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屋柯学事件簿》胡胡扯

42、第 42 章

　　凛坐直身子。

　　朗姆收买岸本哲也监视自己，组织里的某个人利用岸本哲也给自己下药，这些可都是这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

　　岸本加奈难道知道了什么关于组织的事情？

　　“你想到什么了么？岸本哲也死于组织之手吗？”柯南问，“这么说起来，采用炸弹将人和住所里的所有东西一起销毁，确实很符合那个组织的作风。”

　　凛诧异地说：“大侦探，这不是你要调查的事情吗？”

　　柯南一噎，套话不成，忍了又忍，转眼看向灰原哀：“你们姓灰原的都这么麻烦吗？”

　　灰原哀耸耸肩：“可能吧。”

　　凛没再折腾柯南，把之前给安室透看过的岸本哲也的资料调出来。

　　资料上显示，岸本兄妹俩的父母都是国中老师。岸本加奈出生前，岸本夫人辞去工作。在岸本加奈4岁多的时候，岸本先生因体罚学生被家长举报，最终被学校辞退。

　　岸本哲也国中二年级的夏天，岸本夫妇出了车祸，岸本先生因此左腿截肢。作为过错方，岸本家不仅要自己消化车祸带来的后果，还将这几年积蓄都赔了出去，甚至欠下外债。岸本哲也高三那一年冬的圣诞节晚上，岸本夫妻二人因煤气中毒死于家中。

　　灰原哀准备翻动杂志的手顿了顿：“自杀？”

　　凛：“警方以意外事故结案。兄妹俩因此获得了一笔保险金，虽然基本用于偿还岸本先生留下来的赌债。”

　　灰原哀表情扭曲了一瞬：“赌债？”

　　凛点头，调出岸本家的财务状况：“本金加利息将近三千万元的赌债，岸本夫妻二人的亲戚朋友基本被借了个遍，这也导致夫妻二人去世后，兄妹俩虽然饱受同情，但是得不到什么帮助。”

　　“煤气中毒当晚，岸本哲也和妹妹去游乐场玩了。”柯南仔细确认过资料内容，若有所思，“这是否能说明至少那个时候兄妹俩关系不错？”

　　灰原哀：“那也是将近十年前的事情了。经济拮据、名誉受损加上扭曲的家庭环境的影响，这兄妹俩是否属于相依为命、互相联系、互相信任的关系，还真不好说。”

　　柯南又翻了翻资料上的流水记录，冲凛吐槽：“你这资料怕是比警方手里的还全，到底是哪里来的啊。”

　　咳，入职手续来着。

　　凛眼神游移，正好看到柯南表情异常严肃：“怎么了？”

　　柯南：“我没有在你这份资料里面找到关于岸本加奈美术方面的支出。”

　　凛拿过手机看了看：“可能太细了吧。”

　　“不，工藤的顾虑应该是正确的。”灰原哀说，她在网上搜索到了岸本加奈的画作，“她学习油画至少有七八年的时间，成绩还不错，甚至获得过国家级别的大奖。这期间的学费甚至是颜料费都价格不菲。”

　　凛眨眨眼：“那些很贵吗？”
　　这确实是她的知识盲区，她顶多知道买一本漫画多少钱。

　　柯南：“对于到目前为止官方账面上还是负债的岸本家来说肯定是一笔负担。三泽泉也提到过，岸本兄妹俩对于学美术这件事是有巨大分歧的。”

　　“我提供的这份仅仅为基于岸本哲也的流水。如果美术相关开销都是走的岸本加奈自己的账户，那就能说的通了。”凛重新查找起来，“喏，不是一搜就有嘛，岸本加奈连续五年获得杯户町艺术人才发展基金，主要出资企业为……”

　　“旭日医疗。和田财团旗下的一家医疗器械公司。”灰原哀说完发现凛神色不对，“怎么了？”

　　凛死死盯着和田财团看了几秒，移开目光，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一家医疗器械公司为什么会成为艺术相关资助项目的主要出资者。”

