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套故事》啾十二

33、礼物

　　拍摄毕业照后的第二个周四，宜中高三学生又将迎来一场重要的联考。
　　考试的题目请的是省内的名师出的，而且超过一半的学校参与这次联考。
　　汪海很重视这次考试，抓纪律抓得更严格。

　　一场大雨过后，宜城正式步入冬季。
　　宜城冬天的空气湿度很高，像刀子一样的冷风无孔不入，恨不得把骨头剜个遍。

　　因为联考，学习小组的每周会议挪到了周五下午。
　　其余人都去吃饭了，教室里只有林溪云小组四人。

　　“校对答案。”林溪云将各科□□分给三人。
　　这些是她考试结束后去打印室拿的，还有些热乎。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除了林溪云，其他三人越看答案，脸色是越难看。
　　才校对完数学的答案，李乔就忍不住哀嚎：“出题人想让我死！”

　　“选择题错了三道。”陈广白抿了抿嘴唇，“填空也错了两道。”
　　他已经很久没试过在选择填空丢分超过十五分了，表现得有些低沉。

　　陈熠更是罕见地保持沉默。
　　林溪云并没有给大家过多沉寂的时间，二话不说递上理综的答案。
　　小半个小时过去，三人理综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脸上出现不同程度的沮丧。

　　“休息五分钟。”林溪云活动几下冻得僵硬的手。
　　她要取水杯去接热水，被陈熠抢先。
　　陈熠把桌面所有的水杯搂入怀里，走向热水器。

　　热水暖和了手，他们心里却拔凉拔凉的。
　　这些日子，他们连午饭后的十五分钟都到图书馆附近背书，结果却没有预想的好，甚至是意料以外的差。

　　李乔叹了一口气：“之前还以为自己进步了不少，半省联考被一棒子被打回原型。”
　　陈广白没有说话，表情与她几近。
　　“别这样，我们好好复盘，下次一定行。”陈熠宽慰。

　　林溪云翻出一沓卷子，放在桌子中央。
　　李乔疑惑翻看，竟是省内各重点高中的月考、周考试题。
　　最上面的几张有很多红笔的痕迹，越到下面，卷面越干净整洁，正确率越高。

　　“这些，都是你课后做的？”李乔吃惊。
　　陈广白接过卷子去翻，越翻越是震惊。

　　“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错了之后置之不理。”林溪云情绪冷淡得不像在激励人。
　　李乔和陈广白对视一眼，瞬间动力满满，立即翻出错题本。
　　陈熠悄悄给林溪云竖了个大拇指。

　　没几天，联考的成绩出来。
　　大部分人的总分较平常少十几分，但排名并不算难看。
　　七班的总体成绩在年级里算中上游，汪海的脸色好了些，但抓纪律倒比之前更严格了。
　　因为期末考快到了，这次是宜城几所高中联动周边城市的联考，也很重要。

　　一天早晨，汪海让值日生在黑板最顶端写上倒数日，由每日值日生更新。
　　随着填入的数字越来越小，平常那些上课爱打闹的同学也开始在课间埋头苦学，离宿舍最近的校道上背书的同学也越来越多。

　　终于是到了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
　　提醒考试即将开考的音乐准时在八点三十响起，大家默契地把桌子的距离拉开。

　　幸运的是，林溪云小组四人都被分到了本班。
　　不仅节省了前往考场的时间，也不用在室外被冷风刮。

　　别班来的同学也都带上了复习资料，争分夺秒地过知识点。
　　铃声响，大家默契地合上复习资料，长舒一口气，严阵以待。
　　考试结束，平时最咋咋呼呼着要找林溪云看答案的李乔安静了，学着林溪云考一门丢一门。

　　两天后，天气回暖，期末考试结束。
　　所有人回到教室集合，等着课代表领回寒假作业。
　　许是一直紧绷的弦稍微松懈了些，教室里开始恢复以往的热闹，议论声、埋怨声不绝于耳。

　　“这些是我给你们准备的寒假作业。”林溪云从课桌取出半个指节厚的试卷，用色纸分隔成三份。
　　墨香扑鼻，陈熠三人面面相觑。

　　彼时，由林思茵为首的课代表团捧着蓝色封面的寒假作业入门，引起巨大的讨论声。
　　声音因走在最后的汪海压下去了些，但大家依旧在交头接耳。
　　汪海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寒假不是让你们休息的，你今天在玩，你的对手就在寒假弯道超车。话我不多说，你们自己掂量。”

　　从单科来看，学校统一发的练习册作业量
　　而陈熠三人的背包却因为林溪云的额外作业变得沉甸甸的。

　　“我听说有的小组约定了在线上打卡，要不我们也来？”李乔提议。
　　陈熠和陈广白第一时间看向林溪云。

　　“来我家。”林溪云的提议让三人惊掉了下巴。
　　陈熠是最快反应过来的，立刻答应：“行，到时我把家里的猫猫狗狗都带上。”
　　“那我也带我的小仓鼠去你家。”李乔满脸笑容。
　　陈广白没有养宠物，但是还是参加了这个话题，腼腆道：“我会准时到。”

