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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偶遇皇上(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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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连绵好几天,那晚延禧宫那么大的动静后,众人惊讶于宁嫔、兰贵人突然殁了,贵妃又被禁足。
大家不明个中缘由,只能收敛自身,一时后宫凝神静气,倒是难得平静了几天。
云蕊因为宁嫔的事被发回内务府,日常事情变多了,但还是会偶尔过来说些宫中趣事。
这天,天刚放晴,气温却一下冷了不少。
咸福宫内,傅思盈待着无聊,便来到庭院内,许多绿植都熬不过寒风侵略,大都瑟瑟抖落一树落叶。
只有宫门那里的藤蔓,依旧碧绿一片。
她喊了小福子和泥燕,一起来到拱门处,循着那条鹅卵石小道,最后停在尽显萧条的水池旁。池里积攒了不少雨水和泥沙,水池顶头有一座修葺的假山,但已经爬满青苔。
傅思盈吩咐他们清理,将周围的泥土翻新一番,又拿出系统里出现的花草种子,在此处洒下。
忙完这些,泥燕小脸微皱,许是想到那一晚傅思盈也是这样撒种的,有些怀疑问道:“小主,你总是这样耕种的吗?”
傅思盈嘿嘿笑着,她总不能解释说,这是系统种子,自然可以。
只能信口开河道:“你不知道,古人常说,无心插柳柳成荫,你家小主这是遵循古法,肯定不会错。”
泥燕不信:“是吗?”
小福子也甚是怀疑,“小主,你这是糊弄我们的吧?奴才自小生长在农田里,可没瞧见洒把种子就能成活的。”
傅思盈一副若有所思,双手环胸,“要不我们去后山看看,说不定上次撒的种子已经发芽,也或许都成熟能吃了。”
泥燕和小福子相视一眼,他们觉得自家主子有时候挺聪明,有时候又傻的可以。
心里虽不赞同,但还是跟着傅思盈来到后山。
因气温骤降,山上一片荒凉,到处是雨水打落的树叶残枝。
山路难行,泥燕搀扶着傅思盈,“小主,要不咱们回去吧,若被瑾姑姑知晓又该说奴婢总是带着小主乱窜。”
傅思盈一双眼一直注视着脚下,回道:“不会的,到时你就全拿我来说事就可以了,再说,难道你们不信你家小主?”
小福子:“信是信的,只是在农作上小主毕竟没什么经验,这天刚放晴,山上湿气重,小主若是染了风寒,瑾姑姑不得剥了奴才的皮。”
“你这是咒小主呢!”
“呸呸呸,奴才该死,小主怎会染风寒。”
傅思盈却笑笑不在意,道:“感染风寒也并不是没好处,有时候能增强体质呢。”
跟着的两人又傻眼,她家小主这又是什么话?不过没有谁问出口,毕竟他们识字不多,而作为侯府千金自然饱读诗书。
有时候听不明白很正常。
三人说说笑笑很快来到山顶,一时傻眼。
只见,当初傅思盈种植的花植长得很快,足有两人高,树枝蔓延开来,有细小的花骨朵。
他们穿梭其间,只觉人影卓卓,不大真实。
穿过花林,当初随手洒下的种子落地生根,不用多久就可以收获。
泥燕和小福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眼前的情况已经打破他们的认知。
傅思盈心头一热,却见系统里出现一颗土豆,这是要她开始种土豆?土豆源自南美洲,在古代背景的小说里是不存在的粮食品种。
此刻,她琢磨过两天先把这些粮食收了,再种些其它常见的粮食,若真把土豆种出来,也过于夸张了些,她还有事情没有完成,还是低调一些。
三人返回后,天色已经不早。
木槿盯着他们一脚的泥土,虽有些气恼,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嘱咐大家喝了碗姜汤,去去湿气。
又端来晚膳,伺候傅思盈用完后,他们三个才回到小厨房用膳。
傅思盈本意让他们一起,奈何根深蒂固的阶级思想是她撼动不了的,只能作罢。
天暗得很快,寒风肆意。
木槿早就给寝殿烧上炭,三角铜盆里火红的炭头发出热量,上头罩着掐丝珐琅,阵阵暖气布满整个殿中。
“好在小主早有打算,不然冰冻天一来,我们只怕很难活下去。”
傅思盈临窗而坐,继承了这具身子的一点爱好,在没有电视、手机的年代,看书最适合打发时间。
木槿靠着她坐下,前两天上手赶制的冬衣还有几针,一边埋头缝制一边说着从云蕊那里听来的趣事。
“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据说皇上醉酒宿在了坤宁宫。”
傅思盈点点头,没觉有多意外,眼皮都没抬一下,“皇后为搏一点恩宠也算竭尽全力了。”
“小主的意思是,皇后故意令皇上喝醉的?”
