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知水压星

28、过期

　　方晴好后来又向徐无恙问过，为什么她们一直都要她来替她们买东西，如果只是单纯的带东西，一次两次都可以，但是后来她才知道周明姝她们从来都是要徐无恙自己掏钱。

　　但是徐无恙自己每周也没多少零花钱，所以有时候就会找方晴好借钱。

　　次数多了，方晴好便还是忍不住问了，徐无恙跟她关系近了，也没再刻意隐瞒她，初二的时候，徐无恙和周明姝也在一个班，徐无恙是从广东那边过来的，从小说的都是粤语，广普说得奇怪，班里人便嘲笑她。

　　周明姝和徐无恙是同桌，有时候会教她发音，徐无恙为了感谢她，有时候就帮她带东西，后来有几次周明姝都没给钱，徐无恙也没找她要。

　　这样次数多了，周明姝便理所当然不给钱了，徐无恙去问她，周明姝还会说：“不就一点钱吗？要是没有我，你现在能用这么流畅的普通话来找我要钱？”

　　徐无恙也不是个能跟人争辩的，后来有次周明姝再让她帮忙买东西，她没去，那天下午放学，她就被周明姝堵了，正好那天周明姝好像是跟人告白失败了，便把气都撒到了徐无恙身上。

　　她们人多，徐无恙被打得鼻青脸肿，回家后，妈妈看见了，也只是让她在学校别惹事。

　　一个母亲看自己的女儿被人打成那样，只是让她不要惹事，连伤药都没帮她擦。

　　徐无恙家里以前是搞航运的，家里称得上富裕，只是后来有条船在水上翻了，船上的水手都没了，保险公司赔了钱，但是还是有水手的家长接受不了，拉着横幅去公司闹，又找到他们家门口闹，徐无恙爸爸经不住压力，跳了楼。

　　徐无恙妈妈带着徐无恙到了这里，经历之前的事，她妈妈弦绷得紧，从那以后，无论碰到大小事，对徐无恙说过最多的话便是不要惹事。

　　从那以后，徐无恙便遵循妈妈的话，不要惹事不要惹事，但是周明姝依旧会让她买东西，依然不给钱，妈妈每个月只会给徐无恙能够吃饭的钱，所以她经常会挨饿。

　　只要她替周明姝买东西，周明姝就不会找人打她了。

　　她们人多，说不害怕不可能，而且方晴好看到周明姝手上的烟也能知道周明姝应该不像她外表看着那么可爱。

　　厕所里的徐无恙就出来了，她赶在方晴好回答前先出口道：“她的钱也用完了，不能给你们买东西。”

　　“没钱就想办法啊。”周明姝朝徐无恙走过去，夹着烟的手轻轻拍了拍徐无恙的脸：“没钱那就去偷去抢，偷家里的，抢同学的。”

　　她语气轻飘飘的，就像在和她们说今天是个好天气一样，方晴好手本来在兜里，她手拿出来，在身后交握在一起：“周明姝，从初二起你就一直让徐无恙帮你买东西，零零散散花了有一千了，你一直没给她钱。”

　　前几天方晴好拉着徐无恙一起算过，周明姝到底让她买了多少钱的东西，金额算出来的时候，徐无恙自己都惊讶了。

　　“嗯。”周明姝语气明显没上心：“所以呢？”

　　“我们可以帮…帮你带东西，但是你得给钱。”

　　“我不给，你能怎么样？”周明姝话是在问方晴好，手却是冲着徐无恙的校服去的，烟头朝着徐无恙手臂上的春秋校服，烟头按在她的衣服上，火星在往里漫。

　　徐无恙里面还有件内搭，内搭很薄，内搭烫到了就该往里面烫到手臂了，周明姝像是起了兴趣，她似乎是想看到底能不能烫到徐无恙手臂上，她手上使力，按着烟继续往她手臂上怼。

　　周明姝这话说得嚣张，方晴好盯着她没说话，像是被她问住了，真的不能把她怎么样，她看了眼周明姝手上的烟头，像是妥协，她走过来想让周明姝松手：“你别弄...弄她了，我以后可以帮你买东西。”

　　周明姝却恍然未觉，拿着手里的烟继续往徐无恙衣服上按，徐无恙不知道是自己心理原因还是真的感觉到了，手臂上隐隐有了些烫意，她想躲，但是她的手臂被另外两个人架住了，她一动就被按住，根本躲不掉。

　　幸好此时上课铃声响了，周明姝一向都是老师眼里的乖乖学霸，从来不会做上课迟到的事，她松了手，把烟丢在地上，看向她们二人，丢下一句话：“下午放了学在这里等着。”

