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正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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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在看到这个世界的杰森时，莉达觉得他就像圣诞树上高挂着的伯利恒之星。
她长途跋涉，追寻着星辰的方向，找到这个延展出一切的杰森托德。
这个杰森或许不是最特别的，可他一定是最耀眼的那一个——不然怎么能让他的光辉连平行世界的自己都能福泽到呢？
到达这个世界的时候，那股受力在灵魂的拉扯感让莉达知道，这里就是主宇宙。
莉达在和这个杰森相处的一个礼拜里，她放下所有的沧桑与稜角，回想当初穿越的那个自己，做出了一个决定。
在安全屋内，莉达躺在床上能清楚的听到同处一室的杰森的呼吸声。
她眼睛盯着昏暗的天花板，一旁躺在沙发上的杰森默默的听她讲话。
“......我想要复活我的弟弟杰森。”莉达静静地开口，她起了沉重的开头。
“有个魔法能复活他，那就是收集平行世界同位体的情感，这里我特指对韦恩家的感情。”
莉达给了主世界杰森一个他无法马上决定的问题——对韦恩这个家庭他是否有所留念？
“照你的想法去做，不用顾虑我。反正最后许愿瓶也感觉出来。”她闭上了眼睛，不再有动作。
是，她很卑鄙。莉达又伤害了一个以赤诚待她的杰森。
但莉达也希望他好好的想想自己与韦恩们之间的关系，她看过太多的杰森深陷在名为亲情的泥沼，不过更多的是在脱胎换骨后展翅高飞。
作为这么多的杰森可能性的提供者，莉达私心盼望52号星球的杰森能顺利的与家庭和解......至少在回首沉重的过往时，可以潇洒的面对过去。
不过其实那些都是顺带的。
33.
听着耳机里的夜巡频道，所有人吵吵闹闹。
莉达没有再勾起她那疲惫的肌肉嘴角，在他人看来冷漠的表情里附和着耳机里的一句句俏皮话。
真正的让莉达放弃解释实际情形，而是让这个世界的杰森主动选择的理由很简单。
因为她忽然发觉，自己其实连决定她的杰森要不要复活的资格都没有。
莉达知道在杰森出事以前，家里的雰围有多窒息。
固执的蝙蝠侠和她青春期的摩擦，让这个家不是火药味十足就是降到直接降到冰点，在多了个被领养的弟弟进来后，更是让年轻的莉达对父亲的不谅解更是雪上加霜。
可要知道其他世界的杰森都是不愿吃亏的主，莉达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家杰森那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他的压力很大的可能就是来自她的身上。
其他世界的杰森不管何时都几乎生气蓬勃，她的小杰却像是个书呆子一样，除了夜巡与练习时必要的接触外，要看到他只会在韦恩的图书室与厨房，且从来不会试图和她说任何一句话。
后面莉达彻底地搬出去外面住，到隔壁的布鲁斯海文当一名警察之后，他们两个的交流就只剩下每个月的家族聚会。而在管家阿福的强烈建议下，莉达才会去学校或公司接杰森回韦恩大宅。
“罗谢尔。”、“夜翼。”记忆里的杰森只会这么生疏的喊她。
但在小丑的生前录象里，他最后呼喊莉达的称呼是——我的姊妹。临死前的遗言杰森都喊了蝙蝠侠“Father.”，可却连莉达的昵称都不敢尝试。
那些天莉达整个人如行尸走肉，脑袋裏不断回放着男孩的声音——“I like you,I never thought of replacing you,my sister.”
