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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龙傲天有阴谋 ...

  •   “夫君,我们洞房吧。”

      环佩叮当,雌雄莫辨的清越嗓音格外动听。

      可欺近的瞬间,冷确分明感受到了男人压迫而来的胸膛,那是和女人截然不同的触感,蛰伏着冷沉的杀机。

      龙傲天准备对他暴露男人身份了。

      按照原著剧情他这个倒霉新郎最擅长收集信息,短短一贴立刻意识到了他是男人,将他身份说出口的那一刻就被金手指一击必杀。

      冷确并不认为真正的自己发现新娘是男人会傻到直接说出口,那也太炮灰了,或许梦里的小说剧情并不全面,中间还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的事。

      不过金手指有个弊端,就是必须将龙傲天的信息说出口,只要他死活不说就能挺一阵,至于龙傲天会不会铤而走险亲手杀他,就要看接下来的发挥了。

      冷确向来不喜欢被动,不再理会原著,转身主动抬手亲密的搂住面前的腰。

      “不急,先喝合卺酒。”

      柔软又锋利的银白发丝缠了满手,他指骨用力收紧,闻到了一股很特殊的香,乍一闻很冷,后调却是深沉的苦。

      两人其实都不是习惯与旁人亲密接触的人,认识以来的三天从未彼此触碰过,龙傲天劲瘦的腰不自然绷紧。

      可默了片刻,竟贴着冷确更近了。

      “好,”这一声有些哑,美人莲步向前,仿佛情不自禁的想回抱他。

      冷确也绷着身体,心中暗骂一声,避开男人某个几乎要靠近的能轻易暴露身份的地方,来到桌边一人倒了杯酒。

      依旧是产自玄圃台的真言仙酒,元婴以下一杯就醉,只要龙傲天喝了,无论是否真醉他都能借机探查他的底细。

      冷确将小杯倒满了酒递给他,瞳仁深深凝视着自己这位神姿仙貌的夫人,唇角含笑。

      “绮衣酒量如何?”

      谢箴也笑了。

      他笑得清绝动人,白发隐隐流转银光,容貌似天上仙月:“还不错,听闻夫君刚喝倒了父亲,现在绮衣也有幸见识一番了。”

      谢箴指尖攥着杯底,如同真正夫妻那样与他交杯,天鹅般的手臂交缠,酒香混杂着一股糜丽的荼蘼香,分不清彼此。

      视线压低,欺骗人的清冷面容,骨子里是恶劣的玩弄。

      这是冷确梦醒后第一次真正和他对视,他清楚的明白谢箴也在观察他,甚至想立马将他挫骨扬灰,二人盯着彼此,默契的将酒一饮而尽。

      烈酒还未入口便无声无息顺着脖颈滑下,照理来说会被贴在锁骨的特制薄巾吸收。

      可薄巾不知何时被谢箴抽走了。

      冷确面色不变,任由流下的酒液打湿内衫,外表却看不出分毫异样,无论怎么看都是真的喝了。

      他的魔术从来不只有一种方式。

      冷确眼神从始至终盯着谢箴,早在倒酒时他就在杯中设了禁制,若谢箴用灵力作假,有波动他会感应到,同时一直在观察他是否有魔术上的小动作。

      他们距离近到呼吸交缠,可惜直到将酒喝光,冷确都没看出对方用了什么手段。

      二人身上明明都沾了酒意,眼神却一个比一个清明。

      很显然谢箴也同样没看出来,银白长睫低垂,视线黏在冷确身上,令人再次有了被冰凉发丝缠绕的错觉,明明外表的银发光风霁月,本体却像是一条潮湿的毒蛇。

      而原著里的他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冒认城主女儿,盗窃至宝,新婚夜杀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一刻冷确看着他的眼睛,忽然相信谢箴一旦确认金手指无法施展,绝对会亲自动手杀他。

      他转身就走,一刻都不再多留。

      指尖触碰到大门,推了一下有结界纹丝不动,身后谢箴走来,美丽的头颅一眼不错盯着冷确侧脸。

      “夫君,我不喜欢撒谎的人。”

      “你爱我吗?”

      微凉的酒意混杂着冷涩的香,嗓音犹如冰凝,仿佛临别前最后的询问。

      冷确没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

      梦里小说只解锁了几章,也没写龙傲天的心里活动,冷确对这个人了解不多,但有一点他知道,这种男频小说主角即便能短暂的女扮男装也是有忍耐度的,本质必定恐同。

      龙傲天或许能接受自己主动和男人贴,却绝对不会接受男人贴自己。

      冷确转过身,两只手对着龙傲天的腰用力摸来捏去,看向他那比自己还高出大半个头的身高:“夫人最美了,果然我还是喜欢你这种有安全感的女生,啧身材真不错。”

      这一通硬是把新娘嫁衣都揉乱了。

      谢箴显然还是个青涩少年没那么老练,直接被摸到后退了几大步捂唇狂咳,放下手时耳根都咳红了,霜白的睫毛紧紧闭着,一副被轻薄了的模样。

      他也不愧是龙傲天,即便情绪如此激动他灵力运转都没有丝毫破绽,门口结界也没有松动,足以防住绝大部分修真者。

      但冷确不一样,他的优势本来就不是灵力,他要的是情绪漏洞。

      趁谢箴闭眼,他右手掌心一反,储物戒表面白光一闪而过。

      几秒后谢箴睁眼,神情淡下来些,偏头看冷确:“我这样你还喜欢吗?”