　　“谁知道呢。园子家天天都以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在撒钱。虽然他们赚的更多就是了。”柯南嗤笑一声，重新翻看资料，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柯南忙活半天，一转头却发现灰原哀重新拿了本时尚杂志看了起来，而凛则拿着手机当遥控调试阿呆。

　　“喂，为什么只有我一个在干活儿？这个案子不是跟组织有关吗？”柯南无语。

　　“我尝试打电话给三泽泉结果没打通，估计是守在医院连手机没电都没发现吧。”凛说，“我也没有其他可以干的了啊。”

　　其实她刚刚还联系了诸伏景光，结果连这个下属也不搭理她。

　　凛一气之下开始摸鱼。
　　倒也不算摸鱼，本来她的主要工作就是研究。
　　她又不是侦探。

　　更何况……

　　她现在有降谷零、诸伏景光、工藤新一、毛利小五郎还有朗姆五个人帮她琢磨这个案子。

　　就算毛利小五郎和朗姆一人只能算0.5个脑子，拼起来怎么也有4个脑子在干活儿。

　　总共5张嘴，尽管每一张多多少少会对她有所隐瞒，东拼西凑一下，总能得到真相。

　　拉磨的驴多了，自然就……不太珍惜。

　　当然，这话不能告诉柯南。
　　不然其中一个劳动力可能就当场炸毛了。

　　灰原哀：“岸本加奈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又不是死了。虽然我理解大侦探总是想要忽略当事人提前解开谜题，不过你也说了，他们的住所已被经炸成了废墟，周围也基本没有有效监控记录，三泽泉这个委托人现在心神不宁显然提供不了更多线索。与其在这里空想，不如等受害人苏醒。”

　　“空想……”柯南嘴角抽了抽。

　　灰原哀：“不过，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组织的人做的，那个好不容易幸存下来的岸本加奈小姐能不能活到对警方以及我们开口的那一刻，就不好说了。”

　　凛指挥阿呆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帅气落地：“这个应该不用担心。”

　　杯户中央医院。

　　岸本加奈因为爆炸和起火造成的污物、腐肉已经被清除，创面被细细消过毒，生命体征好不容易维持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平稳状态。

　　抢救小组稍作休整，轮班监测岸本加奈的各项生命数值。

　　就在这时，岸本加奈突发休克，四肢冰冷，血压极速降低，心率飙升。

　　“建立新的静脉通路，加快补液速度！”

　　因为皮肤被大面积烧伤，身体的天然屏障被破坏，大量体|液流失，配液室里的医护人员紧急调整补液计划，联系院方调配血浆。

　　“蒲川，等等。”

　　被叫到的男人一瞬间头皮发麻，摸到血浆袋上的手缩了回来。他试图扯出一抹笑，却发现嘴上还戴着口罩，根本无人在意他的表情：“主任，怎么了？”

　　惨白的灯光下，蒲川总觉得对方在手术帽和口罩之间裸露出的两只眼似乎能够精确扫描出自己的心虚和恐慌，不由得冷汗直冒。

　　对方垂眸扫了眼他颤抖的手，声音有些闷，听不出情绪：“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对，先到旁边休息一下，免得出错。”

　　对方说完，走得干脆，徒留蒲川停在原地。

　　他腿软下来，无力地靠在墙边，看着前面远去的同事，咽了口唾沫。

　　又经过两个小时的抢救，岸本加奈的血压、心率以及尿量基本恢复正常值，意识复苏，四肢回暖。

　　蒲川几次试图回归岗位，均被主任若有若无地推至一旁，最终干脆放弃，在同事诧异的眼神中离开ICU病房。他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猛地摘下口罩和手术帽摔在地上，无力地瘫坐在下来。

　　蒲川烟瘾犯了，在身上摸索半天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穿的是手术服。想到任务没有完成，主任态度莫名，他一时间手竟是抖得愈发厉害，手术服一角被他攥得结出蛛网般的皱痕。

