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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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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铭宇虽然在心中有所谋算,也对这三个人的关系进行了一番猜想,但仍觉得有些说不通的地方。
傅言名义上和鹿明明是情侣关系,但却很少凑到鹿明明身边,这些傅铭宇都看在眼里。这个与自己同姓的小辈把鹿明明撂在一边,他和情敌的关系反而更近;傅铭宇以为他不喜欢鹿明明,可为什么还维持原有的关系,难道和他一样,乐于沉浸混乱关系带来的快感?
而且同为嗜血一族,还同一个姓……他不得不怀疑傅言和自己那个眼光很高的兄长有什么关系。但傅云青这种人,傅铭宇宁可相信他孤独一生——而且他早死了,三十岁不到就死于茫茫大漠的探险途中,不像自己很识时务,见势不妙就放弃了探险任务,遇上了女王。
然后得到初拥,一举成为吸血鬼众王之一,实现世人梦寐以求的长生。
傅铭宇脑中不断地回忆,面上就带上了得意的笑容,且不禁远远望着另一头的路星晨。
路星晨背对着傅铭宇,虽然不能目光相接,但直觉一阵恶寒。傅言倒是好巧不巧撞上傅铭宇暧昧的视线,狠狠瞪了回去。
“怎么?”路星晨低声问傅言。
傅言哼了一声,对视的那一瞬间他立刻明白了其中深意,心里想着现实里的傅铭宇到底碍着叔侄关系和傅家的面子,在他面前从没对谁露出过这种表情。现在倒好,傅铭宇面前有一个鹿明明了,居然还盯上了路星晨?!
傅铭宇自然也接收到了傅言的不屑,忍俊不禁呵呵一笑。
两个姓傅的在眼前交锋,路星晨心念一转,他可不能呆呆看着,少说得加一把火,于是起身离席。
然后,他回首,带着难言的不甘望着鹿明明,整理领结的手也不自觉捏紧。鹿明明心中一颤,见他一个常常霸道冷面的人露出几分脆弱,又生有一副身姿挺拔、玉面星眸的漂亮样子,登时心软,心道傅言和路星晨两人之中,最后还是路星晨对他更深情。
于是鹿明明也生出几分期盼,他是不是要过来和我说些什么?
傅言也十分惊愕,他刚弄清楚自己的感情,差点忘了路星晨还有对鹿明明的一腔深情了——所以鹿明明才是他的情敌?不对,自己现在对路星晨撑死了也只能说是见色起意,因为他格外好看所以才喜欢得久些。
傅铭宇也饶有兴味地等着路星晨下一步的举动。路星晨爱鹿明明越深越好,以后一双爱侣在他笼中,更添几分趣味。
路星晨现实中和傅铭宇交锋也有一段时间,见他那副表情就已经把他所思所想猜了七八分。他用余光侧了傅言一眼,下巴稍稍扬起,傅言一愣,电光石火间居然蒙对了他的意思,一下站了起来。
正在对方站起身的那一刻,路星晨一把掀起了桌子,杯中的液体首先倾倒,在洁白桌布中染上一片彩,紧接着其余的玻璃陶瓷铁器滚成一片,劈里啪啦,碎了一地。
落在对面二人眼里,这倒成了傅言反应极快,恰巧躲过一片混乱。
一片响声之后是全场的寂静,傅铭宇的脸色终于难看起来。他最不能容忍有谁不把他当一回事,路星晨这是不顾主客之情,不给他留半点面子。
他凝眸审视着路星晨,路星晨却淡淡转向鹿明明,难得直呼大名:“鹿明明,我承认我放不下你,但是,”他话锋一转,抬手指向傅铭宇,嗤笑道:“你和这样一个老头站在一起亲密,还只说是普通朋友,你还真是口味很广、一点不挑。”
鹿明明被戳破心思,先是吓了一跳,又很快气得脖颈都红透了,却因为嘴笨想不出什么话来骂他。
“你、你!才不是你说的那样!是你自己想法龌龊,是你的问题、是你的问题!”
路星晨冷笑一声,这才看向面色铁青的傅铭宇。他记得现实中的傅铭宇自从过了四十岁,就格外注意保养,身边常年跟着美容师和营养师,饭多吃了一口都要从喉咙里抠出来,头发乱了哪怕一点都要开始阴阳怪气拐着弯骂人。果然这位虚构的傅铭宇也有一样的毛病:自己拿年龄开玩笑可以,因为身边的马屁精不可能说他半点不对,但绝不容许任何人说他老。
而他也成功在傅铭宇眼中捕捉到一丝杀意。
但路星晨并不担心,傅铭宇自比为君子,不会在众人面前把他怎么样。而且相比起傅铭宇在某些方面的爱好,杀意可要可爱多了。
路星晨道:“傅先生,你家餐具音色很好,质量不错。饭后消食,你不介意我在城堡花园里走一走吧?不用人跟着了,我不喜欢他们身上腐朽的味道。”
傅铭宇皮笑肉不笑:“好啊,随你的便。不过路上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自己负责。”好得很,这一通操作下来,心头的旖旎想法散了大半,他的城堡,总要给讨厌的客人一点特别的招待。
路星晨一挑眉,他特意激怒傅铭宇,不就是等着傅铭宇出手。
你可不要不动手啊——他可是铤而走险,就为探一探傅铭宇的实力。
路星晨一摆手,深深看了鹿明明一眼,快步离开了现场。傅言两头犹豫片刻,最后向着路星晨离开的地方赶去。
“喂!”
是鹿明明冲着傅言背影喊了一声,但傅言头也不回,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
鹿明明又气又委屈,长长的睫毛含着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落下。傅铭宇怜爱地拭去他的泪,将他娇小的身子拥入怀中。
“呜、呜,”鹿明明一边抽噎,一边偷瞧傅铭宇,感受他散发的无边温柔:“对不起呜呜,傅先生,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忍不住……是因为我,路星晨才会那样说您的。”
听到鹿明明冷冷的“路星晨”三个字,傅铭宇明白鹿明明已经自行让路星晨在爱情战争中出局,忽而觉得失去了一半兴味。他敷衍地抚摸小家伙毛茸茸的发顶,熟练地软语安慰几句。
“还有、我怎么也想不到,想不到傅言他——”
傅铭宇打断了鹿明明的话,忧愁地道:“我听你说过傅言从前对你如何温柔,现在看他所作所为,我也不敢相信是同一个人。或许你们之间还有误会,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会支持你的,小朋友。”
鹿明明一时间酸楚又感动。他怀有不堪的心思,傅先生对他的心却不搀半点杂质,但他很难不沉溺于这份温柔。
一个人同时喜欢三个人,这不是什么罪无可恕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