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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合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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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如盘,星河灿烂。
垂柳下,一只乌篷船静静地停泊在湖水里,随着水流轻轻晃动。
沈葭坐在船舱里,无聊到快要睡着,忽然察觉船身猛地晃了一下,似有人上了船。
来了!
沈葭精神一振,急忙坐直身体。
帘子被人撩起,动作颇为粗鲁,像是席卷着一股怒气,夜风涌入船舱,莫名让沈葭打了个寒颤,她抬起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这个他绝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怎么?看见我让你很失望吗?!”
怀钰裹挟着一身怒火,低头钻进船舱,坐下就开骂:“沈葭,我知道你蠢,但我不知道你能有这么蠢!”
“你干吗?”
沈葭真是莫名其妙,怎么一进来就开始骂她?而且他怎么来了?等下陈适就该来了,简直坏她的好事!
怀钰只看一眼,就明白她在想什么,淡淡道:“你不用想了,姓陈的今晚不会来了。”
沈葭啊地一声:“为什么?”
怀钰瞪她:“啊什么啊?你还觉得遗憾是么?沈葭,谁给你出的馊主意,让你给男人下药的?这种人活该拉出去打死!”
沈葭惊讶道:“这你都知道了?”
她摆摆手:“是我乳母说的,这主意挺好的,我和陈公子生米煮成熟饭后,他自然是要娶我的,那你也可以和沈茹在一起了,这不是一举双全的美事吗?”
“美事?”怀钰唇角一哂,“我看是做你的春秋大梦!我问你,假如按你所说,这事真的成了,但事后姓陈的赖账,不想娶你,你怎么办?”
“他不会的。”沈葭立即说。
“他会。”
“他不会!”
“他会!”怀钰动起怒来,“我是男人,我比你更清楚!”
在他的怒气下,沈葭出人意料地没有发火,她沉默地垂下眼帘,灯火将她的侧脸影子投映在船舱壁上。
“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了,大概回金陵去罢。”
怀钰冷哼一声,道:“我知道会发生什么,我来告诉你。这种事一旦发生,流言会比你想象的散布得还要快,而所有人在知道这件事后,不会骂姓陈的,只会指责你不守闺训,天性.淫.荡……”
沈葭大怒,一耳光扇来,却被怀钰截住手腕。
“生气了?我这还算轻的呢,别人只会比我骂得更加难听,你这就受不住了?”
“怀钰!你这个浑蛋!”沈葭气得大骂。
怀钰浑不在意,放开她的手,接着道:“你的父亲,会因为你犯下的错而被言官弹劾,攻击他的奏章,会像雪片似的飞到圣上的龙案上。根据官场规矩,首辅一旦受到弹劾,便要立即上疏请辞,你父亲很有可能会因你干下的丑事而落魄下野,罢官回乡,一辈子的仕途葬送在你手里。”
“你的长姐,名声亦会受到这件事的影响,因为你,她会成为京城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最后只能给糟老头做妾做小。”
“你说你回金陵?”
怀钰摇头嗤笑:“你以为流言就传不到南直隶?天底下多的是嚼舌根的人,你的丑事会传得天南地北,无人不知!你说你外祖家宠你,但再怎么宠,他们能接受一个名声发臭的孙小姐?你最大的可能便是被扫地出门,成为南京城里一个靠捡烂菜叶为生的乞婆子!”
沈葭:“……”
沈葭先是生气,听到这里,都无动于衷了,甚至还有点疑惑:“怀钰,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怀钰没好气道:“因为你实在太蠢了!我不能眼看着你蠢到跳入火坑还不知!”
沈葭是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了,干脆顺着他的话说:“好罢,我承认我蠢,可是怀钰。”
她停顿片刻,眼神真诚地问:“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什么?”怀钰一怔。
沈葭继续问:“我跳我自己的火坑,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怀钰:“……”
怀钰暴跳如雷,看来他今晚说上这么多话,说到嗓子都冒烟了,沈葭还是听不懂!
他气得胸膛上下起伏,随手抄起案上一杯冷茶,咕咚灌下肚,准备再跟沈葭说几句,却见沈葭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干吗这么看着我?”
沈葭神色一言难尽,看着他手里的茶杯。
怀钰猛地反应过来:“这茶……你已经放了?”
沈葭点点头:“放了,一整包。”
怀钰:“……”
“一整包!沈葭!你是不是傻啊!”
怀钰气得跳起来,脑袋撞上船顶,鼓起一个大包。
沈葭被他吼得贴上船壁,瑟瑟发抖,小声反驳:“是你自己要喝的…,”
怀钰捂着被撞疼的脑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放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你又没问!”沈葭相当冤枉,“再说了,我又不知道你会喝!”
“你放就放了,还放一整包,你找死啊!”
“我怕没有效果嘛!”
“……”
怀钰简直想揍死她的心都有了,很快,他感受到了小腹处的异样,像有一把邪火,从他脐下三寸升腾而起。
怀钰的眼神一下就变了。
沈葭敏感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看着怀钰青筋暴凸、面孔狰狞的样子,她有点害怕,又有点过意不去,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罢?”
女子甜香传入鼻端,让人迷失,让人沉沦。
怀钰强忍住将沈葭拖到身下的冲动,转过身子,背对着她:“你……你离我远点!也别跟我说话!”
