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后日谈·番外 野兽与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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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4
【后日谈·番外野兽与美人浣熊与变态】
清晨睁开眼，李乔伊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小动物。
短手短脚，毛乎乎。种族未知。
——诅咒？是谁？什么时候？
五条悟不在屋里。李乔伊爬出被窝，跳下双人床，试着用两条腿走路，摇摇摆摆，好不容易移动到屋门前，赫然发现门把手对自己来说太高了。
蹦。跳。蹦跳蹦跳。肉爪子每次都离门把手只差一点点距离……又掉下去。
她闹出的动静不小。有人从屋外走过来，把门拉开了。
李乔伊抬起头。小动物不像人类那样对色彩敏感，但在黑白灰的世界里，他依旧是最耀眼的那个。
“……”五条悟似乎有点惊讶，他垂着眼睛说了句什么。李乔伊错愕地发现自己竟然没听懂。
她张开嘴，发出吱吱呀呀的叫声，落在男人耳中，像只两个月大的奶猫在讨食。
他弯起眉眼，蹲下来，饶有兴致地抓住她的短尾巴，捏捏扯扯，仿佛在把玩某种过时不候的稀有史莱姆。
她一爪子按在他的毛手上，他偏头望过来，满眼笑意。
“……”他又说了一句什么，这次她盯着他嘴型看，大概读懂了——
【你光溜溜的耶，会冷吗？】他说。
“……”她怀疑地盯着他。依稀记得睡前两人才讨论过某种福瑞控PLAY……她变成这样，和他有关？
大约是她那张毛脸上透露了什么，五条悟拍了她额头一下，在她瞪人之前，托住她的臀部把她捧起来，让她看看窗户里现在的自己：
一只毛乎乎的，耳朵尖尖的，小浣熊……？
……五条悟好像对浣熊没有什么偏好。
咦，慢着，她头顶上？
短爪子竖直朝上，但是没能摸到她自己头顶的那个，奇熟悉又陌生、亮闪闪的……
【任务栏啊，有半年多没见这玩意了，居然还有点亲切。】五条悟的倒影映在窗上，他懒洋洋的口型印证了她的猜想【上面写着‘野兽与美人’呢。有什么头绪吗？乔伊。】
……白发咒术师无罪释放了。现在压力来到我这里。
李乔伊不知道任务栏怎么来的，但她有几个猜想。
童话里姑娘亲了野兽后，野兽就变回了人形。
她捏了捏他的手背，挥挥手臂，示意他把她带到桌子上，她说不了话，但是还可以试试写字交流。
然而五条悟脚下拐了几个弯，直接把她带到了浴室。
……
二十分钟后，小浣熊热气腾腾、满脸通红地被某人从浴室里抱出来，五条悟脸上多了几道小动物的抓痕。六眼很懂得什么时候该解开“无限”，生活会多点情趣。
五条悟给小浣熊擦脸的时候，很没诚意地道歉。
“还在生气吗？”他笑眯眯的，浅蓝毛巾揉搓她湿漉漉的毛耳朵，“这不是听得懂了我说话了吗？说明这法子有效嘛。”
她抬头丢出一个眼刀：除了开头亲的那一下，后面的完全是在捉弄她吧。你这个连浣熊都要调戏的变态。
五条悟厚颜无耻：“所以说既然这种形态下裸裎相对，等你变回人形之后，再一次……”
她推开他和他的毛巾，气鼓鼓地跳下桌。
桌子出乎意料的高，对面窗口大开，一阵狂风就像算准时机似的穿过廊道扑面而来，把她吞没。身体悬空的时刻她突然战栗起来。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一只毫无自保能力的小浣熊，甚至连思维和性情也一起扭曲，弱化——
哒。
她被稳稳地接住了。一只手抚上她竖立颤抖的毛毛，安抚地拍了拍。
被发现了，她的害怕无措。
她更加别扭了。
他若有所思的声音传来：“……这么冷吗？尾巴一直在抖。”
“……”思维变得迟钝的人不止她吗？
五条悟托举着她，左看右看，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五分钟后，李乔伊坐在床中心，呆滞地看着她的男朋友，一米九的大个子，在那里飞针走线，照着刚搜索出来的宠物冬衣裁缝讲解视频，他斗志昂扬，没一会儿就裁剪出了一套蓬蓬裙，附带一顶宽檐小帽子。
他拿着那粉色套装上了床——他甚至还有闲心给它缝上了蕾丝边——在她微妙的眼神下，把他人生第一件纯手工作品，穿戴到她身上。
