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名利场》探春笺

6、第 6 章

　　坐上希尔伯特私人飞机的前五分钟，宋玲央接到了伊恩的电话。带着点小骄傲的语气，伊恩告诉宋玲央他名下的制片公司就在刚刚已经正式和丹尼尔·麦里克签订了合同，将花300万美元投资这部电影。

　　“要不是麦里克强烈要求乔纳森担纲主演，我看钱还可以再省下点。”伊恩倚靠在窗边，故意拿乔纳森调侃宋玲央。当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他打手势示意进门的秘书把咖啡放在桌上便让她离开，“恭喜你，听说克里斯塔娜也是你手下的人？”

　　基于影片和之后营销手段的特殊性，片中所有演员将不公开选角。而三位主演中，除了早已定下并将同时担任编剧的乔纳森，麦里克还提了克里斯塔娜的名字。

　　伊恩索性大手一挥，交由导演全权决定。他这个火热出炉的制片人则打算带着团队飞往米国马里兰州的布齐兹维尔小镇简单探查一下拍摄环境。

　　宋玲央矜持地收下祝贺，“那说明他们都成功赢得了导演的心。”等换来那头伊恩沉闷的哼气声后，嘴边的笑意便又深了几分。自从二人间的关系日渐熟稔，伊恩就喜欢时不时在说话中挑衅几句，宋玲央对此向来是四两拨千斤，没吃过一次亏。

　　“不过还是谢谢投资人慧眼识珠。”宋玲央深知伊恩是借着玩笑话转告她乔纳森和克里斯塔娜已经板上钉钉的主演并将很快接到导演麦里克的电话。承了情，就该说些好话哄一哄。毕竟伊恩在她面前已经算是晋升了，按从前在华国的叫法，那可是金主爸爸。

　　发出舒服顺心的谓叹，伊恩想起最近好莱坞热门的话题，顺嘴提道：“我听到一件有趣的事情，卡梅隆的大船快要沉了。这一沉，说不定还要带着巨头福克斯跌入地狱。”

　　伊恩说的大船指的是由莱昂纳多和凯特主演，詹姆斯·卡梅隆执导并担任编剧的爱情电影——《泰坦尼克号》。

　　宋玲央算了算时间，这个时间段卡梅隆确实将很快再次面临资金断裂，而他也很清楚福克斯将不会继续给他放款，外界一致的唱衰也让他陷入自我怀疑。但那又如何？卡梅隆扛住了所有压力，创作出史诗巨作。

　　这艘大船不但没沉，还在影史中永远刻下了自己的名字。时光流逝四十多年，在她的那个时代依旧被奉为商业和文艺的经典结合。与此同时，这部电影还是“世纪末的票房炸弹”，将全球最高票房的记录保持了13年之久。

　　“现实的大船可不会沉，恐怕还有撕碎一切的恐怖冲击力。”

　　宋玲央欣赏且肯定的语气让伊恩换了拿电话的右手，指尖在下巴处来回摩挲。她上一次如此还是对《女巫布莱尔》的看好，将手下两个演员全“投”了进去。上上次则是她和那个人的合作，不仅帮助那个人成为家族功臣，自己也得到了不少好处。

　　嘴角一勾，伊恩伸手取出胸前的钢笔，在面前的白纸上写下了Titanic。并在字母C的收尾处，手向上扬画了一个圈将其圈住。

　　而另一边，见宋玲央迟迟没能回到候机室，希尔伯特推门而出。

　　宋玲央见状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后做出歉意表情，并捂住听筒轻声报出伊恩名字。希尔伯特动作一滞又很快恢复正常，点点头便又回到了VIP候机室。

　　宋玲央的话点到即止，虽然她也不是没想过染指这块大蛋糕，但是以她目前的实力还没有上桌的机会。还不如抛给伊恩，做成了能蹭个助攻，不成了也没什么遗憾。和伊恩又聊了几分钟关于拍摄日期以及定档时间的事情，宋玲央便挂了电话跟在飞机主人的身后上了飞机。

　　工作狂希尔伯特选了最前排，旁边的位置则属于正对他报告公司今日事务的秘书。考虑到祖海和希尔伯特不熟，宋玲央挑了第二排，让祖海和他的助手去到最后一排。

　　宽敞的空间让这趟5个小时的旅程并不难熬，宋玲央很快做出沉睡状让意识回到本体，她今天还要和爸爸去见琵琶老师。

　　“Good morning~”宋玲央一回到本体，睁开眼就看到了凑到跟前的父亲。扬起笑脸，开心地说早安。

　　坐在床边的乔纳森瞧见女儿刚睡醒那红扑扑的脸，忍不住亲了亲宝贝的额头，饱含爱意的眼中有温柔在不停流转，“小懒鬼，我在楼下等你。你得快点啦，不然待会连早餐都吃不上。”嘴上在责怪其实在逗女儿的乔纳森最后点点宋玲央的小脑袋，将挂在椅子上的衣服放到床上才离开。

　　乔纳森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早熟的天才，他尊重她独立的习惯。但作为父亲，无论阿伊雅娜如何聪慧，对他而言也将永远是需要呵护的对象。

