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联手，天下我有》月色漫楼

38、第 38 章

　　高考出成绩的那天晚上，钟沂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厉择川问要不要来他家一起等。

　　钟沂想也没想奔了过去。

　　但厉择川看着他带来的那些东西，疑惑地问：“这些……是什么？”

　　钟沂把孔子和耶稣的画像挂起来，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香炉，甚至点了三注线香拜了拜。

　　“你要不要也拜一下？我看网上说很灵的。”钟沂乖巧地跪在窗前，回过头问他。

　　厉择川看着这样的钟沂，愣了很久，这还是钟沂第一次来厉家，也是第一次进入他的房间。

　　他似乎洗过澡，穿着一件柔软的短袖，头发还带着水汽，双眼明亮，一脸信任的出现在自己的房间。

　　厉择川压抑住自己心中那些翻腾的东西，刚要开口。

　　钟沂突然慌张地问：“那个……你是不是忌讳我在你房间弄这些神神鬼鬼的。”他看厉择川一直没回答，突然想到之前他在家里跪拜，还把他姐吓了一跳。

　　厉择川迅速说：“没有，不忌讳，你可以随意弄。”

　　钟沂看他表情不似作假，放心下来。

　　然后厉择川就认认真真看他花三十分钟做了一次祭拜，从古代孔孟先祖，到西方宙斯大帝。

　　钟沂倒是挺严肃的，从始至终恭恭敬敬。

　　厉择川其实能感受到他的紧张，但他不知道如何劝他，但无论如何，他会和钟沂读同一所大学，只是现在说，只会让他的压力更大。

　　于是他提出陪他四处转转。

　　钟沂也答应了，他们从前厅转到后面花园，走到钟沂第一次见到厉择川的那尊海豚雕像处。

　　笑着说：“当时我就是在这看见你的，现在居然都过去那么久了，说实话，你当时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

　　厉择川也弯了弯嘴角，“我当时想，你一定不认识我，否则不会出手管这样的事。”

　　上次来的时候钟沂没注意看，现在才发现厉家的花园居然这么大，大致为西方古典风格，处处是白色的廊柱和弧形顶。

　　当初见他还是被人欺负的小可怜，现在偶尔有佣人路过，还会恭恭敬敬地停下来和他们打招呼。

　　钟沂看着远方的月亮，突然问：“你知不知道方知辉告白成功，和黄婷婷在一起了？”

　　厉择川摇摇头，他疑惑说：“他喜欢黄婷婷？”

　　钟沂头上冒黑线，这件事几乎是全班都心知肚明的事了，他居然不知道。

　　说起八卦，钟沂有些兴奋，道：“考完之后，前些天，黄婷婷突然发了条朋友圈，是有人写上林赋送给女朋友的，说很羡慕。方知辉这小子就用了半个月时间给她写了一副，然后在黄婷婷成年礼上跟人告白了，没想到居然成功了。”钟沂啧啧称奇。

　　当时，方知辉紧张得差点临阵脱逃了，还好他推了一把。

　　厉择川静静地凝望着他的脸。

　　钟沂又说：“其实我感觉黄婷婷对他也是有意思的，只不过女孩子肯定矜持，不好意思说而已。不过他们现在可甜蜜了，天天在朋友圈秀恩爱，叫他出来打游戏都不来了。”

　　厉择川不知道钟沂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些，附和着他说话。

　　然后沉默了片刻，钟沂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忐忑地问出这几天困扰他的事，问：“你说，你到时候会不会也喜欢上一个人，然后疏远我？”

　　厉择川皱眉道：“不会。”

　　“真的不会吗？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厉择川安静地望着他，眼底的眷念被藏的很深，钟沂只觉得他的神情有些复杂，他说：“钟沂，不要怀疑这一点，我永远不会骗你。”

　　由于晚上查分的人实在太多，钟沂一直等到凌晨两点才能登进服务器。

　　他手心都紧张得出汗了，他看了一眼厉择川，对方回以一个肯定的表情，于是钟沂小心翼翼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点下那个查询按钮。

　　“语文125、数学145，英语138……总分691分”

　　钟沂激动得差点要跳起来，这个分数比他模考最好的一次还要高了三分。

　　即使不一定能随意选专业，但想上的学校已经可以随意选了。

　　钟沂兴奋得脸都红了，他觉得今天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打电话告诉段女士和他爸这个消息之后，他又打给了远在京城的他姐。

　　这次他姐半夜被吵醒，也没损他，反而也有点欣慰地说：“不愧是我弟弟，干得不错，要不要来做我的校友？”

　　班级群里也有许多人在发消息，方知辉考的还不错，但和黄婷婷相比还是差了好几十分。

　　刚刚恋爱的甜蜜突然被现实狠狠打了一棒子。

　　但钟沂没想到的是章远居然考砸了，相比于他平时的成绩，高考大概低了整整二十分。

　　钟沂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了两句之后，有些唏嘘。

　　但是好在结果没有辜负他，他还可以和厉择川一起上学。

　　之后钟沂度过了一段极其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每天打打游戏，闲的时候画两幅画。

　　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钟启明也对他和颜悦色。

　　只不过，在他又一次跑出去要找厉择川的时候。

　　钟启明问：“你又要去找那小子？”