“嗯~”他用手整理了一下她帽檐上的蝴蝶结，“我就说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或许你可以把你的天赋用在更有格局的地方。
她低头看看裙摆，不得不承认，五条老师这条裙子做得相当不赖。区区新手，居然完成度这么高。
她抬起眼，正撞上五条悟的视线。
“再佩服一点也是可以的哦。”他笑嘻嘻地说，帅脸凑过来，占据了她整个瞳仁，“啊，这个表情……是在感动吗？”
……一张毛脸你也能解读出这么多啊。五条老师。
其实她明白，这是男人体贴的一种方式。
变成浣熊后她胆子变小了，但又不想被人发现。她成年之后，少有这么脆弱无力的时刻。他没有拆穿她。
很奇妙，穿上这条裙子后……她真的不发抖了。
她按捺住咚咚的心跳，撇开脸，低头去找手机。五条悟在旁边一手落在膝盖上，另一手托着腮帮子，絮絮叨叨说虽然浣熊很可爱，但是多出了傲娇属性，咦等下，这不是更有风味了吗BLABLA……
在他吐出更多没营养的发言之前，李乔伊顺着闹钟提示音找到了自己的手机，转身抬手把屏幕贴到他鼻子尖上。
屏幕上跳动的闹钟提示词：考试。熊猫，注意。
是的，今天是两个年级共同的文化课考试日。但是显然，一只浣熊是无法担当监考重任的。
——帮我监考。她用眼神说。
五条悟摸下巴：“我有个更好的idea。”
“你不觉得穿新衣服就该让大家都羡慕吗？”
他提出了个天才般的问题。
……
仲春里的那场文化课考试，给东京咒高二、三年级的考生们留下了猛犸象脚印那么深的印象。
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考试上，眼神窃窃私语：
浣熊？
是浣熊吗？
是浣熊啊。
感受不到咒力呢。是浣熊而不是咒骸。
浣熊原来是那么乖乖坐在人胳膊上的生物吗？
小裙子加十分！
啊在打瞌睡呢。犯困点头啄米的样子，非常憨态可掬。
这只浣熊是那位送给五条老师的礼物吗？
应该是吧，瞧五条悟万分喜爱的样子，整个考试期间逗它个没完。
完全被五条的咒力包裹住了，像是琥珀滴液裹着蜜蜂那样毫无缝隙地裹挟着……喂喂，那只浣熊看起来有点喘不过气了吧。对浣熊的占有欲都这么强吗，变态。
话说，有没有人去问一下啊，我们原本的监考老师她为什么请假了？
到了该交卷的时间，讲台上的五条悟拍了拍手。
“——卷子交给同桌互相批改，答案在这里。”
擅自做了“把试卷丢给学生批改”的决定，在众学生或惊讶或无语的眼神里，白发教师往墙上投影出一个参考答案PPT，无视掉小浣熊不赞成的侧目，兴致勃勃地开启了新话题，“大家应该都很好奇，老师肩膀上这只是什么奇妙生物？”
奇妙生物。奇妙？
顿时教室里没人再关心考卷了，目光齐刷刷指向那只穿着蕾丝花裙子、似乎很不普通的小动物。
小浣熊僵住，爪钩抓紧了五条悟胳膊外的衣衫。这家伙坚持把她拎过来，该不会是想当着学生的面，揭露她的真身……
有人迟疑地举手。“——难道不是浣熊吗？”
五条悟敲了一下桌面。
“嗨。悠仁先得一分。答案是‘浣熊’。”
教室里的气氛一松，学生们大声嘀咕“什么嘛故弄玄虚”“我就说嘛”。
心脏狂跳，李乔伊踢了五条悟一脚，爪子蹬在了他张开的“无限”上，落空。
李乔伊：“……”这家伙。
五条悟含笑瞟了她一眼，目光转落向人群中。
“浣熊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哦。”他的声音悠悠响起，小浣熊平复了心跳，困意重新袭来，“——浣，意思是‘洗’，浣熊，就是说这是一种爱洗东西的熊，它们喜欢把食物拿到水里漂洗后再食用。”
“上世纪60年代，日本开始出现浣熊，从那之后，它们就一直在各个岛屿间穿梭。浣熊什么都吃，野外常见食谱是鸟蛋和两栖动物，它们适应力惊人，繁殖力也很强，现在全日本有三万多只浣熊……”
“不过这只浣熊是独一无二的。”
五条悟说着，低下头，不出意外地看到臂弯里的浣熊已经陷入了新一轮的甜梦乡。
他用自己的咒力把她又裹厚了一层。像土壤裹着豆苗那样。
六眼告诉他，她体里正在逐渐生成咒力，这种咒力与他的同源，就仿佛铁块靠近磁铁后，逐渐产生了磁力。一种同化，一种更深层次的联系。
竟然还能有如此令人愉悦的事。
*
五条悟不反对李乔伊在两个世界穿梭。
但是他时常也会遗憾，自己得到的不是全部。
*
“——至少，两个人能一起过去‘那边’呢？那样比较开心嘛。”
“好像是被神灵听到了，所以就实现了我的心愿。”
“等你体内的咒力稳定，形成了‘回路’，下次你去‘那边’的时候，我也可以跟着一起过去了。——这是‘六眼’的判断哦。”
