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失忆症》神玖

25、表篇 换

　　处处都透露着诡异的不对劲。
　　明明是常常用到瞬身术，此刻的鼬却觉得，自己的速度不该这么慢的。

　　自己的查克拉，有这么少吗？

　　他似乎不太习惯耳畔掠过的风声，本该有另一种声音环绕在他左右的。

　　紧紧皱着眉的宇智波鼬却并未减速，回过神来，他已经停在木叶医院的门前。

　　暗部的人并未拦他，甚至还有人和他打招呼，只是连面具都无法掩盖眼神、声音中的忧心忡忡。

　　火影昏迷的消息，对村外一直被死死地瞒着，连现在坐在火影办公室的都是三代目大人。

　　宇智波鼬冷静下来，推开了监护室的门。
　　暗部队长旗木卡卡西正坐在病床床头的椅子上，眼眸看着自己的手掌，眼下是掩不住的黑青，脸上是藏不住的疲惫。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鼬心底涌上了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见他进来，才勉强打起了些精神，漆黑的死鱼眼中似乎有什么光芒闪烁了一瞬间：“鼬，你醒了？能说说在遗迹中究竟遇到了什么状况吗？”

　　同行的四人，只有宇智波鼬和宇智波若阳出现了异状。现在鼬的醒来，无疑是最好的经验和解决方式。

　　但…卡卡西知晓，他不过是怀着侥幸心理。
　　真正难以解决的是被三代目大人一眼认出的，宇智波若阳身上的因为柱间细胞而出现的木块。

　　这些细胞已经与宇智波若阳的身体融合，出现了非常严重的排异反应。几天以来一直高烧不退，输进去的退烧药没有半点作用。
　　木皮一样的组织结构不断在体表浮现，从宇智波若阳体内吸收着大量的查克拉。

　　尽管体内封印着两只尾兽，但一直这样下去，毫无疑问会被吸尽查克拉而亡。

　　其它两个将人带回来的暗部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五代目身上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甚至，将五代目带回木叶的时候，他和鼬的状况明明是一模一样的。

　　没人知道他身上的柱间细胞究竟从何而来。

　　唯一的希望被寄托在离村纲手姬身上，如果宇智波若阳现在死了…恐怕会引发战争。

　　无论是外患云隐村，或者其它虎视眈眈的忍村。
　　还是内忧宇智波一族…

　　千手柱间的细胞极为敏感，一旦被发现，宇智波一族毫无疑问会将木叶高层视为罪魁祸首。
　　那样明显的木遁细胞，只有千手，只有木叶曾经的实验室有这样的手段。

　　而两位火影顾问，居然在这时怀疑起了宇智波。认为是鼬做的手脚，目的是为宇智波打抱不平，挑起战争。

　　封锁监护室，防的自然也是宇智波。

　　多么荒谬。

　　三代目心中有所猜测，多亏他在中间平衡，才阻止了团藏和两位顾问对宇智波一族发难。

　　鼬珉了珉嘴唇。
　　为了图方便快捷，用了写轮眼将卡卡西拉进了幻术，详细地给他放映了一遍前因后果。

　　本人则站在了宇智波若阳的床前，手指轻轻抚摸着他脸颊侧突兀的一片佐助口中的“树皮”，他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原本温热的人类皮肤，居然发出了木板一样的闷响。

　　但简单地探查了一遍，鼬却开口：“是雷遁，卡卡西…队长。”

　　正靠在一旁思索刚刚看到的遗迹内的画面的卡卡西一愣，知晓他口中意义不明雷遁究竟是在说什么。

　　按照三代目大人的说法，被移植了千手细胞的人抗不了多久就会全身被木头覆盖，痛苦地死去。

　　宇智波若阳的身体内千手柱间的细胞不知原因地格外活跃，原本会更快地变为树木，却硬生生被宇智波若阳体内如同自发一般的雷遁阻止了进度，被压制。

　　就像宇智波若阳当初和他开的玩笑一样，能够刺激细胞活性的雷遁，也算是医疗忍术的一种。

　　耐人寻味的是，明明昏迷不醒的人，却能够提炼查克拉，使用雷遁。
　　但这不是好消息，虽然拖缓了柱间细胞，但无论是木遁还是雷遁，都在消耗他体内的查克拉。

　　“不…”
　　鼬垂着头，一个怪异荒诞又无比熟悉的想法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救他的是雷遁，但阻止他醒来的也是雷遁。与其说这样的状况是因为排异反应而昏迷，不如说他其实是不停地被雷遁电到昏厥。”

　　卡卡西皱起眉，不太确定地说道：“不太可能…若阳对雷遁有非常强的抗性才对。”
　　当初他教他学习“化雷”失败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无法像宇智波若阳那样，抵抗威力极强的雷压。

　　不过倒是受此启发，开发了不需要结印的“紫电”。

　　一些本不该属于鼬的模糊记忆在脑海中闪过。

　　他大抵是熟悉雷遁的。

　　但…
　　明明记忆中，自己从未用过雷遁。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空无一物的左臂，视线又在宇智波若阳裹着绷带的左臂上一扫而过。

　　“鼬！”

　　回过神来，卡卡西突然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鼬感到一震刺骨的酸痛，从手心传来。

　　他疼地狠狠皱着眉，看向自己的手心。
　　那里出现了明显的电弧和被灼烧的痕迹，血液从伤口滴落到地上。

　　完全无法理解。
　　他似乎突然放出了威力极强而且不需要结印的雷遁。

　　卡卡西惊疑不定的目光看向他：“…不对，你不是鼬…你是…若阳？”