看完那部虐打视频后的她，先前有多排斥新来的兄弟，现在就有多悔恨。
莉达觉得她就是犯贱，在她拥有的时候她毫不珍惜，只有把先前完好的事物在她面前狠狠摔个粉碎——自己才会感到后悔，开始痛彻心扉。
那些天消息流通的都知道，隔壁市新的女义警夜翼就像杀红了眼，开始不择手段的找寻小丑的下落，还与那些反派藕断丝连的关系都断了个干净，下手丝毫不顾之前情面。
夜翼疯狂的举措和蝙蝠侠越来越凶狠的手段，成功的让那阵子的哥谭安静了一阵子。
直到小丑终于撞到了蝙蝠侠的手上。
几个照面，蝙蝠侠就把小丑打成了濒死，而莉达则是在一顿痛打后，直接提着领子把这个高达一米九的垃圾从二十层的高楼上扔了下去——语音频道里甚至还有来帮忙的提摩西，但谁都没有制止她的动作。
他们就静静地看着人体从空中坠下，几秒后在地上碎成了烂泥。
就像是发着恶臭的西红柿，滑稽又可笑。
莉达顺着钩枪的力道和穿着战衣的布鲁斯落到地面上时，她的脑袋冒出了这个想法。
——世界如同一个巨大的喜剧舞台，而罗谢尔格雷森就是个笑话。
莉达用了六年的时间去后悔，用两年的时间去挽回。
她穿越世界的时候屡次选择从高空落下，因为身体悬空、无限濒临死亡的感觉会让她狂躁的心陷入平静。
被偏爱的孩子总是肆无忌惮。莉达总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自己的无能。
她让自己沉浸在复活杰森的美梦里，她老是想挽回些什么，她想去补偿那个曾经被她冷漠以待的弟弟。
可残酷的事实摆在莉达的面前，那些复活的杰森们没有一个从幽暗的地底回家时，是开心快乐的。
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莉达唾骂自己。
但她是真的害怕，她的弟弟复活后会用那了无生气的眼神质问她——你为什么要让我重回这个地狱呢？
34.
“——呼叫玛丽，呼叫玛丽。”耳麦里传来了红罗宾经过变声器改变的声音。
莉达回过神，她连忙问道：“抱歉红罗宾，请问我漏听了些什么吗？”
“没有，我们解决完了，已经在回蝙蝠洞的路程上——是罗宾刚好路过花店想要问你喜欢什么花。”红罗宾那边的音道隐隐约约传来了小孩尖利的怒吼声。
“罗宾？”达米安想送她花？莉达回头看到阿尔弗莱德正在调适设备，只好把能不能外带碳酸饮料的提议吞了回去。“喔谢谢，他可真贴心。花的话我都挺喜欢的。”
而夜巡声道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觉得挑这束吧，这束好看。”
“你送你女朋友的花该不会都是店员帮你挑的吧迪克，这都什么破审美。”
“不要对我的花动手动脚，我警告过你了德雷克。”
“什么？明明摆上去我觉得挺不错的啊......”
我这是笑了？莉达的眼睛瞟到反光的金属面，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就扬起了笑容。
“我这就去帮您把花瓶拿下来，莉达小姐。”阿尔弗莱德对莉达眨了眨眼睛，老人的身影优雅的离开地下。
莉达充满期待的坐在椅子上等着蝙蝠一家人回来。
但左手发烫的星星标志告诉她，她能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
再等一下下，再一下下我就走了。莉达握着自己的手腕，内心暗暗的道。
时间滴答滴答的流走。
咚，咚，咚。脚步声向莉达所在的地方走来。
兹拉——感应自动门自动敞开，额前有几缕白毛的黑发青年表情别扭的捧着一束满天星走向了她。
莉达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人。
“呃，嗯，你不是说要星星吗？给你。”杰森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话，一边强硬的把花束塞入了女人的怀里。
随后迪克和提姆也凑了上来，两个男的一人给了她一束花——分别是绣球花还有郁金香，粉白色与浅黄色的花朵看上去错落有致、煞是好看。
最后出场的是达米安，男孩倔强的侧着头递给她一朵包装的非常漂亮的康乃馨。
莉达的怀里被塞的满满堂堂，她顿时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谢谢，我......”
