真的是这样吗？真的不是这样吗？
　　两个人好象都陷入了千头万绪之中，一时不知道身处何处。直到莫伦的声音传来。
　　“劳尔，大卫？”

　　“大卫，你到底怎么了？”
　　自从和那个劳尔离开一阵之后，大卫就显得失魂落魄的样子，回来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话。欧文实在是忍不住了。
　　贝克汉姆望着他，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苦笑，突然伸手将他搂进怀中。欧文仿佛听见自己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对不起，迈克尔，对不起……”
　　那多愁的声音不断的钻入他的耳际，让他鼻尖阵阵发酸。欧文不知道自己怎会有这样的感觉，感觉现在的贝克汉姆是那样的脆弱，几乎一碰就会碎掉。
　　那个坚强的、乐观的、傻傻的队长。
　　是什么人让你这么伤心难过啊？
　　他很想问，但是却只是用力的搂紧了他的肩膀，仿佛借此给他一点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