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时空要塞F）钻石星辰》一样花开

15、第十五章

　　安西雅的评论，显然给了绿发少女很大的打击，她本来就是一个害羞内向的人，听见这句话，立刻就有些泫然欲泣了。
　　“你说什么？”奥兹马愤然起立。虽然他不赞成妹妹唱歌，但显然，他更愤怒别人说妹妹的“坏话”。
　　“你怎么能这么说兰卡酱！你有什么资格说！？”另一个愤起的，是穿着“娘娘”红色制服的松浦七濑。如果不是看着她是个女孩子，又不熟悉，这两个人都要冲过来了。
　　安西雅也被这两声大吼给吓了一大跳，一口酒喷了出来，她现在的状态本来就不好，完全不复平时的掌控力，有点条件反射的味道，但是，她对自己的乐评还是很自信的。就连葛蕾丝都说过，她可以去做一个音乐评论家呢。
　　所以，她很是无辜的看了那两人一眼，有些不满的开口了，“我有说错吗？歌声传递感情和文化。她不是专业的，我就没苛责她的唱功，但她确实没有注入任何合适的感情，难道实话也说不得？”
　　“真是严格啊，安西雅小姐。”米歇尔抹冷汗，他不是很懂歌，在他看来，这倒更像是安西雅因为觉得自己姐姐的歌曲被“糟蹋”了，所以才有这句话。
　　“什么严格。”安西雅抱怨，“不想我说实话就别问我嘛。”
　　说着，她恶狠狠的瞪了米歇尔一眼。米歇尔衡量了一下——奥利斯在这里，他也不是笨蛋……于是，他决定自己还是不插手了。气场这么强的女人，招惹库兰一个就够了……
　　奥利斯于是点头，“是我的错。”心里则在想——还说退下舞台了，事实上，依然是将之当作了自己的职业吧，所以才会有这么严格的态度，不肯在这上面说谎。

　　那边，奥兹马也不懂音乐，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怎么说，他只是因为是妹妹唱的歌，就觉得喜欢而已。当下不由得抓耳挠腮，即不知道怎么安慰妹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据说是他们首席技术员女朋友的少女。
　　而不管是他，还是奥利斯，显然都是S.M.S的重要人物，他们看似起了争执，其他人也不怎么敢说话了。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事情的发展。
　　只有一个人，显然在“例外”之列。
　　那就是，作为服务员，原本应该好好招待客人的松浦七濑，这个身材火爆、浅紫卷发、带着眼镜的女孩虽然看来是文静内向的性格，此时却是气势十足的一巴掌拍在了安西雅所在的桌子上。
　　“兰卡酱是在用心唱歌的，她那么喜欢唱歌！你，怎么能说她唱得没有感情！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有什么资格说她！”
　　“七濑桑……”兰卡有点感动的看着好友，感觉自己的自信回来了一点点。
　　安西雅则是被吵得不行，皱起了眉，“资格？有没有搞错？任何一个人，既然在大庭广众下歌唱，那接受听众的评论和意见是最基本的觉悟吧？还不许别人说实话了？我听见了她唱歌，我就有评论的资格。”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忍不住又咳了几声，这次奥利斯把一杯温水递给了她，她放下红酒，喝了口温水才继续说，“至于喜欢？用心唱？嘛，也许吧。不过，词有词境，曲有曲境，付出的感情要符合音乐、曲调、歌词本身才对吧？真抱歉，在她的声音里，我听不见这些东西。你或者倒是可以问问她，她是为了什么而歌唱？”
　　松浦怎么可能能和她争论这种音乐上的问题？护犊本来就是不需要理由的。
　　加上安西雅那么镇定，她自己就觉得有了一种理亏的感觉，当下就只好回头去看兰卡了，希望她给出一个理由来。
　　但是，绿发少女哪里说得出来？
　　她低着头，一幅受了委屈的模样，一言不发。过了半晌，居然就那么一鼓作气跑走了。