      苍白的手摘下头冠,脱去嫁衣,露出里面彻头彻尾的男子衣袍,他的话语分明是小心又渴望被认同的,行为却是彻彻底底的准备杀夫。

      图穷匕见,他一点也不装了。

      冷确脸上依旧是散漫的调戏,他长得过于艳丽,甚至可以说是艳得有点邪了,这样的神情在他脸上非但不突兀反而有些撩人。

      他饶有兴致的打量一番:“夫人女扮男装都如此俊秀,实在是修仙界第一美人。”

      谢箴似笑非笑,转身朝床边走:“那就现在洞房吧,处子之身可开不了三与楼。”

      “谁说处子开不了三与楼?”

      谢箴脚步一顿,倏然拧眉看他:“你有办法?”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去禁地,”冷确往门口一站,朝谢箴挑了挑眉,转身推开大门。

      刚还布满结界的大门此刻跟纸糊的一样,任由他穿过。

      冷确从不会让自己真的陷入险境,早在进入洞房的那一刻他就用须弥空间快速布置出一模一样的小屋,套入真正的洞房内,龙傲天的结界对虚假洞房无效。

      他从始至终的动作也都是在迷惑对方,找机会反制。

      现在,龙傲天被他困进去了。

      夜幕将人笼罩,屋外安静极了。

      冷确回头看向洞房内直直站着的龙傲天,笑得有些妖冶,从始至终他们之间都不是平等对峙,龙傲天的计划已经被他提前梦到了,自己就断没有中计的道理。

      谢箴,想杀人总得付出代价。

      隔着一道门,谢箴神情被阴影笼罩,此时的他褪去女装,锋利的冷令人不可逼视。

      冷确无惧这眼神,大步离开,龙傲天想用他的死来完成计划,那么他也准备用龙傲天假女儿的身份完成自己的计划。

      抬头看了眼天色,成为天墉城城主女婿的梦已经散了,他不会在这里多留,白玉京修仙界有个规定,一旦黑夜降临就是禁夜,城门关闭想出城无比麻烦,但冷确今晚必须出去,须弥空间只能困谢箴一晚,他明日必定全城搜捕他。

      修长身影游走在黑暗的小巷中,冷确几下脱去大红新郎服,露出里面深黑的夜行衣,悄然融入夜色。

      这里的天空没有月亮,夜幕黑漆漆压下来,风异常寒凉,完全看不出白日城池的繁华神光。

      灵力催动的急,感受到身体再次蔓延而出的黑色纹路,他速度越来越快。

      穿越的这具身体虽然和他同名通貌,身份却很是古怪,皮肤上覆盖着很多黑色纹路,前两天刚醒来时只有胸口有一些,现在纹路已经蔓延到了手腕。

      他试探过发现除了自己其他人都看不到,便利用城主女婿身份查了天墉城藏书阁。

      里面记载黑纹是传闻中白玉京十二楼里控制高级密探的手段,只有密探自己能看见,纹路里藏着密探每次的任务,每三月密探需要回十二楼服用一次解药,否则黑纹蔓延到全身时会彻底成为傀儡。

      这也是冷确今日大婚没有公开露面的原因,他不确定身份会不会被人认出来,也不确定自己来自具体哪一楼。

      原本他不打算这么快与背后势力联系,先试着利用天墉城的资源解毒,可现在来看联系也挺好的。

      因为也是巧了,这次原主的任务恰好是——调查天墉城城主府。

      冷确脸上露出笑意,带着谢箴的秘密径直前往纹路中描绘的城中地址,身影无声无息越过一处处暗巷,越过各队巡逻守卫,背诵过城防地图的他如鱼得水,游走在空荡的街上。

      黑纹似乎又在蔓延了,身上越来越热。

      不对。

      冷确拧眉低头,明显感觉到发热的皮肤都是内衫被酒水打湿过的地方,有什么东西似乎浸入到他体内了,这种热不像是皮肤表面的热,反而由内而外让他浑身都发烫起来,手脚也渐渐不听使唤。