“应该是。”
“可是,奴婢记得您不是将木蓭子做成美食的配方献给皇后了吗?皇后何故还要这样做,听说皇上第二天脸色不大好从坤宁宫离开的呢。”
说到这儿,傅思盈才抬眼,淡淡道:“我只是给她配方,至于有没有用那可没我什么事。姑姑想想,前有宁嫔的一盘点心邀宠,还带出兰贵人的事,此时若再有人拿糕点献上,你猜皇上会作何反应?”
烛火下的女子嘴角弯弯,如一只狡猾的狐狸。
木槿也跟着灰心一笑,“那不得膈应死。”
主仆二人相伴聊着,倒也没觉得长夜漫漫。
接下去的几日,傅思盈带着他们几个去后山收了那些农作物,大家忙的不亦乐乎,大有早出晚归的农耕之乐。
眼看,腊八将至。
皇城内外无数少女春心荡漾,只因大元征战沙场,从无败绩的少年将军即将打马归来。
云蕊守在咸福宫门口,拉着木槿的手,一脸崇拜说着那位少将军是如何神勇,若能得见一面,死而无憾.....
木槿没好气回道:“什么死不死的,也不看看今夕几何,宫中最忌讳这些,那位少将军不是每年腊八都会入宫参加宫宴,到时你等在宫宴必经之路,还愁见不到人?”
云蕊一拍脑门,“我怎么没想到!”
当下风一般离开,木槿望着远去的背影,摇摇头,叹息道:“你这性子,迟早闯祸。”
她转身回到殿内,傅思盈正埋头书案前。
此时正寻思还能做出什么美味吃食,当真应了民间那句,有粮傍身,如生虎胆。
她现在不愁粮食,只愁如何让自己吃得惬意。
“小主,外头都闹翻天了。”
“嗯?为何?”
“说是萧将军即将归来。”
傅思盈有一瞬的呆愣,连墨汁滴在案桌的宣纸上都未察觉,似感慨,道:“是该回来了......”
腊八前夕,被禁足半个月的贵妃,解了禁,人却低调起来,很少在后宫走动,大家都在猜测贵妃是憋了什么大招,准备在腊八宫宴上大放异彩。
而皇上自从上次在坤宁宫醉酒后再也没有踏足后宫,有人说是年末将至,政务繁忙所致,傅思盈却暗暗猜测是皇后使的手段激进了些。
先是被糕点膈应,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醉酒,一觉醒来,面对皇后的寡淡尊容,确实挺难接受的。
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掰着手指数着腊八的到来。
腊八这天,是咸福宫解禁的日子,也是少年将军萧寒默归来之日。
一早,宫里忙里忙外,随处可见张罗宫宴的身影,有的安排着宴会上的插花,有的步履匆忙装点御花园至湖心的宫灯......
傅思盈向木槿要了一件宫女装,混在其中。
书中,关于傅思卿的死只是一笔带过,唯有德妃在今日宫宴过后说了几句,她必须去弄清楚。
御花园中,傅思盈准备再次踩点,以便晚上可以躲在暗处探听。
她正掩眉敛气跟在一列宫女后,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
“前面那个宫女留步。”
起初,她没理睬,身后声音越发急切起来,“喂,就你呢!”
傅思盈才稍作顿足,微微转身,低着头,询问:“公公是在唤我吗?”
太监是花房的掌事公公,来到傅思盈面前,打量了一圈,“你哪个宫的?瞧着眼生的很。”
傅思盈头埋得更低了,回了一句,“奴婢原是跟着宁嫔的宫女......”
一提宁嫔,太监皱了眉,讪讪道:“你这个丫头,喜庆的日子别提那些晦气的人和事,忘了自己从前的身份,眼下花房人手不够,你跟本公公走一趟,将刚打点妥当的鸢尾花送到暖阁去。”
傅思盈:......
她本不予多停留,拒绝道:“公公恕罪,奴婢手中还有很多活儿呢。”
“什么活儿也没有今晚的夜宴重要,你没瞧见大家都忙着呢。本公公知道,你跟着的主子不省心,如今被发回内务府,做的就是这些杂活儿,还不快去!”
避无可避,傅思盈只得心中祈祷,但愿送个花不会耽误太久。
她手中捧着那些花,早有花匠等在暖阁,就等着这些花来装扮一新。
傅思盈送完花,当即准备离开,有花匠拦住,递给她一堆用剩的花草,道:“姑娘既然来了,就顺手将这些带出去处理了。”
傅思盈一脸懵了,瞧着手中多出的竹篮,满满一篮杂花杂草,她怎么知道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