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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句话,让男人为我花了三百万円 ...

  •   都市白日的喧嚣随着太阳一同落幕,华灯初上,夜晚的婀娜逐渐显露。
      贺知鹤知将大衣挂好,对镜整理了一下仪容,便从工作人员通道进入餐厅,在钢琴前落座。
      先弹一曲简单的《致爱丽丝》找找手感,然后便随心翻着曲谱选曲目。在没有特殊要求的时候,餐厅老板是不会干涉贺知鹤知的。对老板而言,贺知鹤知同门廊的浮雕、天花板的吊灯、餐桌上的鲜花等,没有任何差别,只是餐厅的内饰之一。
      她只要端坐在钢琴前,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贺知鹤知不喜欢这样的态度,但谁能跟钱过不去呢?

      大堂里好像出了点小问题。贺知鹤知并不关心,直到经理找到她,请她代替今日请假的小提琴乐手为客人单独演奏。
      贺知鹤知精致美丽的面孔虚浮着微笑。她不紧不慢地弹完最后一段,微微抬眼:“也不是不行。”水晶吊灯折射的闪光映入她的眼中,浅棕色的眸子清澈得像阳光下的小溪。
      “山田先生,我想你应该是知道,这得加钱。”

      ……

      香槟色的暖光让夺目的水晶吊灯多了两分低调,梦幻中又带有些许温馨;细颈的白瓷花瓶中,红玫瑰前倾着,展现自己最美的姿态。
      柔美清澈的小提琴声从邻座飘来,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子微微前倾,半嗔半喜地抱怨:“透君这么久不联系人家,是不是忘记人家了。”
      “怎么会,只是前段时间接了个委托,不得不出了趟远门。”安室透捡了些工作中的趣事说,有技巧地提了少许地名和内容加强可信度,既让人对事情有模糊的概念,又探究不到任何具体的信息,“一回到东京,就马上联系古原小姐你了。”
      说着,他动作自然地将切好的牛排换到女子面前。
      古原小姐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流转,那一半嗔怒也没有了,心里盛满了欢喜。
      “叫我爱丽,‘古原小姐’什么的,太生分了。”
      “这怎么好。”
      “有什么不好的,叫人家爱丽啦!透君这样,人家会生气的。”
      金发的男人停下动作,小麦色的皮肤在灯光的照映下显露出蜜糖般的色泽。那双迷人的灰紫色眼眸凝视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怕唐突了你呀……爱丽。”
      古原爱丽还没喝就已经醉了。

      乐曲收了个尾,悠扬的小提琴声停下。
      安室透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往想要的方向引去:“最近好像都没有见到古原先生,他不在东京了吗?”
      “爸爸?最近去美国出差了,可能要一个星期才回来。透君怎么突然问起爸爸了?”
      “最近有去拜访古原先生的打算,”安室透温柔地注视面前的女孩,“因为……一些原因。”
      一些原因?什么原因?古原爱丽觉得自己猜到了。她面上红晕更甚,笑容已经维持不住矜持,大大咧咧地宣示着她的快乐。
      “我跟爸爸确定回来的时间!”她身体倾向前,想到对方喜欢矜持优雅的女性,又觉得自己太急切了,赶紧找补,“我、人家也想爸爸了——”
      刺耳的玻璃破碎声打断了她的声音,男性压不住高音打破了餐厅的和谐:“你什么态度?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

      贺知鹤知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上这种破事。
      她被迎面泼了一杯红酒,左眼涩涩的刺痛,脸上又是酒又是化妆品的,她也不好揉。懒得理会醉鬼,贺知鹤知捂住左眼,绕开地上的玻璃碎片打算去洗手间,醉鬼却没放过她,粗暴地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回来。
      脚下一个踉跄,鹤知的细高跟让她重心失衡,径直摔在了餐桌上。杯盘哐哐当当地翻了一桌,将她的上腹胸口一片污染个彻底。
      这件衣服不能要了,洗不干净了。贺知鹤知愣了一下,居然先想到了这个。
      周围看过来的目光并不能使她难堪,这个想法却让她意识到了自己的狼狈。腹部和脚踝传来的绵长的剧痛更是拉扯她本就已经脆弱的神经。
      明天并不会更好,每天都这么差。

      本来她还能忍受这一切,生理性的泪水坠落后,清晰起来的视线竟然见到了熟人——她第一份教师工作时认识的学生。
      不、不要紧,人生际遇莫测,从人混成狗的都有,她只不过从大小姐混成了餐厅兼职乐手……
      “透君,你在看什么?”学生的女伴见他一直怔怔看向自己,吃醋地拽他衣袖。
      “啊?我、她、我……我是说,她看起来很可怜。”
      “可怜”
      贺知鹤知紧绷着的弦啪地断了。
      她一点都不可怜!

      “——这位先生,是什么给你勇气,在性骚扰女性后还敢大声吵闹的呢?”贺知鹤知直起身,冷冰冰地盯住醉汉。
      醉汉大为不满。一个仅仅因为一句“请你自重”就大闹的家伙,哪里受得了这些,恨不能嚷得天花板都翻了:“贱人,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跟我这么说话!”
      “我不知道,但至少警察是知道的。”贺知鹤知轻蔑地扫了他穿着打扮,判断他至少不能在东京一手遮天,“性骚扰女性,遭到反抗后便当众殴打对方。您认为您会在局子里呆多久呢?”
      “你说什么?我看你就是欠教训!”醉汉恐怕是真不太清醒,但他的女伴脑子还没坏掉,眼看他在众目睽睽下都打算动手,赶紧扑过来阻止他。
      “社长!冷静一点社长!不能让她报警……经理!都是因为你们的服务人员不礼貌才会导致这样的事态,如果你不给我门一个交代,我们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善罢甘休’。”鹤知冷笑。她还想再说点什么,经理却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点头哈腰地向客人致歉,翻过脸叫她“少说几句”。
      贺知鹤知看懂他的暗示,他的意思是餐厅会给她赔偿,让她现在退一步——退什么退!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乳腺增生!鹤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今天非要站着把赔偿拿了!

