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9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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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庆二年冬月初十，北戎对大昭宣战，荣王萧年率兵迎战，首战告捷，接下来的二次三次迎战也十分顺利。
众人在一起商量之后的应战时，五一不感叹是去年那一仗打的好，同时也在感叹北戎人的不自量力，明知自己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竟然还敢进犯大昭。
边疆的一切好像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然而就在大家大喜过望的时候，一队追击北戎残兵的队伍却是全军覆没了，而且这支军队的领头人还是荣王最看好的，新带来校尉孟非途。
这是今年他们与北戎作战以来第一次失败，而且带队的还是王爷最看重的人，这不是再打荣王的脸吗？因此荣王的表情十分难看，连夜喊来了帐中的几个将军复盘此次战役的疏漏。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看，这次的作战计划都是十分完美，如今却失败了无非是两个可能。
一个是军队里出了叛徒，北戎人知道了他们的作战计划，一个是带兵作战的人能力不足，按部就班的打仗都不会。
事实上所有的人都认为是第二个可能，前者不可能是因为镇北军治军极严，每次与敌人作战军营都会封禁，除了运送物资的人根本进不了军营，就算进了军营也没办法和知道计划的将军接触。
而且那个孟非途，大家听都没听过，也不知道怎么就得了王爷的青睐，一来就做了校尉一职。再加上跟着荣王打了几次胜仗，就自不量力的亲自领兵上阵了，结果呢？
完美的计划，白给的军功都接不住！无奈这是王爷的决定，就算他们心中怨言再大也没有用。
然而更糟的事情还在后面，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他们镇北军的粮草和棉衣竟然还没有送达。
荣王催促军资的奏折递出去了好几封，终于在第一场冬月前收到了皇帝的来信。
原来是今年国库空虚吃紧，这批军资也是丞相协调调度了许久才凑齐的，如今已经在运来的路上了，还望镇北军能够在坚持一下。
萧年看着回信只想冷笑，丞相哪里是在给他们镇北军调度军资，恐怕是在拿捏着镇北军吧！不过有准备没有要好，战士们只有吃饱穿暖了才能与敌军作战。
然而一场大雪之后，更坏的消息传来了，运至半路的军资被截了，看当时就在现场的痕迹，还有活口的供述似乎是北戎人做的。
这无疑是让萧年更加愤怒恼火了，再这样下去镇北军还怎么打？
可是那边的北戎却不管你镇北军难不难，还打的时候照样得打，萧年没办法，只能以最快的速度，用自己的私产购置了一批军资暂且给需要作战的士兵用上。
这天夜里商量好计策之后，一群人各自回了自己的帐篷，不一会儿就有萧年近身的侍卫送来了大量的炭火，并传信道：“大将军说了，明日要全力一战，大家就不用顾念炭火的问题，取暖要紧。”
等传令的士兵走了，洛欣拿起那堆刚送来的炭在火盆里加了一块，周瑾却盯着那个火盆出神。
就在洛欣打算上床睡觉的时候，周瑾突然道：“你说真的还有军资送来吗？”
洛欣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王爷说有就有吧！”
周瑾却轻笑了一声，他的人可是监视了衡州和承州两个地方了，根本不会有新的军资送来了。明日一战后，不管镇北军是输还是赢，他们都没有力气在接续第二场了。
到时候，镇北军没了，雁城失守，北戎就可以一举入关，再有他的人带路绕过虞州和新州就可以直攻入中州京城了。而中州有叶昌在，只要他痛诉了杨如意和先皇曾经做过的“好事”，然后打开城门迎北戎入城，他的计划就彻底成了。
到时候无论是杨如意还是萧家皇室，那都是千古罪人。
虽然这个计划只能陈述父母受过委屈，并不能为他们沉冤昭雪，可是已经无所谓了。
这二十年的卧薪尝胆韬光养晦，他已经失去太多了，就连樱娘和陶叔叔也死了！他如今还苟延残喘的活着，不过是想看到杨如意那个贱人被千刀万剐罢了，好在这一天也不远了。
大概是前天晚上的炭火够足，第二天早饭也吃的丰盛和饱足的原因，集合的时候，所有的将军士兵都精神抖擞。
这一刻周瑾看着众人的状态，倒是突然明白了萧年昨夜让大家烧足炭火的缘由了。
萧年这是想用攻心之战，让北戎的士兵以为镇北军什么都不缺，这样子这一战只要镇北军赢了，下一战北戎就要好好的掂量一下是不是要继续和大昭对战了。
看透了萧年的想法，周瑾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笑，一旁整理战甲的洛欣突然看了眼周瑾：“你今日怎么拿了这把刀？”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孟非途带领的军队覆没那一日，他用的也是这把刀。
其实这把刀和他平时用的那把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刀柄的花纹不同罢了，这种小事一般没人会留意，也就是洛欣看到了。
周瑾漫不经心的摸了摸刀柄，脸上的神情依旧温柔：“随手拿的刀罢了！”
洛欣听罢点了点头没在多言。
这次一战，因为镇北军周密的计划一开始还算顺利，不想打了没一会儿北戎军就突然撤退了。
有个将军想要继续追，不想一个叫李大力的将军道：“追什么？你们没看到这些北戎兵打的虚虚实实吗？这开战还没多久那些人就撤了，恐怕有诈！”