　　“医……医生，请问，岸本加奈现在情况怎么样？”女生担忧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蒲川转过头去，用浑浊的双眼打量了一番对方，语带恶意：“估计活不了了。”

　　她最好马上去死。
　　不用他出手就老老实实死去。

　　蒲川真诚地在心里祈祷着。

　　三泽泉闻言，眼泪唰得一下涌了出来：“怎么会这样呢？加奈，加奈……”

　　她焦虑地在原地打转，时不时跑到ICU病房那个窄小的窗口往里看。可惜什么也看不清楚，里面身着浅蓝色手术服的医护人员忙得脚不停歇，像是在跟死神赛跑。

　　不知过了多久，夜晚的凉意愈发明显，三泽泉唇齿打颤，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哭的。
　　之前那个让觉得不太舒服的医生已经消失不见，走廊里静悄悄的。

　　“病人家属不要守在这里，会耽误医护人员进出的，去走廊外面等着。”

　　三泽泉鞠躬道歉，不过还是没忍住跟上前去询问：“医生，岸本加奈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脚步顿了顿，和不远处一个身穿病号服却看不出什么病态的男人对了个眼神，重新看向三泽泉：“你是她的紧急联系人三泽小姐对吧？”

　　三泽泉连连点头：“我是！加奈怎么样了？都已经过去十多个小时了，她……”

　　医生眼神柔和下来：“她刚刚挺过一次休克期，只要能平稳度过今晚，基本算是抢救成功。”

　　三泽泉大喜，泪珠簌簌地掉。

　　“不过这是暂时的。在那之后的48小时还有更危险的感染期等着。”眼见三泽泉脸色又惊惶起来，医生补充道，“我们会尽力救治。岸本小姐很年轻，身体素质和求生意志都很不错，相信会有惊无险的。”

　　“谢谢！”三泽泉目送医生离去，乖乖离开，坐在公共区域的塑料长椅上，把脸埋在手心里压抑着哭出来。

　　她也不过才18岁而已。

　　昨天自己刚经历了恐怖的连续杀人案，今天好朋友岸本加奈就躺在了重症病房危在旦夕。

　　加奈那么坚强，一定会没事儿的！
　　医生都说加奈会没事的，自己要相信她。

　　三泽泉双手合十握紧拳头，强迫自己从浓重的恐慌情绪中站起来。连续调整了好几分钟的呼吸，她终于平静下来，抬眼一看大厅的时钟才发现已经快到晚上十点了，这才发现手机早就自动关机了。

　　三泽泉从导医台借到充电线后这才恢复和外界的联系。给家里报平安之后，她意外发现手机里有一通来自夏夏的未接来电。

　　三泽泉犹豫了一下，回拨回去，没一会儿电话就被接通了。

　　“是夏夏吗？”三泽泉问，“我看到你的未接来电，所以……”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对面传来窸窸窣窣的杂音，还有小孩子的声音。

　　“喂？”凛利用从柯南脖子上扯下来的蝴蝶结变声器调出自己原本的声音，柔声说，“是三泽吗？对，我是夏夏。”

　　柯南揉着脖子托腮坐在沙发另一头，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灰原哀笑着说：“她想要和一个人套近乎的话，还是蛮容易的。”

　　柯南半带讽刺地说：“嚯？难道你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算是吧。”灰原哀杂志也看完了，膝盖上放着笔记本，“准确来说，我们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网友。没想到，最后竟然双双以组织研究员的身份相见。”

　　柯南：“网友？还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会交网友的类型。天才少女沉迷网络交友。这可是能上社会新闻的程度。”

　　灰原哀嘲讽回去：“名侦探工藤新一宣称福尔摩斯探案集爱好者必然是好人，并且愿意开放私宅无条件收容对方。这不也是个很不错的新闻头条吗？”

　　柯南一噎，只觉得冲矢昴这个槛，在两个灰原这里都横得死死的，完全迈不过去，不免气弱。

　　凛正好问到关键处，见两人偃旗息鼓，干脆将手机放在桌上开了免提，电话里三泽泉正在讲述她所知道的岸本加奈和岸本哲也之间的关系。

　　“加奈的爸爸……对她很不好。小时候，加奈经常挨打挨骂，在伯父伯母眼里，和从小就有天才之称的哲也哥比起来，加奈太普通了。那时候，加奈确实是不太喜欢哲也哥的。”

