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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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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楚的手僵在半空中,先前的心烦意乱卷土重来,她收手按住酸痛的眉心,只觉得安雁清的脸越看越碍眼。
她在想什么?
她也想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
两人都没再说话,安雁清退了几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得很开。一如今日领证时,中间象征不和的空隙。夜风吹动两人的衣角,轻微的簌簌声响微不可查。
钟楚忍不住看了眼她的侧脸,安雁清安静站立,眸子微垂,看不清表情。气氛沉寂,两人似乎无话可说,但她没有碰手机,也没做别的事情打发时间。
两人一上一下,钟楚站得高,光被她挡住,安雁清的身影还埋在她的影子内。
如此一来,瞧着一点也不像发布会万众瞩目从容不迫的大明星,反而有点......形单影只?
孤独两个字一跳出来,钟楚眉心跟着一跳。
这种字眼安放在安雁清身上,再一想她牙尖嘴利哪儿痛逮着她哪儿戳的锋利,钟楚不由磨了磨牙齿,收回眼神。
果然,她还是讨厌这个混蛋家伙。
小助理开车过来,刚降下车窗,瞧见钟楚也在,顿时唬了一跳:“钟、钟小姐?”
显然,她也清楚两人之间的龃龉,见此情形,还以为两人又起冲突。紧张到手悄悄下移,下意识摸住手机,时刻准备场外求助。
钟楚不是傻子,小助理任何心思都写在脸上。她嗤笑一声,拉开后车门,径直坐了进去。
悠闲自在、毫不见外的模样,俨然将安雁清的人当成自己家的司机一样使唤。
小助理从后视镜里小心看她一眼,又去看安雁清,“安姐......”
安雁清没说什么,坐进副驾,“麻烦先送我们回家。”
小助理更惊讶了,只是当着钟楚的面,没敢多问。她在背后说过钟楚的坏话,见到这张明艳动人的脸庞,再一想她受不得丝毫委屈、有火就要发泄出来的性子,总觉得心底先怯了三分。
但是这两人一道回她安姐的家?
小助理默默转着方向盘,暗自为安姐祈祷,希望今天是一个和平的夜晚。
这会儿正值晚高峰,路上的车辆堵得厉害,一辆辆钢铁蜗牛挤得密不透风。
她们的车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小助理毫不意外,等待的间隙,还不忘给安雁清递瓶牛奶:“安姐,先喝点东西垫垫肚子,免得低血糖犯了。”
安雁清还没接过去,一条手臂横空出世,将牛奶截了过去。
钟楚抢了她的东西,拿着看了会儿,从后视镜里看她:“以前不是好了吗,怎么现在又有低血糖了?”
进来车里,安雁清的帽子和口罩都摘了,露出钟楚熟悉的脸。
镜子将她牢牢框在其中,随着她的动作,几缕碎发跟着垂下,遮住了她过于凌厉的眉眼。阴影随着车窗流动,黯淡光线与她明艳红唇暧昧纠缠,将外放的冰冷气质按得柔和了些。
安雁清的气势和她饰演的角色性格十分相符,钟楚曾在抱着挑刺心理去看安雁清的作品时,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承认,安雁清无论演技还是长相,都很适合在娱乐圈里打拼。
安雁清抓了个空,微微抬眼,倒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倒是钟楚突然提及从前,令她禁不住隔着后视镜,与她对视一眼,简单道:“最近作息不太规律。”
小助理在旁边补充道:“《完美情人》的夜戏太多了,拍摄进度又赶,高强度拍戏几个月,加上后面一直在替剧组跑宣传。从那时候开始,安姐的作息就没调整过来。”
小助理平常不会对外人说这么多话,她的性子耿直归耿直,却不是完全口无遮拦。之所以此时插话,是想着钟楚这位小祖宗今晚与安雁清一起回家,想为安雁清博点同情。
免得今夜真起了冲突,她安姐的身体本就不好,又被钟楚折腾得一夜难眠。
她的小心思钟楚多少能看出来一点,她漫不经心转着牛奶,唇角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领证的事儿忙了一下午,安雁清没有吃饭,钟楚同样如此。在老爷子的严厉管束下,她的作息一向规律,此时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先前小助理拿东西的时候,钟楚看了一眼,只有这一瓶牛奶可以垫垫肚子。别人的东西她无法直接开口要,但既然到了安雁清手上。
她按住牛奶,理直气壮冲镜子里的安雁清道:“我饿了。”
安雁清绷紧的肩膀放松下来,靠上座椅靠背,回视着她的脸,唇角微勾:“饿了?大小姐下午在酒吧快乐的时候,酒水没有填饱肚子吗?”