另一个校尉也不禁联想起来了那个叫孟非途的事迹，听说也是去追那些余蔻的，最后也点了点头：“李将军说的有理，还是穷寇莫追了！”
既然有人做了决定，其他几个将军面面相觑了片刻也就谨慎的撤退了。
洛欣骑着马跟在周瑾身后，脑子里却是她刚刚留意到的画面，似乎是这人用刀比了个动作，那些北戎军才撤退的。
似乎是洛欣的目光太过炙热，前面的周瑾突然回了头：“洛欣，怎么了？”
洛欣摇了摇头：“只是在想那些北戎军这么大到底是什么目的。”
“不过是想要抢夺大昭的领地罢了！”周瑾冷哼一声，这才继续骑着马走了。
只是等他回到军营大门口，看到那一车车的棉衣炭火和米粮后脸色蓦地变的紧绷了起来：怎么可能？他怎么没有接到物资运来的消息？
要知道这可是五万大军的物资，要想运过来动静可不会太小。而且他之前在战场上已经给北戎的军队传递了消息，若是他所料不错，下一次北戎就会全力出击了。
看来他要尽快想办法给北戎传递新的消息，不能让他们轻举妄动了！
虽然军营条件艰苦，但是隔几天每个人还是能吃的上一顿猪大骨的，这日火头营的士兵把吃剩的残羹冷炙倒到了军营不远处的垃圾场后，就有一条皮毛油光水滑的狗在垃圾堆里刨出了一块骨头。
那狗咬着骨头也不啃，反而叼着那骨头狂奔入了北戎之地，很快的，那狗便窜进了一处军帐之中，一直修长的手拿出块骨头放在鼻尖处嗅了嗅，果然是有一股特殊的味道。
不过那人对这骨头里的玄机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反而是对对面的人十分感兴趣：“你们汉人，当真狡猾至极！”
对面的人只是举了举杯子，并没有多说什么。
转眼入了腊月，一场大雪之后，北戎士兵再次来袭，这次和上次一战只隔了五天，周瑾听到北戎来袭的消息后第一反应是皱了眉头，明明他传递了新的消息，怎么北戎还是这么快就有了动作？北戎的大皇子在做什么？
只是纵使他心里气闷，这一战该打还是要打的，到时候只要他做出暗示，让他们再次退兵就好了。
只是他这么想着，也在战场上做了这个动作，那边北戎的人却给了他回应，竟是要他跟他们走一趟。
周瑾心中虽有疑虑，但是也有能理解，毕竟站在北戎的角度他们会觉得自己耍了他们，需要一个解释也正常。
因此混战中一队北戎士兵突然朝西南方逃去，周瑾见状喊道：“来人，跟我追！”
话音刚落，镇北军竟然也有几个士兵追了出去，双方马速都极快，眼看着就要进入一片树林的时候，其中几个士兵突然拔出了刀斩杀了身边的同袍。
赵怀瑾看现在只剩下了自己人，这才用北戎语冲前面奔跑的军队喊道：“这里没有别人了，你们可以停下了吧！”
不想那士兵的头领听到了他的声音倒是停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过很快的那人便加快了马速继续奔入了北戎境内。
取而代之的是一列穿着大昭军服的骑兵，赵怀瑾在看到领头的那个人时却是愣住了：“阿瑾！”
周瑾骑着马在他不远处停下：“是啊！是我呀公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赵怀瑾看着他紧皱着眉头，当时他约见了周瑾，为了保险起见，让他耍什么暗度陈仓的手段，询问了他近日的细节和约定之后就把他关了起来。
当时还担心他反抗，给他灌了使人身体失去力气的药物，平日里也是用铁链捆着的，甚至那个院子里还有七八个高手看护，可是他怎么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周瑾自然不会告诉他是叶轻朔经过种种分析找到了他，并通过帮她给镇北军送军资来了军营，又在荣王的安排下出了军营，和埋伏在这里孟非途成功汇合。
反而只是举起了刀看着他：“公子，你我之间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赵怀瑾却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我们之间有什么仇怨吗？还是说你还在为你母亲的事而迁怒我？”
周瑾则是看着他有些震惊：“你竟然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仇怨吗？赵怀瑾，你凭什么觉得我不恨你？”
赵怀瑾回道：“你有什么资格恨我？如果不是我，你只是叶府一个不受人重视庶子，这辈子都是文不成武不就，说不定哪天饿死了都没有人注意你。”
“我教你读书练武，结果你却要杀我？还恨我？你有什么立场？”
周瑾只觉得自己要听笑了：“你教我读书？你教我练武？哈哈哈……可你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呢？你觉得这是你的恩赐吗？赵怀瑾，你可真伟大！”
“可是不是你的话，就算我是个庶子怎么了？就算我文不成武不就又如何？至少我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名字，”周瑾愤怒的看着他，“甚至是我的母亲也不会死！可是现在呢？就因为你的恩赐，我娘疯了，你有想过她这么多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我呢？连拥有自己的名字也是奢望，我活着的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模仿你，那是人吗？那是工具！甚至最后的最后，我要替你死去，赵怀瑾，我怎么能不恨你？你竟然还有脸说我没资格！”
“不过无妨，”周瑾拿刀指着他，“今日之后，我就永远只是我了！”
不再是任何人的替身！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第9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