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妖阁》南了个猫

15、少女献祭（二）

　　隔日。
　　昨晚商讨完计划细节后大家随便眯了会儿天就亮了，现下大家都无精打采。

　　但村子里献祭少女的轿子却已经来到屋外。
　　“请祭品上轿——”

　　一声呼喊把大家的瞌睡吓走，阿狸推开门一看，七八个壮汉抬着轿子在屋外等候。前面还站着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嬷嬷。

　　阿狸随即又‘啪嗒’一声把门关上，靠在木门上惊讶询问：“这么齐全？昨天外面不是还瞧不见人么。”

　　村长讪讪而笑，解答：“这个嘛，昨天你们一来，村里就收到消息了。大家都知晓你们是来帮忙的，自然没那么戒备了。”

　　狐九嘲笑，道：“是知晓来了一帮替死鬼，在高兴吧。”
　　“怎么能这么说呢！”村长皱眉反驳，“我们自是相信你们的能力，不然怎么会请你们来帮忙呢，是吧。”

　　狐九：“希望如此。”

　　狐狸九突然的反驳话语让白猫奇怪，阿狸悄咪咪凑到黑猫旁边询问：“臭狐狸今天吃炸药了，这么冲？”
　　灵泽摇头：“不知道。”

　　猫妖们也没想那么多，只当是狐九的毒舌突然又发作了。

　　“时辰不早了，大家该出发了！”村长催促，打开门请他们出去。

　　“请新娘上轿！”
　　当四只妖齐刷刷站在门口的时候，那七八个大汉一起开口，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仿佛这不是一场婚礼，只是一次被逼迫的死亡。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小蝴蝶也感到不舒服，开口吐槽：“这，这不是在请人吧，明明就是在逼人上去。”
　　阿狸把红盖头盖在狐九头上，无奈：“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狐狸快些上轿吧。”

　　白猫和蝴蝶分别站在狐狸一边，各自扶着狐九的一只手，颤巍巍的把狐九送进轿子。之后他们三人站在轿子两边，充当侍卫和丫鬟。

　　“起轿——”新娘进轿后随着老嬷嬷的呼喊，轿子被缓缓抬起，吱呀吱呀的向神灵待的山顶行走。

　　村长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脸上满是喜悦。

　　一行人慢悠悠往山上赶，雾越来越浓，浓到已经看不清眼前的路。大家一个牵着一个，唯恐害怕落了单。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老嬷嬷开始唱起了歌谣：
　　「梳青丝，挽发髻;
　　红嫁衣，新嫁娘;
　　抬着轿子上山岗。
　　送神灵，入洞房;
　　红颜薄命难自行。
　　棺材盖，红烛泪;
　　嫣笑难眠心冰凉。」

　　歌谣配上老嬷嬷低沉的声音，使得本就害怕的小妖们更加恐惧了。

　　阿狸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颤抖着声音询问：“嬷嬷，你这词哪里听来的，真让人毛骨悚然。”
　　本来在这种天气下送新娘已经够害怕了，再配上老人的歌谣，简直误入贵府的感觉。

　　“哈哈哈……”老嬷嬷低沉着声音解释，“这是我自己想的，是不是和我们现在的情况很像啊。”

　　阿狸仔细回忆歌词，惊讶道：“还真是，嬷嬷你怎么知道的！”

　　“唉，因为啊，每个献给神灵的贡品都是由我领头送上去的。”老嬷嬷慢吞吞的解释。
　　老嬷嬷又说：“几乎每个新娘啊，都会因为难受哭这一路。所以我呢，就想了这么个歌谣唱着送送她们。”

　　阿狸汗颜，牵强的笑笑，小声呢喃：“或许你不唱她们就不哭了。”

　　“嗯？小姑娘你说什么，老婆子年龄大了听不太清。”老嬷嬷疑惑询问。
　　阿狸立马恢复笑颜，道：“没什么，我在说歌谣好听呢。”
　　“是吧哈哈，我也这么觉得。”

　　谈话声停止，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山顶。山顶的雾气更加浓郁，明明是正午，可却已经快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老嬷嬷停下脚步，说：“到了。”
　　老人说完话后，几个大汉立马放下轿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嬷嬷刚想跟着走，瞧见几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冲他们询问：“怎么？你们不走吗？”
　　阿狸刚想开口解释缘由，灵泽率先开口：“不了，我们先在这儿陪他一会儿。”

　　“哦哦哦，那我先走了，你们小心。”
　　“嬷嬷也要小心一点。”阿狸提醒。

　　等人走光，狐九才匆忙探出身子，止不住地吐槽：“这轿子抬得晕死我了，差点给我晕回原型，我——呕！”
　　狐九干呕几下，众人连连后退躲开，一脸嫌弃。

　　狐九看他们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道：“下次再有这么麻烦的活你们谁爱上谁上，我是必不可能上的了！”

　　“知道了知道了，只是这次就要麻烦你了哟，俏~娘~子~”阿狸嘴皮，满脸憋笑。
　　狐九忍住自己想凑人的心情，大骂：“别让我知道是谁在装神弄鬼，看我怎么揍死他！”