钟楚清楚安雁清记仇的性子,并不意外她这会儿,还惦记着下午打电话时差点震聋她耳朵的仇。她身体稍微前倾,故意将牛奶在安雁清面前晃了晃。
跃动的白色仿若一道鲜美的鱼饵,安雁清的视线本能捕捉鱼饵晃动的轨迹。
钟楚的声音软和下来,搭配她拖长的慵懒尾调。虽然是颐气指使的语气,听着却如温软细腻的撒娇耍赖,一点也不令人反感。
“安雁清,分我一半。”
安雁清听得眉心一跳,手下意识搭上领口,突然有种解开第三颗扣子的冲动。
理智阻拦了她的举动,更让她清晰意识到,轻微的窒息感并不是源自衣领的束缚。
她缓慢摩挲自己的衣扣,视线与钟楚相接,一触即收,淡声道:“钟大小姐,出息了,一瓶牛奶也要跟我抢?”
胃中嗡鸣一阵接着一阵,被钟楚另一只手轻轻按住。她很久没有尝受过饥饿的滋味,偏偏这股感觉来得迅猛至极,难以忍受。
“我饿了。”钟大小姐自认能屈能伸,况且她的思维逻辑简单。当着死对头的面,抢走她的东西,本就是一件快意之事,抵得过她现在朝安雁清低头的别扭。
安雁清看了她半晌,手指松开衣扣,无奈吐气,“都给你。”
钟楚握着牛奶,心满意足坐回去。
这一番小插曲没有影响什么,倒是小助理听了全程,神情稍显古怪。开车的间隙,视线忍不住往后视镜里瞟了好几眼。
钟大小姐垫了张纸巾,没有直接对着瓶口,小心翼翼喝着牛奶。她安姐的手肘搭着车窗,平静注视窗外。
这一幕场景,没有今天一直萦绕在她们周身的浓烈火药味,两人对话间难以形容的默契,听起来甚至有点纵容和温馨。
她稍稍发呆,安雁清的眼神突然转了过来,“好好开车。”
明明她的语调并不严厉,却让小助理头皮一紧,有种上课开小差的学生,被教导主任当场抓包的心虚错觉。
“哎——”小助理点头如捣蒜,再不敢分神了。
快到家的时候,钟楚突然戳了下安雁清的后背,将牛奶瓶递了过来。
手指力道没轻没重,恰好戳上安雁清之前被她拧青紫的地方。这一下倒好,之前一直被她压制的酥痒混着痛意,一同剧烈翻涌起来。
安雁清有些头痛,忍不住摸了下她戳过的位置,试图抚平这股感觉。
钟楚这会儿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先前做下的恶事儿,更不知道她对印泥过敏。看到她的反应,不免有些稀奇,“安雁清,只是戳一下而已,你的身体居然这么敏感?”
虽然安雁清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甚至还是不怀好意的调侃。可这句话本身总能让人浮想联翩,伴着奇奇怪怪的颜色。
钟楚跟得了新奇玩具的熊孩子似的,还想抬手再戳,安雁清往座位右侧靠了靠,几乎贴住车门,避开她的动作,回头无奈道:“钟楚,别闹。”
这该死的叛逆心,它不受控制啊。
特别是听到安雁清这样说,钟楚本就蠢蠢欲动的恶念更加明显。
随着安雁清的动作,她看清她口袋里露出一点边角的小红本。唇角不由勾起,身体前倾,故意拖长语调,“安雁清,你说你的身体这么敏感——以后我们上/床的时候,你可怎么办?”
好在有安全带的束缚,她没法直接靠上前来。否则安雁清毫不怀疑,以钟楚的恶劣性情,在发现她的这个弱点,会趴在她的脖子边上,一边戳她一边凑到她耳边对她说出这句话。
即使没有到这种极端的程度,一听到轻飘飘的“上/床”两字,安雁清的大脑也空白了一瞬。
一旁的小助理紧紧盯着前方路边,眼睛哪儿都不敢乱瞟了。只希望这两人完全无视她的存在,继续把她当成空气。
她安姐被人调戏的场面,那可真是闻所未闻、想都不敢想的大场面!
安雁清的神智被钟楚投下的重磅炸弹炸得有点懵,她缓慢眨了眨眼,与钟楚含笑的表情对视。嘴唇动了动,艰难道:“......钟楚,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座位的空间就这么大,安雁清竭力想躲,总归避不开钟楚的侵扰。
她戳得有些痒,猫儿轻挠似的力道,加之好像与安雁清犯冲,总能精准无误戳中她难受的地方。
以至于安雁清不得不一躲再躲,姿态难得有些狼狈:“钟楚!”
钟楚玩了会儿,终于玩累了,意兴阑珊收手。
她隔空虚点着安雁清的后腰,莹润如玉的指尖缓缓上滑,越过她挺直的脊背,光滑的脖颈,愈发绷紧的侧脸。
最后,纤长的手指点上安雁清紧抿的红唇,她的动作停住,蓦然笑了,“安雁清,今天是我们领证的日子,是个好日子,你觉得今天晚上怎么样?”
“毕竟,我们可是合法妻妻,”她放下手,转而环住手臂,好整以暇望着安雁清的脸,缓缓吐出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呐~”