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灰狼与野百合》似璐

65、温柔

　　　　　第三天下午，碧空如洗。

　　白砚一睁眼，看见陈锡然坐在沙发上削苹果，他瞄了眼苹果：“苹果皮也是可以吃的。”

　　“小白，你醒了？”陈锡然将手里坑坑洼洼的苹果放到一旁，“我去叫医生。”

　　“等等。”白砚出声阻拦，“我睡多长时间了？”

　　陈锡然回忆：“一个下午，两个晚上，一整个白天，再加一个上午。”

　　“这么久？”白砚惊异，“我记得我们不是在在商场吗？什么时候回的医院，怎么回的？”

　　“你不记得了？”陈锡然瞪大眼睛，“你被人打了！我和陆哥发现你的时候，你躺在消防通道里，一身伤。”
　　“小白，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你身手这么好，怎么会被人打这么惨。”

　　惨吗？
　　白砚对自己情绪失控时的行为没有清晰的认知，也不知道自己下手轻重，伤重不重无所谓，他都习惯了，可陆淮川不能知道。
　　“你说你和陆淮川一起发现我的？”他只模糊记得看见了陆淮川，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人。

　　“对啊。”陈锡然点头，给陆淮川发了信息。

　　“那你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其他人，谁？”陈锡然疑惑，“我还纳闷呢，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还跑消防通道那种没监控的地方，你不会被仇家寻仇了吧？”

　　白砚失笑：“我哪有仇家。碰到一个小偷，一路跟到停车场，在消防通道交了手，没注意被偷袭了。”

　　“这世道，竟然还有人敢在公共场合偷东西。”陈锡然愤世嫉俗，“我去报警，一定抓到他。”

　　这时房门打开，陆淮川拎着饭盒进来，身后跟着几名医护人员。
　　“不用了，我已经报过警了，不过因为报警不及时，查得进度会很慢。”陆淮川放下饭盒，附身亲白砚的额头，“安安，睡得好吗？”

　　“好。”白砚望着他笑，惨白的面庞霎时春风满面。

　　一旁的陈锡然撇嘴，摸了摸胳膊，他之前一直以为是陆淮川缠着白砚，结果自陆淮川进门，白砚的视线就一直跟着他的身影，跟粘上去似的。

　　陆淮川轻轻扶白砚坐起来：“你睡太久了，先让医生看看，看完再吃点东西，我买了你爱吃的。”

　　白砚亲昵倚靠着陆淮川的胸膛，转头瞧见他的侧脸，抿了抿嘴，有点想亲。

　　衣衫解开，胸口一凉，白砚忽然环抱胸口，身体紧绷。

　　陆淮川：“松手。”

　　白砚仔细观察他的神情，蛮横带点不讲理，嗯，还是正常的陆淮川，应该没发现什么。

　　医生检查完伤口，叮嘱一番，又开了几盒药，跟着陈锡然离开病房。

　　白砚没听出什么特别的，刚松口气，胸口一热，他猛地伸手一抓。

　　“干什么？睡一觉不给摸了是吧？”陆淮川瞪眼，按着他的胸口狠狠揉了一把，白砚直哼唧。“还记不记得我是你老公？”

　　白砚倒在他怀里笑：“痒。”

　　“笑什么笑？”陆淮川严肃道，“我问你，谁让你私自跑去抓人的？想当英雄是吧，这世上就少了你这么一个正义之士？”

　　白砚眼神闪躲：“我这不是碰上了吗……”

　　啪地一声，陆淮川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横眉竖眼：“还不认错！跟我犟嘴是吧，之前怎么跟你说的，遇到事先自保，要跟我联系，我给你安排保镖不是看着好看的，让你好好利用，你倒好，还学会甩人了，下次是不是也要甩我？”

　　那一巴掌着实不轻，白砚没觉得疼，脸却臊红，下意识去捂屁股，手伸到半路又不好意思地收回，瓮瓮道：“没有，知道错了……”

　　陆淮川手放在他屁股上，颇有威胁之意：“下次还敢吗？”

　　不知是不是打重了，白砚觉得自己屁股又热又麻，生平第一次这么被人对待，动手的人又是陆淮川，心中有股隐秘的紧张。
　　他身体绷起来，臀肉紧缩，微抬下身，想离陆淮川的手远一点，结果“啪”又是一巴掌，那大掌顺势还掐了一下。

　　“老实点。”陆淮川警告他，“说话。”

　　白砚一动不动：“不敢了。”

　　“乖。”陆淮川哄他，低头轻吻他的额角。

　　白砚仰头凝望他，陆淮川好像瘦了些，脸部线条看起来硬朗许多，眉峰轻皱，眼下泛青，望向他的眼底透着怜惜和担忧，坚毅的面庞平添一抹忧愁。

　　他记得——
　　被抛弃在光消磨的楼道，陷入烟尘乱斗，彻底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陆淮川冲破暗冥，踏光而来。

　　那刻，白砚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恰如彼时。

　　过于火热直白的视线让陆淮川刻意压制的情愫蠢蠢欲动，他俯身抵着白砚的额头：“要亲亲，还是先吃饭？”

