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米花市民的一天》青橄榄木

18、“男朋友”？

　　“仰赖其侦探男友的教导，贺知鹤知小姐破解了凶手设下的诡计……”
　　仰赖……鹤知拳头硬了。
　　仰赖你妈把你托生成人，让我不能一杆子戳死你！

　　心里憋了一肚子火，鹤知今天看谁都不顺眼。但总不能因为不顺眼就把路人打一顿吧？她又不能真的冲去报社把主编把记者都打回娘胎，只能保持笑容继续工作啦。
　　咖啡厅的客人们发现今天的贺知小姐笑容尤其甜美。

　　降谷零在家门口碰见他的美女邻居时，也是这么认为的，今天的贺知老师笑容尤其甜美。
　　难道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如果是七年前的学生降谷零真的会这么想，但如今的饱受社会和组织毒打的他已经能够看出鹤知眼底压抑的怒火。
　　降谷零想起七年前在警校时的生活，有一天小鹤知外出回来，脸上的笑容也是如此甜美，而他那时候……
　　“贺知小姐，七年前那一天，你也是这么生气，是发生了什么？”降谷零忽然问。

　　“哪一次？”突然被问起七年前的事情，鹤知心中只有茫然，怎么可能回答得上来。
　　“嗯……就是我问你‘老师今天遇到好事了吗’那次，然后你给了我一个白眼。”降谷零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疑惑自己究竟是哪句话说的不对冒犯了鹤知。
　　鹤知想起来了，不禁抬眼细细打量降谷零。她记得这个学生正经又耿直，不是圆滑的人，没想到如今竟然也懂得察言观色了，知道她在生气。鹤知想了想当初的事情，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被没礼貌的相亲对象冒犯了而已。”
　　“这样啊，那今天是为什么生气呢？”降谷零自然地把话题转到了现在。
　　鹤知：“……”
　　“你真的是成长了呢，不仅懂察言观色，还懂循序渐进。”话题的短暂转移并不能让鹤知忘却之前的不愉快，她把那份可恨的报纸塞给降谷零，眼里熊熊的怒火几乎要烧到眉毛上来。
　　降谷零接过报纸一目十行，然后陷入了沉默。就算是处事已经圆滑得足以称之为八面玲珑的降谷零，也没法对着当事人评价这份报纸。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无辜的吧？”他试探着问。
　　鹤知的笑容越发甜美：“我知道，我真的知道。但我想你应该也明白，人情绪上头的时候是没有理智并且会迁怒的。”
　　“所以……”
　　“所以我决定要跟你绝交两个星期，拜拜了，不知道叫什么的邻居先生。”
　　降谷零无辜且无助地看着她。狠心的贺知小姐不仅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嘲讽他都快一百公斤的人了，还要人心疼吗？
　　“如果我请你吃螃蟹，你愿意原谅我吗？”降谷零继续试探。
　　贺知鹤知承认自己心动了，但是……“吃这种高级料理的地方总是对女性的着装、妆容和仪态有很高的要求，吃着不自在，螃蟹当然还是大口吃比较快乐。”她有点犹豫。
　　降谷零从善如流：“那我们在家里吃，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鹤知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那我要吃两个！”
　　“好。”有好几份收入的降谷零答应得毫无压力。

　　说吃就吃。降谷零立刻开车去买螃蟹，鹤知也丢开可恨的报纸，开开心心地钻进自己的厨房里寻找调味料。按她所想，单身租房生活的年轻人大多不可能餐厨具和调料齐全，两个人凑一凑可能就够用了。
　　然而她的公寓是降谷零收拾的，鹤知自己不会收拾东西，就养成了优良习惯，坚决不会改变原本已经收纳好的布局。如果降谷零此时再进来转转，就会发现之前他放的任何东西都还在原来的位置上，包括那几个装贴身衣物的纸箱。这段时间不是下馆子就是吃员工餐，鹤知根本没碰过厨房，此时翻了半天，只翻出了之前图便宜买的十公斤小麦粉和五公斤砂糖。
　　不要问她为什么买这么多，问就是打折，相当划算的打折。

　　鹤知翻得满头大汗，最终还是决定放弃，直接给降谷零打电话：“安室先生，你把我的锅碗瓢盆和调料放哪里了呀？我找出来吃螃蟹。”
　　“餐具在厨房左数第一个壁橱，厨具在水池旁边的橱柜，调料在灶台下。”降谷零一边考虑今晚的菜色来挑选食材，一边回答她，“不用麻烦的贺知小姐，我的餐具和调料够用，厨具也非常丰富，不仅有各种锅具，烤箱、微波炉、破壁机……都有，想做什么料理都足够。”
　　就算他们这是配备有正式厨房的公寓，正常的单身人士会买这么多厨房家电吗？哪怕是普通的三四口之家也很少有这么全面的吧？！
　　鹤知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而后看着自己的小麦粉和砂糖，聪明的脑袋瓜一动，决定薅降谷零一把：“我搬过来还没有跟邻居们打过招呼呢，我想借用你的烤箱烤点小饼干做礼物，你帮我买点黄油吧。”
　　蹭黄油√
　　“好。”那就做个黄油松叶蟹吧。降谷零又确定了一个菜品。