沈葭似懂非懂,又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只得闭上嘴不说话了。
但没过多久,她听见怀钰竟轻轻地叫了起来,他抓着桌角,几乎将那块木头捏成碎粉,指关节泛白,手背青筋凸起,异常可怖。
沈葭担心地问:“怀钰,你哪里疼吗?”
怀钰不说话,时不时发出一声压抑的、破碎的呻.吟,沈葭吓坏了,心说不会出人命罢?嬷嬷说吃了就能龙精虎猛,可怀钰怎么一点也不生龙活虎,反而像只病猫呢?
难道这药是假药?
沈葭不敢出声,悄悄地绕到怀钰身前,见他弓着背,不由问道:“怀钰,你肚子疼吗?”
“走……”怀钰咬着唇,将下唇咬出了血,说话断断续续,“离我……远点……”
沈葭见他脸色通红,额头冷汗如瀑,忍不住问:“你很热吗?”
怀钰:“……”
沈葭心想那要不给他扇扇风罢?看他热成这个样子,于是以掌作扇,给他扇起了风。
怀钰:“……”
沈葭扇着扇着,手腕突然被抓住了。
他用的力气很大,疼得沈葭大叫:“疼!快松手!”
怀钰却不放手,两眼赤红,像头山中野兽,紧盯着沈葭,如同盯一只猎物:“我忍不住了!”
沈葭:“什……”
话未说完,怀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吻了下来。
沈葭:“!!!”
舌头撬开她的唇缝,挤进她的口腔,蛮横地搅动着,沈葭几乎立刻尝到了血腥味,她的脑子轰地一下炸开,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体验将她震慑住了,她傻了。
怀钰不知章法,只知道自己快憋疯了,体内像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完全凭借本能在行动。
沈葭口中的香津似乎有奇效,能缓解那种强烈的渴望感,只是还不够……远远不够。
沈葭发觉怀钰的手在往下移,粗暴地解她的衣带。
她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力气,愣是将压在她身上的人给推开了,迅速从床上站起来,拢好被扯散的衣襟。
在药物的作用下,怀钰显然已经失去理智,他看着她,狂躁地大吼:“给我!”
说着竟想上前来抓她,好在船舱低矮,而他又太高大,这一直起身又撞到了头。
沈葭趁机跑到船舱另一头,试图找个防身武器,一边劝道:“怀钰!怀钰你清醒一点!刚才那件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沈茹……对了!你是喜欢沈茹的啊!咱们俩没可能的!”
怀钰不听她说这些废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将沈葭压在身下,剥光她的衣服!
他伸出手来抓沈葭,扯住她肩头的布料,立时撕得粉碎!
沈葭:“!!!”
沈葭的半个肩头裸.露在外,她的肌肤雪白,又被船舱里的灯映上点红光,怀钰的眼神变得越发幽暗了,沈葭甚至能听见他喉咙发出的沉重喘.息声,她怕得不行。
“怀钰,你冷静一点!我带你去看大夫好不好?”
“不好!”
怀钰狂吼一声,上前来抓她。
沈葭吓得大叫,慌忙跑去另一边,但船舱就这么大,她无论跑到哪里都躲不掉,只能隔着茶桌与怀钰对峙。
“你……你是不是很热?这里有茶!”
沈葭慌忙中抄起桌上那壶茶,怀钰却将桌子一把掀翻,茶杯碎了一地,沈葭吓得花容失色,手中一壶茶下意识朝他泼了过去。
“……”
怀钰抹了把脸,似乎变得冷静些了。
沈葭松了口气,可下一刻,他出其不意地伸着大掌朝她探来,一把就将她扣进了怀里,打横抱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
沈葭挣扎大叫,双腿乱踢,怀钰将她按在床榻上,“嘶拉”一声,衣裳裂成两半,刹那间,春光乍泄,竟还生着一粒胭脂痣。
怀钰呼吸滞住,双眼血红,死死地盯着那颗痣。
沈葭羞愤欲死,捂着胸口后退。
满园春色遮不住,一点红杏出墙来,怀钰眼底欲泽闪动,再度低头吻了下来。
“你……”
男人的雄躯沉得像一座山,浑身散发着滚烫的热度,听着布料被撕开的声音,沈葭终于明白此事不能善了,伏在她身上的人根本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怀钰,而是一个被欲.望操控了的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身体又痛又热,还有种奇怪又陌生的感觉。
沈葭呆了片刻,终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你放开我!我要回家………舅舅!舅舅你快来救我……”
沈葭哭得伤心欲绝,完全忘了她舅舅此刻远在金陵,压根听不到她的呼救,也不可能来救她。
怀钰听到她的哭声,抬起头,脸上交织着痛苦与茫然,他滚去一旁,看着船顶喘气,嘶哑着声音:“滚。”
沈葭忙不迭地掩上衣服滚了,然而来到船舱外,她却彻底傻眼了。
四周都是宽广水域,系船的绳子被解开了,乌篷船不知何时漂到了湖心。
她回不去了,除非她游回去。
沈葭低头看着自己被扯得破烂的衣衫,一时间茫无头绪,想了想,她弯腰钻进船舱,可刚进去,就愣住了。
怀钰脱了上衣,打着赤膊,手中拿着一块碎瓷片,将胳膊扎得鲜血淋漓。
“……”
他抬头望来,眼底终于恢复了些许清明:“你怎么还没走?”
沈葭心说,你以为我不想走吗?
“船漂到湖心来了,想走就得游回去,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怀钰将碎瓷片放下,眼波平静地看着她:“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