——李乔伊醒来后，就听到五条悟如此这般解释，表情纯白无辜。
她依旧是小浣熊模样，但这不妨碍她用眼神表达自己的鄙夷和不爽：什么神灵，丘比神灵吗？
对彼此什么德性心知肚明，李乔伊也清楚这个占有欲高炽的男人迟早要打破平衡。让她受了一天惊吓的事以后再算账，现在重点是——
我怎么恢复人身？
你和丘比联合搞出来的任务栏，你别说你不知道怎么处理？？
李乔伊睨着他，爪子威胁地举起。
其实这一点上，李乔伊倒是误会了五条悟。他只提出了甲方需求，具体方案和实施流程他压根没去管。
不过，对于任务栏上那闪闪发光的“野兽与美人”，他倒是有独到的见解。
“在那则童话里，野兽在亲吻之后恢复成了王子对吧？但是这里其实漏了一个要素。”
“……？”小浣熊狐疑地看着他。
他俯身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出了猜想。小浣熊惊诧地抬眼。
这么纯情的猜想……？
五条悟迎着她的目光，摊了摊手。
也许答案就是这么简单呢？
让野兽变回人形的不是吻，而是女孩诚挚的爱。
真挚地说出“我爱你”，才是解开诅咒的关键。
李乔伊眉头一松，她两只小爪子垂下，放松地看着他。
——那你来吧。我洗耳恭听。
五条悟扬了扬眉。
“说起来，你从没有对我说过类似的话。”他说。
李乔伊立刻感到一阵心虚，爪子都缩起来。
“很久以前倒是听你说过几次……但那时候你只是在‘攻略’我吧。”
白发的咒术师戳了一下小浣熊圆滚滚的腰，笑眯眯，暗藏杀机的那种笑。
李乔伊退后一步，毛脸差点盖不住虚汗。
这种时候她倒是庆幸自己说不了人话了。
但五条悟可不会被沉默糊弄过去。
僵持片刻，李乔伊投降了，顶着热切的俯视，抬起两只小短爪，使劲抻直，爪尖相触，拼了个爱心。
“啪嚓。”被早有准备的五条悟拍了下来。
浣熊的爱心告白.jpg
事到如今李乔伊已经放弃去想他会把这张照片用在什么时机，她的任务已完成，接下来轮到另一个人。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五条悟，脸上直白写着：
——告白，人形，NOW。
五条悟笑着比了个“别急”的手势。他手抵在唇下，清咳一声，凝视着她，瞧她越来越忍不住紧张，毛都炸起，他终于莞尔一笑。
“——我爱你。”声音落下。
两个人屏息等待。
没有反应。
面面相觑。
他先出声：“我的思路不会错。”
李乔伊也表示赞成。主要是她不想再多生枝节了。
你换个表白方式，多试试。她眼神指示。
“……五条悟喜欢李乔伊。”再度尝试。
“五条悟爱慕李乔伊？”加大力度。
“五条悟迷恋李乔伊？超迷恋？……慢着，我好像懂了，要边KISS边说对吧？”
她红着脸，冷酷地抬爪抵住了贴过来的大脸，扭身在手机上哒哒哒敲字，然后转过来举起手机，让五条悟看她打的字。
五条悟看清了上面的告白指示：“……”
他挑起的眉梢写着“你真敢想”。小浣熊支棱着毛，颇有气势地看他。
“……”五条悟妥协了。
“——‘我是个会爱上浣熊的变态’。”
叮！！！
暖光亮起，小浣熊的体型在光晕中拉长变宽，展开成人形。
[挑战成功]
不知何处传来的悠悠提示音，宣告了本次后日谈的欢快落幕。
*
[幕后]
粉丘比永远是李乔伊的好朋友。
在李乔伊认识它之前，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它和她就是朋友了。
“要是能帮到他就好了……”
平行世界里，名为李乔伊的少女头发枯黄，望着窗外低语。医院灰白的墙，漫反射着暮秋融融的日光。
粉丘比立在窗沿，耳朵尖毛被风拂动，视线落向少女手边——一本漫画书，倒扣在她的白枕巾上。
漫画书散发油墨的气味，封面上《咒术回战》四个字醒目惹眼，书页深处的某一格，五条悟被假夏油封进了狱门疆。
——那时一切才刚开始。或者说，还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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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后日谈·番外 野兽与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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