      “我的工作难道包括陪酒吗?也包括被揩油吗?别拽我!”鹤知一把甩开经理的手,“如果您希望我举报餐厅提供不正当交易和服务,我非常乐意效劳。”
      她扬着脸站在人群中央,满身狼藉,妆容被红酒污了半面,面容却仍像玫瑰般娇艳。
      然而玫瑰被她踩在脚下,早就同残羹冷酒一起零落成泥。她更像是从玫瑰残骸上长出的女妖,燃烧的烈火。至少这一刻,没有任何人能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经理忽然意识到,贺知鹤知不是空有美貌的柔弱女子,美貌不是她的保护色,而是她的武器,是她捕猎的诱饵。这个认知令他头皮发麻,身体过电似的轻轻战栗。
      这个女人很棘手。

      “贺知小姐,”经理的态度软下来,“不如我们先换个地方再谈,你先去换身衣服。”
      “不必了,我没有其他衣服可以换。”贺知鹤知冷淡地拒绝他,这些人什么德性她可太清楚了。势单力薄的一个弱女子,换了个地方还不是任人拿捏,“现在只有两个解决方案,第一个是我报警,让警察评估事情的严重性,然后你赔偿我衣服鞋子、误工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
      “第二个,直接给钱,姑且给个五百万就差不多了。”
      “五百万?你怎么不去抢!”醉鬼的女伴惊叫。
      “小姐,我的礼服和鞋子是都是芙纱绘的,你可以打电话去问问价格;这位先生的行为对我的身体和心灵造成了极大的损伤,我想我要求全身检查和咨询心理医生并不过分吧?你可以自己算算检查费用和咨询费用;受了这么大的罪,我修养一两个月,耽误了工作,不要赔偿么?”鹤知撩了撩鬓边的垂下的发丝,“认为不公允的话,就让警察评说吧。”

      醉鬼也不是全无理智的,更何况他现在的酒也醒了大半。报警肯定是不能报警的,按现在的情况,他高低得蹲十几天,钱还照样赔,不如直接赔钱私了。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价格砍到了三百万円。由女伴去ATM机取来现金,当场钱货两讫——作为前银行职工,她太知道支票有多不靠谱了。
      “经理,今天的工资加工伤费,少说也得二十万円吧?希望它能连同这周的工资一起,明天就出现在我的账户里。”贺知鹤知吹了吹票子,脸上又浮起了客气的微笑。
      经理能怎么说呢?只能强撑着笑容,收拾她留下的烂摊子。

      简单处理过衣服上的污渍后,鹤知换上平底鞋、裹上大衣扬长而去——时间差不多了,她得去超市抢打折便当了。
      人的霉运是有限的,倒霉多了也会时来运转。或许是来的比较早,鹤知居然抢到了平时十分难到手的好菜!
      难得的好运气,加上重金在握,想到自己脚趾破洞的袜子,贺知鹤知狠心买了一双新袜子。
      刚付完款,她就觉得自己还是太狠心了,额外的支出让她如如刀割,好在袜子贼那边应该也会给些赔偿,让她既悲又喜,笑中带泪:“袜子,我的袜子……”
      安室透远远看着都担心她撞坏脑子了。

      远远地缀在后面,安室透看她买了便当,看她不吃便当而是从包里拿出中午买的折价饭团。
      或许是饭团的味道还不错,她的脸上又出现了笑容。好像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确实受了伤,又到药店买了棉签和消毒液。
      伤在小腿后侧,她自己不好操作,姿势变了几回也没上成药。眼看再拖下去,伤口就愈合了,安室透犹豫良久,还是走过去,跟她打了招呼:“老师,我来吧。”

      贺知鹤知被他吓得浑身一震,一时还以为是劫道的来了。
      好在这张脸十分有辨识度,贺知鹤知记得他为人还挺正派的……她勉强挤出个笑来:“降谷君,好久不见。”
      鹤知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在警校做老师,降谷零虽然不在她班上,两人却也有些交集——不过那都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两人就尬聊。
      降谷零:“老师最近过得好吗?我已经辞职出来做侦探了。”他将随身的名片给了鹤知。
      好不好的你也瞧见了……“尚可,尚可。不好意思,打扰你跟女朋友约会了。”鹤知有点尴尬。
      降谷零也有点窒息:“不是女朋友,只是任务对象。”
      “哦哦,这样啊。”那个降谷零居然不干警察了,真的很奇怪,但成年人的世界就是不该问的不要问,贺知鹤知按捺住自己发散的思绪,看向手中的名片:“安室透……”
      “鄙人安室透,是个侦探,”降谷零笑笑,用棉签蘸取消毒液,随口给自己打了个广告,“我什么类型的委托都可以接哦。”
      “是这样吗……”贺知鹤知琢磨着,忽然心中一动,“说起来诸伏君跟你关系好像很好,他最近好吗?”
      降谷零的动作停下了。沾满消毒液的棉签按在伤口上,令人头皮发麻的刺痛瞬间占据了夺取了鹤知的全部思绪。
      “老师,”他轻声说,“hiro他已经不在了。”
      “是,我错了,你棉签先拿开。”贺知鹤知眼泪夺眶而出。
      不该提的,也不能提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三章修改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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