　　周明姝这话的意思是这事肯定没完，周明姝她们已经出去了，方晴好走到徐无恙旁边：“没事吧？”

　　徐无恙穿的毕竟是春秋校服，所以她衣服上只是有一个烟星的印子，还没烫到里面，徐无恙摇头：“我们也快走吧，等会是英语课。”

　　她们的英语老师是让整个初三八班都闻风丧胆的存在，嗓门大，喜欢罚人，并且她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我管不了你们，我把你们家长叫来让他们来管”，学生们一听叫家长就觉得害怕，自然不敢惹她。

　　方晴好摸到兜里的东西，点头：“那就先回去，下了课我们一起去个地方。”

　　两人是跑回教室的，幸好英语老师有点事耽搁了，她晚到了几分钟，她们俩便免过了一场骂。

　　徐无恙本来以为方晴好说的去个地方是去小卖部或者去操场上逛一逛。

　　但是方晴好把她带到了老张办公室门口，方晴好还准备拉着她继续往里走，徐无恙停住：“你干什么？我们要去办公室？去办公室干什么？”

　　方晴好被她这一拉住，原本勉强鼓着的勇气也散了大半，她语气听着也不太自信，但是仍然坚持说完了：“我们要去跟老张告状周明姝的事情，让老张帮我们，不然我们俩天天都要帮她买东西。”

　　她一开始也没想过要去找老张，只是前几天她也没钱了，她本来是打算把陈或哄高兴了去找他借钱的，但是钱她没借出口，陈或的一句“受了委屈要告状”却让她记在了心上。

　　徐无恙还是有些不敢：“但是我们怎么说呢？老张万一不信怎么办？”

　　方晴好紧握着她的手，散掉的勇气好像又回来了：“如实说。”

　　徐无恙能够感觉到方晴好的手在抖，但是方晴好没往后退，反而拉着她继续往办公室里面走，两人完全是凭着一股劲冲到的办公室，两人敲了门里面喊了进后，她们站在办公室的地板上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但是她们没想到的是周明姝竟然也在里面，她拿了张卷子好像是在问张澜题目，张澜抬头看见她们俩问道：“你们俩有什么事情吗？”

　　周明姝转过头看见她们，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但是很快她便笑着说道：“你们可能要等会了，因为我还有好几个问题，不急的话，要不你们下节课再过来？”

　　她语气虽然听上去称得上轻柔礼貌，但是瞪向她们的眼神却满含警告的意思。

　　徐无恙有了想走的动作，方晴好伸手拉住她，这个时候如果走了，下节课周明姝肯定不会让她们有机会过来。

　　方晴好喉咙吞咽了下，忽略掉周明姝的话，她努力提着自己的声音，保证能让张澜听到：“老师，我只需要两分钟就能说完。”

　　方晴好表情严肃，加上她很少会这样提高音量说话，张澜说：“那周明姝你先去旁边把这道题按照我刚才跟你讲的方式，把它重新再算一遍。”

　　周明姝一边拿起作业一边紧盯着方晴好，方晴好逼迫着自己不去看她：“这件事情和周明姝也有关，从初二的时候，徐无恙就一直在被周明姝欺负，每个月徐无恙都需要用自己的生活费去给周明姝买各种东西。”

　　“周明姝从来都不给钱，如果徐无恙不愿意，周明姝还会叫人来打她。”可能因为上课的时候练习了很多遍，这一番话说下来，方晴好竟然都没卡壳。

　　“方晴好你瞎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叫人打她了！”周明姝拿着作业的手顿住，她最先反应过来，想到什么她声音又有了些底气，不似刚才那样急躁：“而且你有证据吗？”

　　她这是想要仗着方晴好拿不出证据，抵死不承认。

　　方晴好把徐无恙校服上被烟烫的痕迹指给张澜看：“这里是周明姝用烟烫的。”

　　张澜瞥了眼周明姝，周明姝想开口解释：“不是我！我都不会抽——”

　　方晴好的动作突然打断了周明姝的话。

　　方晴好从兜里掏出来一个东西搁在办公桌上，东西碰到办公桌时清脆地一声响，三人都朝办公桌上看去，方晴好极力保持镇定：“这里面有录音。”

　　看清桌上摆着的是个手机后，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周明姝是不知道方晴好什么时候录的音，张澜和徐无恙却是没想到方晴好用手机录的音，东楚初中明令禁止了学生带手机到学校来，之前还搞过好几次大规模检查，但是现在方晴好却明目张胆把手机放到了张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