　　白砚脸颊熏红，望着他的眼睛发光，却说：“先吃饭。”
　　然后，仰头看着他不动。

　　下一秒，陆淮川松开他，打开床柜上的饭盒。

　　白砚有些懵。
　　不亲吗？他只是随口一说，以前的流程不是这样的啊，陆淮川也被打了吗，怎么突然转性。

　　放好小桌板的陆淮川一回头，就见白砚呆呆地看着自己，心中会意一笑，凑过去亲吻他的嘴角：“先吃饭，吃完饭才有力气亲。”

　　白砚羞涩抿嘴，开开心心地拿起勺子。

　　饭吃一半，白砚发觉陆淮川正坐在床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他想了想，夹了一块肉喂到陆淮川嘴边。

　　陆淮川扬眉，张嘴吃下，得意地笑：“不错，睡了这么久也不忘关心老公，一会表扬你。”

　　白砚埋头吃饭，唇角上扬，胃口大增，却没见到在他低头的那一刻，陆淮川眼中的笑意尽散，只剩浓浓的担忧。

　　白砚对他的依赖更深了。
　　陆淮川心思沉重，看来，有必要找白向晚谈一谈了。

　　下午的空档，陆淮川什么也没做，手机也调了静音，抱着白砚躺在病床上休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没有固定话题，想到什么说什么，却不觉得无聊。

　　两人时不时相拥亲吻，耳鬓厮磨，直到夜幕低垂，白砚提出要出院，陆淮川答应了，特地叫来赵知训和陈锡然，晚上一起吃了顿饭，结束后，陈锡然才说赵知训在水亭香榭买了套房子，以后四人就是邻居了。

　　白砚心情不错：“恭喜，过几天送你一个乔迁礼。”

　　“别过几天，就明天吧。”陈锡然说，“明天阿训和陆哥有事，我们一起出去玩吧，正好你出院，换换心情。不过这次你不能一声不吭就跑了。”

　　“放心，跑不了。”陆淮川搭着白砚的肩膀，眯眼警告，“这次让保镖寸步不离地跟着，再跑就把你抓回来，关起来！”

　　在别人面前这样亲昵，白砚还是不自在，连忙称好，催着陆淮川回家。

　　密码锁落下，白砚走进玄关，鞋脱了一半，被反手推到门上。

　　门板发出闷响，白砚靠着门被迫仰头，口中被侵占，他勾起嘴角，唇齿张合，准备好迎接陆淮川一贯激烈的亲吻时，陆淮川后退，缓缓松开他。

　　白砚张着嘴不解：“陆淮川？”

　　陆淮川伸手捧着他的脸，黑沉的眼眸在他脸上逡巡，拇指剐蹭着他的唇，引得一阵酥麻。他轻啄他的唇角，轻轻的，浅浅的，接着是下巴，鼻尖，眉心，额头……

　　白砚眼睫颤抖，只觉得被他吻过的地方发着热，烫得他身体打颤。
　　直到陆淮川额头抵着他的，深幽的瞳孔印出他的脸庞，白砚再也忍不住，他伸手揽上他的脖子，狠狠地亲上去。

　　他学陆淮川，咬他的唇，吸他的嘴，再按他教过的那样，去勾他的舌头。

　　陆淮川依旧捧着他的脸，愈发黑沉的眼眸死死盯着他，看他急切的情态，看他享受的眉眼，看他因激烈泛红的眼尾。

　　没人忍得住，两人用力拥着对方，恨不得将对方融进血骨似的，激烈的亲吻变了味，近乎撕咬，他们睁开眼，看见了彼此眸中汹涌的爱/欲/和情/态，近乎疯狂。

　　喉咙腥甜，不知吞了谁的血，融了多少津/液，他们像渴极了的野兽，疯狂吞咽。直到白砚的喉咙被异物捣了一下，忍不住咳嗽一声。

　　陆淮川伸出来，喘着气：“难受吗？”

　　白砚摇头，清了清痒痛的嗓子，嘶哑道：“不难受。”

　　陆淮川轻轻碰他的唇，大掌捏着他的腰将人往后推，直到推到玄关的鞋柜，紧贴着他：“坐上去。”

　　“嗯。”白砚反撑着手，一用力跳上去，双臂勾着陆淮川的脖子，激吻后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

　　陆淮川被他看得心里酥麻一片，勾唇在他眼皮上轻吻，再次低头含住他的唇。

　　这次陆淮川一改平时，他含得很轻，轻轻地舔，轻轻地吸，缠绵又缱绻。

　　白砚呼吸乱了，陆淮川突如其来的温柔让他沉醉，不知道为何，温柔的舔吻比凶猛的亲吻更让他难耐，连后腰都酸酸麻麻的，他双手无意识抓着陆淮川的后领，将衣服抓得不成样子。

　　“陆淮川，陆淮川……”借着亲吻的空隙，白砚受不住地唤他。

　　陆淮川一边亲一边回，声音比动作还要温柔：“我在，我在……”

　　我会一直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