　　松浦见她这个样子，更是觉得伤心气愤，觉得安西雅太过分了，于是换了个方向指责，“就算是她有什么不好，你就不会委婉一点说吗？为什么要说得那么伤人？”
　　“伤人？”对她的纠缠，安西雅也有点火了。一口吞掉剩余的水，她有些摇晃的站了起来，扬起眉和松浦对视，“真是幸福的女孩！我刚才那些话就已经‘伤人’了？你是根本没听过真正伤人的话吧？如果是真的喜欢唱歌，是真的想要进步，那要做的就是站在这里，面对所有的批评然后反思接受！她当多少岁的人了，难道还真以为自己还是十一二岁的loli啊？心是玻璃做的，一碰就碎的？……”
　　话未说完，就又是一阵咳。
　　奥利斯连忙也站起来，把她拉得坐下了。虽然安西雅没看见，但他却看见了，对安西雅“幸福的女孩”的评价，奥兹马那愤怒的眼神。
　　“够了。”卢卡小正太见始终没人调节，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拉拉松浦七濑，“你没看见安西前辈正在发烧而且感冒吗？有些话可能没经过什么考虑，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对一个病人啊。”
　　松浦似乎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似的，愣了一下，再不好说话。然后才被拉走了。
　　安西雅哼了一声，“原来我成了要人照顾的病人了，所以刚才的话都是糊涂话吗？”
　　奥利斯面无表情的捂额，“是我的错，我不该招你的。”
　　说到底这里都是S.M.S的同僚，奥兹马的妹控之名更是名扬内外，他们又不可能那样对音乐有研究，让兰卡唱歌就是为了图一个乐子，当然是不可能赞同安西雅的话的，其他人就算只是为了人情都会说好，只怕还会怪她搅了兴致呢，能因为她是一个病人而不计较已经不错了。
　　不过……
　　当然，不管他们怎么看怎么想，都无所谓就是了。

　　经过这件事情一闹，显然大家也都没有什么聚会的兴致了，过一会儿就散了。安西雅病的不轻，又得罪人，奥利斯自然是担负了把她送回去的重任。
　　卢卡看着安西雅的状态也觉得很担心，就跟了他们一起走，想看看能不能帮忙。
　　夜晚的主岛，灯光闪烁。光芒反射到苍穹上，看来很有几分星空的璀璨。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安西雅有些迷蒙，奥利斯扶着她，她就抬头仰望星空。
　　卢卡沉默的在他们旁边走了半天，身边行人寥落，他忍不住还是开口调解了，“奥利斯前辈，你应该知道的吧？兰卡酱的身世很可怜啊，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还是由队长带回来长大的。听说是一场很大的意外，她都失去了那个时候的记忆，很长一段时间都失去了声音，后来才慢慢好起来的呢。”

　　唔，这个经历……怎么有点耳熟？
　　安西雅模模糊糊的想。
　　但是，她没有多想。当初奥利斯的那个“故事”，因为她很鄙视其中的某些段落以及别的某些的缘故，很大程度上都被她给摒弃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何况现在她的神智本来就不是那么清醒，于是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抛到一边去了。
　　她抓着奥利斯的手，偏过头来，有些不屑的反问，“然后呢？这就很悲惨了？因为悲惨，所以整个世界都该让着她，顺她的心意？”
　　“呃……”卢卡眨眼，他怎么都没想到，安西雅居然是这个反应。难道不是这样的吗？因为知道兰卡的悲惨身世，所以他们难免都对她抱有同情之心。她那样娇小、楚楚可怜的样子，难免让人有让着她，保护她的想法。
　　奥利斯站在安西雅的另一边，“呵”的笑了一声，说道，“卢卡，难道你一直都没注意到这个事实吗？你听我说过我的父母吗？你听过银河妖精有父母吗？”
　　小正太愣住了。
　　“我们都一样，年纪小小的失去了父母，而且，我们不像那个女孩那么幸运——被人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抚养长大，可以什么都不去记得，什么都不去想，快乐的生活就好。我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一点才对，我被一个私人实验室抓去，进行生化改造，做人家的实验品。而她们呢……”
　　“奥利斯！”安西雅不悦的打断他。
　　“好吧。”奥利斯住口了，“我必须靠自己的力量逃出来，然后流浪、逃亡，自己寻求生存，被迫努力学习，掌握更多知识……她们也是一样。她们当初如果不歌唱，就根本无法生存下去。相比之下，安西雅说那个女孩很幸福……哪里错了？”