      酒有问题。

      意识到的那一刻银发落在冷确肩头,鼻间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冷涩香。

      冷确回身一笑,抬手扔了个小球。

      谢箴下意识接了。

      银白圆球在掌心砰地爆发出浓重烟雾,正是之前焚烧薄巾积攒的,谢箴修为高深烟雾并不能阻碍他视线,可就这么一秒分神的功夫,再抬眼冷确就已消失在面前,跑得无影无踪。

      谢箴站在浓烟中,虹膜径直看向东北,那里飘散着糜烂的荼蘼香。

      新婚夜合卺酒中有春.药是天墉城自古以来的习俗,世人大多知晓。

      冷确主动喝了,却反悔跑了。

      这时一列护城守卫闻声赶来,看着银发却男装的谢箴愣了愣。

      谢箴转过头,面无表情的将这些人隔空一一捏爆,连点声音和血迹都没留下,只余一缕缕随风而散的青烟,缭绕他身圣洁如神祇。

      谢箴重新看向东北方向,他通身雪白,唯独一双虹膜黑到极致,眼底映不出任何事物,仿佛生来就无情无欲。

      此刻这双眼眯了眯,瞬间消失在原地。

      冷确跑得越来越慢。

      酒里毒药的威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也不知道是具体哪种毒,他浑身疲软的厉害连灵力都开始滞涩,转弯的时候慢了一步,转眼就被谢箴追上。

      大手猛然攥住他手腕,掌下身体却变戏法似的忽然软绵绵的扁了,原来刚才奔跑的只是个精致的纸偶。

      城中同时在奔跑的还有七八个“冷确”。

      真正的冷确本体已经躲到了一座无人的废弃宅院里,一遍又一遍往身上浇着冰水,雪白的脸却依旧通红。

      他也终于意识到这是什么酒了,心中咬牙切齿,动作却越来越抖,勉强在周围布置了个虚假空间,最后无比脱力的蜷缩在角落。

      穿越到现在只有三天,这期间他要适应这具身体的灵力,学习基础法术,走出禁地假装是修真界原住民,还要忙碌大婚事宜,恨不得一秒钟掰成两半用,手头制作的道具并不多,现在已经用光了。

      那药力太强他也无法再分心制造,只能看看能不能硬撑一个晚上,希望没人能找到他。

      难怪原著里的他会开口说龙傲天是男人,估计当时已经被药折磨得神志不清了,小说里省略了这段。

      其实现在他就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浑身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再爬,疯狂想找个人抱一会,让他恨不得主动跑回龙傲天身边。

      被逼无奈下他只能给自己吃了颗安魂丹,还好他白日仗着厚脸皮在天墉城领了不少修炼丹药。

      天墉城出品的丹药必属精品,刚一服下他眼皮就越来越沉,浑身的冲动也被强烈的困意替代。

      这样也挺好,他宁可在睡梦中被谢箴找到杀了,也不愿意跑出去随便抓人成为被药驱使的野兽。

      冷确轻慢的闭上眼,长睫泛着人偶般的乌木色泽,夜色遮不住夺人的艳骨。

      就在他即将睡着时,身边不知不觉多了道身影。

      那道身影沉默盯了他良久,拎起他就走。

      属于人类的滚烫体温忽然紧贴,让差点睡着的冷确浑身无比舒适,他控制不住的缠上去,下一刻理智回笼,在看清谢箴眼下的猩红时难以置信的拧眉,连困意都被刺激的淡了些。

      “你也喝了?”

      此刻的谢箴看起来很不对劲,清淡的眉眼下是压抑的深浓骇人之色,肌肤底层往上透着粉,像是已经醉的不轻了,又像是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谢箴好像没有作假,把那杯酒一滴不剩全喝了,难怪没看出来他的手段……真是个疯子。

      冷确都不知道该震惊龙傲天喝了真言酒后说的都是真话,还是该震惊他明知酒里有那种药依旧实打实喝了。

      这疯子现在要把他带到哪去?

      冷确脑海中冷不丁想到一个可能,新婚夜新郎出逃与他人苟合,绮衣仙子及时赶到将人就地正法。

      他顿时被气得够呛,有心想反抗可四肢和灵力几乎动不了,他修为低根本受不了双重药物的压迫,气息喘得厉害。

      “我哪里得罪过你吗?”

      昏倒前或者说临死前,冷确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他九死一生带着龙傲天从禁地出来,自问没得罪过他,甚至除了不打算跟他洞房之外也没骗他,为什么选他成为这位倒霉新郎。

      他骗过那么多次旁人,如今却成了被蛇反咬一口的农夫。

      耳边呼啸的风声不知何时静了。

      谢箴偏了偏头,黑色眼清清冷冷,可不知是不是冷确的错觉,里面好像多了点情绪。

      “欺骗感情。”

      ……被骗的分明是自己。

      冷确猜错了,谢箴应该没喝那真言酒,否则也不会说出这么明显的谎话。

      身体彻底软了下来。

      视线完全陷入黑暗前冷确被人搂进怀里,抱得格外用力,恍惚间好像有人在耳边轻声问愿不愿意和他洞房。

      冷确心中切了一声,谢箴总问这个和金手指还有三与楼都无关的问题,就算他敢洞房龙傲天敢来吗。

      理都没理,他彻底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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