　　在他们打趣的时候，暗地里却有个人默默观察着这一切，那人盯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离开时轻微带动了脚边的草，注意到异常的黑猫瞬间把头转向那边，盯了许久。草丛却没在发出动静。

　　以为是自己听错的黑猫把头又转了回去，那人见黑猫不再怀疑，悄无声息的走了。

　　这时候风吟在一旁提醒：“我们站在这里吵闹，神灵能来嘛。”
　　灵泽补充：“来了也被他们吓走了。”
　　“也是。”狐九冷静下来，斥责阿狸，“听到没有，还不到后面去躲着。”
　　阿狸一愣，点头：“哦哦，好的。”

　　然后三只小妖躲到了草丛里，独留狐九和轿子在原地。
　　阿狸眯着眼睛使劲看，还是瞧不清，无奈摇头：“这雾也太大了，我只能瞧得见轿子的一团黑影。”
　　灵泽点头：“我也是。”

　　“没事不怕，狐九比我们三个都厉害，肯定不会出事的。”风吟安慰。

　　之后他们四个在那里等了许久，从白天等到傍晚，依旧没瞧见神灵的影子。草丛后的三只小妖已经互相倚靠着睡着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远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灵泽瞬间就睁开眼睛，无声喊醒两只小妖。
　　阿狸和风吟迷茫的醒来，瞧见灵泽的噤声动作，纷纷点头了解。

　　他们抬头死死盯着轿子，唯恐出事。

　　那个人从远方缓缓靠近，抬手轻轻掀起轿子遮挡的门帘，开口：“你……”
　　“哎呦喂！！！”

　　一声惨叫响彻在山顶，惊走了不少鸟儿。听到声音后三人纷纷赶往轿子，就见穿着嫁衣的狐九单手拿捏一个少年，少年胳膊被狐九掰到后面，脸疼的都扭曲成一团。
　　少年：“疼疼疼疼疼——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你先放开我。”

　　狐九满脸写着生气，手上又加重了几分，警告：“放开你？我没直接掰断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那人一脸痛苦又很无奈，无力询问：“姑娘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我和你无冤无仇，干什么这么残忍。”

　　阿狸听完气鼓鼓的补充：“残忍？你逼迫少女献祭，让她们离开自己父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也很残忍！”

　　少年听阿狸一通数落，满脸迷茫：“你再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干过那些事儿？”

　　狐九又用了几分力，威胁：“想不起来没事，想不起来我可以帮你想想。”
　　“哎哟哟哟哟——你轻点你轻点，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那你把那些献祭的少女都放了，我们就慢慢谈！”阿狸道。
　　风吟也点头附和：“对！把她们都放了。”

　　少年痛苦却也很无奈，他真诚的看着几人，解释：“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从来没有绑架过什么少女，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狐九还想给点狠的，灵泽伸手制止：“要不我们，先听听他的解释吧。”
　　少年赶紧附和：“对对对，先听听我的解释，不行你们在动手也不迟。”

　　狐九努力收起自己的怒火，松手整理了下自己的红嫁衣，说：“给你这个机会。”

　　胳膊终于得到拯救，少年皱着眉揉搓自己差点被掰断的骨头。生命威胁暂时解除，他这才发现刚刚对自己动手的“新娘”声音不大对劲。

　　少年疑惑询问：“你是男的？”
　　“噗嗤——”阿狸带头开笑，受到狐九审视的目光后才忍着停下，白猫摆手，“对不起没忍住。”
　　风吟替狐九解释：“这事儿是个意外，都是为了把你逼出来。”

　　少年满脸震惊，上下打量了下女装的狐狸，问：“把我逼出来？你们玩这么变态？”

　　少年语出惊人，狐九刚压下去的怒火又蹭蹭蹭冒上来，小蝴蝶赶紧上去拉开二人。
　　阿狸默默给少年点了个赞，内心：勇气可嘉。

　　混乱中灵泽头脑依旧清醒，开口询问少年：“你不是这个山的神灵吗？这是献祭给你的贡品。”

　　“贡品？”少年惊讶，扶着额摇头，“行了行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这都是个误会。”
　　阿狸：“什么误会，难道你不是神灵吗？”
　　“不，神灵的确是我，但我要的贡品不是这个。”

　　少年怕大家伙不信，直接自报家门：“我是兔子妖，不吃肉，我要人干什么。”

　　灵泽：“好色。”
　　黑猫一脸正经，众妖听完都觉得有理，默默点头。

　　少年连连挥手，解释：“我好色我也得找同类啊，这都跨物种了。真的是个误会。”
　　后来兔妖少年向小分队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才知道这一切只是个大乌龙。

　　「兔妖的解释」
　　兔妖两月前来到村庄，发现这里的物资很是丰富，好吃懒做的他当即决定，这里就是他的下一个流浪基地。

　　刚开始他有意无意偷点吃的垫垫肚子，日子长了也越发的好吃懒做，刚巧又听见村民们说山上闹鬼，于是兔妖就起了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