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师兄做老攻》肆月瑾

198、惊喜

　　等不到他的回答，方景宏又喊了一声：“阿煦。”

　　薛煦收了下手没收回去，方景宏直接还顺着他的力道坐了起来，薛煦紧张道：“你做什么？谁让你乱动的。”

　　方景宏确实扯到了身上的伤口，但是他顾不得疼痛，拉着薛煦的手：“没事，我不怕疼，也不怕死，我只怕你又不理我了，阿煦，我真的没想到真相会是这个，我若早知道，绝不会去查什么身世，我只想做太傅府的三公子。”

　　“你还不明白吗？这不是你能选择的，你就算不查，皇帝也会认回你，你才是他们认定的储君人选。”薛煦说，“早在你我赐婚时就已经决定了。”

　　说到此他露出讽刺的笑：“我父亲一心想让我远离权力之争，到最后还是落入他们的算计里，你说可笑不可笑。”

　　“阿煦，侯爷当初选择我的时候，的确不知道我的身份，但他会选择我，难道不是想帮助皇上对付太后和其后的世家吗？”方景宏说，“侯爷必然也看清楚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上一辈的恩怨叫他过去好不好，侯爷在天有灵，我会让他看到他的选择没错，我会照顾好你。”

　　“对，你说的没错，我父亲选择你，的确是在平衡势力，也的确是在帮助皇上，但他是不得已做出的选择。”薛煦说，“就像你父亲虽然爱慕我爹，依旧要娶皇后，纳妃嫔，你会成为储君，会做皇帝，我不想……”

　　“不会，”方景宏打断他，“我给你保证，我连皇子也不会做，更不会做皇帝，阿煦，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找任何人。”

　　薛煦摇头：“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他也想相信方景宏，可是放眼整个朝堂，只有他与瑞王能做皇帝，哪怕晟王与太子在世，储君最合适的人选仍旧是方景宏。

　　因为只有方景宏能做到以民为天，心系百姓，只有他能广开言路，为天下有识之士开路，也只有他具有不破不立的魄力。

　　指望褚辰昱，别说皇权旁落，恐怕江山都要易主。

　　“我能决定，阿煦，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放心，有个人比我更合适，他不是褚辰昱，”方景宏说，“你应该能猜到是谁，改天我带你见见他好不好？他虽然在浣衣局长大，但是他很聪慧，他真的很适合。”

　　薛煦知道他说的是谁，除了褚辰昱，目前皇嗣中也只有一个人了，那就是宫女所生，从小在浣衣局长大的九皇子，不过他没见过九皇子。

　　依薛煦对方景宏的了解，他能推荐九皇子，绝不会因为他想推卸责任说出的话，这个九皇子定有其过人之处。

　　薛煦用探寻的目光看着方景宏：“你当真不想做皇帝？”

　　方景宏笃定回道：“帝王都是无情的，我有情，做不了盛世明君，我没有那个野心，那座巍峨宫殿于我而言也不过是金丝笼，不及有你的竹篱茅舍风光好。”

　　他被欲望支配着，他愿意臣服于这样的欲望。薛煦才是他毕生所求，超过世间一切荣华富贵，一切功名利禄。

　　薛煦被他说的脸红了。

　　“阿煦，你信我，我心里只有你，我给你发誓，”他伸出手，郑重发出这辈子的第一个誓言，“若我说的有一句假话，就诅咒我不得……”

　　“闭嘴。”薛煦啪的一声拍在他嘴上，把他后面的话拍回了肚子里。

　　伤口扯开方景宏也没吭出一声，嘴被打了一下，倒是让他疼得呲牙咧嘴。

　　“别装，我没用力。”薛煦瞪着他。

　　“真疼，你给我吹吹。”

　　薛煦扬起手：“确定要吹？”

　　方景宏抿上唇，猛地摇头，将他的手拉下来：“那阿煦，你信我了吗？”

　　“你这见缝插针的情话信手拈来，”薛煦状做犹豫，“我得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相信你。”

　　方景宏看他对自己的态度软下来了，知道他信了自己，开心地抱住他：“天地良心，我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

　　嗅到熟悉的气味，他贪恋地深吸一口：“阿煦，你真是上天给我的惊喜。”

　　薛煦也忍不住抱住他，嘴上纠正：“是我爹。”

　　“嗯对，感谢靖平侯，感谢侯爷夫人，他们把你生的这样好，侯爷还把你许配给了我，真的，下辈子我当牛做马感谢他们都成。”

　　“还是别了，你就算当了驴子也是个混账。”

　　方景宏被他说的笑了起来：“嗯，我还想再混账一点。”