　　等降谷零拎着大包小包回来，鹤知也抱着她沉重的面粉和砂糖上门了。
　　入目的格局跟自己家差不多，一室一厅，有比较大的厨房和卫生间、用来晾晒衣物的阳台。
　　鹤知克制地打量降谷零的客厅，他收拾得很干净，毕竟是行动力强得堪比三个保洁的强人，能吃保洁饭的哪个没有点洁癖。
　　得想办法，一周……最少一个月骗他去给自己收拾一次屋子。鹤知悄悄打起了小算盘。

　　俩人一个在厨房收拾各种螃蟹和配料，一个抱着个大铁盆跟黄油较劲。
　　忙碌了半个小时以后，勤劳的降谷师傅已经将食材处理干净，该削的蟹腿也全部削成了去一半壳方便食用的状态，而勤劳的贺知师傅还在跟黄油较劲。是的，万万没有想到，什么都有的降谷零居然没有电动打蛋机。
　　眼见再不打发，黄油都要融化了，贺知鹤知不得不向降谷零伸出求助之手：“你来帮帮我吧，我实在搅不动黄油。”她哀嚎。
　　“嗯？好啊。”降谷零从厨房里探出一个脑袋来看看情况，然后又缩回去洗手。
　　几块已经软化的黄油而已，手动打发又有什么难度呢？降谷零正准备将糖粉筛进盆里，却发现手边只有一碗砂糖。
　　“啊，我来我来。”社畜小鹤深谙工作糊弄学说，立刻站起来把砂糖倒进盆里，这样就等同是她和降谷零一同完成了最累的打发部分。这是只有社畜才能掌握的技巧啊，诶嘿。
　　木已成舟，降谷零也只好继续搅拌。
　　“为什么不用糖粉呢？口感会更细腻一些。”厨房小达人发问。
　　当然是因为糖粉里面明明含有很多淀粉，却卖得比糖和淀粉都贵，而且只能做烘焙用途非常不划算啊！什么口感不口感的，只是一些不重要的邻居而已有得吃就不错了。所以新住户要拜访邻居什么的，这种乱七八糟的规矩早该取消，取消！
　　“我觉得有砂糖颗粒的口感会更有层次，”鹤知一边乱七八糟的想，一边零活运用语言艺术，顺便抱怨一下打蛋器，“你的电动打蛋器是坏掉了没有来得及买新的吗？我在柜子里找不到。”
　　“我没有电动打蛋器，一般都是手动打发的，”降谷零相当自然地说出凡尔赛的话，“原来还有家用款的电动打蛋器吗？我还以为只有商店大批量制作糕点时才需要使用电动打蛋器。”
　　鹤知：……
　　鹤知看看他手臂上结实流畅的肌肉，屈辱地把话咽了回去。

　　降谷零麻利地帮她打发黄油、拌好砂糖和小麦粉，只剩下将面块揉成团的部分，他因为手上还沾有海鲜腥味而放弃进行，交还给了鹤知。
　　鹤知兢兢业业地将面团捏在一起，只花了三分钟就完成了玛格丽特饼干最重要的步骤：面团制作。接下来只要冷藏一个小时再烤制……
　　坐到沙发上喝茶的鹤知突然感觉不对，自己好像过于轻松了，看着还在厨房里忙碌的降谷零，她心生愧疚，决定进去帮忙。
　　这个决定无疑是错误的。
　　仅适合单身或者未生育夫妻居住的公寓，即便有个正经厨房，也是只能容纳一个人操作的小厨房。两个人，而且是一快一慢、节奏不同的两个人，除了手脚打架餐具遭殃以外，还能有什么结果呢？

　　鹤知低头看看自己打碎的第二个盘子，沮丧地叹了口气，很是忧愁：“我是不是笨手笨脚的，只会拖后腿。”
　　“怎么会呢，你只是还不习惯。”降谷零安慰她，“我刚刚学做饭也是这样，把局面弄得一团乱，hi……师父都很无奈。”
　　但我不是头一次做饭了啊！自认为厨艺起码称得上“会做饭”的鹤知含泪认领了初学者头衔。
　　“而且……两个人在厨房里忙碌，比较有家庭的感觉，很温馨。”降谷零注视着自己手中的螃蟹，低声说。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在默默涌动。
　　进展这、这么快吗？鹤知紧张地偷了一条蟹腿，脑子飞速转动，胡乱地翻找着话题：“啊，对了对了，伊达君的婚前派对，你要不要去？”
　　“我……可能不方便去。”降谷零将脸转向鹤知，灰紫色的眼眸注视着她，似乎略有些苦恼，“我不方便跟他们见面，也请你不要告诉他们最近有见过我的事情。”
　　鹤知：噫……
　　你不方便见他，就方便见我了吗？
　　想到那份可恨的报纸，上面说她的侦探男朋友……降谷零是一点犹豫没有就认领了这个身份。
　　要做她男朋友，可没有那么容易。鹤知紧张地又偷了一条蟹腿。

　　“嗯？怎么突然笑得这么开心，想到什么了吗？”
　　“是因为螃蟹太好吃了！”
　　“说起来你要不要先去沙发上喝茶，再偷吃下去菜就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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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死者永作司朗是90公斤级的格斗家，画风看起来也很均匀，安室透至少也得有这个量级的肌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