　　安西雅还是有些不悦，放开了奥利斯的手。不过神智有些迷糊的情况下，她考虑的也不太多。
　　“‘因为我很不幸，所以我可以脆弱’、‘因为我没有长大，所以我可以任性’，‘因为我很柔弱，所以我需要保护’这样的想法，不过是懦弱者的自我保护。会觉得自己悲惨的人，把自己的悲惨表现出来的人，往往不是因为真的够悲惨，不过是本身不够坚强而已！所以才要用柔弱的姿态如同菟丝花一样攀住别人。”
　　她仰起下巴斩钉截铁的说。这，是她，或者也是雪莉露，更是奥利斯，当初的安西、风错最讨厌的生存方式。一个十五岁，在现代已经差不多算成年的人，居然是这样的生存方式，在她看来实在让人鄙弃。
　　看着一向文静优雅的安西雅忽然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女王气场，卢卡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可否认的是，大部分男人都是吃这一套的……”奥利斯说到。
　　而且，这也本来就是许多女人都向往，并且将之奉为圭臬的生存方式。即使本身会否认，遇到变故的时候也常常不自觉的就会采用这样的手段。但这后面的一半没能说出来，因为他被安西雅的反应惊到了。
　　“哦。”安西雅站定了，忽然偏头想了一下，眼神十分古怪。
　　两个少年都奇怪的停下脚步来看她。
　　却见她忽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一把抱住了奥利斯的胳膊，“那么奥利斯，明天你陪我去观光吧！不是说这是一个观光岛屿吗？我来了这么久，忽然想起来我很久没动过笔了~”
　　奥利斯显然无法适应这样的转变，整个人都僵直了。

　　旁边的卢卡瞪了他们老半晌，忽然吐了平生的第一个槽，“你这叫撒娇不叫菟丝花啊安西前辈！女王忽然撒娇比菟丝花一贯的柔弱杀伤力更大吧大概……”
　　被击沉的奥利斯无语。
　　安西雅却大笑起来，“我才不是女王呢，我姐姐才是，我走的可是淑女路线哟~”
　　奥利斯板着脸，告诉卢卡，“这不是撒娇，她其实只是喝醉了……”居然一杯红酒就倒了……醉酒+发烧的综合效应？

　　“响彻遥远天际，祈祷化作奇迹……”
　　安西雅却跑到前面，唱起歌来。
　　“……每回经历伤害，却学会更多温柔
　　希望将你的笑容守护直到永远
　　心中惟有此愿……

　　“……跨越时空，铭刻脑海的悲伤回忆，
　　你正如光明女神，接受我的全部
　　你为我点亮心中永恒之火
　　解放深邃黑暗，开启自由之门……

　　“在你能坚持自我的世界
　　不愿被梦魇所侵蚀的我
　　即使在大雨滂沱的苦难中
　　身边有你，我愿背水一战
　　我愿去相信一切……”

　　“……指引永无至尽的未来
　　未来，一定由此开启……”

　　从她唱出第一句开始，卢卡就觉得不对——这和之前她在实验室唱的完全不一样！怎么说呢……气场完全变了。轻灵的声音，却是掷地有声。这是一曲……
　　充满了一往无回气势的，战歌。她为自己唱的战歌。

　　最终惊醒卢卡的，是周围人的掌声。不知何时，晚上本来寥落的行人们围拢了起来，自觉地为清唱的少女鼓起了掌。卢卡于是恍然明白了之前她说的“感情”的含义。
　　——自己都不能投入的歌声，凭什么感动别人？
　　只有她在自己投入的时候，旁边的这些人，才会抛开一切外在因素——她的名声、容貌，或者交情，或者别的什么光环，单纯的来欣赏她的歌。
　　这个，就是兰卡目前还欠缺的地方。
　　不过……只有这首歌，他才真正的感觉到了：安西前辈的歌喉和情感，都不下于雪莉露•诺姆啊！只是类型不同而已。毕竟她们是姐妹，又是一起训练出来的。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没有能力站在姐姐的身边呢？

　　奥利斯却是看着笑眯眯在那里拎着裙角向观众行礼的安西雅，又看了看手中捞出来的仪器，眼神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而且……
　　他又古怪的看了一眼安西雅：你这是告白吗？第二次了……但是哪次都不敢肯定啊！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选的歌是魔法少女奈叶第二部的OP，特此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