　　他松开薛煦，抚摸着他的脸，缓缓吻了上去。

　　两日后方景宏伤口有所缓和，三人这才下山，半路上遇上了让去帮忙买驴车的猎户，猎户身后跟着褚辰昱和沈云升等人，程菀也来了。

　　褚辰昱见到梁蘅，也顾不得外人在场，上去就要检查梁蘅是否受伤，梁蘅很无奈地拦下了他。

　　“我真没事。”梁蘅说。

　　猎户收过薛煦的银子，不想还回去，解释道：“小公子，你让帮忙找的驴车咱给找到了，是他们遇上我，跟我打听你们，我给他们指了路，他们嫌驴车走的慢，叫我把驴子扔了，钱是不能退了，不过驴子应当没跑远，我可以帮你们去找回来。”

　　猎户下山时，薛煦跟他交代过，若是遇上穿黑衣服的人，就说没见过自己，若是遇上贵公子打扮的人，可以带他们来。

　　“找什么找，走得磨磨唧唧的，本王还没见过四条腿走路还走那么慢的玩意儿。”而且还难闻，身上还有虱子，车板也是脏兮兮的，褚辰昱嫌弃地说，他怎么可能叫梁蘅坐那畜牲。

　　他确实没见过，他见过的驴坐过的车都有专人打扫。

　　沈云升道：“山下有马车，请五殿下，侯爷，移步前去。”

　　薛煦跟猎户道了谢，众人往山下走去。方景宏不让别人扶，他本来就能走稳，叫薛煦扶着也只是想牵对方的手。

　　山路没那么宽敞，还堆积满了落叶，走起来更加艰难。

　　程菀落在了后方随沈云升一起，沈云升一介书生，仕途的路都没这么坎坷。他已经非常小心翼翼了，还是得时不时被程菀拽一下，否则早顺着山路滚下去了。

　　一路下来就属他脸最红，下到半山腰时，歇息的时候褚辰昱不经意扫了他一眼，打趣道：“沈大人脸被开水烫了？”

　　众人都看向沈云升，沈云升看了一眼程菀，目光接触的刹那慌忙挪开，轻咳一声掩饰尴尬：“累得，第一回上下山，让王爷见笑了。”

　　他的举动被薛煦看在眼中，方景宏捏了下他的手，眼珠子朝沈云升的方向斜了下，又笑着对他挑了下眉，很显然，他也有一个猜测。

　　不过薛煦看向程菀，但见表妹没有任何异样，不知道她是看不出对方心思，还是压根对方没有想法。

　　歇息了一炷香时间，众人继续出发往山下走。

　　远山秋云乍起，平野渐次苍黄。两辆马车在侍卫的护送下往京城而去。所幸路上再没遇到刺杀，马车很顺利地回了京城。

　　回到京城时，之前与他一同前去治水的其他人都早已平安返回，其中一部分是他调遣而去的禁军人员。

　　禁军里有问题，不过后面追杀方景宏的人并非禁军中人，全部是一些生面孔，除了那个没交过手没听到声音的黑衣人领头。

　　关于那个领头的身份，方景宏与薛煦专门商讨过，第一，对方是熟人毋庸置疑，其次，与方景宏应当有交情，否则不可能会放过他，最后，虽然没交过手，但方景宏能肯定，对方绝对是个高手。

　　综合以上因素，薛煦与方景宏很快锁定一个人：张绫。

　　早在四年前刚回京时，张绫就扮过黑衣人暗中帮方景宏的忙，不过他当时是太子的人。倘若这回的黑衣人领头真是他，不知道他又是谁的人。

　　方景宏去禁军通勤部查看了张绫的出勤，发现他每日都有去挂牌。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家倒是都勤勉。”看着挂牌上的名单，方景宏话里有话地说了一句。

　　查通勤的人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兵，人称老冯，笑起来一脸褶子。老冯躬着腰赔笑道：“瞧统领您这话说的，您不在兄弟们也不敢偷懒呀。”

　　方景宏盯着张绫的名字笑了笑没说话。

　　方景宏离开通勤部不久，张绫从后面走了出来，老冯收起脸上的笑，躬身行礼：“见过张副将。”

　　张绫盯着门外方景宏离开的方向，轻笑一声：“看来他怀疑我了。”

　　老冯一听紧张了：“那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主上？”

　　“做好你的分内事就行了，我会去说。”张绫说。

　　老冯皱巴着脸担忧地问：“张副将，你说主上这回派去那么多人，只有您一人回来了，还受了伤，这方统领也太厉害了，而且还有个侯爷，咱们对付的了吗？”

　　张绫斜向他：“你在质疑主上？”

　　“不敢，”老冯赶紧将腰躬的更低了，说，“小人只是有些担心。”

　　“主上自有安排。”张绫顿了片刻，又补了一句没脑的话，“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