　　诶？

　　*

　　「宇智波鼬」翻看着从卡卡西那里接来的日记本，抬起手捏着自己的鼻梁，泪沟显得愈发深陷，

　　他的眉头紧蹙，从只言片语中搜索着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很快从自己日记关于忍术使用的部分找到了最鲜明的提示。
　　他一直都有提醒自己，在使用所有忍术之前，先使用冰遁。

　　但有着冰遁血继界限的忍者哪是那么好找到的？

　　“…只有把希望寄托在纲手姬身上了。”
　　如果要使用雷遁去消除「宇智波若阳」身上的雷遁的话，没了压制的木遁会用最快的速度要了他的命。

　　可这样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先想办法把我和「鼬」的身体换回来吧。”
　　宇智波若阳稍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隐秘些行事，柱间的细胞毫无疑问是团藏搞出的鬼。凭借现在这具身体，我无法保护好他和我。”

　　更甚至，这一头的问题还没解决，回到鼬的家的宇智波若阳遇到了更大的麻烦。

　　警务部的几个族人站在他家门口。
　　宇智波若阳倒是从鼬的记忆中看到过类似这样的画面，止水「死」的时候，他们也上门来这样指责过鼬。

　　“你知道什么内情吧？「宇智波鼬」，火影大人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暗部不告诉我们他的情况？还开始监视宇智波？”

　　“是不是木叶高层对「若阳」下手了？”

　　“是不是你干的？”

　　宇智波若阳抚摸着发烫的眼睛，低声叹了口气，尝试去解释：“火影大人的状况现在还不能透露，我不会对「若阳」动手，其它的事情我也都不知道。”

　　躲在墙边的佐助露出半张脸，有些担忧地望着这边：“哥哥…”

　　族人却似乎对他的回答不满意：“为什么不可以透露？你和「若阳」都是宇智波！为什么要听他们的命令？！”

　　宇智波若阳垂下头，低声道了句抱歉，缓缓阖上了家门。

　　微微发热的眼眸对上佐助的视线，他下意识地开口：“佐助，亲…”

　　不由自主地就想要搂佐助过来亲亲自己的宇智波若阳顿住了话，按照「鼬」记忆中那样，朝着佐助招了招手。

　　他有些不太熟练的戳了戳佐助的额头，看着他嘟起的唇角下意识想要露出笑容逗他，却又一瞬间收敛了起来，温和地询问道：“等我等了很久吗？怎么不去休息？”

　　佐助闷闷地捂着被戳红的额头，不满地撇了撇嘴：“当然是担心哥哥，这些家伙真是的，机密就是机密嘛，哥哥明明连我都不能告诉，凭什么告诉他们？”

　　若阳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附和他的话：“就是。”

　　“不过，哥哥，你去看若阳哥了吧？他醒了吗？”
　　佐助点了点头，很快将刚才的事情抛在了脑后，扯住了「鼬」的衣角，询问道。

　　“还没有…”
　　若阳蹲下身，和他平视：“不过我保证，哥哥一定会想尽办法让「若阳」…哥醒过来的。”

　　毕竟那才是鼬。

　　“哥哥最好了！”
　　佐助扬起笑脸，用力抱紧了「鼬」。
　　只是，总觉得哥哥哪里怪怪的。

　　*

　　“「若阳」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吧？”
　　富岳看着跪坐在面前的儿子，板起的面庞看起来有些阴郁。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不会真的是你做的吧？「鼬」。”

　　“怎么可能？！父亲？”
　　宇智波若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宇智波到底在想什么？

　　富岳看起来却稍稍松了口气，解释道：“有族人声称得知你和团藏有所接触。”
　　原本自从止水死后，长子就一直备受猜忌。

　　「宇智波若阳」上台以后，对他的猜疑声小了很多。
　　但「五代目」前不久刚采取了对木叶大族宇智波、日向有利的做法，转头就突然住进了医院，昏迷前还只与三个人接触过。

　　其中就有「宇智波鼬」。

　　这让人想起，止水遇袭的当晚，偌大个宇智波，不在场的也只有「宇智波鼬」。

　　“我是相信你一直站在「五代目大人」那边的，但…”

　　富岳长叹一口气，他现在还能稳住局面，但如果宇智波若阳真出了什么事，他就真的控制不住好不容易好转的宇智波的状况了：
　　“尽快做好准备，回到家族这一边来吧，「鼬」。木叶如果不是宇智波的木叶，终究是不值得信任的。”

　　宇智波若阳的瞳孔猛地一缩，急切地打断了他：
　　“父亲，相信「若阳」吧，他会醒来的。宇智波是木叶的宇智波，请不要怀疑这点。无论如何，他会保护宇智波的！情况已经在好转了，不是吗？”

　　头颅埋在了地上，宇智波若阳的额头紧贴着榻榻米，恳求道：“请给我一点时间，宇智波受到的所有委屈和排斥，我都会想办法一一解决的。”

　　给他一些时间。
　　不要偏偏在这种时候。

　　这是带土的宇智波。
　　这是带土的木叶。

　　无论如何，他都会从两者中找到平衡，拼上这条命，去保护带土想要保护的一切。

　　做了「」方便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