　　钟沂摘下墙边的帽子扣在头上，一边换鞋一边说：“爸，人家有名字的，人家叫厉择川，全省状元呢。”

　　“得得得。”钟启明不耐烦地摆摆手，说：“这个全省状元你都说了八百遍了，你烦不烦？”

　　钟沂做了个鬼脸，“烦死你。”

　　“哎。”钟爸严肃了一些，“说正事，这两天你看他有没有空，把他请到家里吃顿饭吧，人家帮你那么多，我们也没什么感谢。”

　　钟沂惊讶，“你做饭吗？”

　　钟父翻了个白眼，“请他吃，不是我做给他吃。”

　　钟沂当然是开个玩笑，推开门，头也不回地大声说：“那我问一下他有没有空啊。”

　　钟沂在厉氏找到他的时候，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正认真地看着文件，但眉间的褶皱就没有展开过。

　　钟沂自从考完就没看过书，但厉择川这厮就没停下过学习。

　　厉择川感觉到有人靠近，头也没抬，声音冷漠道：“咖啡放下就行。”

　　钟沂手里端着刚刚秘书小姐给他的黑咖啡，脚步放的更轻了。

　　没想到厉择川还是觉察到了，皱眉开口斥责道：“不是说好……”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了戴着棒球帽的钟沂。

　　钟沂笑着松懈下身体，把咖啡放到他面前，十分自然地在真皮沙发上躺下，说：“你最近怎么戴上眼镜了？近视了吗？”

　　厉择川语气放缓，摇头，说：“这样看起来沉稳。”

　　钟沂笑了下，厉择川在他们学生群里看着已经够沉稳了，但在公司难免有人把他当小孩子。这倒是也没办法。

　　“对了，我爸说这几天想请你吃顿饭，你有空吗？”

　　厉择川动作一顿，“去你家？”

　　“对，就是吃个便饭，什么都不用准备，行吗？”

　　厉择川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之后才凝重的点头。

　　到了约定好的日子，钟沂在小区门口看到厉择川的车子，他招招手，一辆低调的宝马七系在他面前缓缓停下。

　　钟沂坐进去指路，才发现他买了整个后备箱的礼物。

　　钟沂随意翻看了一下，千年人参、名家字画、限定首饰，甚至还有为阿姨准备的护手鱼油。

　　钟沂疑惑又惊诧，“你买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厉择川把车停好，站在钟沂后面，表情凝重，肉眼可见地紧张。

　　钟沂一乐，这种情绪倒是很难在厉择川身上出现。

　　“这些东西我检查过很多次了，你觉得够吗？”

　　钟沂简直无奈，“这太够了好吗，人家女婿上门都没你拿的东西多。”

　　他今天似乎刻意打扮过，穿了一件黑色刺绣的衬衫，勾勒出他肩颈冷硬落括的线条，显得稳重但不失青春朝气。

　　走进去之后，段女士出来给他拿了新买的拖鞋，她声音温柔如水。

　　厉择川僵硬着身体道谢。

　　钟沂本来是要去给他切点水果，但等他端着盘子走出来时，他就从没见过如此拘谨的厉择川。

　　身体只坐沙发的一半，两只手都贵规矩地放在膝盖上，钟启明问一句，他就回答一句。

　　但钟启明的话题总会结束，然后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钟沂走过去，两个人就一起盯着他，让他都莫名觉得头皮发麻。

　　他尬笑着打破沉默，“爸，我同桌很厉害的，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

　　钟启明手掌握拳咳了一声，说：“那很厉害。”

　　厉择川语气慎重，说：“钟沂也很聪明，很多题一点就通。”

　　“哼，那肯定，也就是他之前贪玩不肯学。”钟启明虽然在家里总损他，但谁不愿意听别人夸自己的孩子呢。

　　“听说你已经决定和钟沂一起去京大了？”

　　厉择川点头。

　　“那也好，你们两个人一起倒是有个照应，到时候你帮我看着他，别让他闯祸。”

　　钟沂无奈地喊了一声。

　　厉择川说：“不会的，钟沂很好。”

　　“唉，就是太傻了，我怕他出去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厉择川不明白钟父为什么要说这些，但郑重地说：“叔叔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段女士这时候穿着围裙走出来，淡笑着说道：“你也是个孩子，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我们的意思就是有事情就尽管联系我们，独自在外面，不用逞强，你要是愿意，可以多来这边玩，小宝平时在家也没个玩伴。”

　　厉择川顺从地点头。

　　钟沂突然说：“那你今晚要不然不回去了吧，我新买了几个游戏，我们可以彻夜奋战！”钟沂对他挤眉弄眼。

　　厉择川本来正要拒绝，他根本不知道任凭自己和钟沂呆一晚会发生什么。

　　但刚刚答应他妈妈经常来玩，此刻段女士又温柔地看着他。

　　厉择川只能沉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