迪克挤眉弄眼的道:“先别急着哭啊，不仔细看一下花吗？”
莉达顺从的低下了头，她敏锐的眼光瞧见每束花都有几颗小小的纸星星，而上面用来摺纸的纸条图案都是被画成丑萌丑萌的小蝙蝠。
“那是B弄的，不是我。”看到莉达重新望向他，大蓝鸟抬了抬下巴，示意纸条是刚搭着电梯上楼的男人做的。
“......你们做了多久？”她缓缓抱紧了怀中的花束。
把脸上的头套摘掉，提姆有点迟疑的道：“呃，在发现杰森安全屋的浏览记录后，大概过了十天？”
“是八天，蠢蛋。”达米安抬高下巴，与往常一样不遗余力的嘲讽着。
“说到这个，你没看见B在听到杰森居然偷偷在练习摺纸时的表情真是太可惜了，莉达。”迪克强忍着笑意说道，“他直接把科波特吓了半死。”
“闭上 你们的鸟嘴，好吗？”杰森的表情呈现自暴自弃，“我想摺个纸星星给鸟妈妈（Mother Bird）怎么了？”
提姆的语气毫无波澜：“嗯，大红你会开始逗女孩子开心很棒，如果不会失去些什么的话那就更好了。”
“......我又没有注入感情，而且那明显是个玩笑话！”杰森恼怒的道。
“好吧，虽然听起来是玩笑话，但万一是真的B怎么办？他很爱你。”提姆看着杰森铁青的脸色，话音越来越小声，“——虽然他从没说出口就是了。”
“TT，愚蠢的托德。”达米安拉下了他的兜帽。
在这些话进行的途中，迪克顺利的来到她的面前，蝙蝠家的大蓝鸟蹲了下来。
无论多少岁都是甜蜜男孩的理查德格雷森抱住了她，莉达甚至可以感受到男人发声时身体的振动，“嘿，虽然我不知道实际情况是怎样，但听着，我们都认为你会是个好姐姐。”
“——去吧，勇敢的回去找你的小鸟。”伴随着男人的话音，其他三人也都认真的在注视着她。
“他一定会喜欢你的。”松开怀里人的迪克坚定的说道，脱下多米诺面具的他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莉达，“我保证。”
“呵。”站在一旁听的杰森翻了个白眼，“你保证有个屁用。”
他从皮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个透明盒子——里面放着许多五颜六色的纸星星。
二代罗宾嘁了一声，“骗子女孩，还不赶快把这个拿走。”
莉达愣愣的接过青年给她的盒子，这时候阿尔佛莱德已经把她的花瓶拿下来蝙蝠洞放好了。
于是在她默默擦着眼泪，走到阿福身边和他讨论花瓶要怎么□□较好看的时候，身后的男人们还在吵嘴。
“你居然真的忤逆父亲的意见，托德！” “关你屁事啊，恶魔崽！” “你个蠢货!”讲没两句，两人就互相打了起来，嘴上还不停地骂着对方。
而站在蝙蝠电脑旁的迪克像没了脊椎，整个人的背塌了下来。
他和他最靠谱的兄弟哭诉，“呜呜......我好伤心啊提米。小翅膀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没事，大红嘴硬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自己不也知道吗？”他的兄弟冷静的回道。
他当然知道。迪克嘟嘟囔囔：“但我还是难受啊！”
“谁让你以前那么混帐，给我受着。”悠闲喝着自己咖啡的提姆连看都没有看他。
噗哧。看着眼前这幕的莉达忍不住笑了出来，结果眼角余光瞄到了那双全哥谭人民都熟悉的蓝眼睛。
回头面对男人的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呐呐的打了声招呼：“嘿，布鲁斯。”
换下战服的韦恩家男主人没有说话。
他的回应是伸手轻轻地摸了一下莉达的头。
看到这幕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杰森吹了声口哨，“不错嘛老头。”
“喔哇。”僵硬的咽下口中的液体，提姆乾巴巴的说道，“这下不用担心迪克会食言了。”
“......难得的同意你，德雷克。”达米安勉强的从齿缝里挤出了音节。
“B！”迪克表示这不是他所认识的布鲁斯韦恩。
男生跟女生真的差这么多吗？这下真的要换他哭了。
35.
最后，莉达是带着满满的不舍和这家人告了别。
她雀跃的穿过时空门，手中的玻璃瓶里装着她穿越了五十多个世界所收集的星星，也装载着她这两年里的所有回忆。
莉达想，等到她到家了，她一定会和好久没见到的家人们分享她旅途上遇到的点滴，然后再召集所有人——在许愿后的第一时间跑去坟墓把她的兄弟挖出来。
然后等到她的兄弟睁开他那双美丽眼睛的时候。
这次的莉达一定会笑着大声跟他说：
“Welcome home,my brother.”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