　　宋玲央呢？不喜被束缚的她能同意系统的绑定，就是因为她不允许父亲的人生走向悲剧，过早地变成被缅怀的逝者。乔纳森才不是一闪而过的流星，被群星拥簇高高在上的月亮才应该是她父亲该待的位置。

　　“老师是华国人吗？。”在前往老师家中，宋玲央向开车的父亲询问道。

　　比乔纳森更快一步的是系统，已经在她脑海中跃跃欲试，“要我告诉你吗？我可以把那位老师的人生经历给你扒…哦不，是完全展示。”

　　“你可真是个扒皮，就这么眼馋我的积分吗？。”宋玲央有被系统的厚脸皮惊到，一下子没忍住吐槽的欲望。眼看系统又要哭嚎自己欺负它，赶忙眼疾手快地开启消音模式。

　　想来，开发这个不明生物的人也知道它有多能念经吧。

　　“嗯，我们去唐人街找她。”乔纳森单手打方向盘，向左观察道路情况后抽空回答了女儿。

　　又行驶了半个小时，待宋玲央被父亲抱下了车，各色叫喊声立刻从四面八方钻进耳朵，烟雾缭绕中，高大宏伟的牌坊，两边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居高临下地俯视来往行人。

　　恍惚间，宋玲央又回到了那片曾经无比熟悉的土地。

　　“走吧。”乔纳森将小小的宋玲央抱起放到肩头，宋玲央飞远的思绪被拉回，升起的那一丝失落很快就被父亲给予的安全感驱赶。

　　一路上，养眼的父女俩吸引了不少或排队、或闲逛的路人目光，耳尖的宋玲央还捕捉到了跟在身后的两个老乡。大约是过来鹰国留学的学生，不过17、18岁的样子。原本性子内敛的她们“嚣张”地仗着洋帅哥肯定不听懂华语的惯例，正大胆地谈论着父女俩。

　　“是什么明星吗？好帅啊！”

　　“看起来不像，身边连个助理都没带。”

　　两人叽叽喳喳说了半天，眼看排队买红薯的乔纳森马上要离开就开始你推我搡，最终还是鼓气勇气一同走上前将刚刚买到手的贺卡递到乔纳森面前，起初流利的口语在乔纳森低头注视下突然变得结结巴巴。

　　乔纳森原本还以为这两个黑发黑眸的年轻女子遇到了什么困难，没想到是让他签名。疑惑地眨眨眼，他记得距离《她比烟花寂寞》上映还有好长一段时间。而且他曾经也并没有火到大洋彼岸那个遥远的古国。

　　不过他也并不打算一探究竟，轻车熟路地道谢后先将女儿放下让她抓紧自己的衣服，这才接过纸笔依次给她们签上了名。

　　这个小插曲过后乔纳森不再耽搁，带着女儿来到一栋半新不旧的公寓径直上三楼，敲响了右手边的房门。

　　“门没锁，直接进来吧。”女声从房间内响起，年龄听起来似乎要比起宋玲央想象中的小上不少。

　　宋玲央慢悠悠地往屋子里走，很快她的全副心神就被客厅长脚椅上的女人所吸引。

　　那人怀抱着如同艺术品一样精致呈半梨形、上装四弦的琵琶，低下头调试琴弦的手骨肉匀停细直又修长，就连那指甲都像葱管似的，漂亮极了。见客人来，她便缓缓起身见礼，一声“请坐”温润平和，倒是和没什么表情的面容形成了鲜明对比。

　　父女俩依言落座，女人也缠上最后一个甲片。稍微活动了十指，便摆好架势右手触弦、左手按音，弹了几个流畅的扫拂弦。紧接着便在虚、实音的转换中，穿插入弹、挑的单音和推、拉的连指，缓缓勾勒出一幅雨落江南的美景图。每一段的尾音，更是婉转柔美，勾得人心里像是被羽毛不断轻抚。

　　这时候哪怕发出一点点声音，都像是对美好的亵渎。

　　一曲罢，女人的眼神落到了宋玲央身上，“你听到了什么？”

　　明明未施粉黛，头发也只是用双尖簪随意挽成发髻。可仅仅这样，她光是坐在那里淡淡地看向你就足以拨动心弦。宋玲央上辈子能做到金牌经纪人，自然是有双能识人辨物的眼睛。

　　这不仅是位美人，还是融了一身傲骨的气质美人。

　　最重要的是，宋玲央觉得眼前之人像极了那个她曾带过的女星。可是，当宋玲央仔仔细细地看过她的面容，却又没办法找出哪怕一点相像之处。

　　“阿伊雅娜？”乔纳森看着久久不语的女儿，出声提醒。

　　“我听到了歌女坐船头浅吟低唱，落雨打在行舟上。路过的行人匆匆跑过，而屋檐处留了一只风筝。”宋玲央切换成中文，字正腔圆地表述刚才之想。

　　女人平静无波的眼神漾出一抹好奇，却转瞬即逝。“以后每天来一次，每隔六天我会让你休息。”说话间，仍旧是不悲不喜的模样。

　　宋玲央垂下眼，恭恭敬敬地询问道：“请问先生姓什么，学生想行个拜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