　　李乔笑点被戳中，捂着肚子笑了一路。
　　四人约好时间，在岔路向两个方向走散。

　　“这次考试感觉不错，应该能进步。”陈熠主动提及考试的事。
　　林溪云没有接住话题，反倒从背包侧兜拿出一个纸盒，递到他面前。

　　“送给我的礼物？”陈熠顿时笑得眼睛弯弯，“是什么啊？”
　　林溪云只用眼神示意他打开。
　　陈熠满怀期待地拆开盒子，拆出一个小盆栽。

　　盆栽只一支褐色的树干，叶片密集地朝中央聚集成一个圆球。
　　小花盆是瓷白色的，叶片翠绿，颇有几分美感。

　　“假期快乐。”林溪云说。
　　陈熠笑了笑，在她的注视下掂了掂背包，说：“应该是挺快乐的。”
　　林溪云笑了笑：“多刷题是好事。”

　　“学神，这算不算别人说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陈熠笑嘻嘻地问。
　　林溪云小小地翻了个白眼：“那你吃不吃？”
　　“吃，吃，我最吃这一套。”陈熠对盆栽是爱不释手。

　　过了一会，陈熠表现出几分担忧：“现在这么冷，不知道能不能把它养好。”
　　“永生小叶黄杨，不用浇水。”林溪云解释。
　　陈熠有些惊喜，仿佛在确认些什么：“永远也不会死？永远？”
　　“永生植物，永远永远也不会变。”林溪云看看盆栽，又看他。

　　陈熠像被糖果砸昏头又害怕失去的小孩，紧紧握住盆壁，问：“只送了我一个人吗？”
　　“嗯。”林溪云应声，

　　第二天八点半，学习小组准时在林溪云家集合。
　　林柘开的门，见到陈熠时脸都黑了，但视线扫过他身后的陈广白和李乔，他脸色稍有好转。

　　陈熠带了一支半开的郁金香。
　　林溪云推开房门，让三人进去，转身去找花瓶。

　　陈熠家的猫猫狗狗也算这儿的熟客，自顾自地找舒服的地方待。
　　李乔和陈广白盯着里小山似的练习册目瞪口呆。
　　许久，李乔才合上嘴巴，感叹：“果然，学神不是天生就是学神。”

　　“开始吧。”林溪云不知道李乔的心理变化，见她丝滑不拖泥带水的动作，眉毛微挑。
　　四人很快进入状态，埋头苦学。

　　每天早八中两点到林溪云家学习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除夕前一天。
　　陈熠三人不仅完成了学校布置的练习册，还超额完成了林溪云留的寒假作业
　　这天也是期末考成绩出来的日子，几人围坐着撸猫闲聊。

　　“第一次在年前做完寒假作业，我爸妈都惊呆了。”李乔想起自家老父亲的样子，把脸埋入小云朵的毛发里，偷笑，“希望期末考成绩好些，让他俩能再开心点。”
　　陈熠有一句没一句地与她搭话，房间里才有些声响。

　　林溪云听着他们的聊天声，视线落在今天的花瓶。
　　陈熠每天上门都会带上花，今天带来的是从家里购置年花。
　　圆滚滚的花坛插了牡丹菊和桃枝，盛放的各式年菊与纤幼的桃枝相得益彰，让林溪云感受到了久违的年味。

　　“啊，成绩出了。”李乔打开微信，看到大家已经在班群里刷屏。
　　她着急点入成绩系统，却一直显示加载中。

　　四人得知各自成绩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林溪云是万年不变的第一，李乔和陈广白一跃并列班级第三。
　　进步最大的是陈熠，他考入了班级前二十，年级排名也进入了前六百。

　　李乔兴冲冲地与三人告别，要回家报好消息。
　　陈广白与父母有约，第二个离开
　　屋内只剩下林溪云和陈熠，还有懒洋洋地躺着的猫猫狗狗。

　　“林溪云，你明晚有空吗？”陈熠眼怀期待。
　　临近过年，陈熠注意到林溪云家没有任何准备，真正意识到春节与林家父女而言只是个平常的日子。

　　“嗯。”林溪云回答。
　　阮青阳去燕城陪留校的女友过年了，而侯云章早已与程校长夫妻回了老家。

　　“明天晚上十一点半，我在小区门口等你。”陈熠发出邀请。
　　林溪云收拾习题的手一顿，把原本应该分在除夕刷的习题放到了大年初一，点头答应。
　　“林溪云，不见不散。”陈熠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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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快乐！
小云和陈熠向你发来放烟花邀请（小云朵招手.g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