　　“哲也哥性子比较阴沉，也不爱说话，但人并不坏。好几次加奈被伯父拿拐杖打的时候，都是哲也哥把加奈带走的。”

　　“虽然哲也哥也觉得加奈学习上不够聪明……”三泽泉说到这里，声音略微滞涩。

　　凛和柯南、小哀对视一眼，大概能够猜到岸本哲也评价妹妹学业的话估计不太好听。

　　“但加奈和哲也哥绝对没有一定要弄死对方的矛盾！就算……就算哲也哥一直觉得加奈学画画就是浪费时间浪费钱，但加奈用来学画画的钱都是自己挣的，哲也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么看来，岸本哲也虽然并没有从父母那种望子成龙、学习至上、崇尚少年天才的思想中挣脱出来，对妹妹倒确实不坏，至少他愿意让岸本加奈自己支配美术方面得到的资助，仅靠自己一人扛起家里的债务。

　　不过想到资助岸本加奈的旭日公司，凛眼中暗光流过，到底没有完全放心。

　　“我能问一下，夏夏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加奈的事情吗？”三泽泉说到最后，声音压低，“难……难道是因为哲也哥吗？夏夏你和哲也哥是东都大学认识的吗？你们是朋友还是？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哲也哥如今……”

　　话题转的太快，凛差点没反应过来：“不是，我只是帮你委托的侦探多问些情况而已。”

　　三泽泉像是想到什么：“啊！我……我委托毛利侦探而不是安室侦探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夏夏你不要多想，安室侦探也很优秀，你们非常般配！”

　　电话挂断后，凛顶着柯南和小哀两道炽热的视线只觉得头昏脑涨。

　　“你们听我解释……”

　　毕竟一开始就抱着要利用公安的目的，加上她潜意识里确实不排斥和安室透接触，甚至……因为一些小默契感到很舒适……

　　算了，凛拍了下脑门。
　　放弃挣扎，也不是什么大事。

　　倒是安室透那边，看样子是成功读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安排好公安及时保护岸本加奈。

　　也不知道那个幕后之人此时是不是气得咬牙切齿。

　　“砰——”

　　蒲川惨叫一声，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瘫倒在地，疼痛和恐惧让他浑身剧烈颤抖。

　　夜色中，男子穿着漆黑的风衣，身形高挑，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蜷缩在墙角的蒲川：“废物。”

　　蒲川的眼泪不要命地往外窜，显得极其狼狈。
　　他此时才真正意识过来，自己为了借钱还赌债到底惹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

　　“不要杀我，求求你，我还有机会的。以那个小姑娘的伤势，起码还要在医院渡过二十多个小时的危险期，这中间，休克、感染、呼吸停止……都能要她的命！我还有很多机会。”蒲川试图说服对方。

　　“可你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男人冷笑一声，伯|莱塔的枪口对准他的眉心，“你被人发现了，是吗？”

　　蒲川一抖，下意识往旁边挪试图避开枪口，却只惹得男人不耐烦地一脚踹了过来。他抱胸痛呼，还不忘反驳：“不，绝对没有，我只是太紧张了。您不知道，抢救的时候……”

　　“砰——”

　　蒲川的话戛然而止，鲜红的血液伴随黄黄白白的脑内组织液从伤口涌出。他的双目圆瞪，脸上维持着惊恐的神情，倒在地上彻底失去了生息。

　　男人随意扫了一眼，淡声说：“把尸体处理一下。”

　　“是！”黑衣人应声上前。

　　几分钟后，蒲川的尸体被扔进海里，短暂激起一片水花，冰冷的海水一拥而上，将其吞噬。

　　男人转过身来，眼里没有丝毫温度，像是暗处伺机而动、随时可能窜起发动绞杀的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